《伦敦以东》林几宿

5、伦敦05

　　陆之尧醒来的时候是觉得有点冷，闭着眼睛把身上的毯子裹紧，吸了吸鼻子，朦胧中睁开眼。

　　许若蓝的眼睛正对上了他的。她就这样蜷缩着，身体维持着与昨晚无异的姿势，直勾勾的与他四目相对。

　　大约两个人沉默了一分钟，陆之尧的鼻腔里来自昨晚几个小时寒冷让他打了个喷嚏。

　　许若蓝听着他打喷嚏的声音笑出了声，眼睛完了起来，打破了面无表情的时候的尴尬。她轻笑着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之尧开口，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张口的瞬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呢？是因为在他的标准里一夜情之后应该要再有所温存吗？但是他也没有躺在床上抱着许若蓝，出于对许若蓝的尊重。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做啊！

　　许若蓝也似乎并没有想要一个真正的答案。她轻笑，自顾自的从床上下来，伸手从床头拿过一根发绳，盘起长发。

　　她什么都没有穿，就像昨晚一样，只有一条透着光的白色内裤。她纤细洁白的身体像一张画布，盘起的头发落下的几根漆黑的发丝像是墨。她的每一条曲线，在光下，比在黑夜里更清晰，更美。

　　陆之尧红了脸，低下头去避过她的身体。

　　许若蓝又轻笑起来：“你在害羞吗？昨天不是都做了吗？”

　　陆之尧愣了愣，原来她记得，但是她不记得他们没有做。那她究竟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许若蓝背着他走向浴室，说：“你还想留在我地方吗？”她安静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及其小声的嗤笑，又冷淡的极其小声的说：“…也可以。”

　　陆之尧说不清她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许若蓝已经进了浴室，关了门。水流声让他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寒战。他才意识到自己也什么都没有穿。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床脚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沾满了酒精的味道，和若有若无的许若蓝的橡树香味。

　　他想了想，走到玄关找到自己的外套，拿出手机。尽管抱有几分侥幸的心里，但是手机超过18个小时都没有充电，果然黑了屏。他叹了口气，抬头，完整的看到了许若蓝公寓的全貌。

　　那一面完整玻璃的墙面和透过的清晨阳光才不是重点。这个完整的客厅面积超过了他自己与周以合租的公寓一半面积，另一面墙上装着一个完整的可以使用的通电起火的壁炉。翻新过的古老壁炉上，精细的雕刻的花纹透露着价值的不菲。

　　客厅面积很大，但是没有电视，只有几件冰冷的有设计感的家具。壁炉旁放了几个柜子。一个柜子上全是书，另一个柜子上，全是药。

　　陆之尧愣了愣，全是药，至少全是瓶瓶罐罐，凌乱的随意的扔在柜子里。他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药，玄关离柜子太远。但是抬头的那个古老的钟在这时冰冷的敲击发出了整点报时，七下，早晨七点，真够早的。

　　陆之尧觉得自己有点饿，一整夜全是酒精，突然觉得自己的胃空空荡荡。他想到许若蓝，究竟喝了多少酒？她一定很饿。想着他走到厨房，尽管不知道是否合理，但他打开了她的冰箱。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看到过最干净的冰箱。尽管通着电，但是这么大的冰箱，空空如也，连一瓶水都没有。他看向厨房，的确，这个厨房干净的像是酒店公寓从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陆之尧想了想，决定去买一点吃的，换一身衣服，带给许若蓝。许若蓝喝了这么多的酒，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胃一定不会舒服。

　　他想了想，拿了一张纸巾，留了一张字条在玄关：“我去换一身衣服，可以再来吗？”

　　他轻手的关上门。

　　下了楼发现许若蓝居住的楼在大英博物馆附近，闹中取静的安静社区，离陆之尧的公寓楼只有15分钟的走路距离。但是陆之尧之前从未想过这里竟然真的会有人住，他一直以为这条街上只有设计师的精品小旅馆。

　　陆之尧快跑着回了家，拿出钥匙开了门。他没有想到周以红着眼坐在沙发上就这样坐着，瞪着他。

　　陆之尧刚打开门撞上周以的红眼睛，被吓了一条：“哇靠”，陆之尧惊呼，“你不睡觉的啊。”

　　他快速的脱了鞋，走到沙发边上找到充电线给手机充电。随手扔了外套在周以身边，向房间走去。

　　周以却从他身后一把拉住他的手，像是生气着的说：“陆之尧！你昨天突然消失，真的担心死我了！”

　　陆之尧转过头，被他吓得不轻。安慰的放下周以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其实才消失了四个多小时。”

　　周以生气的说：“我理解你有市场，随便就能把个妹。但是你走了要跟我说一声吧，太不兄弟了。我是真的以为你出事了，曲一一直劝我说你就是跟女人回去睡了，还让我不要打扰你。但是你这样我一个人怎么敢回家？”

　　陆之尧是真的从来不知道周以竟然胆子这么小，尽管他的确看鬼片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掐着自己的肩膀。

　　陆之尧叹了口，认真的说：“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他指了指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空空的红色电池符号给他作证。然后他又拍了拍周以的肩膀，说：“我再出去一下，等会回来给你道歉。”
　　他回房间换衣服。打开衣柜开始思考穿什么。平时上课的卫衣运动裤似乎不够帅气，但是过于休闲的服装又真的适合吗？

　　周以在客厅像是被抛弃的正妻大声尖叫：“靠，陆之尧，你什么情况？还出去？是什么小妖精啊把你迷住了！”

　　陆之尧叹了口气，拿起前几个月曲一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一件价值不菲的充满设计感的黑白裁剪重构卫衣，换上了一条凌厉的工装裤，突现自己的优越腿长。

　　回到客厅，他拿起手机，1%的电量，9个周以的未接电话。他转身从玄关找到一个充电宝，接上手机。翻出一段时间没有穿的靴子，还照了照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他问周以：“Prat开门了吗？”

　　周以想了想说：“应该开了。怎么了？”

　　陆之尧笑，露出白皙的牙齿：“我给许若蓝买早餐。”

　　周以：“？？？”

　　周以还没回过神来，陆之尧已经关上了门，走道里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

　　许若蓝？为什么又是许若蓝？

　　周以反应过来，咂舌，所以陆之尧用色相搞上了许若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