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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一颗通体幽兰的珠子被递到了木汐手中……

      “将这珠中灵力渡到他身上,可保他七日魂魄不散。”

      木汐愣了愣:“七日?”

      “此珠可养魂,照常理而言,应可保他无虞。然姑娘莫忘了,榭寰镇全镇,乃诛邪之阵——”

      木汐蹙眉:“水族王真当打的好算盘,然交易……可不是这么做的……”

      “姑娘此言差矣。本王虽是救他,然,怎么救,如何救,这端看你。”

      “何意?”

      “或恐,他需要一枚妖丹。”

      木汐微怔。

      怨灵为祸,地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榭寰镇不知是何缘故,使得他并未被地府所查,是以,此地对他来说,姑且是安全也是不安全的。
      不安全的是榭寰镇的法阵。此时,他尚且孱弱,然,若有妖丹所助,假以时日……

      ……

      “你心中,定是恨透了我罢,”木汐取下了头上的白玉发簪——那是当年林墨为她炼制的法器,她将玉簪放到了林墨手中,他此时尚未完全清醒,也便是如此,她才敢靠的他如此近,“既是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后面之景,白婳不用看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木汐终归是将妖丹给了林墨。

      可是,没有了妖丹的妖——会死。
      她终归是,没能等到林墨醒来。

      林墨睁眼之际,看见的便是那名嘴角噙着笑意的男子——一席玄衣,在冰与雪的天地下,倒是显得颇为突出。

      他微微蹙起了眉,道:“是你。”
      ——那一日,他在梼杌封印的禁地中,见到的那个人。

      “你!”

      他挣扎着要起来,大有要与他“拼命”的架势。时渊却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闪,不急不缓地说道:“你这条命,可来之不易,若是一不小心折腾没了,会有损我的信誉——”

      白婳:“……”
      ——说得你多讲信用似的?

      雪下地越发大了,茫茫天地之下,时渊的身影渐渐远去。

      林墨静静地看着飘落的大雪,眼中平静地可怕,从黄昏至晨曦,他的魂魄越发地凝实,那神情亦是越发地令人琢磨不透。

      在第一缕阳光照到他身上之时,他的眼瞳猛然转成了黑色,身上的阴气有如实质一般笼罩,他的衣角褪变成了红色,逐渐蔓延至全身……

      白婳便明白,真正的“红衣”,要“醒”了。

      “婳婳,”寂无言忽然拉住了她,说道,“该走了。”

      白婳点了点头,唤出了意生石。

      “小意。”

      意生石散发着莹莹碧色的光芒,裹挟着二人离开簪中境。

      然,意生石隐匿身形之能只对簪中境之人有效,红衣既已“苏醒”,自然不能再算是簪中境的本土人士,隐匿对其无效。
      既是看见了他们,红衣又岂会轻易地放过。他紧随着那绿色的光芒,只见那湛蓝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天堑,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再睁眼之时,却是回到了榭寰镇之中。
      ——那阴气森森,颓圮破败的榭寰镇。

      “婳姐姐……”她方一出簪中境,风玉便迎了过来。

      白婳怔了怔,定神看去,发现天已大亮。没了那诡异的雾气,方乐清和顾江阳也已找了过来汇合。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红衣两侧,寂无言在红衣后面,前面站的是白婳与风玉。

      红衣被几人围住,一时间也没法逃脱。

      “你从一开始,便是知晓的罢……”白婳看着红衣,说道,“你知道,救你的人,是木汐。”

      红衣没有说话。

      “木汐已死,木涟还活着。你恨妖,虽事有缘由,然冤有头,债有主——”

      红衣沉默着,低垂的眼眸慢慢抬起,看向了白婳,却面无表情地。

      “小白,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顾江阳挑眉,“看我一剑斩了他,一了百了。”

      红衣冷笑:“杀了我,你也出不去。”
      他阴沉地看着眼前之人,说道:“榭寰镇原先是诛邪之阵,因受鬼气所制,是以达到了平衡,并未发挥出其应有的效用。”

      “然若我一死,鬼气失衡,压制多年的正气增长……你猜,那相争的二气所制的混沌,足不足够将你们碾碎?”

      “你!”顾江阳见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云晔剑便往前递了递,差之分毫,就能刺破他的喉咙,“你别以为我不敢!”

      白婳:“……”
      ——这威胁,怎么听怎么没底气。姜还是老的辣,顾江阳明显是斗不过红衣。

      白婳不免眯了眯眼眸,打量着这明显“有恃无恐”的红衣,他之前逼得她使出了玉面扇,杨言要吞噬她血肉的事她还没忘呢!

      如今,见他摆出一副“我就喜欢看你们想干掉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姿态,直觉碍眼的紧,不由冷笑,说:“顾江阳,剑借我用一下。”

      顾江阳愣了下,但动作却丝毫不含糊,反应过来后,连忙把剑递给了白婳。

      寂无言看着白婳冷淡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福至心灵,隐约明白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然,便见她挑了挑眉,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将那剑往红衣的肩膀上刺,虽不致命,但也够红衣受的了:“不杀你。只是每隔半个时辰,便刺你一剑,直到你愿意配合为止。云晔剑所致之伤于你而言,可并不好受,看你能撑到几时?”

      红衣看着伤口上冒出的森森鬼气,似是有些错愕。
      尔后,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白婳。

      只是,颇为诡异的是,他看着白婳,竟是慢慢地扯开嘴角笑了起来。那空灵低沉,宛如阴灵绕梁三日的笑声,白婳恨不得给他再来一剑。

      ——变态,神经病!果然这群反派没一个正常!

      红衣定定地看着她,半晌,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白婳蹙眉。便听见他继续说道:

      “你们放了我,我亦放你们离去,顺带——告诉你件事。”

      从现在的境况看,跑,他是跑不掉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红衣能屈能伸,嘴上说着不怕死,大不了同归于尽,但若有别的法子,谁又想上赶着去送死呢?
      红衣与他们虽说有冲突,但也并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顾江阳蹙眉:“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罢了,凭什么认为有资格与我们谈条件。”

      红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二愣子说话不好听,我不要和你谈。”

      二愣子的顾江阳直接一拳锤向了他的脑门。

      等他捶完了,寂无言才假假地拦了下。红衣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居然也不见生气,那黑黝黝的眼眸看似平平静静地,却又像广阔幽深的黑洞,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

      白婳他们从榭寰镇出来时,是艳阳高照的正午。

      从那石桥看去,还能看到榭寰镇颓圮破败的墙。四周的河流仍旧静静地淌着,数千年来,生生不息。

      “婳姐姐,”风玉晃了下她的手,说,“你在看什么?”

      白婳收回视线,说:“我在想,或许能在周围布个迷阵,或是结界。”

      这样,以后就没有妖能轻易地进入榭寰镇中,也就不会被吞噬妖丹。反正,红衣离不开榭寰镇,也不怕他出来将迷阵毁了,即便他想毁,也不是这么容易毁掉的。

      寂无言沉默了会,说道:“婳婳想做什么,那便只管做好了。”

      方乐清和顾江阳也表示支持。

      说做便做,一行妖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

      法阵与结界逐渐完工,然白婳却不由得有些走神。

      “梼杌已成魔,内丹若在,便可保他魂魄不灭。那枚内丹是个祸害,总有一天,他会借助于献祭的躯壳,涅槃重生。”

      这是红衣临走前告诉他们的——所谓“重要”的事。然,白婳却感到有些疑惑。

      毕竟,这是个没有神的世界。没有神,那便不应该有魔……
      审判者……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神呢?因为有了神,所以才需要魔来平衡天道法则?

      “婳姐姐,怎么了?你怎么总走神?”

      白婳愣了下,反应过来,侧头看去。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风玉在和她说话,但听声音又有些不对劲,看清时才发现这人是方乐清。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风玉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不高兴道:“你叫谁婳姐姐呢?那是我的婳姐姐!”

      方乐清愣了下,随之垂下了头,“哦”了一声。看起来就跟被“恶霸”欺负的良家男似的。

      最后,在风玉的强烈要求下,愣是把称呼给改了,叫什么都成,不许叫“婳姐姐”,“婳姐姐”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叫。
      方乐清倒是没像之前那样叫她“慕银大人”,而是改了口,叫“白婳大人”。

      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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