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火锅煮月亮

13、第 13 章

　　舒芙作为主持人第一个上台，往台下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后排的于恬，她注意到她的视线，也用力挥手和她打招呼。舒芙轻轻微笑，目光又在观众席找了一圈，发现田野没来。
　　他可能是有事吧。贺骁不是也没在吗。
　　所有人入座，开学典礼开始。舒芙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清晰的声音入耳，干练沉稳，不像平日里那个冷冰冰的她。
　　田野和贺骁出校门就去了离学校不远的那家花店，田野进去挑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一大束小雏菊。贺骁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我去，送女孩你不送玫瑰，你买雏菊？”田野一边付款一边看着他，那眼神在贺骁看来像在看个傻子，只听田野一字一顿道，“你懂个屁。”
　　花要包装，田野让贺骁在那等着，然后一个人回了学校。他先是到班级拿了外套，为了搭舒芙的衣服，他特意穿了件西装外套。傍晚天凉，舒芙那件礼服穿着一定会冷，所以他返回了班级拿外套。正准备往礼堂走，一个女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扯住了他的胳膊。这个人田野有点印象，也是一班的，但他不知道叫什么。田野拧了拧眉，刚想抽出自己的手臂，身前的女生焦急地开口，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田野，求求你，你赶紧去校外的小胡同。秦楚楚她遇到危险了，你……你是她同桌，你快去帮帮她……”田野的眉拧得更紧，“你怎么知道。”女生的眼泪都急得掉下来了，“我亲眼看到的……我不敢过去，老师们都在礼堂……求求你快点，快去找她！”没来得及多想，田野抬腿就往校外跑去。
　　秦楚楚今天迟到了，怕错过开学典礼就抄了学校旁的小路，路过这条狭窄的胡同。没想到碰到了这几个地痞流氓。她被堵在墙角，校服外套被扯得乱七八糟。眼前高大的男人嘴里叼着烟，身后还站着几个小弟模样的人。那人的大手轻拍着她的脸蛋，说话间烟雾都喷在她脸上，呛得她眼泪直流。“美女，不只在青禾镇能遇上你，在这也能啊。就凭咱这缘分，哥今天也得好好疼疼你。”身后的几个人一阵不怀好意地笑，秦楚楚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那人的手从她脸上向下移，眼看着就要覆上她的胸口，秦楚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下一秒，却听到那人的尖叫声响起，“操！”她睁开眼，视线所及是田野宽阔的肩膀，还有他那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他将她整个人挡在身后，挡住她所有的恐惧和颤抖。
　　那个男人揉了揉自己被掰疼的手腕，恶狠狠地开口，“谁他妈多管闲事？”田野没动，开口的语气冰冷，还染了浓浓的狠厉，“赶紧滚。”这回那男人算是看清了田野的脸，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在看到田野的一刹那瞬间扭曲，紧接着是更为显眼的嘲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田野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们滚。”他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流失，强忍着的怒气，下一秒就会爆发。
　　那人的笑意更盛，笑得猥琐又邪恶，“就凭你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也配管老子的闲事……”下一秒，那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呼出声，而此时的田野紧紧攥着拳头，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他又大步走过去，朝着那人的肚子踢过去。其他小混混见状，也都冲过来，却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田野放倒在地。田野没管他们，抬手轻擦了下嘴角，又回到刚才那人身边。他在那人身边蹲下，身上的衬衫有些凌乱，不再向之前那般整齐。秦楚楚被吓得躲在一旁，只听到田野一字一顿地问地上的人，眼里冷冰冰的，周身都环绕着散不去的戾气，“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那人吃痛，却也是个硬骨头，竟然直视着田野回应道：“老子说，你，有娘生没娘养……啊！”他的手被田野死死踩住，他直起身，握紧了拳，又砸向那人的脸。
　　贺骁打田野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从花店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小胡同里扭打在一起的人。而其中那个高挑的身影，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来不及多想，他扔掉手上包装精美的花就快速跑向那边。手机铃声响起，他慌乱地接起。于恬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我说你们两个去哪了？舒舒这马上结束了，你们人呢？”贺骁来不及解释，“我们这出事了，在花店对面……”听筒里又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于恬听到贺骁的声音，“操！田野，不能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还夹杂着女孩的尖叫声和哭声。再然后是手机落地的声音，电话被自动挂断。
　　于恬整个人都慌了，她急忙给舒芙发了条短信，希望她结束之后能看到，然后拎起包匆匆忙忙跑了出去。舞台上一曲终了的舒芙，抬头就看到了于恬慌张离场的身影。她的心没来由地一紧。终于熬到开学典礼结束，她急匆匆跑向后台，找了一圈，没有田野的影子。心里那股不安更加强烈，她拿出了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于恬的短信：舒舒，贺骁他们出事了，我先去找他们，你结束之后就在学校等我们，别乱跑。
　　舒芙一看到贺骁的名字，就知道意味着什么。田野说好会等她，却没有出现，一定是出事了。她内心的慌乱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一贯的冷静也消失不见。这一刻，她真的慌了。
　　没敢多犹豫，舒芙拿起手机就跑了出去，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礼服。她听于恬短信里的意思，猜测他们应该不在校内，于是加快了脚步跑向校外。长发被风吹起，凌乱地搭在肩头。脚下的鞋因为快速的奔跑磨得脚传来一阵阵痛，可她像感觉不到一般，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现在的舒芙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田野一定不能出事。
　　贺骁是真的怕田野闹出人命，他从来没见过田野这么失去控制的样子。于恬很快跑过来，见贺骁还在用力拉扯着暴怒中的田野，她想也没想跑过去，大吼道：“田野，住手啊！再打下去出人命了！”那人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于恬的这一声也惊醒了躲在一旁的秦楚楚，她踉踉跄跄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田野的腰，哆嗦着开口，“田野，别打了。真出什么事奶奶怎么办？别打了……”田野突然像是被定住一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然后后退了几步。
　　舒芙赶到时，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秦楚楚紧紧抱着那个男人的腰，而原本失去控制的田野就在她哭哭唧唧的声音中停下来，再没有动作。
　　太阳马上就完全落山了，天色暗下来，没人注意到黑暗角落里的舒芙。
　　田野抬手挣开钳制着他的贺骁的手，抬手碰了碰出血的嘴角，对着地上已经神志不清的人警告，“别让我再看到你。”转身看到已经把眼睛哭肿的秦楚楚，她衣衫不整，头发也乱了，刚才开口的声音沙哑。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抖掉上面的土，披在了秦楚楚身上。然后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带人离开。
　　此时的舒芙浑身冰冷。她在看到田野给秦楚楚披上外套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夜风吹过她的裙角，她忍不住哆嗦，秋天真的到了，这风，竟吹到人的心里去了。田野握着秦楚楚手腕带她走的那一刻，舒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碎片扎进她的血肉，鲜血淋漓。
　　她站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贺骁和于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离开了，那个小混混也被其他人送去了医院。小巷里一切归于平静，好像刚才那场闹剧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有舒芙一个人还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止不住地发抖。
　　许是站的太久腿麻了，舒芙迈步离开的时候，走的磕磕绊绊。她没有哭，心里却像被刀一下一下划过，疼的眼泪在眼里直打转。
　　你说为了配我的裙子穿的西装，怎么就披到了另一个人的肩上了啊。
　　田野，我再也不想相信你了。

作者有话说

　　哭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