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妥协》舒规

6、天衣无缝

　　令酒笑了，“为什么啊？”
　　舒焕不太想解释，毕竟“我觉得你会这么做”这种说法有些过界了，花鹦鹉和黑兔又不认识。
　　就算掉马了，只要没点破，还是要努力捂好呢。
　　令酒没逼问，“我也觉得那个地方不错。”
　　这栋大楼一共二十八层，但星月永恒在二十七层，电梯也只到这里。
　　第二十八层是空置的，除了柱子之外没有别的，却也精装修过，看起来十分养眼。
　　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开始规划的时候就决定要将这一层空出来，为的，就是保证星月永恒的奢华享受。
　　来这里的人也很容易先入为主地认为只有二十七层。
　　防火门一开，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令酒眯了下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往前走。
　　舒焕跟在她身后，安静得像一道影子。
　　太阳光灼在皮肤上热辣辣地烧，特意布设的草坪上都带着不低的温度。
　　令酒往下面看去，大楼已经被围了起来，小黑皮人军姿飒爽，气势不同凡人，架设好的路障大约辐射了五百米的范围。
　　令酒评价了句“速度还真不赖”。
　　两点零三分，广播里响起封楼通知，通知过后，令酒耳夹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就在刚才，犯人用来发预告信的手机里，进了一条新的消息。”
　　“游戏开始。”
　　安静了一阵，令酒知道没有下文了，“手机？”
　　那个人回答道：“二手的手机，没有手机卡，内容格式化过多次，虚拟ip操作，带自毁装置。将手机连接wifi后，微信里就跳出了信息。”
　　来源无法查证，鬼知道过了多少人的手。
　　这操作666啊，令酒好奇道：“怎么到你们手中的？”
　　那边的气氛有些凝重，“是一位市民送过来的，一名十岁的小学生。
　　“他放学回家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匆匆忙忙的人，那个人说捡到一部手机，因为自己赶时间，就请他帮忙送到派出所。
　　“那个地方，不在监控里。那个人戴着防尘口罩，手机是装在一个细毛绒布袋中。”
　　令酒：“……”
　　拾金不昧好市民？
　　不用问了，他们在小学生那里肯定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问出来。
　　安排得如此巧妙，堪称天｜衣｜无｜缝，是个恶作剧的可能性接近于零，难怪他们这么紧张。
　　抽出手机在网页上搜索“星月之城”，她很快就得到了这栋大楼的公开信息。
　　十五楼往上，一直到二十六楼，是六星级酒店的配置，十五楼往下，是各种高端奢侈品牌的交易区。
　　在这个地方想藏什么东西实在太容易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应该用那个手机给犯人发过信息吧？”
　　“发过，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令酒道：“你们按我说的发着试试，就说：你这个游戏很有趣，非常感谢你的邀请。我们也希望参加游戏的人都能满意，这些人也包括你。作为游戏规则的掌控者，这次专场的东道主，你是不是该对玩家表示一点意思，至少给个提示。”
　　说完便看向了舒焕，想知道自己这段话术如何。
　　舒焕笑了笑，对着她竖起大拇指，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厉害。
　　令酒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就是：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
　　舒焕也不谦虚，“好。”
　　他们很快就收到回复，犯人先是嘲笑了他们一番，才施舍一般地丢出了提示：JGCM。
　　四个排列在一起什么都不是的字母，更像是随手敲出来戏弄他们的。
　　令酒眸光闪了闪，“继续套他，就说我们完全没有头绪，这个根本算不上提示，要解暗号，至少得有个道具吧。”
　　舒焕和他们去协商话术了，令酒想要上顶楼，是为了观察星月之城的地理位置，看看周围有没有特殊的建筑，预估犯人从这里逃脱的可能性。
　　看了有半个小时，舒焕那边却没有任何进展，犯人有回消息，但只是一直在嘲笑他们。
　　令酒问了下楼里的情况，血鹿告诉她很多客人在继续购物，只在通知刚发的时候出现过短暂的骚乱，并且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很快就平息了。
　　令酒捂了麦克风说：“走吧，下去休息，一直待在这里，可是会中暑的。如果是晚上，这个地方倒是很浪漫。”
　　舒焕只是认可地点头，好似全然没有接收到令酒的暗示。他没有接到任务通知，也就乐得跟在令酒身边了。
　　令酒带他去的地方，自然就是星月之城的总监控室。
　　里面布设了五十五台电脑，每两台电脑负责一层楼的画面，还剩下一台负责集中调控，将画面传输到一块巨大的电子屏上。
　　“许海生？你怎么会来这里？”令雁百无聊赖，一看到令酒就咋呼起来。
　　令酒有点头疼，一看霍明诚在这里，她就明白了，就连令菡也在，这都什么事儿啊！
　　在这里见到霍明诚，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当然要过来主事了，并且将一直被拘在这里的经理给换了出去。
　　她先回答了令雁的问题，“我跟范哥过来的，我是个业余侦探，想帮一点小忙。”
　　然后话锋一转，对上了霍明诚，“不知霍先生为什么将女士带到这里来，我看她们穿着高跟鞋，这里又没有多余的凳子，久站的话，她们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不说不觉得，被令酒这么一说，令雁和令菡就感觉双脚隐隐发疼，而且越来越疼，脸上的表情都在变了。
　　令菡笑盈盈地道：“许先生真是又绅士又体贴，做你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的。”
　　令酒哈哈笑道：“令小姐说笑了，我家只是暴发户，比不得霍先生这样的世家，也只能在其他方面下点工夫了，我不想总被人看不起。”
　　霍明诚：“……”
　　他有得罪过这个许海生么？
　　令菡道：“怎么会呢，实力比家世重要。我也很苦恼啊，外面很多人都说我们这些富二代没什么真本事，全是靠爹妈。”
　　令酒接不下去了，她不是来聊天的，幸好有人来救场。
　　从制服看，应该是这次事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你们怎么聊上了，许海生你是不是来帮我破案的！”
　　“我们昨晚八点就到了这里，调出了近一周的监控记录，加班加点地看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昨晚八点？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血鹿现在待的地方刚好适合说话：“我们昨天找了个借口，说半个月前入室盗窃案的窃贼可能进入了星月之城。那部手机是昨晚七点十四分到派出所的，收到那封预告信的时候是七点十六分。”
　　原来如此，“这里的监控记录保留多久？”
　　答话的是霍明诚，“两周。”
　　令酒点头，“霍先生，要不您先带这两位女士去休息，我们有什么问题会再联系您。”
　　霍明诚太精了，留他在这里有点危险。
　　霍明诚看向过来搭话的警官。
　　见对方点了头，他就带着令雁和令菡离开了。
　　“我们认为对方在两周前就把炸弹安置进来的可能性极低，所以就只调了近一周的监控记录来看。”
　　令酒表示赞同，“如果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之前的就不必再看了。我的建议是就盯着凌晨往后的记录，反复查，仔细查，尤其是今天天亮之后的部分。”
　　“理由呢。”
　　令酒的分析是这样的。
　　先来看犯人的要求，不得组织疏散人群，这有三种可能。
　　一是炸弹能影响到的范围不大。
　　二是直到警方收到预告信，那颗炸弹都还没有进入这个星月之城。
　　如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了，东西自然也没有办法送进来。他还提出换个地方引爆的可能，就是为了让警方在两点之前都不能对星月之城进行封锁。
　　三是隐藏他真正的目标。他发了预告信，就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也许他要进行的是其他的犯罪活动。
　　再来看，犯人为什么要发这个预告信。如果是报复性行为，可能希望有人能阻止他的计划成功。或者，前面提到的，制造一个靶子。再或者，他的目标是会来负责这起案件的人。
　　只要找到东西的位置，就能将无关人员驱离。
　　最后，他给出了十八个小时。这个时间可非常有意思，只要能找到，一般的货色肯定奈何不了专家。他就这么自信，能看着进入这栋大楼里的目标，在绝望和恐惧中死去吗？
　　“以上这些综合一下，我认为这个犯人是希望我们成功找到那个‘玩具’的。”
　　那警官听完之后觉得她话里有话，只好请示了上级。
　　再回头时，令酒和舒焕都不见人影了。
　　警官好奇之下就让人追踪了她。
　　从监控里看到她带着舒焕到客房服务的地方开了一间双人房，房间在第二十楼。
　　……
　　令酒关了麦克风，就盯着舒焕。
　　舒焕在她的盯视下也关了麦克风。
　　令酒检查过房间，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之后，取下变声器，叫了声“舒焕”。
　　既然他也涉足这些事情，那她也不怕他知道。
　　舒焕“嗯”了一声，有点沮丧，“我好像没有帮到你的忙”。
　　令酒见他半点不吃惊，也只当是他敏锐，勾笑道：“胡说，你已经帮了很大忙了，那个暗号我早就解开了，你帮我确定了答案。”
　　舒焕听到这个回答是惊讶的，他知道黑兔厉害，但不知道她可以这么厉害，“你为什么明明知道将答案甩过去之后，就能得到进一步的线索，却假装没有解开？”
　　令酒道：“你都说他听说我们束手无策之后非常得意了，如果让他知道他精心准备的谜题被我秒破，恼羞成怒怎么办？我们可还没拿到那个‘玩具’呢！”
　　舒焕：“……”所以你连自己人都不告诉，是为了让他们继续处在找不到突破口的状态，只能想方设法地去套提示，好帮你迷惑敌人吧。
　　令酒看他这模样，心底无端痒痒，就走过去捧起了他的脸，“我今天早上接到了助理的夺命连环call，回去找你结果你不在。不喜欢我那儿？”
　　舒焕也不问话题是怎么转变的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才说了句：“你想我留在那里？”
　　令酒毫不犹豫就点头，“当然。”
　　舒焕顿了三秒，“好。”
　　令酒开心了，低头亲了他一口，伸手给他揉腰，“还疼吗？别到处跑了，交给我就行，你就待在这里。”
　　舒焕心颤不已，身体的热度不断攀升，他一个大老爷们，能一打十的那种，战斗力恢复力都很强，怎么会像她说的那么娇弱。
　　但是被她这么一说，竟然莫名觉得这感觉不错。真是见鬼了。
　　“我没事，我……”绝对比那个血鹿强！
　　“不相信我啊？”他还没说完就被令酒给打断了。
　　舒焕只好摇头，“没有。”
　　令酒说：“那就这么决定了。”
　　舒焕：……要是训练我的人知道这种事情，怕不是要觉得那些指标都喂了二哈？
　　社会我酒爷，人美话不多。直接上手将人按倒，“陪我睡个回笼觉。”
　　舒焕：？
　　见她真的躺下了，还闭上了眼睛，舒焕有点无奈，妮子心可真大。
　　而他居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说出去估计会被打死。
　　令酒闭目养神，听到舒焕均匀的呼吸声后轻笑了一下，给他盖好被子，将他的耳机取了下来。
　　翻出手机浏览网页，星月之城的事情果然已经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短短的九十分钟，就冲上了热搜top10，且热度还在持续上升。
　　有记者采访了现场的刑警，得到的回复都很官方：案件仍在紧张的侦破之中，请大家耐心等待。
　　令酒设了一个16:30的闹铃，打开这部手机的微信维持这个身份日常的活跃度。
　　结果发现界面上多了一条置顶会话。
　　头像是一支带刺的黑玫瑰，左上角的小红圈里标了个9，配上一个叫作“气质哥”的昵称。
　　昵称下方显示的最后一条消息内容是：你再不回我，我可就换个人爱了，555~
　　时间是12:36。
　　令酒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这个人之前根本就不在许海生的好友列表当中。
　　别问她不清楚这个号加了些什么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问就是她没有设过任何置顶。
　　点开之后……
　　12:35
　　小哥哥~
　　恋爱吗？
　　来约呀，人家超甜超美的
　　理我一下好不好？
　　别这么冷漠嘛！
　　你口味变了？
　　你再也不是我的宝宝
　　你是不是有狗了？所以不再爱我
　　你再不回我，我可就换个人爱了，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