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只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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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未超出我的预料——或者说完全按着我的思路向下进行了。
仅仅只是骑马回平安京的短短半日，当我一面听着事物汇报一面向书房走去时，便已在下属的报告中捕捉到非妖的“鬼”字。
“鬼杀队内似乎有所动乱，天皇大人做了协作允许，虽大概率会选择其他阴阳寮，但是否需要做准备还请家主指示。”
做准备。这是个有点意思的说法。我将书房的门拉开，一眼看见先前第一句汇报来访，本该待在会客室的大阴阳师坐在书房中，优哉游哉地转着扇子，见我到来也只是一笑。
放必然不是下仆放进来，拦也是下仆拦不住的，我干脆目不斜视地继续向书案走，向身后倒吸一口气的下属发问：“准备？”
“是、是……源氏内并未与日和坊有交情，”大概是看有安倍晴明在场，他选了一个极度隐晦和气的说法，“与稻荷神社虽有往来，但神力并非轻易借取，且用来对付食人鬼也未免——”
言尽于此，情报已经足够。
“所以——”我挥手示意下属离开，捏起桌上食人鬼的报告，将封印的卷轴自袖袋中拿出，看向明知交情所指的是契约，仍神色平淡的来客，“这就是你带着一身稻荷神神力来我这里的原因吗，晴明。”
“诶呀，”安倍晴明故作惊讶的表演，承载神力的麦穗就别在他的胸口，与其说是半点不掩饰，不如说是正在故意凸显出其存在，甚至换了一身黑色的狩服，“这可冤枉我了，源氏主，这只是我用以防身的东西。我此番前来，也是多带了一份神明祝福给你的，可不能这样污蔑我的心意。”
我懒得配合他的演出，干脆快速浏览着新来的文书，确认是否还有什么新的未知事件，与此同时将左手摊在他身前，示意他将所谓心意放进去。
安倍晴明还真的放了。
这反而令我一愣。
金色的麦穗如他所说的属于神明祝福那一类的产物，在我散开防御术式后轻易融于掌中，立刻带来身躯暖意环绕，显然是针对太阳的祝福，大抵是日光笼罩的效力。
安倍晴明没立刻收回手，他拉住我的手腕，姿态接近于测探脉搏，灵力也确实沿着手腕流入，引导神力穿行。
这本不该是阴阳师能做的事，但既然神明祝福都已成了实体被带来，由要来祝福的阴阳师代为梳理神力，兴许也不算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我揣摩了几秒他是如何拿到祝福，又得来梳理方式，最后答案落在他的个人魅力上，便不再继续想，只任由他拉着手腕继续翻看卷轴，等确认没有新的事件时他也收了手，我便重新坐在他对面，将食人鬼的那份报告放在中间。
“说吧，”我解开那份文书，“和你有关吗？”
“这可冤枉我了，”安倍晴明重复，以扇敲桌，他的视线快速浏览过文字，再抬眼时目光只余了然，“看来你这里也一样，按解决的方式来说，这种委托不会送进源氏家主的手上……你去了吧？看你对提起日和坊的不解，应当去得很快。”
我没回这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也就一笑，继续把情报公开：“食人鬼畏光。也不能说畏，日光可以直接杀死他们。这是鬼杀队给出的信息，除日光外，还有紫藤花、特质金属铸的刀，以及他们的呼吸法，这四类可以杀死鬼。而这些，从鬼到鬼杀队，再到他们所说的猩猩绯砂铁，在一日前，全都不存在。”
“鬼杀队的人来找过你？”
“嗯……在这方面的话，看来我在后世的名号还蛮响的，这才最先得到了情报。”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炫耀，实际上大约也有些炫耀成分，我取出今日刚送来的仓库清单，从末尾往前看，没过几行，就看见了他提起名字的矿石入库。
入库要求不是我提出，申请我也没见过，不过已购入确实令我满意。安倍晴明随我看过去，倒是和我想到了一起：“像贿赂。”
“鬼杀队拉拢你，融合世界的存在则贿赂我，单一个日和坊就能解决的事，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从鬼杀队口中的消息来看，他们是从后世来的。杀鬼之人来，那个时代的鬼自然也来，因而麻烦。”
致命点清晰可见的敌人再多也难令人觉得困难，我隐约嗅到少许隐藏的不妙，但眼下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哪方面会引起骚乱，只好重新从桌边捻了安倍晴明早上送来的大吉占卜。
“有日和坊吗？”
“自是有方向，但赖光师兄可不能用那样的术。”
该犯物忌了，我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只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