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转落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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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总是细水流长，无法直观感受的，犹如逐步变得苍白的发丝，起初的一两根不易被察觉，甚至要认真的于头顶翻找，等旁人皆能轻易的找出褪去的色泽时，银丝早已明晃晃攻城略地。
锥生兄弟明显的健康转变，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兴许是家乡的冬天本就容易雪花飘逸，锥生家早已备好厚实的棉被及柴火，暖和的衣物更是不可或缺，以至于两兄弟在闲暇之余总能外出玩耍，尽管以往为了顾及锥生一缕的身体状况，不能有太过的活动，但在枯燥乏味的霜降之际还是能抚慰心灵。
锥生一缕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一个比以往更加严寒的冬天，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再硬拉着锥生零在寒冷的天气中出门漫游。
“零！动作快点！”锥生一缕等不及的踩上松软的雪白，刚落下来的雪是最为松软的，有了前一晚雪夜做积垫，使底部足够结实，再加上尚未经过时间下压的雪层，最为适合在上面玩乐。
看着锥生一缕充满活力的样子，锥生灵嘴角微微扬起，他想要的生活莫过于如此。
“小心不要跌倒了。”默默地将围巾再拉的紧密一些，忽略一早起床就晕眩的厉害的头，锥生零出声提醒锥生一缕。
“难得最近身体状况很好，连医生都说不可思议…”锥生一缕对于锥生零的提醒并不以为意， “是零上次说下雪要陪我出来的！”没有再多说甚么，锥生零只是快步向前，对于他自己许过的承诺，他当然会遵守。
两个孩子并没有走远，这种雪天虽说看起来梦幻如童话，事实上稍有不慎还是容易发生危险的，更何况室外的低温并不适合长时间久待，不论是对「久病初愈」的锥生一缕，还是「严疾初期」的锥生零。
“零在想什么？”锥生一缕对默默跟上的兄长提问，总觉得锥生零阴天有些沉默，虽然一直都很沉默…
“在想这一周发生的事。”想起上周父母将他们兄弟正式介绍给夜刈十牙认作老师，锥生零觉得有些难办。
“…”没想到锥生零居然在想这方面的问题，锥生一缕微微皱眉头，有些不满，“都出来玩了就不要想那些啦！”
“一缕不喜欢夜刈先生吗？”看着弟弟孩子气的表情，锥生零微微笑了一下，默默的把围巾再往上拉一些。
“也没有不喜欢…” 锥生一缕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锥生零挑起的眉，锥收一缕才别扭的说，“只是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那是含有些许同情和不认同的眼神。
同情的是锥生一缕的身体状况，不认同的是锥生夫妇明知锥生一缕的健康还坚决要将其训练成猎人的行为。
“…”锥生零用带着手套的手揉了柔弟弟同色的秀发，“夜刈先生只是担心你…还是一缕不满的，其实是…”
“对！我只是不满爸爸妈妈对我的介绍。”什么叫做一缕的身体比较不好，训练适可而止就好，明明最近身体几乎都没有什么问题了…显得他好像零的附属品一样。
默默发着脾气的锥生一缕没有注意到听到他的控诉后，脸色明显更加苍白的锥生零，更没有注意到锥生零一闪而逝不自然。
“不说这些了，我们来堆雪人吧！”锥生一缕说完就蹲下身准备堆雪人。
查觉到锥生一缕的心情，锥生零也不好说什么，甩了甩头试图让头脑清醒些，总觉得眼前一片朦胧，身体也从一开始的冰寒变得有些滚烫。
“零你这样不行喔！心不在焉的。 ”眼角瞥到锥生零缓慢的动作，锥生一缕忍不住想要调侃下锥生零。
“零？”还无反应。
锥生零觉得眼前的影像已经不是模糊，黑色逐渐覆盖视野，四肢变的越发不受控，知觉好像在离他而去，连先前呼吸的灼热感都消失了。
“零！”看着一团影子朝他的方向扑过来，大概是一缕吧！接着，视线被黑暗吞噬，什么画面都没有了。
锥生一缕紧握着锥生零的手，看着躺在床上兄长毫无血色却呼着热气的脸，他好像可以体会锥生零每每看到他久病不起的心情了。
单凭锥生一缕一个是没有办法将锥生零带回去的，万幸他们离家不远，用最快的速度奔回家，连话都来不及说，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爸爸一把拉起往外奔。
“突然变成这样的吗？”看着儿子紧握挛生兄弟的手，锥生家主用手覆在儿子的头顶似乎是想教孩子冷静下来。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锥生家主微微地叹了口气，“不要太担心，没意外的话应该是老毛病…”
“怎么回事？”一道略带惊慌却不失稳重的女声插入，“发烧了？所以早上我才说不可以太放松啊…难得这孩子最近身体状况有很大的改善…”
微微睁眼，锥生一缕握住锥生零的手有些颤抖，该不会…
“零可以麻烦你照顾一下一缕吗？妈妈去准备拿药，爸爸去连络医生…”
“等…”来不及阻止父母离去，锥生一缕只觉得身处冰狱，过去哪怕身体再不舒服，病情再严峻他都未曾觉得这么难受…
锥生夫妇根本…没有发现病倒的是锥生零，他们只是把固有印象「锥生一缕身体不好」带入他们兄弟，所以生病的一定是锥生一缕，就只是这样而已…
“零…”无力感蔓延全身，锥生一缕只觉得可笑。
看着妈妈将药给锥生零服下，再看着医师诊断并嘱咐着锥生夫妇，锥生一缕从始至终都未发出过一个声响，就只是立于旁侧看着父母忙碌。
“先去休息吧！”看着妈妈温柔的抱了抱自己，锥生一缕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会没事的，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那个，妈妈！其实我是…”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锥生一缕突然大喊。
“怎么了吗？”没能体会到自家儿子的心情，锥生家母再次打断儿子未说出口的真相，“我知道你很担心也很愧疚，但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应该去休息了…”
“零。”说完话，锥生家母头也不回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是…一缕…不是零啊…”一夕之间，好像有什么崩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转落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