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真香实录》成理不说

14、第十四章

　　第二日天不亮她便动身回宫，心里打定了主意，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跟着，在小西门换了衣裳后，刚好在贺启起身前回到养心殿。

　　“姑姑回来了。”榴火迎上前，服侍她洗漱整理仪容，笑：“这还是姑姑第一回在宫外留宿，皇上都有些担心呢。”

　　于昭昭点头：“我瞧皇上还未起身，一会儿服侍他用早膳。”

　　贺启见到于昭昭，忙问：“有什么事让姑姑在外面待了一晚？”

　　“王爷当初从微臣的小院儿里带走了个丫鬟，如今又给放回去了，”这些事情于昭昭也没有瞒着贺启，继续说道：“梅大人家的三公子，在河街做起了生意，王爷常来往。”

　　贺启脸色不好，皇叔手眼通天，如今京城的卫军也都是镇北王府的亲卫，姑姑做的那些小动作，若是被发现了——

　　他都不敢再想。

　　于昭昭笑：“皇上放心，王爷既然把那丫鬟放了回来，便说明他手下的人也没问出什么，如今不能跟他作对，说不定还有个合作的机会。”

　　“您只需在御书房好好读书。”

　　惦记着伴读的事情，于昭昭陪贺启一道来了上书房，李大人是最见不得贺启来迟的，虽说是皇上，可也得尊师重道，一吹胡子就像开口，于昭昭忙上前行礼：“李大人。”

　　这可不是一般人，万一真让他说起来，情到深处还得哭天抹泪念叨念叨贺启的列祖列宗，且今天一早，迟了两分钟确实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李怀古睨了她一眼，面有不悦，于昭昭笑着说道：“今儿一早，跟皇上多说了会儿话，这才晚了，大人勿怪。”

　　李怀古气哼一声，于昭昭继续说道：“说的也是正经事，大人家中的小孙子，正是读书的时候，皇上说他也该选几个伴读，下官心想，这可是正正合适的人选。”瞧李大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些，于姑姑继续笑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皇上也说了。”

　　李怀古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大人常去国子监，为皇上选几位学问深厚的年轻人可好？”于昭昭紧盯着李怀古，选几位年纪大些的伴读，对李怀古这个小孙子也有好处。

　　果然，老头子捻着胡须说道：“这倒是个法子。”他们李家，香火不盛气数将尽，让孙子到御前做伴读，确实是私心想再续几日李府的荣华富贵，那孩子忠厚老实，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可其他府中的子侄，就不好说了，这于大人说得颇有道理，国子监有几个品学兼优的年轻人，入宫伴读倒是好人选。

　　于昭昭看他神色，知道此事有商量的余地，便添了把火说道：“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乃人生一大幸事，大人若是选几位入眼的学生到上书房，除了皇上，说不准还能教出几位能臣。”

　　这话算是说在了李怀古心坎儿里，老头子连连点头：“于大人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虽说上书房还有几位夫子，可说得上话的只有李大人这位先帝钦点的帝师，是以皇上读书的事情，李大人是从来不听旁人的，连想都没想，趁着贺启苦读的时候，便开始草拟入宫伴读的名单来。

　　安排了这件事情，于昭昭心满意足，回到养心殿也没听到旁的动静，看来贺九州暂时是不想找她的麻烦。

　　于姑姑取出这个月宫中的账目细看起来，如今多了贺九州在，宫里的人一水儿去承乾宫巴结，还明目张胆的，承乾宫的例银比养心殿还多。

　　榴火瞧她皱眉，上了盏茶，道：“姑姑烦心什么呢？”

　　于昭昭笑：“没什么，王爷入宫，这宫中的流水多了不少。”

　　“新起的庙门，大家都得拜一拜。”

　　于昭昭没应，只怕时间久了，承乾宫成了香火最旺的地方。

　　要说贺启对他这个皇叔如何，于昭昭觉得，至少面上是十分过得去，这不，尝着御膳房送来的老鸭汤不错，就忙让御膳房做了一份，于姑姑亲自给王爷送过去。

　　贺九州见她提着食盒进来，将狼毫放在笔架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于昭昭一番，才开口：

　　“于大人服侍本王用膳。”

　　于昭昭笑应：“是。”

　　穿越过来这些年，服侍人的本事算是练到家了，贺九州抬一抬眼皮，就知道该奉哪个菜色。

　　等镇北王午膳用得心满意足，于大人才提着食盒回了养心殿。

　　于昭昭更加肯定，这位八风不动，不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的私产，说不定是等着桂花在她面前露出马脚，他在背后吃现成的。

　　罢了，抚远将军府是通敌叛国的罪名，桂花又是如夫人身边贴身的人，若是能撬开她的嘴，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长风楼，贺九州踏入雅间的时候，便见梅凌寒搂着一位容色绝艳的姑娘倚在软塌上。

　　他冷声道：“下去。”

　　那姑娘看了他一眼，行礼退下，梅三儿撇了撇嘴：“王爷实在扫兴。”

　　“赵涛的女儿？”

　　“是，”梅三爷嘴角的笑意微拢，道：“颇识时务。”

　　贺九州无意与他一道点评女人，坐在一旁揉了揉眉心，问：“交待你的事情如何了？”

　　“喏，这是名单。”梅三儿笑了笑：“连镇北王府都送了人进去。”

　　他王府当然要买丫鬟，不过都是在外院，不近他身，只是没想到这于昭昭有些本事，京城的高官权贵，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耳目。

　　“倒也不是，这名单只是从那个姓胡的手里卖到各府的下人名字，至于其中哪些是眼线哪些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梅三儿忽然凑近贺九州，有些狡黠地问：“王府这几个，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贺九州将名单收好，回了他一句：“与你何干？”

　　梅三爷摸了摸鼻子，躺回软塌上，就知道会碰这一鼻子灰。

　　连他府上都敢安排人，还撺掇着李怀古从国子监给小皇帝选伴读，贺九州笑了笑，这于姑姑还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