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相幼晴

23、23

　　23

　　黎听寻回到宿舍，把空调降到21度，想让身上的热气早点散走。
　　可是直到半夜，黎听寻觉得自己不但没降热，反倒是越来越觉得水深火热，用体温计测了温度，38度8。
　　发烧了。

　　黎听寻扶额长叹。

　　宿舍里没有备退烧药，黎听寻关掉空调，喝了热水，用温毛巾擦拭颈部、腋下、腹股沟，没有冰枕，只能从冰箱速冻里铲下结霜的冰块，放在保鲜袋子里，用毛巾包裹，放在脑后。
　　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用空调被裹紧自己，发汗散热。

　　无果。
　　复测体温不但没降，还往上升高了几度。

　　黎听寻又冷又热，冰块磕脑袋，干脆翻身拿掉，手背不小心碰到放在床边的手机，唤醒屏幕输入指纹界面。

　　屋里没开灯，手机屏幕发出来的灯光在幽暗环境下显得刺眼。

　　黎听寻把裹着冰块的简易冰枕移到床头柜上，手机灯几秒后暗了下去。
　　黎听寻混沌的脑袋跟着手机灯光空白了几秒，后，黎听寻拿起手机，凌晨两点半，拨通了白元烁的电话。

　　白元烁接了电话，黎听寻向他求助，白元烁二话不说答应了，叫车到黎听寻楼下接她。

　　白元烁在急诊陪了黎听寻一夜。
　　医生给黎听寻的诊断是疲惫休息不足引起的发热，甚至有些白天日晒中暑现象。

　　在急诊输液室补了两袋糖水。
　　点滴到后半夜黎听寻撑不住，靠在白元烁肩膀上睡着了。

　　早上白元烁用自己的手机给林可欣发了消息，帮黎听寻请假。
　　白元烁暂时没时间去想林可欣看到短信后是什么反应。

　　黎听寻身上盖着白元烁找护士拿的干净床单，黎听寻脑袋枕在白元烁左肩上，整个人睡得不安稳，白元烁左肩麻了，几次侧头去看黎听寻，都能看到黎听寻的眉头紧皱着，一阵浅浅的呼气声中夹着几下大喘气。

　　睡着了还皱着眉头，梦里不会是开心的事。

　　——

　　黎听寻迷迷糊糊里又梦到单辰远了。

　　梦到和单辰远第一次接吻的场面。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藏在记忆深处，因为和白元烁那个乌龙的吻，把藏得好好的记忆勾了起来。

　　黎听寻和单辰远的初吻不是甜的不是咸的也不是酸的。
　　是榴莲味的。
　　梦里的画面在瞬息万变，从黎听寻生日那天，单辰远定了黎听寻曾经最爱吃的榴莲千层蛋糕，包了一栋面朝大海的民宿洋楼，请了身边的各行好友，单辰远给寿星黎听寻切蛋糕，等黎听寻吃了几口后，就抱住黎听寻，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低头吻住黎听寻。

　　四周响起尖叫声欢呼声，夹杂着远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黎听寻的初吻，是榴莲味的，也是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的。

　　梦里的画面瞬息万变。
　　尖叫欢呼声和海浪声渐渐远处，榴莲味的初吻逐渐变成了奶油味，抱着她的人从单辰远换成了白元烁……

　　黎听寻浑身一抖，从梦中惊醒，枕在白元烁肩上的脑袋因为颤抖从上头滑开。

　　“醒了？”白元烁耸了两下酸涩麻木的肩膀，回头看黎听寻：“要不要喝水？”
　　黎听寻坐直身体，扭动脖子，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哒声。
　　黎听寻用手揉动脖子，白元烁把温开水递给她。

　　黎听寻顿了片刻才找回思绪，接过水杯，“谢谢。”
　　刚才的梦境还记忆犹新。

　　黎听寻燥，没敢多和白元烁直视，目光在嘈杂的急诊输液区里打转。

　　急诊又忙又乱，不分日夜。

　　黎听寻看到前面一个抱孩子打点滴的年轻母亲轻拍着孩子后背，孩子缩在母亲怀里沉睡。
　　白元烁问黎听寻：“头还晕吗？”
　　黎听寻摇了摇头，把水杯里的温开水喝完，白元烁接过空杯子，黎听寻再次道谢。
　　白元烁：“再睡会，点滴还有半瓶。”

　　黎听寻抬头看了眼输液架上的药水瓶，再低下视线，目光落在白元烁侧脸上，就再也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