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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EP. 7 这么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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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调进O记以来,李柏翘每天早上都是最早到办公室的一个。早上八点钟,李柏翘准时到达警局,打开办公室的门室内的空气有些闷,李柏翘打开空调调好温度后,打算去楼下餐厅给自己买杯咖啡提提神。他将警员证别在胸前,转头便看到钟立文适时走了进来。
“柏翘,早哇!”
李柏翘正要回应,却见梁笑棠从钟立文身后转出来,已到嘴边的问候立刻变成了“Laughing Sir,早!”
梁笑棠笑着对李柏翘道了声早安,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钟立文见李柏翘向外走,于是问道:“柏翘,你去哪儿?”
“楼下餐厅,去买咖啡,要不要给你也带一杯?”
“正巧我有事想同你讲,一起呀!”
李柏翘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与钟立文一同向餐厅走去。
“怎么?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其实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调去A组。”
听到钟立文说想要调组,李柏翘心里一颤,连忙问:“好端端,为什么要调组呢?阿文呐,你不是说不生我气了嚒?”
“我几时说过生你气啊,你也知道笑哥刚回来上班很多事都不习惯,我只不过想过去帮他忙而已。”
李柏翘停住步子,一丝怒气从他的心底隐隐升起,“你去帮他?我问你A组的坚叔、柴记他们哪一个不比我们到O记的时间早,Laughing Sir自然有他们可以帮到他,还有哇,你做事一向这么冲动,我怕你到时候不但帮不到Laughing Sir,反倒会给他惹麻烦。”
钟立文一直以来积攒的怨气终于借机一起爆发出来,他用手指着李柏翘,不客气地说:“我做事冲动?李柏翘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点都看不到我的进步?还是说你根本就已经把我这个兄弟抛到脑后了?是不是?好哇,既然这样,我就证明给你看,看看我钟立文到底是不是做事只会冲动。”
“钟立文,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也只是说事实而已,好哇,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要去要留随便你好了。”说完,李柏翘拂袖而去,留下钟立文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接受其他人疑惑的目光。
李柏翘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其他同事已经陆续到齐,正有说有笑地相互打着招呼。李柏翘喝尽纸杯里最后一口黑色液体,随手将空杯子扔进垃圾桶,口腔里残留的黑咖啡的味道与往常相比似乎格外的苦。
李柏翘同钟立文的目光不经意间相接又立刻同时避开,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
看到李柏翘走进来,泉叔立刻走到他身边问道:“阿翘啊,我们今天要去查华联的案子是不是?”
见李柏翘点头称是,泉叔又对钟立文说:“阿文呐,等下你开车,我昨晚不小心弄伤了手指没办法开车。”
“泉叔,不好意思,从今天开始我调到A组跟笑哥,我看你还是另找他人吧。”说着,钟立文挑衅似的瞥了一眼李柏翘。
泉叔看看李柏翘又看看钟立文,发现两人面上的神色都不善,于是问道:“做什么?你们两个又在玩什么花样啊?呐,大家一场兄弟,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怎么,阿文你又同阿翘吵架了?”
“没有,我怎么敢同李Sir吵架,李Sir说的话全都是对的,是不是啊,李Sir?”钟立文一口一个李Sir,语气重得让李柏翘恨不得朝他脸上狠狠揍上一拳。
“唉,说真的认识你们两个这么久,发现你们俩真的好像冤家一样,算了,反正过不了两天就没事了,我也懒得理你们,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好了。”
泉叔无奈地摇摇头走开了,正在气头上的李柏翘狠狠瞪了钟立文一眼,故意高声说道:“B组的伙计听着,泉叔、古辉、Sofia你们去付作水家里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Peggy、阿克、阿强跟我去华联找其他话事人聊聊,没问题的话大家出发。”
钟立文目送李柏翘赌气离去,一时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只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吵架,看来他同李柏翘之间是真的出了问题。
坐进车里,李柏翘的气还没有消,一路上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唬得其他人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韦凯强冲Peggy使了个眼色,Peggy小心翼翼地劝解道:“柏翘啊,你别气了。阿文你也知道的,脾气是倔强点。。。。。。”
Peggy 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李柏翘打断了,“算了,自己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总之我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到工作的。”
说完,李柏翘目视着前方不再言语,他的眼底写满了伤感还有一丝浅浅的不易察觉的迷茫。
□□犯罪不同于普通犯罪,正因为□□不但关系网十分复杂而且牵涉面也非常广,所以想要查清真相,必须极度耐心一层一层地抽丝拨茧。这样一来,就需要警方投入大量的人力以及时间,日夜监视进入警方怀疑范围的人员,一个一个进行排查。所幸的是,O记和CID一向都是警队中的精英部门,行动能力以及办事效率自然不容小觑。直至周末休息日之前,大部分嫌疑人员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疑犯之外。
一连好几日,李柏翘与钟立文为了查案都忙的不可开交,虽然各自相安无事,却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彼此好好谈一谈。梁笑棠得知钟立文因为调组这件事跟李柏翘发生矛盾后,也一直劝他同李柏翘好好谈谈消除误会,毕竟大家每天在警局低头不见抬头见。
钟立文却一直死撑着,忙的时候有案子可以转移注意力,可是闲下来之后他只要一想到李柏翘就觉得得全身莫名地烦躁。钟立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只知道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于是周末一到,他便起了个大早打算去海边钓鱼。
钟立文的性格急躁向来嫌钓鱼烦闷,而李柏翘却很喜欢钓鱼,钟立文以前经常被他拖着在海边一坐就是一整天,搞得他总是不停抱怨,而李柏翘也懒得说他,任凭他多聒噪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海面,一旦有鱼上钩,急忙收紧鱼线,再猛地用力一提,一尾鲜鱼活蹦乱跳扭动身体不停挣扎,抖落的海水顺势淋了钟立文一头一脸,惹得他气极败坏不停闪躲,李柏翘却像个孩子一样笑个不停,仿佛同钟立文一起钓鱼对于他而言便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钟立文手握着李柏翘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鱼竿想得出了神,晨曦升起照亮海面、照亮天地,也照亮了他年青的面庞。
他到达海边的时候,时候尚早。香港,是个繁忙的都市,人们形影匆匆忙碌了一周,大周末很少有人愿意早起跑这么远到海边只为钓鱼这种沉闷的活动。所以,当钟立文看到已经有人先他来到海边垂钓,而且看情形似乎已经来了很久的时候,不禁微微有些诧异。
钟立文坐到岸边,一边从鱼袋里取出渔具,一边不住瞄向不远处那个比他早到的男人。看侧面似乎很眼熟,钟立文蹙眉沉思了一会儿,‘啊’了一声,收拾好东西起身向那人走去。
“Hi,这么巧啊!”钟立文朝男人摆摆手,打了个招呼。
男人对着钟立文的脸稍稍思索了一下,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这么巧,怎么你也来钓鱼?”
“是啊,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没想到你这个人记性几好喔!”
“你也不错啊,隔这么远还能认出是我。”
“以我这个胜人一筹的眼力和记忆力,认出你也不足为奇呀。如果不介意的话,有没有兴趣一起啊?反正都是一个人。”钟立文指指男人,又指指自己说道。
“既然你都拎着东西过来了,我还能拒绝吗?坐啊!”
“不要这么说嘛,我都是怕你自己会觉得闷,多一个人聊聊天不是很好。”钟立文一边说,一边动作迅速摆好装备。
“我还记得你叫阿Joe,是吧?”钟立文在鱼钩上穿好虾饵,手臂一甩,鱼钩划着弧线坠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拉过折叠椅坐下,他又接着说:“啊,看不出你这个人还蛮特别的,不但喜欢烧枪,还喜欢钓鱼,不过以前没见过你喔。”
“你都一样啊,那你岂不是也很特别,呐,这句话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向乔逸笑着说:“其实我不久之前才刚刚从国外回到香港,所以你没见过我都正常啊。对了,你常常来这里钓鱼啊?”
“是啊,不过说真的,我以前不喜欢钓鱼的,我朋友呢就刚刚相反,他非常喜欢钓鱼,以前我跟他同住的时候,一到休息日总被他拉来钓鱼,连睡个懒觉都不行,真是被他气死了。”想起往事,钟立文连连摇头以示愤慨。
“咦,那你朋友呢?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他结婚了嘛,有老婆要哄,哪有时间找我钓鱼啊?”钟立文抱怨着,语气里的酸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啊,你说男人结了婚也可以适当出来应酬的嘛,哪个男人像他一样整天围着自己老婆转?”
听了钟立文的话,向乔逸哈哈大笑起来,钟立文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问道:“做什么?很好笑嚒?”
“不是,只不过听你说这番话,好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似的。”
“喂,说话注意点,不然朋友也不给面子的。”
“Sorry,Sorry,是我说错话,别那么大火气嘛,大不了请你吃饭赔罪喽。”
“算了,我也不是小器的人。对了,上次你说你是开餐厅的,周末不用开门嚒?”
“当然要开门呐,不过我开餐厅都只是为了兴趣而已,所以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让自己太辛苦,那餐厅礼拜一到礼拜五就正常做生意,周末就只有晚上才营业,白天我就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像上次去烧枪今天来钓鱼都只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当你面对着广阔的大海的时侯,心情都会变得很开阔很平静,思考事情都会专注点,对于我来说钓鱼是最好的思考方式,所以每当构想新菜式的时候我都会来海边钓鱼。”
“这么说你今天是来想新菜式的,那么广阔的大海有没有让你想到些什么?”
“现在还没有,不过如果你能安静点钓鱼的话,我想我就能专心思考了。”
“不好意思,那我不吵你了,你慢慢想啊!”
很快,钟立文便真的安静下来,坐在一旁不出一声,正如向乔逸所言,面对大海真的能使人心境平和,即便如从前的钟立文般耐不得寂寞,如今也习惯了如老僧入定般静静等待着收获的时刻。
似乎,平静也会传染,这边向乔逸也静下心来专心思索起即将印上菜谱的新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