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样的妻子》金温雨

26、满天星——26

　　◆
　　大门和房子中间隔了个花园。
　　钟灵觉挽着胡言橙慢步在通向房子的路上。
　　胡言橙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拿下钟灵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钟灵觉不解的朝她一望，胡言橙腼腆一笑，[房内人多。]这么一解释后，钟灵觉用手摸摸她的头发。胡言橙低下头，眼中不被人看见得寂寞藏的很深。
　　门是王妈开的，胡言橙一进门，就听见‘哗啦啦’的洗麻将声，抬眼就看见客厅里坐了三三两两的人。看样子已经吃过晚饭了，女人们在客厅里打麻将，消磨时间。
　　胡言橙见麻将桌上坐的除了奶奶刘成香和婆婆伍思思外，还有两位不认识的一位和婆婆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另外一位年轻女孩，估计就是未来的弟妹粱娴京，那位妇人就是其母了。
　　两家当家男人则是就坐在意旁的沙发聊天下棋。
　　沙发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皱着眉头的钟灵文。望望这边，又瞧瞧那边。看见钟灵觉他们进来，那满面愁容顿时艳阳高照。
　　胡言橙向两边各打了招呼，梁家人很友好，都朝他微微一笑。不过胡言橙也看见了婆婆那被掩藏的很好的不悦。
　　胡言橙也没有放在心里，到公公这边再打招呼，见钟灵觉也在沙发上坐下观看棋局胡。言橙就去厨房帮王妈弄点心和水果。
　　◆
　　把哈密瓜洗净，去皮。胡言橙拿起刀切成一块块，把好的盛在水果盘内。一只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正在动的刀前迅速的拿了颗哈密瓜。
　　胡言橙停下了手中的刀，小声责怪道，[盘里的为什么不拿？切到你手指我不盖不负责。]
　　来人嘻嘻一笑，[没事，我动作向来灵敏。]
　　[你不去陪你未来的老婆，来厨房做什么？]胡言橙拿了颗塞进自己嘴里后问道。
　　[来找吃的啊。]钟灵文嘿嘿的露齿一笑，[你没回来的时候，我无聊的要死，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胡言橙只听钟灵文的话，而不说，现在的小孩说话真都是太夸张了。
　　[大嫂，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钟灵文忽然没有征兆的问了一句。
　　胡言橙心里一咯噔，停下了手，抬眼认真的看了眼钟灵文，他眼中的关切似乎不是假的。钟灵文五官端正，却比灵觉多了分俊朗而少了分沉稳。眉宇间藏着的锐气和灵觉如出一辙。
　　[是或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胡言橙低下头，匆匆说了这样一句话，重新又开始切。
　　钟灵文站在一边，默默的也不再讲一句话了。
　　直到从客厅回来的王妈来端切好的水果时。胡言橙叫住了她，指指钟灵文让他端出去。
　　◆
　　洗过澡之后，胡言橙脑袋一靠上枕头，就觉的困乏不可阻挡的袭来 ，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等着钟灵觉上楼，还有好多事，想跟他谈谈，可眼皮还是不受控制的垂下来。
　　慢慢的视野变黑，胡言橙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钟灵觉把开着的灯调暗，来到床前，见床中人睡的深沉。便弯腰在胡言橙那光洁的额头，浅浅的一吻。
　　眼中的光一敛，抬起头，看见胡言橙那微蹙的眉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时在夜里显的特别喧哗的手机声，吵闹了起来。
　　钟灵觉脸色一变。急步走过，掏出挂在衣服架上的外套口袋内的手机。越过墙，往沙发那走去。
　　[不是说过，晚上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么？紊洁。]虽然语气略有责备，却包含着温柔。
　　[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住想你啊！]对面的文紊洁透露温婉甜美的声音来，[以前没有觉得，现在想想这样子打电话给你有被言橙发现的机会，还真是刺激啊！]说这话的文紊洁忽然想起了傍晚时遇见胡言橙的场景。或许现在遇到她也是上天给自己一次机会。
　　[紊洁，在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跟言橙，我希望你不要去见言橙。]钟灵觉淡道。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对人生的态度。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肯定会自己这样的做法感到不耻，而现在文紊洁却认为这样做才是正确。人不能永远只顾自己。
　　言橙，我已经放弃了一次，也给了你机会，这一次，我不能再放弃了。
　　[怎么不说话了？]见对面的文紊洁好一会不说话，钟灵觉禁不住问道。[你在听着吗？]
　　[我在。我刚刚只是在想点事情。]
　　[这么迟打电话过来有急事吗？还是你哪里不舒服？还是要我陪你去医院？]
　　那边的文紊洁听到钟灵觉关切的声音，吃吃的笑了起来，[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那就好，]钟灵觉松了一口气，忽又沉下声音来，[紊洁，我想我们之间有些事必须要好好谈谈了。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会这样都是意外，我虽然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关心你，但是其实本质是不一样的。]
　　虽然钟灵觉的态度给自己有很不好的预感，[好的，我等着，我会得到一个我要的答案吗？灵觉？]但电话那边的文紊洁不禁柔声问道。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钟灵觉叹了口气，[你难道不了解我的个性吗？何况我现在又有家室了。你明白吗你要的东西我很难再给了？]
　　[我明白，不过一切等见了面再说吧，我累了。]原本生龙活虎的文紊洁语现疲态。
　　是啊，自己就是知道够了解钟灵觉的个性，才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说了，我们分手吧。虽然那个时候钟灵觉很意外，也很气愤，但是还是和自己坚决的分手了。分手后来找他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在知道他和言橙是未婚夫妻时，自己退步了。躲在这个城市内，每天看在眼里的是那两人的恩爱。让他们美好的生活腐蚀着自己。最终还是抵挡不了情爱的腐蚀而再一次避开胡言橙出现在钟灵觉的面前。现在自己更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恩，那好，你早点休息吧！]说着钟灵觉挂掉了电话。
　　静静的站立在客厅处，钟灵觉很久也没有挪过位置。转过身，看见放置在沙发边的一大桶已经半干枯的满天星。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胡言橙问的那句话。
　　‘玫瑰和满天星你比较喜欢哪样？’
　　◆
　　胡言橙坐在留园的一个靠僻静的位置。桌面上的那杯咖啡送来已久，到现在已经不在冒热气了。
　　经过几天的侦查和验实，钟灵觉手机里面的号码正是文紊洁的。当知道这个真相后，胡言橙有一股被欺骗的羞耻感吞噬着自己的心，让自己坐立不安。
　　胡言橙握着新买的手机，翻开又关上。
　　手机里存着个前两天从钟灵觉手机里偷偷记过来的文紊洁的电话号码。
　　这样子的犹豫，并不是胡言橙的优柔寡断，只是只要一想起，这样见面后，以前的旧情谊就不复存在，胡言橙就下不了手来按下那个绿色键来。
　　可是不按，又能改变什么？难道就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怎么可能！胡言橙不是那种个性强硬的女子，却也是决定了的事，不容改变。
　　胡言橙垂下眼帘。翻开手机，调出号码按下了键。把手机放到左耳。
　　过了一会从那边穿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请问哪位？]声音极其的公式化。
　　[是我。]胡言橙按耐住心情的起伏，试用最平常的口气来对待。在电话的两边，看不见对方。所以胡言橙不能够知道，文紊洁接到自己电话时的态度。
　　是惊讶？是不解？是着急？还是冷笑？
　　文紊洁在对面停顿了一下，[是你啊！我们好久不见了。]然后接着说了一句 ，[那天看见你后，我就知道隔了不久我们就会见面的。]
　　文紊洁的一句极其平淡的‘是你啊’打碎了胡言橙还存着的那一点点的美好意望。
　　胡言橙深呼吸了一口，幽幽道。[我们见个面。]胡言橙用的是肯定式的语句。强势不够，却也不能让对方反对。
　　[当然了，今天不见面，下次还是要见面的。]文紊洁淡淡道，[既然都要见面，那还是早点见面了，以免以后见面的话，你受的刺激更大点。不过我出门要花点时间，你可以等吗？]
　　胡言橙很用力的抓着手机，她不明白，这才多少个月，为什么文紊洁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像个陌生人，一个真正有气势的第三者。
　　[在留园。我等你。]胡言橙说完就放下耳边的手机。默然的望着桌前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