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bg之追夫日记》十年醉

5、少爷？

　　等回到家，肖恩正笑盈盈地等着我，“小疯子，我刚知道一个小道消息，你想不想听？”

　　“你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我完全打不起精神，坐在椅子上看着摇曳的烛火发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找你麻烦的人越来越少了？”

　　“因为我热爱和平。”我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再理他，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

　　肖恩终于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转头问跟着我进门的贾森，“她怎么回事？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小事，她失恋了。”贾森讨好地凑到肖恩耳边说，“我们刚才在天台遇到了她心上人和她心上人的女朋友。”

　　肖恩挑了挑眉毛，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别难过了，小疯子。初恋往往都是不会成功的。”他抬手似乎想揉我的头发，被我歪了歪脑袋躲了过去。

　　“我知道，我也没……”

　　“啊！”

　　贾森突然用手敲了下桌子，打断了我的话，“我就说怎么一直觉得那女孩看着这么眼熟呢，我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这话终于引起了我的兴趣，“你认识？”

　　“不仅我认识，肖恩肯定也认识。地下街应该没有男人不认识她。”

　　这下连肖恩也疑惑了起来，毕竟他一向对不带把的生物没兴趣。

　　“这个女孩叫阿怜，她还有个妹妹，叫阿悯。”

　　肖恩脸上的疑惑立刻迎刃而解，似乎知道了贾森说的是谁。

　　“连你都知道，我为什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们可是春风院的头牌，你一个小姑娘当然不会知道了。”

　　“春风院？”我皱了皱眉，“怎么听起来像个妓院的名字？”

　　“因为它就是个妓院。”肖恩扯了另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难得有了兴趣，“啧啧啧，你那心上人还真有眼光。这对姐妹可是地下街有名的奢侈品，身价高得和通往地面的楼梯通行价都有得一拼了。”

　　我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过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是说……你的意思是……她们？”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这个剧本我看过，不就是穷苦书生和青楼花魁爱而不得的爱情故事。

　　难怪我从来没见到利威尔笑过。

　　自己心爱的姑娘身处困境，自己却无能为力，利威尔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我想了很久，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努力措辞委婉一些，“那，那什么，为她们赎身，要多少钱？”

　　肖恩：。

　　贾森：？

　　肖恩立刻把椅子往身后移了移，似乎想和我保持距离，用手夸张地遮住了鼻翼，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我，“你是个什么品种的莲花婊？我对莲花婊过敏，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贾森也一脸不理解地看着我，“正，正常人，这时候不都应该抓住机会，努力取代她在你心上人心里的位置吗？”

　　这个逻辑立刻折服了我，我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而且，像我们这种人，估计连她们一晚上的价格都付不起，更别提替她们赎身了。”说着他的语气也有些低落，“地下街的人，能活着已经用尽全力了，哪里还有精力管别人呢……”

　　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我喜欢利威尔，就算利威尔不喜欢我，我还是不想他难过。

　　可这哪里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今天晚上的信息量太大了，超出了我脑容量的处理范围，我放弃了思考，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肖恩，“你还没说呢，为什么最近找我麻烦的人越来越少了？”

　　肖恩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用手撑着下巴，笑起来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因为傻人有傻福呗，更何况你还是个热爱和平的小傻子。”

　　“……”

　　我就不该多这句嘴。

　　*

　　就算知道了利威尔有他喜欢的人，我还是在心底里可耻地希望生活或许哪一天就能和他产生交集。可是没等来利威尔，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我对危机总是很敏感，前脚刚迈入家门口的小巷，立刻察觉出不对劲。

　　来找麻烦的人数虽多，但都不经打，直到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我。

　　我是个识时务的人，立刻停止了动作，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

　　持枪的是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上好的皮衣，嘴里叼着雪茄，看起来不像是生活在地下街的人，他举着枪大摇大摆地走近我，“就是你打败了我的手下？没想到还是个挺带劲的小姑娘。”男人对上我疑惑的目光，自报了家门，“我是威尔逊家的家主。”

　　这家门报了跟没报差不多，我上哪儿去知道威尔逊是谁。

　　看他的样子像个贵族，可我什么时候招惹过贵族。

　　等一下，我还确实招惹过一次贵族。

　　救下贾森那一次。

　　“是我。”枪口顶上了我的额头，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战。

　　“你年龄不大，身手还不错，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不过……”我停顿了一下，顶着枪口微微抬了抬脑袋，对上了他眼睛，“不过今天，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件事。”

　　没等他反应，我抬膝踢开了他持枪的手，男人吃痛地松开了枪，被我凌空接住，拉开保险栓，利索地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拿着枪就应该直接开枪，废什么话，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就没再有机会碰过枪了，枪柄传来熟悉的触觉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

　　局势反转，可被我拿枪顶着的男人却一点都不紧张，甚至大笑起来，“你拿着枪又有什么用，你不敢开枪的，如果我死了，宪兵团一定会介入，到时候，你和你救下的那小子都活不了。”

　　我拿枪的手僵了一下。他说的没错，杀死一个贵族的代价太昂贵了，我付不起。

　　“你很有趣，我喜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做我的情人？”

　　我：？？？

　　这是什么鬼逻辑？打不过我所以就打算骑我？

　　我看了看他衣服下都遮不住的啤酒肚还有头顶仅剩不多的头发，身上克制不住地开始泛起鸡皮疙瘩，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精神力才没有扣动扳机。

　　“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比如地面居住权。”

　　这话再次让我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僵在原处。

　　顷刻间千思万绪飞过我的脑海。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中年男人似乎很笃定我会答应，径直看着我的眼睛，一点也不心急。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你给我额外7张地面居住权。”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横竖都是死，我不介意带着你跟我一起。”我拿着枪的手微微用力，让他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

　　男人咬了咬牙，“7张不可能，3张。”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我不会拿生命跟你开玩笑，3张是极限了。”

　　太少了，我努力从他的脸上找出他是否在说谎的答案，“4张，做不到的话，你可以下辈子再来找我做你的情人。”

　　“……成交。”他后退了一步，我也遵守诺言放下了枪，“一周后，我会派人去你家接你。”他抬起了我的右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我立刻恶心地打了个寒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立刻抽出手，“我等着你。”

　　中年男人说话还算算数，隔天就派他的管家给我送来了4张盖了公章的地面居住权和楼梯通行证。

　　不过是4张轻飘飘的纸，却是大部分生在地下街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我当然不会真的去做那什么情人，我跟自己又没有仇。只要确保这4个人能顺利摆脱地下街，我随时都能逃走。

　　我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到时候躲一阵风头，隐姓埋名找个小村落生活，不是两全其美。

　　我没有先找肖恩，而是先找到了伊莎贝尔，把写有她，法兰，还有利威尔名字的地面居住权都交给了她。

　　她先是不敢相信地拿着看了半天，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莉莉姐姐，你真的要，真的要嫁给那个贵族吗？”

　　这两天，我要去地面的消息在地下街传的沸沸扬扬的，就连平日看守楼梯的人都对我毕恭毕敬的。

　　“莉莉姐姐你，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才答应那个贵族的吗？”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为了去过好日子啊。”我揉了揉她红色的头发，“这个只是顺手拿到的而已。”

　　“骗人！姐姐你才不是这种人！”

　　“你怎么不知道我不是？”

　　“我，我就是知道！”红发女孩一脸的沮丧，“姐姐你跟那个贵族走了，大哥他该怎么办呢？他那么喜欢你……”

　　“宝贝，你大哥喜欢的人不是我，你……”

　　“怎么会不是！我和大哥住在一起，我当然知道！”

　　我叹了口气，伊莎贝尔激动起来像只炸了毛的猫，“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明明姐姐看起来也跟我差不多大啊。”

　　“行了，不跟你贫了。你好好想想，编个听起来可信的理由，把这3张纸交给你大哥吧。”我冲她摆了摆手，“我走啦，到了地面记得多晒晒太阳，这样才能长高高啊。”

　　告别了伊莎贝尔我并没有立刻回家，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想着要怎么跟肖恩交代。

　　肖恩这个人心思细，难骗的很，想好了说辞，我这才打开了家门。果不其然，里面的人正冷着脸等着我。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疯的厉害，没想到你是真的有病。”

　　我没搭理他的冷言冷语，将写着他名字的地面居住权放到了他手边，“你比我聪明，去了地面肯定能过的更好。这三年，谢谢你的照顾了。”

　　肖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没等他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急促又暴躁，让人没法视而不见。这个点会来的只有贾森了，交谈被打断让我有些烦躁，我不耐烦地打开门，“你怎么就……”

　　利威尔皱着眉，站在门口看着我。他似乎在生气，嘴角下弯着，这让他好看的面容染上了些凶狠的意味。

　　这是我和利威尔的第三次见面。

　　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利威尔先将三张纸几乎算是恶狠狠地扔进了我手里。

　　果然是我交给伊莎贝尔的那三张。

　　这么重要的事，果然不该交给那个不靠谱的小丫头。

　　现在该说什么呢？我有些苦恼。

　　否认？可整个地下街在最近能拿到这个的，明显只有我了。

　　解释？就说只是想帮一下伊莎贝尔这个傻呼呼的小丫头？

　　可是利威尔为什么会不想去地面呢？

　　对视的几秒钟里我想了很多，只能想到一种解释。

　　地下街里，没有人不想去地面居住。利威尔不愿意去地面，只可能是因为阿怜阿悯这对姐妹了。

　　“可，可是……”我没来由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敢盯着他脚边的地面看，“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不需要。”

　　他的声音很好听，却明显夹杂着怒火，“与其做这种事，不如先管好你自己。”

　　完蛋。这下真的被他讨厌了。我沮丧地想。

　　利威尔走上前了一步，有一瞬间我们离得很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僵硬地缓和了许多，“我不想你……”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肖恩在我身后拉了我一下，我不得已后退了一步，等我站稳，肖恩已经挡在了我面前，“我们还有重要的家事要谈，就不留你了。你要找莉莉，就等下次吧。”

　　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我站在他身后连制止都来不及，对他这番操作简直目瞪口呆，“不是，你干什么？你没看到他刚才有话跟我说吗？”

　　肖恩没理我，身手利索地从我手里抢过了另外3张地面居住权。然后和他的那张一起，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你去不了地面。”他的声音不再像平时那样总带着三分笑意，口气笃定地很，“不，应该是你跟着那个威尔逊去不了地面。”

　　“为什么？”

　　“等着瞧就是了。”

　　我再问他别的，他就不搭理我了，举着本书拒绝跟我交谈。

　　利威尔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找来过。

　　交易来的4张地面居住权都没派上用场，我自然不会跟那个威尔逊去地面。约定的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威尔逊家主派来接我的是一个比他年纪还大一些的老人，自称是威尔逊家的管家。

　　“莉莉小姐，你这个回答，老爷是不会满意的。”

　　听完我的拒绝后，他依然毕恭毕敬递回答道。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视线却越过我看向了我身后，脸上突然变成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随后再没说什么，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我疑惑地回头，却只看到肖恩像往常一样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你长的这么吓人？竟然把人吓跑了？”

　　我就算再笨也该知道这里面有反常，被我耍了一场的贵族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走了，这怎么可能？贵族什么时候这么会忍气吞声了。

　　肖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我保证，他咽回去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

　　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再问。

　　我以为他说的“以后”怎么也得过很多年，却没想到答案第二天就送上门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走出房门就看到一群穿着华丽的人站在肖恩面前。条件反射地，我以为是威尔逊家的人又来找麻烦了。

　　手里的短刀还没出鞘，就看见这么一群人乌泱泱地一齐跪在了肖恩面前。

　　为首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几乎是含着泪说道，“少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我：？？？

　　靠？

　　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