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失败的我还能封神吗》lco

22、第 22 章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死死地盯着野鼠，生怕眨眼时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故。
　　可就在野鼠话音落下的瞬间，大大小小的监控突然失效，满墙的屏幕齐刷刷地黑了屏。

　　“啊！”
　　有人不由得惊呼出声，对于负责监控野鼠的人而言，发生不必要的声音是不被允许的，但此时已经无人有精力苛责他。
　　监控员们手忙脚乱地检查着自己的设备，每个人额头上布满汗珠，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失，设备排查不出任何故障，屏幕却依旧无法正常运转。
　　他们无从得知此时拘禁室内正在发生什么。

　　这样的情况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焦虑自每个人的眉眼间渗了出来，他们只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在第一时间上报了异常，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拘禁室内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你本人吧。”一道人影自门外踱步进来，语气悠闲地说着，“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浊骨一哥。”

　　来人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身形气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属于往人群里一扔就再捡不出来的类型。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破了重重封锁，毫发无损地来到了野鼠面前。

　　“你是老板的清洁工吧，跟我想象的也不太一样，”野鼠抬眼瞥了对方一眼，模仿着对方的语气，“我是说，我本来以为老板至少会派个够格的家伙过来。”

　　“……你好像不意外我会过来？”

　　“有什么意外的，老板不就是最喜欢做这种卸磨杀驴的事。”野鼠轻啧一声，“我的卖点不就是极限逃生，每次直播都能从猎人手里逃出来的才是野鼠。”
　　“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显然，老板不需要一个自砸招牌的废物主播。”

　　“……”
　　话都让野鼠说尽了，清洁工遗憾地发现自己没了发挥的空间。

　　野鼠撇撇嘴，不感兴趣地垂下脑袋，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你意的姿态。

　　清洁工被成功激怒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阴沉地瞪着野鼠，扬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有人死到临头就是喜欢耍两句嘴皮子，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说着，他掏出一只手枪，对准野鼠。

　　野鼠失去了异能，现在又被束缚得彻底，整个人都毫无还手之力，这一枪下来他必死无疑。

　　“等等。”

　　清洁工笑了，他就知道，再厉害的进化者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不能免俗。
　　脑子发热的时候可能有人不畏生死，可要是换做钝刀子慢慢磨……清洁工相信没人可以挺得下来。
　　这也是他之所以没有速战速决的原因，他就是要让野鼠慢慢回味过来，自己正在面对死亡。只要这根筋搭上，过去把无数猎人耍得团团转的野鼠，嘴里待会不定要蹦出什么有失体面的话呢。

　　“你倒过霉吗。”野鼠视线落在地板上，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

　　等了半天，就守到一句这样的话，清洁工简直不敢相信：“你有病？”

　　野鼠很想耸耸肩，可此时的他连这点弧度的动作都没法做，只能放弃：“多多少少是有过的吧。”

　　清洁工哑然，第一次后悔没有在进门的时候就崩了野鼠。

　　“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倒霉。”

　　“？？？”清洁工被野鼠说得一脸懵逼。
　　他之前隐隐约约听说野鼠的异能跟运势有些关系，但根据他得到的情报，野鼠的异能应该是被摧毁了才对，否则野鼠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让人包成一粽子。

　　“不是异能，”猜出对方的念头，野鼠主动开口，语气难得带了点愉悦：“只是一些工作经验——你回忆一下，对于完不成任何的清洁工，老板会怎么对待他们？”

　　明明老板不在附近，清洁工还是莫名觉得后脊发寒。他瞬间收起愚弄野鼠的心思，赶紧下手的焦虑在他体内炸开。
　　“废话到此为止。”清洁工重新将枪口对准野鼠的要害，“这个任务，没有失败的可能。”

　　“你要赌输了，霉运已经缠上了你。”野鼠咧嘴笑了起来。

　　这种近乎癫狂的反应让清洁工愣了一下，他太过意外，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扣下扳机。
　　也正是这下迟疑，让他彻底失去了机会。

　　——当他回过神来，准备下手的那一刻，一股冲击悄无声息地冲到他的身后，猛地砸中了他。

　　“咳咳——！”清洁工猝不及防，被身后的人撞得扑到了地上。
　　直到整个人都贴在地上，清洁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身后会有只黄雀，这种替老板处理主播的事他做得多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你、你是谁？！”清洁工竭尽全力试图把自己从地上扒拉起来，可身上的人手法相当精妙，将将好封住了他所有能用力的点。
　　恐惧排山倒海般地倾斜而下，将清洁工冲刷得手脚发软。

　　怎么会这样……！
　　是谁！
　　他要做什么！

　　清洁工心里一团乱麻，却始终等不到有人回答。

　　清洁工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可他的视野受限，什么都看不到，接着一记肘击打在他的后颈，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最后他听见的只有一声极快的拔刀声。

　　“你还真没死，”野鼠抬起头，微微歪着脑袋，毫不意外地看着贺兰，“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被刀贯穿心脏，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

　　贺兰没有接野鼠的话，他从昏迷的清洁工身上站了起来。
　　野鼠近在咫尺，这次他却没有急着动手。

　　相对沉默了片刻，野鼠疑惑：“……你杀人还要等个吉时？”

　　贺兰挑眉：“急着上路？”

　　“早死早超生，”野鼠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反正我没了异能就是废人一条，现在去奈何桥指不定还能捞个好胎投投。”

　　贺兰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刀柄。
　　毫无疑问，眼下是宰了野鼠的最好时机，只需要对准他的脖子来上一刀……这一年多以来的噩梦就算到了尽头。

　　可事到临头，贺兰直觉不太对劲。

　　野鼠是认命的人吗？
　　不像。

　　从小开始，野鼠就是个为了报复不惜一切的人，把自己豁出去也要弄死拐卖他的司机。贺兰毁了他的异能，这仇结得比刻骨铭心深，很难相信野鼠会对贺兰无动于衷。
　　他一定还隐瞒了什么。

　　贺兰倒是不担心野鼠设了什么死亡陷阱，蛇打七寸，能让贺兰失去分寸的威胁从来都不是死亡。
　　野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贺兰一怔。
　　能够动摇到贺兰的事……自始至终只有他的弟弟，而野鼠正是杀了弟弟的凶手。

　　贺兰静静地盯着野鼠，对方毫不忌惮地与他对视着，眉眼间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他在期待贺兰杀了他。

　　片刻之后，贺兰收回视线，拨通了白子戏的电话。

　　见状，野鼠撇撇嘴，似乎很是失望的样子。

　　白子戏很快就接起电话：“欢迎致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哥专线，夸夸帅哥请按1，购买帅哥玉照请按2……”

　　贺兰挂了电话。

　　·

　　·

　　“好奇怪哦，他竟然挂了我电话。”白子戏做作地嚷嚷着。

　　对面的黄肆月满脸黑线：“……”
　　你这样插科打诨，贺兰不挂才是见鬼了。

　　见黄肆月一脸严肃，白子戏这才慢慢收起轻慢：“别这样看我啊，他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我就是想劝他也没机会不是？”

　　黄肆月的异能可以监视贺兰周围的场景，她这边还没问清楚贺兰究竟是如何起死回生的，猝不及防又看到贺兰跑到拘禁野鼠的附近晃悠。
　　用脚趾都能想出来，贺兰肯定是还没死心。

　　虽然野鼠身上肯定背了几条人命，可该怎么处置他还得按程序来，贺兰这要是真得手了，只会将事情弄的愈发复杂。
　　想想后果，黄肆月就觉得自己的头发岌岌可危。

　　野鼠已经移交，哪怕是黄肆月也没法靠近拘禁地，只能找上白子戏，让白子戏劝住贺兰。
　　却不想，白子戏装疯卖傻不配合。

　　黄肆月知道白子戏跟贺兰的关系很微妙，他们的合作建立在各自的利益基础上。比起贺兰是否会被监控中心拖入通缉令，白子戏更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稍加思忖，黄肆月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你想要什么？”黄肆月单刀直入，“时间有限，说不定这会贺兰的刀已经落到野鼠脖子上，不要再耍你的花花肠子。”

　　白子戏微微抬手示意赞同：“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有个疑惑，你跟贺兰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急着阻止他？既然野鼠已经移交，就算野鼠被贺兰截杀，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黄肆月眼里的杀气差点没刹住。
　　让白子戏不要浪费时间，这家伙反倒是来劲了，磨磨唧唧个没完。

　　白子戏浑然不觉：“我就没见过有人能阻止贺兰。”

　　黄肆月起身就走。

　　“等等，”白子戏伸手虚虚地拦了黄肆月一把：“黄主任您好歹听人把话说完——贺兰做事可没有过问别人意见的习惯，这会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十有八九是碰上什么不好下手的情况。”

　　黄肆月将信将疑地看了白子戏一眼。
　　她对贺兰了解不多，不确定事实是否真如白子戏所说。

　　白子戏摊手：“信我，我了解他。”
　　“而且我猜他多半是有事找我帮忙……你说巧不巧，我们这不就是有时间慢慢谈了么？”

　　黄肆月飞速地盘算了一遍，作为贺兰的搭档，如果贺兰当真踩红线上了通缉令，对白子戏也没什么好处。
　　白子戏不是拎不清的人，他这么风轻云淡，多少该有些把握。

　　“你想要什么？”黄肆月问。

　　“在此之前，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帮贺兰？”白子戏意味不明地笑笑。

　　黄肆月面不改色：“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帮他？”

　　“我想我们需要一些坦诚。”白子戏道，“上通缉令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你正在想方设法阻止贺兰越过红线……我认为这足以被定义为帮助。”
　　虽然贺兰不见得会领情。

　　沉默片刻，黄肆月还是做出了权衡：“在游乐园的时候……“

　　“嗯？”

　　“你受伤后誓约失效，但他还是把普通人都带了出来。”黄肆月轻声道。
　　不仅是当晚被困住的游客们，还有先前失踪的小孩也平安无事。
　　直到现在，黄肆月都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个感人的故事。”白子戏吹了声口哨，没有追问下去，“黄主任心里有杆秤，真不错。”

　　黄肆月一时间没能分辨出来白子戏到底有几个意思。

　　白子戏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只要贺兰不杀野鼠，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算我们的交易成立。”

　　“先说你要什么。”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