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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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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归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楚会看他睡得熟，没有叫醒他。两人一起用不知算中饭还是下午茶的餐点。
新话题尚在开发中，只好先聊聊从前。
“会哥，”重归说，“很怀念你那时候在宿舍做的饭。”
“嗯？这菜不好吃么。”楚会给他夹了一块牛肋排。
重归叼在嘴里咬了一口，“专业厨子的手法，有什么好不好吃的，都那样儿。”
楚会笑了，“那我用电饭锅做的，岂不是更加上不了台面？当时也是宿舍管得严，没办法。现在想想，还挺委屈你的。”
“怎么会？特别美味！”
“想尝我的手艺了？”他的意思楚会一听就懂，“晚上给你做。”
怎知，重归却摇了摇头，“不用。”
楚会：“？”
“过去怕打雷的小孩，现在还怕么？早不怕了。”
楚会低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思索片刻，仿佛明白到了一点什么。
小归不需要自己。
怀念只是怀念，仅此而已。
其父亲之所以意外丧生，一半是人为，一半是因为恶劣的天气——
那段日子，少年一听到雷声轰鸣，就控制不住地浑身打抖，全靠自己连人带被地紧紧搂住，才堪堪熬过了去。
人长大了，翅膀就变得硬而强韧。
不怕打雷，同样……也用不着多余的照顾。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是自己想多了。
楚会嚼着滋味寡淡的响螺片，艰难地咽下去，“那就好。”
重归心中微讶，抬头望向他。
方才哪句话说错了吗。怎么会哥喉咙好像有些哽塞？
楚会淡定地拾起一只空碗，重新盛了一碗汤。
“那碗别喝了，今天的响螺火候掌握不好，太老。”
“哦，”重归揣摩不透，连忙用双手捧住，“谢谢。”
楚会嘴角一抽，“跟我还客气。”
意思是，可以不讲客气咯？重归一想到这里，又原地复活过来。
他讲了几个冷笑话。
……
楚会还有公务要处理，吃完饭去了书房。
重归大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他给楚会带了许多礼物，但有些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
在楚宅里逛了逛，来到位于会客厅后面的厨房间。
常驻的厨子正在配菜，准备晚餐。
他拎着一个袋子走上前去，对师傅嘱咐了几句。
……
到了晚饭时间，楚会下楼了。
见桌上摆着几道不太寻常的菜式，以为是厨子新换的花样，并没有多说什么。
用餐的时候，重归少有的鲜言寡语。
楚会添了两碗饭后——
“怎么了？”
重归笑意晏晏，“好吃吗。”
“唔，还不错。”
重归：“鲟鱼籽酱你动了五筷子。”
楚会不解，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今天带过来的。”
楚会从眼神平静到眸底含笑，“小归，谢谢你。”
“先不忙道谢。”
“……难道还有别的？”楚会惊讶。
“黑松露炒芦笋，动了七筷。”
楚会这下是真意外了，“味道很新鲜啊。难道，一路上用了冰袋？”
“当然，”重归趁机表功，“不然行李箱怎么那么重？”
楚会微微动容，“辛苦你了。其实不必这么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重归说，“芦笋是你家厨房现成的，炒也是你家厨子炒的。我只是带了几朵蘑菇。其实，真正让我高兴的，是另外一道菜。”
楚会见他意有所指，想了想，敲向离自己最近的盘子，“它？”
“Bingo～红酒烩熊掌，十三筷！”
楚会：“……”
完全不记得自己夹了那么多……恐怕这一整盘都是自己扫光了。
“对不起，你都没吃到多少吧。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食材。”
重归却摆动了两下食指，“Nope～我高兴的也不是这个。”
听到对方否认，楚会才猛然想起，他的厨子并不会做这道料理。
一道念头在脑子里划过。
该不会，是……
果然，重归笑着宣布，“我烧的。”
“你？”楚会觉得此事超乎想象。
且不说小归会做菜了——熊掌这种稀罕物，处理得稍不妥当，就会有很重的膻味。水平一般的厨师根本不敢挑战这道珍品佳肴。
对方的厨艺，比自己还高呢。
“会哥，”重归凑到他面前，两眼放光，“以后，我做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楚会看了对方一会儿。
憋着笑，颔首称赞，“是得让贤了。”
得到了他的肯定，重归一脸的兴奋劲，那个偷了糖吃的小孩儿又冒出来了。
真诚而快落。
楚会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没曾想，重归反应挺大，登时从餐椅里站起。高大的身形遮挡住了整片头顶灯光，将楚会笼罩在阴影里。
“……”
大意了。看把小孩儿给吓得。
以后，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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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顿饭草草收场，也是谁都没料到。
晚上，重归在楚宅的健身房里猛练了几个小时。
出过很多汗后，再次冲了个澡。他换上自己的干净衣服，想悄悄去看楚会在做什么。
书房里没人。
重归又来到主卧。柔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睡衣的身影在房间内走动。
楚楚居然准备要睡觉了！
都怪自己一摸就炸，没好好地沉住气。不然，怎么也该说声晚安的……
就在他心中懊恼的时候，窗外一道强烈的亮光闪过——
接着，传来一声巨响！
雷雨天气即将来临。
重归像是想到了什么，脚下定住一般，半步也挪动不开。
他往额头上大力一拍。
去它喵的不怕打雷——
这话自己怎么也说得出来？现在想改，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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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会生活作息极其规律。
这个点，他得睡下了。可是一想到隔壁房住着的那位，又觉得有事情漏了去做。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惊雷一阵阵地喧扰着耳朵，吵得人无法作出决定。
忽然，他站定了。
小归真的不怕打雷吗。
无论如何，不去看看怎能放心……于是，楚会重新迈开脚步，走向门口。
这时，一个人抱着头，从外面蹿了进来，“啊啊啊”地大叫——
“会哥！会哥！！！”
刚喊两嗓子，便一头栽进楚会怀里。
楚会定睛一瞧，“噗嗤”地乐了。
某“小归”勾着腰，瑟瑟直抖，“雷声、太响了！会哥、陪我一下！”
楚会不由得反问了一句，“长大了，嗯？！”
“我不是！我没有！我骗你的！”
“乖，”楚会伸出掌心在他背上拍了拍，“知错就好。”
重归皱着一张脸，满嘴直“呜呜呜”。
在对方的安抚中，假装平复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撩起眼皮，“会哥。我今晚，能睡在你这儿么？”
楚会的手一顿。
这下，该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