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登楼》奶糖糕

19、第 19 章

　　断龙闸落下，外面留守的人心神一乱，里面出事了。
　　铃铛儿刚带着人来就看到这一幕，她今日佩了一把刀，那刀略长，刀鞘上缠了几根旧布条，此刻她满身煞气，带着几十个穿黑衣的汉子将围在门前的人驱赶开。
　　卸岭的兄弟们抄起家伙就准备开挖，花玛拐额头冒汗，眉头紧皱：“这要挖到什么时候？”
　　那些穿黑衣的汉子们腰上个个都别着枪，看起来像领头的那个男人跟铃铛儿商量：“不然给墓门炸开？”
　　“对，炸开。”花玛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总把头和沈小姐在里面生死不知，必须赶紧破门。”
　　杨副官立即反驳：“不行！万一把墓道炸塌了，一个人也出不去！”
　　湘军那头有些骚乱，这些人脑子都有病，炸药在这地底下怎么能乱用？

　　“我说。”铃铛儿冰冷地扫过众人，手抚上刀柄，盯着杨副官吐出一个字，“炸。”
　　大有如果有人不同意就送他归西的土匪模样。

　　杨副官吞了吞口水，唉，炸吧炸吧，他是惹不起这些不要命的人，大不了待会儿自己站得离出口近一点。

　　瓮城内冰冷的铁箭朝人群中射去，有几个弟兄脚底下稍慢了些，当场就被射翻在地上。
　　罗老歪见势不妙，拿他的手下作为盾牌为自己挡箭，挣扎着回了群盗拿四门兜底盾阵。
　　这些箭簇虽时间久远，但在机关的作用下力度仍然是惊人，众人仓促之下迎战，但仗着人多势众、器械精良，一时之间竟然抗住了那铁箭。
　　陈玉楼被群盗护在中间，这盾阵将四方挡个密不透风，箭总有射完的时候，却不料刚存着这样的侥幸，点点火星便随着四方箭雨落下来。
　　原来那箭头上藏了白磷，迎风即燃。地下又埋了易燃的油砖，这油砖已经会发了许多，燃烧的势头并不强烈，饶是如此，也点着了几个弟兄的鞋袜。

　　沈谣看这机关歹毒，损毁好些木人也不见箭矢有半点消减，便知机关核心并不在这些木人体内。
　　她在城墙上脚尖一点，踩过几支空中的箭矢卸了它们的力落到敌楼门口，底下已是一片火海，痛呼声大作。

　　陈玉楼闭眼细听，机括声之外还有水流声，方位正在那敌楼方向，心中有了计较，那楼中应当有个水银井。
　　要破这机关城，唯有把井中水银泄出，只要往复流转的水银一失，便如同水车失水，城周那些机括便形同虚设了。

　　他不再犹豫，冲准备进楼的沈谣大喊：“我听到了，里面是水银井！”

　　沈谣收到信息，急急进门，刚进去便觉脚下一空，整个身子立即向下落去，原来这瓮城的城墙中空，里面除了水银机括，更有许多翻版陷坑，一踏上去就会立即落进坑里。
　　她在落入翻版陷坑的同时，手中的鞭子已往外伸缩几丈搭上了房梁，施力持鞭腾空而起，在房中寻了个着力点，矮身蹲在了机关之上。

　　还没等她看到那水银机关的关键，齿轮转动，竟是又架起了一架巨弩。
　　那是古时军阵上使的神臂床子弩，就连夯土墙都能射穿。

　　巨箭如流星，势若雷霆，奔着群盗直掼下来。
　　来不及躲闪，箭头便穿过一个盗伙的身体，接连又穿了两名工兵，直直钉死在墙上。

　　又是几架床子弩翻转到城头，脚下火势腾腾，群盗工兵慌忙逃窜，阵脚大乱。
　　一支弩箭朝罗老歪射来，他躲闪不及，被射中右眼，顿时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陈玉楼怕流矢不长眼再给罗老歪钉个对穿，这是他一手扶植的军阀头子，自然不愿让他死在这里，顶着箭雨把罗老歪重新拖到人群后护着。
　　这些机关到现在还没停，定是沈谣在上头遇见了麻烦，陈玉楼焦急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指挥着群盗四下躲避。

　　巨大的齿轮在转动，一个又一个的齿牙紧紧咬合后又分开，沈谣从几个机关中灵巧钻过，终于找到了关键。
　　她向齿轮中丢了一些箭矢企图卡住这些转动的器械，却发现这些齿轮力道极大，滚滚碾压而过，将箭磨了个粉碎。

　　城下的人不停倒下，眼看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时间去找别的解决办法了。
　　如今是外面是白日，九天星辰隐没，但他们深入瓶山腹中，也算接近此处地脉位置。
　　沈谣盘腿坐下，闭眼沉心。

　　山连山，脉缠脉。
　　星落地，月归海，听风为令，引雷为刀，去！
　　殿中女人双眼忽开，眸中闪过寒光，右手拇指微弯剩余四指并作刀状，扬手朝那机括中劈去。

　　山外一阵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