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登楼》奶糖糕

15、第 15 章

　　“昆仑是为了我扛了那房梁，总不能放他一个人在那儿。”陈玉楼见沈谣又要叨叨，赶紧起身说自己要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大步追着鹧鸪哨出去了。

　　沈谣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出去找铃铛儿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搬山卸岭各有其道，沈家凭借星命术，一则窥未来动荡，二则卜个人命数。
　　若想占卜个人命数，需先确定生辰八字推出星宿和神煞的位置，再排定命宫等十二宫及宫主、度主等，接下来确定星格，最后才是分析判断。其间需要用到星盘、量天尺和长历，推算起来颇为麻烦。
　　好在平时可用六爻卜算吉凶，沈谣摸出来六枚铜钱，放在手心里抛了抛，待会儿还是卜一卦，看有什么变动。

　　第二天一早，鹧鸪哨在关小孩的屋门口与红姑娘又打了一架，还一筷子将人家胸前的扣子给挑飞了。
　　铃铛儿目不斜视端着碗走过他们两个给主人送饭，旁人若无其事，倒让两个当事人尴尬得不行。
　　事关红姑娘名节，她与铃铛儿也不是很熟，不知道她口风紧不紧，连忙追着她跟上去：“铃、铃铛儿，我们刚刚是在切磋，那、那是个意外。”

　　这头，罗老歪在军帐里打起歪心思，据杨副官所说，那鹧鸪哨本事不小，若能拉拢，那就可以不用看陈玉楼脸色，他老罗也能单干这一行了。
　　于是鹧鸪哨又被请去了罗老歪的帐中，罗老歪贪财这事几乎都写到脸上去了，鹧鸪哨自是看不上。他佩服陈玉楼那种重情重义的人，身上也带着江湖侠气，三两句拒绝了罗老歪之后，就掀开帐子离开了。
　　罗老歪啐了一口，大骂鹧鸪哨不识抬举。

　　屋里气氛隐隐有些凝滞，桌子上的人各自打着算盘，陈玉楼、鹧鸪哨和罗老歪各占一角。
　　鹧鸪哨看似中立，心中已经有所倾斜；罗老歪是一心求财，只要没人跟他抢，那就皆大欢喜；陈玉楼坐在主位，与沈谣沆瀣一气，噢不能这么说，双剑合璧，邀搬山同探瓶山，既为财宝，也为雮尘珠。

　　“是这样罗帅，瓶山地势奇险，山中毒物潜藏难防，这次咱们损失惨重，我想来想去，光凭我们卸岭一派一己之力，很难成事。所以，我想请鹧鸪哨兄弟一起联手，共取元物。”陈玉楼牵的线，自然是他先打破寂静。
　　罗老歪一听，这怎么能行？他刚刚拉拢鹧鸪哨不成，这边陈玉楼却能让他坐在这张桌子上，是不是私底下早就说好了？于是他开口：“什么？陈总把头，这几个假道士，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咱们凭什么跟他们一块儿分宝贝。”
　　“说什么呢？”老洋人拍桌子怒道。

　　陈玉楼拦住剑拔弩张的两人，将原委道来：“罗帅有所不知，这当今世上，我辈尚存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四派。这摸金用的是神，我们用的是力，而搬山则用的是术。其机玄妙，神鬼莫测，大可搬山填海，小可飞度针孔，倏忽千里，往来无碍。更何况，这搬山卸甲术天下闻名，鹧鸪哨兄又是这搬山派的首领，对于我们来说，是极佳的助力。”
　　“不错。”沈谣跟着点头，将桌子上的茶杯添满水，细长的手指给陈玉楼推了一杯过来。
　　“这手段高明，也分怎么说，是吧？他手段高，你俩的手段也不低呀。”罗老歪头脑转的飞快，冲着陈玉楼嬉皮笑脸地说，“陈总把头，沈小姐的身手，咱们在崖上也都看到过了，而且沈小姐不是懂那什么风水吗？这江湖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啊，与其相信一个不知深浅的外人，倒不如，你们夫妻俩，啊这个，齐心尽力。”

　　罗老歪点到沈谣懂风水，鹧鸪哨这才恍然大悟，懂风水还有那掌法，他终于想起来为何看沈谣那么熟悉了，原来她是沈雁回的女儿。
　　她居然跟陈玉楼搅和到了一起，这不像沈家的风格啊？沈家看不上他们这些盗墓贼们，鹧鸪哨早在沈雁回她爹那里领教过，算了，这些都与他无关。

　　陈玉楼出言解释：“罗帅，你有所不知，元人的墓并不依照风水形势而建，恐怕搬来摸金校尉相助，都难以使用分金定穴直捣黄龙。摸金校尉都尚且棘手，更何况只是半吊子的阿谣呢。”

　　鹧鸪哨端起杯子喝茶，垂下眼帘，骗子。

　　多说多错，沈谣拿捏住罗老歪的命门，插嘴道：“世人皆知，搬山道人发古墓者，乃为不死仙药，对金银宝货，不感兴趣。”
　　“这是你说的，他心里想的我怎么知道？”罗老歪不屑地哼一声，但态度已经和缓下来。
　　鹧鸪哨放下茶杯，看向罗老歪：“信不信由你，搬山下墓只为丹药珠子，其他身外之物与我等无关。”
　　“这可是你说的，妥了。”罗老歪见鹧鸪哨如此坚定，在众人面前还是这等说辞，直接冲他拱手，“若果真如此的话，搬山一派老子佩服，从今往后，我必高看你一头。陈总把头，发话，咱们何日再入瓶山。”

　　话音未落，红姑娘就开口说道：“老大，我觉得再进瓶山这事儿，咱们还得再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呀！”
　　“这次下去，那些蜈蚣的毒性你也看见了，咱们兄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再说，那地下还有个大蜈蚣，还没摸清楚是什么路子。连对付这些毒物的计策都没找到，就这么下瓶山不白白送死吗？依我看，咱不如先撤回去，再从长计议。”红姑娘给了罗老歪一个大白眼，这莽夫。
　　罗老歪又瞪起眼睛：“那怎么行？老子都把队伍拉过来了，我这空手回去，我怎么向弟兄们交待，再说了，不就是几个小毛毛虫吗？怕什么呀，你这个小娘们儿，难成大器。”
　　完了还要拍一拍主位上两个人的马屁：“不像沈小姐，女中豪杰。陈总把头的眼力，不管是鉴宝还是鉴女人，都是一流的。”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来时是怎么看沈谣浑身不顺眼的，在罗老歪眼里，能给他搞来小黄鱼的，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能当亲爹一样伺候着。这屋子里头真正掌话的还是陈玉楼，或许还要加上沈谣的枕边风，对于他们两人，他自然是殷勤至极。
　　能坐上帅位，罗老歪靠的也并不全是他阴狠的御下手段。他这工兵掘子营最初还是在陈玉楼的协助下才组建的，两人合作盗墓取宝也并非第一次，如今陈玉楼牵头拉鹧鸪哨入伙，又得了保证不会分他手中财宝，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干啊！

　　“几千年来，我搬山一派讲究以术寻物，搬山分甲术，不同于世间任何方术，虽是专求生克制化，却非是从易中五行生克之理而来。世间万事万物，有一强则必有一制，弱为强所制，不在形巨细，强弱生克相制，便是搬山之术。况且，这些毒物，借山中药性，潜心修炼，早晚必成大患。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它们斩草除根。”
　　搬山几人那日半夜救了沈谣和陈玉楼，并非无意路过那片树林，而是在路上听闻此处有邪祟作怪，特意赶来除掉。救人则纯属意外。

　　鹧鸪哨接着说道：“诸位若是放心，且等我两日，待我去寻找辟毒克蜃之天然造化之物，驱除五毒，何愁取不得瓶山元物。”
　　陈玉楼沉默半瞬，点头：“好，那我就等你两日。”

　　“对了，后院那个苗族小孩，如果顺路，请鹧鸪哨兄顺便将他也带回苗寨吧。这么久没回家，想必家里已经等急了。”沈谣摇着她那把蕾丝扇子，温顺地坐在陈玉楼身边，说出的话让她看起来像个同情心泛滥的普通人。
　　接着还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他是这老熊岭土生土长的村民，对这里极其熟悉，或许能帮得上你什么忙。”

　　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陈玉楼抿了一口茶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还不是因为早上铃铛儿过来说鹧鸪哨与那小孩交流了一阵子，他要找这辟毒克蜃之物总不可能自己漫无目的地在山上乱窜，这小孩总归还是要被他讨走的。
　　与其让他开口要，倒不如主动给，也显示了合作的诚意。

　　“对对对，没错。”见鹧鸪哨点头，陈玉楼又关心地说，“这老熊岭地势险峻，要不，我让红姑娘陪着一块儿去。她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
　　这不？探子也能送出去了。

　　鹧鸪哨沉默半晌，只能点头同意，接了枣，后头的棒子也得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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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那句“恐怕搬来摸金校尉相助，都难以使用分金定穴直捣黄龙”取自原著，后头会详细解释到，沈谣找不到墓就是这个原因，不是我在胡编乱造。
2.关于罗帅，原著中他跟陈玉楼是磕过头的拜把子兄弟，并且在陈玉楼的协助下组建的工兵掘子营，专门盗墓换钱□□支弹药的。
3.关于狸子，原著中鹧鸪哨救陈玉楼的那天，他们三人是要去另一处下墓，已经准备了好久了，但是听说这边有狸子，所以特意绕道过来，刚好救了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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