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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脸皮颇厚 ...

  •   云舒摇事后对于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她记得自己还拍开了霍绎的手。人家只是好心,自己好像有点不识抬举。

      第二天一起用餐时,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又拉不下脸去道歉,只扯着一张脸皮子平平静静的,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

      霍绎也不打算重提,面色如常地招呼她坐下来。

      两人相安无事地对坐着吃饭。没了云舒摇的聒噪,一顿饭吃得格外的安静。

      霍绎搁下碗筷,白净的面庞对着云舒摇,“我今要出门一趟。午饭和晚饭就不能作陪了。”

      云舒摇竖着耳朵听着,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瞪大了一双眼睛,“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霍绎略沉吟,不打算隐瞒她,“去铺子上转转。晚间就回。”

      云舒摇咬着嫣红的嘴唇,想了片刻,复又拿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他,“确定只去今儿白天?有多远啊?你可不许悄悄走掉丢下我啊。我可是救过你的命的!”

      霍绎一笑,“霍某虽不说一诺千金,也是言出必行的。把你的心安安稳稳地放进肚子里。”

      云舒摇有些讪讪,这是他的地盘,他要是真想撇开自己偷偷走掉,那可很容易的。她这么说不过是给自己求个安心。

      霍绎出了饭厅,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吩咐小厮几句,迈步往外走。走到垂花门边上,云舒摇走过来,同他一道走着,决口不提送他出门,只说自己饭后溜达一圈消消食。

      霍绎脸色平和,也不多说。两人并排走过枝繁叶茂的院子。

      走到院门口。几个仆人已牵着马匹等在大门口。

      大门外的几株树木,青葱茂盛。

      霍绎走出大门,几步走下台阶,接过仆人递上的缰绳,动作轻松地翻上马背。回身看她。

      云舒摇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矫健身姿,白净的脸上绽出笑,摇了摇右手。

      霍绎唇角轻牵,黑色的眼中闪着光亮,露出一个浅淡的神气笑容。然后扬鞭驱马而去。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云舒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吟吟念出这句诗。且吟诗且转身踱步进了大门。

      有几处红漆已剥落的两扇大门,在云舒摇身后缓缓合上。映照着明亮的阳光,还有静谧的绿植。

      -

      云舒摇慢悠悠地走在屋檐下,看到石榴树下卧着一只橘猫,懒洋洋地拿眼睛看了她一眼就撇开了,一条尾巴儿软乎乎地轻轻摆动。

      噫!又是一只不理人的高冷的猫儿。

      云舒摇撇撇嘴,把玩着自己的袖子花边,朝那只猫儿走过去。

      她随手折了一朵石榴花,靠近橘猫,打算逗逗它。谁知它理也不理她,被再三打扰后,咻的一下跳开了,一溜烟消失在花园的草丛里。

      噫!真是无趣。连猫儿都不理她了。

      云舒摇直起身,瘪瘪嘴。她已经来这里一周了,还是抱着一种旅游的心态,就当是在农村游玩咯。

      她现在也算过着衣食无忧的寄人篱下的生活,心中轻飘飘的,一点也不踏实。哎,她真的没有被生成富贵命啊。这才多久没有上班啊,她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了。

      想到上班,她松泛的心一紧:自己这么久没有去上班了,公司多半都认定她无故旷工又联系不上她人早把她裁掉了。

      她还是挺喜欢那份工作的,虽然职位不高,薪水还算凑合,但是她喜欢的行业啊。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辞掉薪水还不错的工作,才跳槽过去的。没多久她就到这儿了。说好的升职加薪呢!
      她越想越觉得郁闷,索性决定去自己找乐子。毕竟想再多对她现在的处境都于事无补。

      云舒摇找到绿芽时,陶婶正要去集市。虽然庄子上蔬菜粮食、瓜果鱼肉都可以产出,有些生活用品还是要去集市采购的。

      陶婶说以前是主子们来庄子里消暑小住时,才会进行大采购的。现在公子爷回来,说是要住一段时间,所以他们才会定期采购物品。

      云舒摇听着,不时点头,大户人家的排场,她虽未曾得见,但是拜她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还有古代小说,她还是知道些的,避暑纳凉什么的。

      从古至今,有钱人都会这般享受。清朝就有的到现代都很闻名的承德避暑山庄,夏天人们爱往峨眉山啊青城山上面跑,山中凉快,呆着好不快活。她自己还躲在空调屋里不愿意出门呢。

      旁的不说,单单是一部《红楼梦》就写足了古代富人们的消遣排场。

      云舒摇双手一拍,决定要一起去集市。

      陶婶开始有些为难,贵客出门,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怎么是好?

      云舒摇笑吟吟问,“有难处吗?我就跟着去看看,保证不打扰你们办事。”

      陶婶笑,“云姑娘说得哪里话?哪里会有难处?只是集市上人多,怕挤着您了。”

      “哪里会?集市上自来都是人潮涌动。不然哪里算得了集市啊?绿芽也一起去啊。”

      “是啊,娘,我会跟紧云姑娘的。”绿芽在收到云舒摇的示意后,赶忙附和。

      -

      天空高远,浮云杳杳。

      看着眼前的景象,来到古代只见过小山村土墙和茅草房子的云舒摇震惊到了。

      她原想,一个镇子嘛,繁华程度估计还赶不上现代一个镇子,顶多两三条街道,泥土路面,人和马车行过,必定是尘土飞扬。为此她还专门弄了手帕把自己的鼻子遮住,白色的布料遮挡了她的大半个脸。

      还用月白色方巾裹住头发。得亏绿芽搭把手,才把那副行头弄整齐。绿芽以为是云舒摇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面容,才作这番装扮。

      云舒摇也没说自己是用来遮挡灰尘的,头发难洗啊,她实在用不惯用香胰子洗头发。她无比想念液体状的洗发水啊!

      谁料想到是这么一番光景呢?这个镇子不小,具体有多大,她也不知道。

      街道上是用石头铺成的,两边商铺林立,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竟然有一番《清明上河图》的实况味道。真的超出她的想象。

      她错了,不该先入为主地轻视古代人,更不应该轻视古代的集市。

      云舒摇并不打算单独行动,她跟着陶婶他们进出衣料铺子、烧酒铺子、杂货铺子等等各种铺子。

      进店她四处看看,绿芽像个小尾巴一样,须臾不离她身旁。

      云舒摇看着青葱的绿芽,这个丫头才十五岁呢,搁现代也就一初中生。难为她一直跟着自己,真是半点自由都没有。

      云舒摇停下来,“绿芽,你不用一直跟着我,你要想去买点啥或者看看其他东西都可以的。”

      绿芽瞪圆了眼睛,“那怎么行?我是来伺候姑娘的,自是要跟在你身旁啊。万一姑娘渴了乏了,我好照顾呀!”

      云舒摇屈指在手边的算盘上拨弄着珠子,“我这会儿不渴也不乏。你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绿芽还是跟着她,云舒摇也不再多说了。不时问东问西,绿芽是有问必答。

      一通采买下来,东西都齐全了。

      陶婶看着绿芽说,“走吧,带你去胭脂铺子。柳州的新货估计也到了。”

      绿芽欢喜不已。

      云舒摇自是一路同去,她也想见识见识这古代的化妆品是个甚模样。

      -

      一进到胭脂铺子,云舒摇扫了眼店里的摆设布置,柜台都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的,铺了一层布料,然后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陶瓷瓶子,一排排地陈列着,看着煞是可爱。

      云舒摇眼中有赞赏。她也是逛过现代各种百货商场的,各种化妆品瓶瓶罐罐是见多了。

      可是走进这间铺子时,她叹服其中古典雅致的布置,巧妙摆放的精巧物件。琳琅满目的胭脂盒子、水粉罐子,云舒摇挨着看过去。

      绿芽在兴致勃勃地挑选了。

      陶婶看云舒摇蛮有兴致的样子,“云姑娘,可有看中哪些?”

      云舒摇回头,笑一下,“我再看看。”

      街上的店铺里,商品琳琅满目。云舒摇也只是抱着看一看的心态进店的,就图看个新奇。况且她一文钱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呀?她很快就忘记自己没钱这回事了。

      当她走出胭脂水粉铺子看到街上吹糖人、画糖画的摊子时,她走不动了,那个手艺人真的是技艺精湛啊!那糖画、糖人当真是栩栩如生啊!

      她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哎,忘记问霍绎拿钱了。她真想敲自己一下。

      “哎呀,您这手艺真漂亮!”她没钱买,看还是可以的吧。

      手艺人看了一眼,继续画糖画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看个新鲜。

      -

      霍绎谈完事情,从酒楼出来,等仆人去牵马的空档。他的视线随意扫过行人、商铺、摊位,就看到了云舒摇。她正站在一个糖画摊子前,看得兴致勃勃。

      云舒摇正在问摊主收不收徒,冷不丁耳畔响起一句,“你学这做什么?”

      云舒摇心道:谁啊,管这么宽?细一寻摸,声音有点耳熟,转过身一看,登时就很欣喜,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臂,脸上扬起一个明亮的笑,“这么巧!逛个街都能遇到你。你来得正好。”

      霍绎未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艺术啊.....算了,就是我觉得挺有意思,在糖水未干之前,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地连贯作画,一气呵成。你不觉得很厉害吗?”云舒摇说完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臂,赶紧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

      “干嘛要学会?吃的时候来买就成。”对于霍绎的这种理论,云舒摇并不打算去反驳。

      她问霍绎借了钱,才转身点了糖人和糖画。不一会儿,云舒摇拿着几支糖画,硬塞到霍绎手里,看着他挣扎的眼神,她连忙出声,“诶,别推辞,帮我拿着。”

      她又拿了几支糖人,付了钱,拿着找钱捏在手里,半天没找到地方放置。于是望着霍绎,把找钱塞到他另一只手里。看着自己手里的几支糖人,笑得眼睛弯弯的。

      绿芽匆匆跑到云舒摇身边,“云姑娘,你在这里啊。”

      云舒摇笑,“胭脂水粉挑好了吧?我要是告诉你,你不就挑不成了?”

      绿芽才看到站立在一旁的霍绎,他手里拿着好几串糖画,配着他冷峻高贵的气质,确实有点违和,只有垂脸憋着笑,赶紧行礼,“公子爷。”

      稍后赶来的陶婶,行了个礼。

      看着每人手里都有糖人、糖画各一串,云舒摇满意地点点头,面上带笑,“我请大家吃,都别客气。”

      霍绎嘴唇动了动,明明花的是我的钱啊。这句话最终是含在嘴里化了。

      绿芽笑眯眯地说,“谢谢云姑娘。”

      云舒摇看绿芽一本正经地道谢,噗嗤笑了。

      陶婶已采买好东西,准备回庄子了。云舒摇本来是打算一同回去的,来时的路也不算近,她可不想走着回去啊。

      中午了,该吃午饭了。云舒摇的肚子比她的脑袋还先记起这个事。咕咕叫的声音响起,虽然不算大声,可是耳力甚好的霍绎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云舒摇吞了口水,有些不好意思,拉着霍绎的袖子,“借一步说话。”

      霍绎倒是很从容地被她拉到一边。

      “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云舒摇面上没有半点扭捏。其实心里很虚,她可从来没有拉着男人的袖子,让人请她吃饭的经验。

      眼见着霍绎没有说话,一张平静的俊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云舒摇以为他不愿意请她吃饭,小气鬼,刚刚不就买了几个糖画糖人嘛。

      早知就不该把那找钱塞到霍绎手里了,不然现在还可以去买个烧饼吃啊。

      在庄子里时,她中午都吃些糕点什么的。谁叫这里的人们只吃两顿呢?上午大约九点吃一顿,下午约四点吃一顿。她可是来自于一个一日吃三餐的地方啊。

      “走,请你吃饭。”霍绎看着她脸色变了变,有些想笑,把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中解救下来,不然估计一会儿就皱得不成样了。

      云舒摇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可以填饱肚子了。

      陶婶拿着糖画和糖人走了,说要赶紧把东西送回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脸皮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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