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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Chapter 84 ...

  •   复合……吗?
      她唇角动了动,张口却没说出话。
      “你不用马上答复我,我可以等。”
      羽生结弦凑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看着她有些呆愣又不知所措的眼神,然后微笑着道晚安。
      再然后,苏溪就只记得自己躺在床上,脑袋空白地看着天花板。
      那一刻,她觉得心里有些许动摇。
      早上在医院的时候,她和William说——只有爱是不够的。
      她爱羽生结弦,那是毫无疑问的,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已经分开,她都没改变过那份心,只是她觉得两人不在一起比较好,至少现阶段是那样的。
      “艾琳去世的时候,我觉得如果死去的人是我该多好,可是渐渐觉得,与其是她承受那份终生离别之苦,暗自神伤,倒不如让我承受。”William表情淡然。
      “我们过去几十年在一起也经常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老实说,我并不是好丈夫,可她确确实实是位好妻子,她打理着家里大小事情,包括我父母曾卧病在床,也是她辛苦照料的。她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担不完的心,甚至会因为我工作太忙忘记吃饭而大发雷霆,从前也因为这个吵架过,我觉得那时她实在是小题大做。”
      苏溪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我们吵吵闹闹几十年,最凶的时候甚至想过离婚,可是一想到从前她不顾一切选择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子,变成无所不能的女人,我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识好歹,所以便老实认错,当然,她也不是每次都会原谅我,最长的时候有三个月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每天该做的还是都做了,帮我准备饭,熨烫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加班很晚的时候在我手边放杯热茶……”
      似是想到什么,笑了起来,眉眼都是怀恋,“后来因为我胃出血,她紧张得都要哭了,然后我答应她以后都会好好按时吃饭,我们就和好了。其实她不知道,那是我故意的,串通医院的人一起演戏给她看的,或许她也知道吧,但比起那些,她更想知道的是我没事。你对他,也是一样的吧。”
      William认真地看着一旁的苏溪,她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也一定在思索。
      “你当初消失去战争地区支援的时候,我很怕你回不来,每天都去艾琳的墓前希望她庇佑你。后来你终于回来了,只是像变了一个人,手术技术比医院那些几十年的老外科医生都娴熟,我都觉得你是通过人体实验练出来的,不过或许也差不多,战争地区天天有人受伤,有人死去,那段时光对你来说或许也是很煎熬的吧,简陋的环境,医药设备的缺乏,眼睁睁无法救治的病人死去……”
      苏溪不接话,确实那是一段很难忘记的过去,只因太满目疮痍,太无能为力。
      “羽生结弦,这孩子我感觉还是可以的,很有毅力,也很善良真诚,感觉他改变了你很多,把你变得更有耐心了。不过他对花滑太重视了,虽然不是不好,但我觉得对你或许会产生伤害,所以我并不会劝你们复合,你毕竟是我珍爱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做你想做的,选你想选的。”
      做她想做的,选她所想的吗?
      原本以为今夜会失眠,可终究还是睡去了。
      她感觉自己在海中慢慢下沉,渐渐远离光亮,然后有个人噗通入海,朝自己游来,来人却让她意外不已。
      那手慢慢抚摸上她的脸庞,眼里满是珍爱,接着紧紧拥抱着自己。
      那感觉,很温暖……
      她似乎,有答案了。
      翌日,她是被伫立在窗棂上的鸟儿唤醒的,打开窗户,任由阳光洒满屋子。
      家门口Poy抱着纸袋子,正要按门铃,却看见苏溪手撑着窗台,像公主一样,神情放松地尽情在阳光中沐浴。
      一头长发,虽然没有梳理,却一点都不显乱。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她酷酷地招了招手。
      Poy点点头,喊道:“下来给我开门。”
      最后给他开门的是拄拐的羽生结弦。
      原本以为今天见面或许会很尴尬,或许会被拒绝,可苏溪就像昨天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甚至好像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矛盾,很稀松地对他。
      她不提,这样和睦的气氛他也不想打破。
      即使是假象,他也想沉沦。
      Poy把纸袋里的东西在厨房一一拿出,在苏溪耳旁喋喋不休。
      而苏溪喝着水,白了他一眼,无语地摇头。
      叮咚——
      南茜也带着东西来了。
      厨房一片热闹,已经在开始准备晚宴了。
      南茜和Poy时不时拌嘴,羽生结弦帮忙洗菜,而苏溪则在切菜腌制肉类。
      他们的准备工作完成后,那两人还在吵了不停,苏溪偏头对羽生结弦说道:“要不要去院子看看?”
      他点头,来到现在,都没好好逛过这里,房间的窗户只能看到有个葡萄架和秋千。
      外边泥泞路,羽生结弦拄拐,虽然打石膏的脚上套了塑料袋,但小心翼翼跟在提着篮子的苏溪后边。
      到了侧边院子,他看着苏溪掀开遮盖布,惊奇发现那里种满草莓。
      红彤彤的草莓很大颗地躲藏在绿叶下,也有白色的,水珠附在上边,光一洒下,看起来亮晶晶的。
      苏溪摘了一个递给一边眼睛都有点在发光的羽生结弦,“吃吗?”
      他眉开眼笑地点头接过,擦都不擦直接就往嘴里塞。
      草莓尖尖一口就被吃掉了,奶香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舒展,回味无穷。
      “好好吃啊!感觉和之前吃的味道都不一样,这个更奶香。”
      “嗯,和农业实验室特别要来的品种。”她又摘了白色的草莓给他。
      羽生结弦认真品尝着,没有刚才那个那么甜,但是有种在吃哈密瓜的口感,一样也很好吃啊。
      “好吃!”
      接着苏溪又递给他一个粉粉的草莓,颜值很高,感觉比最开始那个草莓都要甜很多,但是却不会觉得齁。
      能吃到这些草莓,他感觉到了幸福,都是满足。
      “要不要摘草莓?”
      羽生结弦怕是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什么?”
      “摘草莓吗?”
      “好啊!”
      他小心翼翼地拄拐到她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到草莓。
      从前他鲜少有机会体验摘草莓,上一次摘可能是念小学的时候了吧。
      他慢慢蹲在苏溪身旁,学着她的样子,握着草莓,然后和果柄呈直角,轻轻一带,草莓就摘下来了。
      “哇,好神奇。”他以前都是折断果柄的。
      听着他傻里傻气的惊叹和碎碎念,苏溪嘴角微弯,感觉有趣不少。
      差不多摘了一篮子草莓,羽生结弦还意犹未尽。
      从前在日本哪里有像这样一大篮,都是几颗。
      “下次再摘吧,摘太多吃不完也要坏,冰箱里的还没吃完呢。”
      “对哦,前天买的还没吃完。”他撇撇嘴,然后拿起拐杖。
      苏溪把篮子放在一边,继续带他逛院子,后院角落里种了一棵柚子树,上边还挂着不少已经变黄的硕果,院子错落有致地种了不少青菜,看到有小西红柿挂枝上,羽生结弦开心不已。
      “溪真的太厉害了,什么都会。”
      “平常都是Poy帮我打理的,他家就隔壁那栋。”
      羽生结弦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自己房间窗户对面是他家。
      他抬头看,发现苏溪家其实和隔壁一样也是三层楼,不过他二楼都没上过……
      “嘿,苏溪,你出趟门买点调料还有鸡蛋回来。”Poy站在门口喊道。
      “去吗?”苏溪偏头看向羽生结弦。
      他点点头,能和苏溪待在一起,他当然要把握。
      只是……
      苏溪把篮子提进屋里,洗手准备要去的时候,Poy说他也要去,南茜一听也要去,两人又吵了起来,然后苏溪果断带羽生结弦跑路。
      “他们两个人真的没关系吗?看起来吵的有点凶……”
      从早上南茜来了以后没多久就开始拌嘴,到刚才感觉南茜要揍死Poy……
      但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南茜在找Poy茬,而他如果没搭理,就会迎来新一波猛烈攻击。
      苏溪淡定地打着方向盘开车,“问题不大,估计昨晚去游乐园不愉快。”
      “不过,真羡慕他们,这么吵都不会分开,看起来感情很好。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羽生结弦想了想,好像上次在南茜家是第一次见他们同框,不过那时两人看起来很和睦。
      “是啊,两个人一直都像冤家一样吵吵闹闹,不过一般Poy会避免和南茜接触。”
      “为什么,南茜不是喜欢Poy吗?”
      “一开始就是躲避追杀,后来就是你说的那个原因。”
      闻言羽生结弦自是觉得惊讶,瞳孔都不由放大,“追杀?”
      苏溪稍稍歪头想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南茜一开始以为Poy是女的,所以对他一见钟情,哪里知道会是个男的,因爱生恨所以想要毁尸灭迹,但还是喜欢吧。”
      “那你不劝劝他们吗?”
      苏溪低声笑笑,“他们俩,旁观吵架就好了,绝对不要参与,死都不要,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那笑看着有点渗人却闪闪发光是怎么回事。
      “圣诞节他们不用回家吗?”
      “南茜今年不打算回去,本来圣诞节也不是Poy他们国家会过的,所以没计划,只是在这里入乡随俗,我们会聚餐热闹一下。”
      他点点头,感觉苏溪比之前松弛了许多,相处没有那么陌生的感觉,只是,感觉缺失了什么。
      今天街上格外热闹,停车场爆满,幸而遇到了一辆刚要开走的车,苏溪稳当停进去。
      羽生结弦拄着一边拐走在她身侧,人实在多,一不注意或许就容易被冲散。
      越多越多人聚集往前挤,眼见就要被冲散了,一只手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往她那边拉。
      他看着苏溪神情自若地拉着他穿过人群往旁边走,眉眼里有几分不悦。
      “抱歉,不应该带你出来,人太多了。”
      羽生结弦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那只手,心情有些愉悦,“没关系,能和你待在一块,我很开心。”
      听他这么说,苏溪眼眸动了动,思索几秒,开口道:“结弦,关于昨晚,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答案。”
      可正当她准备说出答案,羽生结弦却出声打断,微笑地看着她,“如果可以,晚些吧,至少不是今天,万一你拒绝我,我可能会哭。”
      心中隐隐有答案,一旦她说出来,就要一锤定音了。
      他收起心中散落的苦涩,对她扬起笑颜,那么至少,能让他再开心几天。
      他感觉和苏溪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苏溪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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