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回海底城［无限流］》Metallic

20、伤风败俗

　　“我有印象了，辛苦你。”

　　“……”

　　没有人应声，但枫棽翼自顾自说了下去，他慢条斯理地整理手上握的白色丝绒手套，将它们沿边线一一叠规整，随后望向被黑夜笼罩的居住区，一片幽暗中亮着稀稀疏疏的小灯，而枫棽翼所望之处正是落远星生活的楼层，窗户此刻被浅褐色窗帘遮掩，里头的人影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枫棽翼贪婪的看着落远星所在的方向，虽然他不知道看到的到底是谁的卧室，毕竟段殷生选的两个卧室的窗外风格一模一样，即使他不喜欢段殷生那个老家伙，但这不是妨碍他看落远星的理由。

　　“我会带他出去，离开这里，好好完成作业，这期间麻烦你升级快些，我不想等下去了。”

　　枫棽翼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复，他刚想把手套塞进裤兜里，却意外发现了上面多出些东西，白手套上的痕迹如蘸取了墨水般扩散，两行大字横七八竖处在上面：“不要得寸进尺，本人能力有限！”

　　“看在我刚记起来这回事的份上，你考虑一下，奖励给我个透视呗，我想看看他。”

　　“给你，然后让你看他洗澡？”

　　枫棽翼：“没有！怎么会呢，说到底你想帮助远星是你的事情，但在助力方面，你看我帮你省了不少能量呢，不应该做点好事来感谢我吗？”

　　“那也不行，伤风败俗。”

　　眼看着黑字布满手套上，其上的空余位置没了，枫棽翼失望地扒拉着手套缝隙看字，字里行间都是系统不同意的意思，他到底没能骗取到好处，又白损一副手套，幸好这不是花积分买的，否则枫棽翼会肉疼无比，至于新的手套，等回家再拿一双就可以了。

　　枫棽翼带上被密密麻麻的0和1组成文字的黑手套，走向商业区通往另一个区域的大门，今天可是要去地下的，是时候提前下副本了，他做事一向速战速决，为了不让段殷生继续骚扰落远星，他需要和拥有梦里根据平时琐事制造改动的记忆的落远星打好关系……顺便挑拨离间！

　　但想想还是算了，落远星可不喜欢他这么做，所以还是自己买一套房子接他过来住更实在。

　　话说回来，那个段殷生总是有办法提前得到消息，并捞到一些好处，鬼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居住权和积分，该不是贿赂了系统吧？

　　……那还真是有他的行事作风。

　　这样想着，枫棽翼一边在系统透露出地下城地点后找路，一边想着下副本后，该找什么借口和落远星一起吃饭，才能不让段殷生那老家伙察觉他已经知道进入副本系统的是为了带走落远星，和段殷生的目的相背而行，如果被他知道了，那以后肯定不好过，好烦恼。

　　枫棽翼打开屏幕，一条未读信息映入眼帘。

　　【我的哥】：［地址东商业区，我已经到了，你人呢？］

　　啧，落远繁真烦，枫棽翼不屑地瘪嘴，手头发的消息却一点没耽误。

　　【我】：［快到了哥，再给我三分钟。］

　　他抬头看了眼标志美食区的大牌子，加速了脚步，路过烧烤店的时候，铺子还没有熄灯，但在客人稀少，甚至没有人坐的塑料桌子旁，灯火明亮，厨里开着灯，夜里倒是亮晶晶的。

　　枫棽翼没时间停留，他还得讨好落远星的哥哥落远繁，绝对不敢迟到。

　　走了十分钟又左拐又右拐的环绕路程，地下城的大门映入眼帘，复古的红棕色牌子彰显着年代感，门把手的银色油漆被点缀上黑油漆，装作生锈，大门将地上大理石的纹理阻隔在外，让人好奇里面的景象。

　　枫棽翼手指放上去点了点，重力被感知到后，他便轻而易举的推开了门，虽然他知道眼前所见的死物都是假的，被系统想象出来的，但还是想再夸赞会儿他的幻想空间。

　　一个买卖东西的地方，虽然被赋予地下城称号，却没有阴暗潮湿面，它没有窗户这样的装饰品，整座地都充斥着朋博赛克气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瞎了枫棽翼的眼，如果空间上下明亮如白昼，那中间就是有不被灯光窥见的黑空，枫棽翼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可能是系统专供放烟花空间的情趣。

　　枫棽翼定了定神，大步往前走去。当务之急是找到下一关，也是最后一关的大门入口，穿过由1和0组成琳琅满目的杂铺摊子，在最里头的门前驻足，那有一颗如眼睛大的绿色玩意。

　　枫棽翼看着嵌在门中央上的绿色种子，二话不说地就给它扣了下来。

　　万恶的，该死的种子！

　　枫棽翼夹带私仇地拿留长一些的指甲，狠狠掐住种子，种子皮被掐出了一道向内凹陷的印子，很快又在枫棽翼松手后恢复正常。

　　随着种子被卸下，城门由内自外开始失去了能源支撑而崩塌，枫棽翼见状，快速向门外奔去。

　　说是地下城崩塌了，但它的光源是更像化成了白色光影飞去上空，行走的人们，地上静止的物品皆化作代码，融入了空壳子地下城表皮。

　　枫棽翼不会留恋虚假的人物，他乘着光影飞逝的末班车，跑出了地下城，此时的天空色正是黎明前的最长黑暗，叽叽喳喳的小鸟睡着后，风也休息了，这里的一切都与寂静混在一起，世界静悄悄的，让人看不分明，也听不出有什么问题。

　　……

　　时间退回枫棽翼看着落远星家窗户发牢骚。

　　同时，落远星抿着水湿润嘴唇，不急不慢地把房门锁上，又故意发出哒哒的拖鞋拖地的声音，一屁股坐在床上。

　　有点不对劲。

　　初中升高中的时候，他记得上二中，而中间考完试填志愿的事情怎么忘了？”

　　印象最深的是二中，他是因为了解过二中经常有失踪的同学，因此对它有浓厚的兴趣，还是因为有什么高位生物在他的多数记忆力，能创造出有限的故事还原情节，让落远星认为，城市里只有一所高中，那就是未来或者过去，和他有密切关系的开荒高中。

　　落远星仰躺在软床上，心想：十来岁，我现在应该开开心心的玩乐，愁眉苦脸的学习，正当少年才对，但心里总有些郁闷。

　　而且腰部的伤看起来瘆人，实际上在落远星被蜘蛛重创清醒过来以后，伤口基本上没感觉到疼了，不知道是不是与蜘蛛分泌的液体有关，在没有副作用的情况下是个好东西。

　　现在跟段殷生说会不会太晚了，从前天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除了落远星目光落在物体的小范围内还能看清楚，余光视线极其模糊，看稍微远点的东西简直和高度近视的人摘下眼镜集中视线仔细辨认物品后，还看得人畜不分没两样。

　　其实记忆不大对劲可以说的明白，落远星记性不好。而看不清四周，也可以说他每天看一点大的小蜘蛛看得眼睛近视了。

　　直到今天晚上他扭头的一瞬间，看见一个没有脸的小孩。

　　落远星心里一惊睁大了眼睛，那小孩的脸在短暂的扭曲后已经恢复了正常五官，看见落远星诧异地盯着自己的目光，跟没事人一样露出掉了两颗牙的牙洞，朝着落远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变换五官的样子，确切地说，像是落远星上网课时网络不好，老师讲课的脸变得卡顿，时不时黑块白块混在脸上，甚至有时候会和背景融为一体。

　　辛苦小孩哥装模作样，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维持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