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姻缘》灰人牙膏

43、屠村

　　张燎回头看了看躲在人群中的关小七，目含怒气，他实在看不出这座村寨有什么弱点。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村民手里大部分都是冷兵器，火器少的可怜，而且他们胆子小，一个个都吓得浑身发抖，就像羊见了狼一样，天然存在恐惧。

　　不过，这也算不上突出的弱点，所有村寨都这样，看上去弱小，如果真要攻打，并不容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农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反抗，所以哪怕苛捐杂税已经重到让他们卖儿卖女的地步，他们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造反，可土匪真下手去抢他们最后一口保命粮，也会跟你拼命的。

　　就像兔子，你要抢它们的领地，它们会被吓跑，躲的远远的，可你要吃它的肉，它就会反抗，兔子蹬鹰就是这么来的。

　　这是求生本能！

　　关小七悄悄来到张燎身后，小声道：“后面那两面陡坡的底下草丛里，有几个狗洞，直通寨子里面，是村民为了孩子们在危难关头逃生用的，洞口很小，除了猫狗和小孩子，其他人无法通过，那些狗洞位置非常隐蔽，除了村子里的人，外人根本不知道。”

　　“今晚，你在外面佯攻，我偷偷从狗洞钻进去，在粮仓里防火，村民一看粮仓起火，一定会军心大乱，因为这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是他们的命根子，到时候你们攻破寨子，易如反掌。”

　　张燎眉头一皱：“粮食都烧了，我就算打破寨子，岂不是也一无所获？”

　　关小七急忙说：“放心，粮仓很大，还有很多灭火设施，我有把握只烧一小部分。可寨墙上守卫的村民不知道啊，他们一看粮仓的位置起火，下意识会以为全部都着火了，一下子就慌了，你们一看到火，立马攻打，绝对有效。”

　　张燎想了想，这个计划确实周密，只要有内应，破城再简单不过，自古以来，多少城池都是靠内应才打破的。

　　打定主意，张燎让土匪暂时歇息，并不立刻攻寨，只时不时往寨墙上打几枪，扰乱村民的心态。

　　寨墙上，肖曼见到土匪在寨门外面乱哄哄的坐下休息，一时不解，“他们怎么不攻打，这是什么意思？”

　　弦子爷想了想，“是不是因为一路行军，太过疲惫，所以休息之后才进攻？”

　　肖曼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可马上就要天黑了，难道他们想夜袭？”

　　弦子爷想了想，也是不解：“他们夜袭也不占优势，他们火器比我们多，天一黑什么也看不见，火器更没有准头了。”

　　天慢慢黑了下来，村民眼见土匪没有攻打，悬着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各家各户的妇女们做好饭，给寨墙上守卫的丈夫送上去。

　　汉子们正吃着饭，底下的土匪却突然行动起来，不停地向墙上射击。

　　“土匪开始攻打了？”肖曼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弦子爷时不时往下面扔个火把，观察敌人动向。

　　“不用担心，土匪们虽然射得欢，可是没什么准头，而且离得很远，并没有开始树梯子爬墙。”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快看，村里着火了！”

　　“不好，是粮仓的位置，快去救火！”

　　肖曼一看火光的位置，愣住了，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失火？

　　弦子爷经验足，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有人故意放火，村里有土匪的内应！”

　　墙头上的村民一下子更慌了，“村子里有内应，他们打进去了！”

　　“不要慌，不要慌！寨墙重要！”弦子爷大声叫道。

　　“你当然不慌，你是个老光棍，无牵无挂的，怎么会慌？我老婆孩子还在家呢，土匪这时候正在村子里杀人放火呢！”

　　“我闺女才满月，她娘刚下寨墙，这会儿还没到家，谁来保护她？不行，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我婆娘还在吗床上躺着呢，她瘫痪在床，躲都没地儿躲，我得回去照顾我婆娘！”

　　“粮食！粮食被烧了，就算寨子守住了，过后我们吃什么？都饿死了，还守啥寨墙？快回去救火啊！还守个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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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寨墙上乱哄哄的，村民急着回家，根本无心守城，弦子爷拦都拦不住。

　　土匪们趁机架起梯子，开始攀爬。

　　弦子爷急得跟什么似的，看着寨墙上寥寥无几的村民，欲哭无泪，无数次的演练，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一把火给坏了。

　　看到肖曼还在发愣，弦子爷苦涩地说：“少奶奶，大势已去，你也赶紧回去吧，想办法让关新活下来。”

　　肖曼回头看了看火光四起的村子，摇摇头：“回去也是死，死在家里和死在城墙上，都一样，我宁愿死在城头上，至少没有给我丈夫丢脸。至于小新，让他自求多福吧！”

　　说完，跟弦子爷一起，将一缸缸粪便往下倒，一块块石头往下砸。

　　寨子外，枪声不断，寨墙上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寨子里，救火声，找人声，呼喊声，哭叫声，乱成一锅粥。

　　土匪很快爬上墙头，对着守卫的村民开枪射击，一声惨叫，弦子爷跌下城头。

　　肖曼捡起地上的菜刀，往一个土匪的身上砍去，那土匪反应过来，翻身躲过，随手一枪，“砰”，子弹打进肖曼的胸口，将她射杀。

　　土匪看都没看肖曼一眼，急忙顺着楼梯跑下来，与其他土匪一起，将寨门打开。

　　剩下的土匪通过大门，涌进寨子里，直往粮仓的方向冲去，一路上见人就杀。

　　很快来到粮仓处，村民们还在救火，根本没注意到土匪已经近在眼前。

　　张燎对手下大声说：“把守寨门，封死狗洞，一个人也不许放过！”

　　村民和土匪一起把火扑灭，这时候才意识到，刚才跟自己一起救火的，竟然是土匪。

　　吓得救火的村民一涌而散，土匪们开始了狂欢和屠杀。

　　剩下的所有村民都被土匪威胁着，来到祠堂，包括关小七。

　　祠堂里灯火通明，最上方坐着张燎，他旁边是关小七，底下是耀武扬威的土匪，和惊恐的村民。

　　“五朵金花在哪儿？”张燎问旁边的关小七。

　　关小七走下去，在人群中寻找。很快，豆腐西施、百灵鸟刘鹗和秦美人秦罗敷三人被他指认出来，那些土匪手下立刻将她们拉到张燎前面，让他查看。

　　“嗯，姿色是不错。怎么只有三个？不是五朵金花吗？”张燎问关小七。

　　村民们这时候已经只是所谓的内应就是关小七，有人立刻对他破口大骂。

　　张燎掏出手枪，将怒骂的人一枪打死，余下的村民一下子噤若寒蝉。

　　关小七找到若水的母亲，啪啪啪，一连打了十几巴掌才停住，“贱人，就是你害我被赶出关家寨，这就是你的下场，放心，以后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然后，又找到几个素来胆小的村民问了问，才回答张燎的问题，“还有一个叫肖曼，死在寨墙上了，一个叫香瓜嫂，因为住在河西，不在寨子里，听到大军来了，吓跑了。”

　　这时候，一个小头目跑进祠堂，来到张燎身边，低声报告：“大帅，粮食清点完已经装车了，各家的钱财也都搜集起来装上车了。”

　　“人数对吗？”张燎小声问道。

　　“跑了十几个，还有几个没找到，其余的都在这儿，村子里没别的村民了。”

　　张燎点点头，低声道：“把这几个姿色不错的留下，以后伺候兄弟们，其余的都处理了吧。对了，还有几个小丫头片子也带走，卖到窑子里，别浪费。”

　　小头目点点头，“那个关小七，怎么办？”

　　张燎瞥了他一眼，“留着吃闲饭吗？”

　　小头目心领神会，直起身子大声道：“安静！下面开始清点人数，男的一边，女的一边，分开清点。”

　　村民们按照要求男女分开，各站一边。

　　“预备！”

　　土匪们纷纷举起枪，对准男的那一边。

　　村民一下子明白过来，正要跑开。

　　“放！”

　　“砰砰砰…”一阵枪声响过，汉子们男孩们纷纷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漫过祠堂的地面，流得到处都是。

　　关小七也惊呆了，因为他父亲，他爷爷也在死亡倒地的人群之中。

　　“不——”

　　关小七大叫一声，扑向张燎，“你答应过我的……”

　　“砰…”

　　关小七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伤口，倒在地上。

　　“聒噪！”张燎吹了吹枪口的硝烟。

　　女人们也慌了，哭着叫着骂着跑着，乱成一团。

　　除了张燎吩咐留下的女人和女孩，其余的也都被土匪打死。

　　地上的鲜血漫过整个祠堂，甚至向门外流去。

　　当晚，土匪们在村子里纵酒狂欢，那些长得漂亮的女人被他们糟蹋了一夜，豆腐西施被他们生生折磨至死，百灵鸟的嗓子哭哑了，发不出声，秦罗敷也奄奄一息，如同行死走肉。

　　临走时，整个寨子被土匪付之一炬，关家寨成了一座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