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姻缘》灰人牙膏

23、一吻天荒

　　由于挨打的缘故，关新可以在家休息养伤一天，不用上学。

　　妙彤在灶房里帮关新烧水，过了一会儿，听见水壶发出“呜呜”的声音，妙彤站起来好奇地看了看，声音是从水壶嘴里发出来的，还吐着白气。

　　“水壶啊，你为什么哭了，是因为屁股太烫了吗？”

　　看了看水壶底，已经被烧红了，妙彤觉得它被烧疼了，用力提了提拉手，却几乎提不动。

　　想了想，拿起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浇在水壶上。

　　“嗤——”，一阵白烟冒起，灶台里的火被浇灭了。

　　用小瓢从水壶里舀了半瓢，倒进碗里，看着不断腾起的白雾就知道水很热。

　　怎么把水变凉呢？

　　想了想，用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倒进碗里，然后用手指试了试，嗯，水温正合适。

　　端着碗来到厢房，大声说道：“新哥哥，你要的温水好了！”

　　喝着水，关新觉得家里新来的这个小女孩还是很不错的，勤快，听话，除了偶尔闹点脾气不太好哄以外，基本上找不到其他缺点。

　　“我就纳闷了，你也来大半个月了，怎么就交不到朋友呢？”关新不解地问。

　　妙彤傲娇地一仰头：“他们都不愿承认我最漂亮。”

　　“然后呢？”

　　“谁承认我最漂亮，我才和谁交朋友。”

　　“难怪你没朋友。”

　　关新一副了然的神色，“大家又不瞎！”

　　妙彤哼了一声，看着窗外，不理睬关新。

　　窗外，一只麻雀在天上飞过，落到一棵树枝上。

　　“那是什么鸟啊？”关新问道。等了片刻，不见妙彤答应，只得自言自语，“我觉得应该是老鹰吧！”

　　“才不是呢。”妙彤反驳道，“那是海鸥！”

　　“海鸥不是应该生活在海里吗？我们这里没有海啊？”

　　妙彤一想，也对哦，这里没有海。可她还是不服气，“它肯定是迷路了！”

　　关新没有和她争辩，万一争哭了，哄都哄不住，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在床上躺了半天了，浑身难受，忍不住抱怨道：“我今天唯一的活动，就是翻了个身。”

　　“可是娘让我看着你，不让你下床。”妙彤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唉！”关新叹了口气，摇摇头，“当初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怎么会看上你。”

　　“你为什么会有狗眼？”妙彤不解，“是不是你把眼睛和那条小狗换了？”

　　关新张了张嘴，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她为什么会联想到那条死去的狗？

　　于是他也想起了那条狗，那是一条灰色的小狗，浑身脏兮兮的，毛都粘成一撮一撮的，总是抬着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关新。

　　看着妙彤的眼睛，和那条小狗一样，也是那么乌溜溜水汪汪的，带一点祈求的样子望着你，让你不忍拒绝。

　　“你的眼睫毛真长，就像两把大刷子，上下忽闪忽闪的来回刷。”

　　关新双手来回比划着，忍不住赞道，“你的眼睛才像狗，你才是狗眼！”

　　妙彤的小脸一下子皱住了，严肃地警告说，“别惹我生气，我哭起来，谁都哄不住！”

　　关新有点慌乱地说道：“我不是故意骂你，我是真心夸你眼睛好看。”

　　妙彤的眼睛一下子笑成了月牙，“你也承认我好看是不是？”

　　“是。啊，不是——”关新正要承认，又觉得有点丢人，强辩道，“我只是说你眼睛好看，其他的地方我可没说。”

　　妙彤咬着下嘴唇，有点害羞地说：“那你再看看其他地方。”

　　“你过来一点。”关新招了招手。

　　妙彤一步步走过去，几乎贴到关新脸上，关新只觉得自己就看到了妙彤的嘴唇。

　　心里微微一动，想起有一次在门缝里看到父亲亲吻母亲的场景，忍不住说道，“我能不能亲亲你？”

　　妙彤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几步，拼命地摇头。

　　“为什么？”关新有点恼怒，“我们拜过堂的。”

　　妙彤捏了捏衣角，认真地说道：“我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

　　“没文化真可怕！”关新摇头叹气，“男女授受不亲说的是男女不能太亲密，不是不能亲她。说的是陌生人，我们可是夫妻。”

　　“可是我听娘说，亲嘴会大肚子的。”妙彤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照看小孩儿可麻烦了！”

　　“那有什么？”关新却不以为然，“等孩子长大了，就可以帮我们干活了。”

　　妙彤犹豫了好一会儿，忽然跑出房间，不知道去哪儿了。

　　半刻钟后，妙彤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束花，花开的正娇艳。

　　妙彤一把捋下一朵鲜花的花瓣，塞进嘴里，还把另外一支花递给关新。

　　关新疑惑不解：“你吃花朵干什么？”

　　妙彤咽下嘴里的花瓣，哈了一口气，“我希望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身上香香的。”

　　催促着关新也把花朵吃了，妙彤这才走过去，闭上眼睛，“亲吧，麻烦快一点。”

　　关新不由自主地感到有点紧张，呼吸也加快了一点，然后，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碰了一下。

　　睁开眼睛，妙彤急忙问道：“什么感觉？”

　　关新舔了一下嘴巴，一边回想，一边回答，“很软，就像我在集市上吃过的棉花糖。你呢？你有什么感觉？”

　　妙彤摇摇头，一脸愁闷担忧：“我不知道。我有点害怕，我是不是一会儿就要大肚子了？我以后吃太饱，会不会压到肚子里的宝宝？”

　　“那你少吃点啊？！”关新安慰道。

　　妙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大肚子，我不要生孩子。”

　　自从来到关家，妙彤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每次吃饭都恨不得把自己吃撑死。

　　那是以前饥饿留给她最深刻的记忆。此后当她有机会吃饱饭的时候，她都让自己吃到实在吃不下才罢休。

　　让妙彤少吃点，还不如杀了她呢。

　　关新在床上躺得无聊至极，不一会儿就哈欠连天，睡着了。

　　他是被妙彤的哭声吵醒的，看见她还在哭，以为还是因为亲她那一下，只好无奈地安慰道：“别哭了，脸上的粉都哭掉了。”

　　妙彤哭的更厉害了，“那是小胖撒的土灰。”

　　小胖是十五叔的小儿子，大名叫关城，平时与关新玩的很好。

　　“以后小胖再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

　　“你去帮我报仇吗？”

　　“不是”，关新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欺负你的。”

　　妙彤哭的更厉害了，关新只好关心地问道：“他什么时候欺负你的？”

　　妙彤嗝得嗝得，边哭边说：“一个小时以前。”

　　关新诧异：“啊，你哭了这么久？”

　　妙彤摇摇头，“那会你还在睡觉，哭了你也听不见，不是白哭了？”

　　这时，母亲肖曼在堂屋喊两人去吃饭。

　　看到妙彤半天不动身，关新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去吃饭啊？”

　　“我在绝食！”妙彤一脸严肃，“我要把肚子里的宝宝饿死。”

　　“为什么呀？”关新吓了一跳，继而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我刚才吃了一个苹果，可是很快就饿了”，妙彤认真地看着关新，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怀疑苹果被肚子里的宝宝偷吃了。”

　　关新看了看妙彤平平的肚子，摇摇头：“我不信。你肚子还是平的，宝宝能有多大，怎么可能吃得了那么大一个苹果？”

　　妙彤眨眨眼睛，走近关新，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等孩子长大了，你别告诉他我想饿死他。”

　　关新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妙彤，他以前觉得这个小女孩除了偶尔闹脾气不太好哄之外没有别的缺点，现在却要加上一条：狠毒！

　　她竟然想要饿死自己的孩子——虽然关新不觉得她肚子里真的有孩子。可是这个想法真的挺可怕。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棉花糖了。

　　肖曼叫了半天不见两个小家伙过去，便过来查看，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太对。“你们怎么了？”

　　“没事！”两个人异口同声。

　　关新急忙补充道：“哦，有事，那个，小胖欺负小彤，撒她一身灰。”

　　妙彤点点头，“小新哥哥不帮我，还笑话我。”

　　“小新，你这样是不对的。”肖曼开始说教，“不能笑话妹妹。”

　　“大人才分对错，我们小孩子只分好不好玩。”

　　关新说着，朝肖曼身后的妙彤眨了眨眼。妙彤微微点头，表示愿意一起保守秘密。

　　我们小孩子的事，你们大人就别掺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