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浪》王潇仪

27、抓紧

　　白玉川在这方面比较疏于锻炼，因为锻炼对象就楚宪昂一个，他对这种事毫不排斥，非常享受，但这是处于自己享受的情况，而不是让别人享受。

　　屈尊降贵让别人享受，也就在KCI的时候楚宪昂能跟他这么做。

　　感官熟悉而炙热，但因为时隔很久有种异样的陌生，他微微眯起眼睛，毫不抗拒地抬起目光，悠闲地看了楚宪昂一眼。

　　不知道楚宪昂是有心折腾还是有心折腾，像一次性回本一样相当能忍。

　　白玉川推了推自己的脸颊和下颌，缓解一下发酸的感觉，然后坐到楚宪昂身边，冲他勾了勾手指，“说。”

　　楚宪昂伸手摁在白玉川的唇角，缓缓往后一抹，蹭出一道微凉的湿意。

　　白玉川舔了舔嘴角，看了时间后仰头示意楚宪昂说。

　　“亚当因为嫉妒得发疯，要杀了珍妮，珍妮就是大皇子罗兰的未婚妻。”楚宪昂揉了揉白玉川的下唇，继续说道，“罗兰的父亲应该不是白马皇帝，罗兰是金发，我和亚当都是黑发。”

　　白玉川靠在楚宪昂身边，随他碰自己的嘴唇，“罗兰不是说身体不好？有可能当皇帝吗？”

　　“没有，他也不想，他比正常人更在意血缘的正统。”

　　白玉川皱眉道，“他支持你当白马皇帝？”

　　“是的，这也是亚当恨我的原因之一。”楚宪昂点头道，“但我不想，我想让罗兰当皇帝。”

　　“为什么？”白玉川奇道。

　　“因为亚当不正常。”楚宪昂凑过来，在他唇上吻了吻，“他是疯子，所以罗兰是更好的选择。”

　　“你不想当皇帝吗？”白玉川在黑暗中看着楚宪昂的脸。

　　楚宪昂埋在他颈窝里亲密地靠了靠，白玉川摸了摸楚宪昂筋肉坚实的脖颈。

　　黑夜里，无光带来的轻微凉感像是降沉的冷气，楚宪昂在他颈边的呼吸仿佛在一点一点瓦解他的自制力，触碰的皮肤因为期待而逐渐发麻。

　　白玉川眯起眼睛，摩抚楚宪昂颈后的手变成不轻不重的按压，楚宪昂偏头去咬他的侧颈——

　　咬得不重，但颈间的位置非常敏感，一旦被呼吸和齿关刮蹭就让白玉川想要退缩。
　　但他抑下自己拧身躲避的想法，稍微偏过脸，脖颈抻长一样完全展露出来。

　　楚宪昂在他颈侧亲吻的时候能够感受到那种鲜明的忍耐，因为抵挡着逃开的想法，所以颤抖着接受这个亲密的过程。

　　他抬起头，看着白玉川半眯着的眼睛，看起来是竭力在保持清醒，不要被楚宪昂诱惑了那样不顾后果地在这里留下来。

　　楚宪昂微微勾唇，用手指抚摸白玉川的下颌，低声道，“如果你想做皇后，我就会去争取一下了。”

　　白玉川安静了片刻，脖颈的酥麻和楚宪昂的低语层层叠叠，像是浪涌一样涤荡着每一丝血流。

　　那模糊的话语里意味又太过清晰，无法忽视。

　　白玉川没有问那些关于偏执，关于变化的问题，但楚宪昂还是状似不经意地透露给他。

　　他在黑暗中看着楚宪昂的眼睛，窗外的光色被闭合的帘幕遮挡，没有任何花园里的暖光飞入。

　　让人倍感危险的锋利双眼看着自己，像是让人心甘情愿步入的牢笼。

　　白玉川压着楚宪昂的后颈，自己凑上前蹭了蹭楚宪昂的嘴唇，然后不太激烈地慢慢享受这个让人晕眩的吻。

　　——他们不怎么这样接吻，因为在KCI的时候一旦有机会独处，那就是抓紧一切时间进入下一步，接吻像是过程中的调剂品，在急促的呼吸间寻找所属感。

　　单纯为了亲密而接吻的时候很少，直到情感似乎已经铺就成一条宽阔通途，接吻的意义也变得丰富起来。

　　缠绵而缓慢的吻像浓稠糖浆，各式各样和呼之欲出的感情都析在吻里，变成晶莹而透明的珍视。

　　楚宪昂非常清楚白玉川对自己的触碰毫不抗拒，甚至是放纵自己随心所欲，有时候还会为了刺激去找寻一些略微粗暴而导致的疼痛。

　　但白教官喜欢和他慢慢接吻，是在KCI最后那个月他才有所觉察的。

　　所有人都知道白玉川杀死二长老独子严莫后，被楚宪昂保护性关押，为了避免酷刑，而直接用私刑的方式禁闭在自己的住处里。

　　那时候还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KCI里大部分人都以为楚宪昂是在保护他的导师，他在KCI的一半盾牌，他王位的几级台阶。

　　但其实不是，白玉川也不是关禁闭，他被好吃好喝地供在楚宪昂的卧室里，宅邸里也随便他走，只要不暴露在狙击范围内就行。

　　那是白玉川能够和他独处的最长时候，就好像完全被圈禁在他的领地之中，无形的锁链桎梏住白玉川的行动。

　　但白玉川不讨厌那种被完全控制的生活，相反他非常珍惜那段时间，只要能坐在楚宪昂腿上，就绝没有自己站着的道理。

　　虽然楚宪昂异常忙碌，因为整个KCI都因为严莫的死短时间陷入混乱，但他确实还是拥有了更多不用非常着急进入下一步的时间。

　　终于不用像是紧抓时间那样占有，而是在占有之后回味红酒那样慢慢品尝。

　　也就是那段时间里，楚宪昂才发现白玉川在餍足后总是会慢慢亲吻自己，好像是在亲吻他的一部分生命——
　　那种吻一开始让人放松，但次数多了之后，楚宪昂感觉到了那样缠绵的不舍和不安。

　　那像是一种忠诚的保证书，还有一种告别的舍不得。

　　但提起警惕心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白玉川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咬，“我不想当皇后。”他的另一只手在感知一样摩抚着楚宪昂的脸颊，“所以干脆杀了亚当吧，别再受伤了。”

　　楚宪昂微微叹着笑了起来，侧头在白玉川的指尖亲了一下，“知道了。”

　　“你到底为什么不从飞行器里出来？”白玉川又想起这个问题。

　　“亚当现在操控的是白马的大权，皇帝已经被他控制起来了。”楚宪昂说道，“他想把KCI解决，因为KCI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白玉川皱起眉头。

　　“我们都知道彼此是基因人，但他想知道我强化做到了多少，我的上限是多少。”楚宪昂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来T国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大使团里有好几个都是医生，就为了应付这次的事情。”

　　白玉川刚想出声提问，就被楚宪昂一把捂住了嘴，他敏锐地看向窗外，突然抱着白玉川往床边翻下去，两个人在墙和床的空间里叠着。

　　“嘘。”楚宪昂摸了摸白玉川的脸，然后让白玉川放松地趴在自己身上，“趴好。”

　　白玉川靠在他的颈边，稍微往上蹭了一点，“是谁的人？”

　　楚宪昂因为白玉川故意的动作而在他臀部上拍了一巴掌，白玉川笑着安分下来。

　　“亚当的，他要来拿个东西。”

　　窗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一听就是窗户被向外拉开，然后缓缓卡在限制的位置上。
　　窗帘鼓动几下，有人翻窗钻了进来。

　　楚宪昂看起来并不意外，也毫不惊慌，白玉川因为楚宪昂的态度，对这种突然入侵也没什么感觉。

　　那个人轻手轻脚进来，发现床上没人后还微微一惊，环顾后立刻到房间的另外一边，在楚宪昂堆放文件的地方快速翻找起来。

　　房间的这一边，默默无声随人家翻阅的房主，正以警告的目光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白玉川一下一下悄无声息地轻吻楚宪昂的下颌，动作里的偷香之意简直明晃晃地毫不收敛，这种抓紧时间占便宜的举动后果显然，楚宪昂抬了一下胯，威胁的意味极其鲜明。

　　白玉川立刻就不动了，装死一样趴在他身上安分守己。

　　那个人还在火急火燎地找不知道什么东西，白玉川后悔自己玩过头了，这个人要是赶紧走他也立马跟着溜，但这人偏偏不知道怎么那么差劲，半天什么也找不到。

　　这世界总是遵循质量守恒定律，浪出来的总是要还的。

　　白玉川感觉到放在腰后的一只手慢慢拽起他的腰带，另一只手无声伸入。
　　因为顾忌着房间里还有一个忙得晕头转向的亚当部下，楚宪昂也没像在船上那么剧烈揉他，手法堪称舒适一流。

　　如果这是spa的放松，白玉川保证自己那是一点感觉都不会有——但这是楚宪昂，楚宪昂就是要他有感觉。

　　白玉川死死抓着楚宪昂的肩膀，埋在他颈间咬了一口，他浑身上下都在发烫，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皮肤又变成了那种充血的淡粉色。

　　他想躲开楚宪昂的手，但这很徒劳，他只能咬着牙在楚宪昂身上左右蹭了一下让他差不多一点，楚宪昂被他蹭得更加上火，捏他的动作就更剧烈起来。

　　两个都非常不好受的人叠着简直要烧起来了，那边还在埋头苦找，楚宪昂简直想起来一枪崩了那个连特工都做不好的傻叉。

　　傻叉磨蹭半天，如获至宝地拿着楚宪昂的微型电子夹走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喘了口气。

　　白玉川一把把楚宪昂的手拽了出来——这跟船上完全不一样，上次是隔着布料，现在捏的可是真材实料的肉。

　　楚宪昂眸光阴森地看着他，把白玉川往下一推，眼里的漆黑简直铺天盖地。

　　白玉川趴在他胸口缓神一样吸气，“让我趴一会。”

　　“你确定时间来得及？”楚宪昂冷笑着问。
　　“几点了？”

　　楚宪昂伸手在床头柜上拿下手机，白玉川看了一眼就觉得一个大写的“危”字从天而降。

　　“楚……”
　　“你看着办。”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白玉川恨恨道，“可是你也捏我了。”

　　“礼尚往来，而且我随时可以解决我揉出来的感觉。”楚宪昂又把白玉川往下一推。

　　“别推了。”白玉川在他胸前啃了一下，“感觉得到。”

　　白玉川想了想，不死心地商量道，“你要不要考虑今天洗凉水澡……”

　　“我不在的日子里，白top洗过凉水澡吗？”楚宪昂凉凉发问。
　　白top：……

　　“那你快一点。”白玉川掐了楚宪昂一把，从楚宪昂身上起来。
　　“这么急，刚才没吃饱？”楚宪昂懒洋洋地笑道。

　　白玉川一口老血哽在喉咙，楚宪昂继续补充，“做事要负责，白教官，本来相安无事的，是不是你先亲我？”

　　白玉川俯身道，“下次不亲你了。”

　　楚宪昂静了一下，半晌才有点沙哑地说道，“……没关系，我亲你也一样，我可以负责到底，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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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在点滴点完被查房前，白玉川重新回到病房内，把督查服脱下来放到一边，喝完水才又入定般半躺在床上。

　　躺一会白玉川又受不了了，干脆去冲了个澡才躺回来。

　　没一会护士过来，看到白玉川把针头拔了很吃惊，白玉川抢道，“我去洗澡了。”

　　护士眨了眨眼，有点茫然，“那我帮你处理一下手——”

　　“没关系。”白玉川摇摇头，从床边下来，“小伤口而已。”

　　晚上不需要再点滴了，护士只好点了点头，把药袋拿走。
　　场景十分逼真，根本没人发现白玉川溜出去的这件事。

　　白玉川垂下眼睛，舔了舔嘴唇，热感好像还没消退，舌尖的温度比唇瓣要低。
　　他用指尖摸了摸下唇，隐约还有种不适应的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