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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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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半天你跟她不就是普通的同桌吗。”血红的女老师无情地说。她过于倾向答案,所以语气有一种无智力白痴者的冷酷和现实。
比如在我离开后半年下方的教室大厅出了大事,弗莱明学校的校长女二被父亲包办嫁给了大师。这场年龄相差两倍的轰轰烈烈的订婚的目的是投资与高攀,因为我们的瓯帕是文人交际圈子里手里流过金钱最多的人。
那个可怜的陌生女孩来参观未来夫君的财产——画室时哭得非常厉害。
“这不是我的意志,我不想......”未来的师娘扭扭捏捏。
就在那时渥尔珢毫无异状地附身画优雅的长线,直到拉完整张长桌子上的长卷,然后她手不抖地换拿起蘸满墨水的最粗的笔,“唰”地涂毁掉了自己两天精心绘制的成果。满手墨水还在滴落的渥尔珢可怕地走到女孩面前。
“不是自己的意志?想逃婚?”渥尔珢将四根滴黑墨的指印慢慢抚触印上白皙姣好的侧脸,准师娘忘了哭,“把我孜孜以求的东西当做是负担,你不会太过分了吗?”
她爱大师,为了解决亟待支撑的秩序问题和连接楼上与楼下的世界,坚持不移居楼上的工作坊,即使那样意味着错失更多与大师面见的机会,即使她的水准已经远远超越学徒。
当大师捡回她的时候,大师是前往战场取材尸体和死马的画法。夜冷了,就地而卧的大师感到了一块很小的冰块像猫一样躺在自己脚边上。然后大师起来掌灯。一个裹着破布污秽得看不出颜色的少女在男人睡着的时候揭开毛毯一角卧在他脚边。
瓯帕对衣不蔽体沉睡她一点邪念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没有人对骷髅有邪念,又不是人人都是人外控。
从此她成长成了老师最忠心的跟班,大师高谈阔论的时候她会恰如其分地抓住大师挥手的一瞬间递上咖啡。既然已经成为大师的学生,她满足于此。从来没有奢望过成为大师的女儿和妻子。
而现在一个颜料都没碰过的陌生女人仅因为家人促成就有资格扭捏喊着“我不要做大师的妻子”,否定她得不到的一切。
头疼的瓯帕策划着与渥尔珢一次长谈解决这一切。大师并不擅长于感情,特别是指向他自己的感情,而且安排长谈总是木讷而慢半拍。就当错过了最好的把问题说开的机会的时候,他试图亡羊补牢,敲开渥尔珢紧闭数天的寝室门。
他看见的是穿着割裂画布裁成的婚纱的渥尔珢,那身雪白比起柔软衣裙更像是女武神的战袍,红色的眼圈反而显得那双眼睛更加炯炯,燃烧的执念和自尊十分可怕。
她说:“我不绘画了。我要嫁给弗莱明的富商,下个周就举行婚礼。”
渥尔珢吸收了失望和耻辱,她变得由矜持到冷酷,然而更美了,那是种她穿的每片崭新布片都金属一样生辉的美,她从头发到脚趾都罩上了铠甲,令人在她回来几次指挥仆人搬运和砸爆她以前的行李箱子时,任何人都不敢和她提起一切关于瓯帕的婚事的事情,从而免去我们试图安慰的好心同情反而带来的羞辱。
因为一切证明书画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以年为单位计量的仰望也不能改变任何事。只有钱是重要的。
赛蒙非常伤心,因为渥尔珢有多爱大师,他就有多爱渥尔珢。这一场混乱的师生三角单恋,渥尔珢婚礼的前一天,他一反嬉皮笑脸地露出我见过几次那种冷笑,说:“去啊,怎么不去,她又没有亲人,我们这些人不给她撑起面子谁做。”
然而夜里多个目击者说他在空空的教室渥尔珢本来爱坐的位置上一边喝酒一边哭。
血红老师绘画时露着她那种企鹅一般瞪眉鼓眼的表情谈起赛蒙喝酒的传闻:
“他一定很讨厌她。不然你不会在她大喜的时候哭。”
我简直要直接扑倒在地面了,下次看见赛蒙和血红老师同处一室我一定要把她提前拉住。千万不要让她对赛蒙说话。一个男人为了和心爱的女人别离而颓丧心碎,我不知道什么人会把一切归罪于“你失恋痛苦而不是笑是因为你不够爱她”。
就像半年后的她会同样无情地对我说:“画画觉得很痛?痛得没法画下去了?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爱画画。”
那个时候的玛简塔对我来说不只是同桌,还是唯一照见自己的镜子。
我在之前不知道(没想过)自己是什么,自己爱的东西更是没有资格被问或者提出。我见过的第一个有自主意识和骄傲的同龄人就是马简塔。只有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向她丢入询问,潋滟的波环才会反射出“我”的片段。
她是撕开我的思维渔网的裂口,在灰暗的红下方,有我最初诞生时的色彩在鼓起粘液澎湃的鼓包试图见天日。我有多渴望得到她更多的反射,就带着多大的期望给她看我的画。
“这个真棒。”她油滑向上的语调说。五分钟后我给她第二张。她不耐烦地“你再拿这(么屎还沾沾自喜得意的)给我看我要讨厌你了哦。“
我身上至今还长久保留着她的习惯,比如我用摩拜尔打掌机板的太鼓达人的时候,我会在和田咚喊开始以后把触控笔插回使魔侧面,然后只用LR键打节奏——一种错误的习惯。
这经常引起不必要的感伤,然后我的蓝脸的小鼓吐出一大段“不可”提醒我的状态不好。
“你看。”我对她的唯一一次含蓄表白,我画了土耳其献花给法国。在法国的脸上我画上了她的脸。土耳其用帽子遮住了脸——因为我还没有无视羞耻到在那里画上我的脸。她拿着那个没有塞入画框的小小画像,汗水让法国蓝装部位颜料的蓝色变深。
她看了垂下眼睛的笑蹂躏得很深刻柔和。“别拿给别人看到了,这叫代入苏,小心我们两个被挂起来婊。”她轻声地说。
她组织起了新画坊的萌芽——她自己的社团。通常她和四五个人一起行动。她们拥有更接近的知识和思维。她和她们比和我更谈得来。
我努力和她们中每一个都交了朋友——虽然并不是“拉碧斯成为了a的朋友”,而是“对a来说拉碧斯是朋友玛简塔的朋友”。
她们都是非常礼貌和温柔的人。但是我不知道这种温柔是只给予有品味的被认可为同类者的。
品位是何物呢,品味是我们人类这个以人多为优点的种族快速区分成员团块的标签。
唱着英文的男人约火包,女人分手,而日音中二和丧着千篇一律不遑多让。我最喜欢的天国与地狱版本是猫和老鼠鬼畜版的。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赛博朋克是一种复古与土味,只通过一部作品以为那就是一个风格的全部,指着机能风服装喊赛博朋克——他们一辈子就只见过一部赛博朋克。
我这么说的目的不是嘲笑嫌弃他们(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和马简塔一样了)而是说,追逐风格与品位是伪命题。
首先罔提潮流本身就是一个圆环,对我来说分类与标签只是为了便于查找。有人爱吃土豆有人更爱吃大米,而每个人的目标是回到自己最洽属于的族类序列下,每个人的目的地独一无二,所以我们应该祝福他们在各自轨道的前进与理解他与我们方向的不同。
既然小麦因为自己隶属于真花植物而歧视蕨菜是可笑的,你又为什么要因为听sh(而且很伪粉地只听过《射杀恋人之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鄙视《闰猹抄》?
如果人只是因为读的作品(而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人)就能抬高身价高人一等,那豆瓣装逼书单上的实体书们就不会只卖30.99一本了。世界会比哄抢文玩百万倍狂热地哄抢有价值的书,地主家用四十层密密麻麻实体书代替豌豆公主的床垫。
然而现实是没有。出版社和我给书做装饰的我们穷困得要死。所以有我充分信服的证据说是当年的玛简塔自己混淆了“被有品味的作品影响”和“读过比没读过就是风清云入脑洗涤,灵魂的质量就不相同了”。多可悲啊,没有认知和自信得要靠自己读过什么书来区别于其他人,和靠穿着名牌来装点区别于他人,有什么本质区别?后者只要不是高仿,至少是真的有钱。
看到这里公正的你也许会说:“事实就是玛简塔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在女人们围坐的红色微光的夜间灶房,她们等待着全铁茶杯四个一批煮出来的鸡蛋时就这样警诫我。
玛简塔是真的冤,她的视角来看整件事情只是被安排了一个同桌,没有任何承诺和责任的情况下,恰巧对方是一个成长经历不健全的精神病人。
我说:不是的。我重复我如何爱她的目的不是向她追讨她没有同等回馈地爱我。
稍微熟悉我你就知道我爱人一向只以朝外太空笔直一蹴而就的反向流星的勇气,嗤哂于在接受方视网膜留下印记,不仅无偿无期望,更罔提她是否知道我的存在,期待回馈更是荒谬。
所以意外的回馈像是星外震荡一般袭击我时我往往会表情无情地流下泪来。
这些暂且不谈,我诉说我爱她完全是为了铺垫“为何只有她那么让我受伤”的问题。
我擅长与恶俗老哥们互喷,被人肉是女性后被p照片嫁给一头猪,我只是没有感情地还击回去,甚至享受这种见血过程。这些都造不成我实质痛苦,因为我不爱他们。
我伤痛的最大原因是“玛简塔“这一意象本身的堕落,”玛简塔不是我心中那个玛简塔”,她不再是法国,不是碧翠的修枝花丛和玫瑰迷宫里潺潺的溪水。下面我们进入矛盾的核心:
我爱玛简塔。她是我深夜蓬头垢面起来照见自己的镜子。
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尤格索托斯,但是第一(唯一)次目击他的确让我七窍滴血,流出的血由淤黑变为鲜红。那一天感官被过强的感情体验烙上了永恒伤害。我垂死般打摆子,并且几天晚上久久不能入睡,因为第一次觉得我是活着的动物,痛苦不是无限地没有任何回报地被甘蔗一样压榨抽走而是待价而沽的积累,我的生命有资格拿来当筹码对世界讨价还价,我可以对世界露出爪牙。
但我没有能力让玛简塔明白我对尤格索托斯不是“我用眼睛细细的看着你,想看清你的每一分钟,我们离得很远我只想努力踮起我的脚尖,护你成王。喜欢你像从一场温暖至极的梦中醒来,喜欢你像大海退潮后的礁岩,无处遁形。(五毛钱一条括号里删掉领工资)”之类一毛钱一大袋闪粉一样匹卡匹卡的塑料胶质的消息刷屏,我也不会对她说这么智障的话。
对我来说尤格索托斯是厨二狂气绝望的比我巴掌还大的粘稠黑羽上沾满的沥青,贴在红色的岩地面拔也拔不起来,是看了会做鬼片梦的每个有六根手指的黑泥掌印,一直尾随你印到你家门口。
我不知道这两种爱是矛盾冲突的——不知道她会晴天霹雳突然因为我喜欢尤格索托斯而生气。这矛盾冲突还不是“要么选择要玛简塔,要么选择要尤格索托斯”这种,而是“只要你喜欢尤格索托斯这点暴露,你会立马失去玛简塔,留下的尤格索托斯因为被受害者污名化也索然无味。”
她在弄明白尤格索托斯在我眼里是个什么德行之前就开始因为次级感染让她高贵的身躯沾到这个名字就开始发狂。她后来经常做这样的事,她一边标榜着品味,一边死活不听我这个古龙原著教旨者讲傅红雪,然后几年后去看魔改得妈不认的电视剧磕rps。
我比她记性好,所以当我事后提起她永远暴跳如雷坚持这句话的前半句三年前没有发生过。
她是如此擅长自恰于“这个世界我正确的中心,一切让我不舒服的东西都是不拥有生命的”。和傲慢的欧洲人,和认为自己的艺术是世界珠穆朗玛峰的法国一模一样。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前一天我叫一个学徒学妹帮忙整理画稿。然后第二天我去工作的时候和她打招呼并且拿出做好的图样让她抄——重复我们之间四个月的每一个早晨,她的桌子上还放着每天惯例吃的夹着一片硬黄油的吐司面包。
她阴沉的表情有点像是血红老师泡的草药苦味的茶,里面加入了稀薄的泥浆。她一直不看我,用竖起的右手托腮隔绝我的问话和视线。然后直到我再三问她还要不要开始画合作,她冷笑:”我——。“
她的话被打断了。巨响让我们都向着窗外回头。就在那天下午,一辆履带车轮上行进的有脚之城堡开入了弗莱明。我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她对我的冷落是何意。暗房透镜投影仪,遮罩与喷漆,高斯模糊与发光图层。接下来数年内开始风靡的假货就在那天被蒙上黑布拉进了小镇——对我们来说是”作弊“,对不懂绘画的人来说是”魔法“。
整个一层的学徒全部跑空了,丢下老师和接任渥尔珢的看门犬赛蒙顾影互怜,他们跑出去看新的画坊。
一个油光满面的四十五岁的狂放与滋润供养出油光水滑豹皮那般斑斓华贵的男人,带着短手杖和手腕镶嵌宝石的手套,站在”移动城楼“的顶上对大师狂笑:
“你还是老样子啊,汀,以后没资格被叫大师和瓯帕了,”他摇晃着无名指的巨大印章雕刻的蛋白石,“因为今天起这里就有两个‘瓯帕’了。”
“他是谁?”一个小小的女学徒牵扯着大师的衣襟往身后缩问。大师总是先于木讷感情的肢体语言手抚女童的头,“老师以前的同学,老师就是把修习厚涂的权力输给了他。”
所以就一直逼一个落魄的对手,追到老家来了?
变形金刚般的履带堡垒铲除一片野花草皮,下端的电钻头迅速插地,就空降在汀的对门空地扎下了跟,遮住了汀的阳光。
“你们中有哪些愿意弃暗投明来我‘艺考’这里学习厚涂的,我都无条件接收。”黄油男人巴特取下帽子拿在手里,笑着后仰展开双臂,像一座凝固的鹰雕像。
我知道玛简塔的一个秘密,在我们感情尚好的时候,她教过我透视绘画。
我们的任务是在画中的雕花花瓶上刻下纹饰。因为透视与曲面扭折,这非常难。老师放心大胆地把画室丢给了我们去补午觉。"颜料迸发的刹那,生命诞生于巢穴......"她诵唱。
“你在干什么......”我话音未落,她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画面。她把画在平直白纸上的花纹直接捆绑围住那个该死的花瓶,纹理与花瓶表面严丝合缝。然后她像没有做任何贴图、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把手抽了出来。
“嗯,画的很好!”睡眼惺忪的血红老师像重磅动物一样细短的腿每触地,体重就引起地动山摇。等她走了,我压低声惊魂未定地问:
“你刚刚做了什么?”
“透视啊,瓯帕禁止我们学的,其实透视本身很简单,如果有时间钻研的话我也可以画厚涂。”
我一边频频留意女老师血红一边对她在“你这是被禁止的”和“我也想学,教我”中反复横跳。“哈哈,这个很简单,你把手伸出来。”我伸出左手。“不是这只,右手。”“我没右手!”我怒骂,几乎要骂娘。她把她自己的右手展示给我:手腕上面有一圈几不可见的淡白色启动透视的魔法阵。
她安慰我:“不会厚涂也没关系,反正我们画二次元也不需要厚涂。”
我从颓丧中(既然已经分不到一杯羹,所以只剩下全部的检举揭发正义)很想掐她:“你到底到哪里学到的!”
所以这次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玛简塔已经迅速收拾画具出去,头也不回地走出汀的大门,逆光背影让大厅乱成的一锅粥秒速凝固到冰点。
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要过去。参加艺考。厚涂才是真正的艺术——早就厌烦了当一个骗子的陪练了。“她取掉美瞳的眼睛颜色浅得可怕,像没有感情的玻璃珠。却衬得这张脸高雅残酷地精致,近乎石雕。
”你——“他是抢走我们以前道路战友的敌人。我还没有意识到她说不想当同桌了的人指的是我。”不去艺考去哪里?等着高考考场上也等你做完了答案给我抄吗?“她说。她清楚明白地在为她自己做选择。
”那好吧,你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之前一直不敢和别人提的,我留给你。”我信犹格所托斯。“
她的脸立刻就从笔尖颖挺如勾的脂腻大理石像变成了表情逼狭的戏剧面具:
”我今天跟你绝交就是因为你提这个名字,以后你提一次我霸凌你一次(原话),外神那坨亵渎的屎,你有点要脸就应该去信仰宙斯,或者干脆信没有人形的洁净纯美的线条和色彩!“
那个小学妹在我混沉一团的摸鱼里看见了紫色令人不舒服的陌生生物素描。然后理所应当地,拿去问了她。然后在学徒时期我的同学们那里得到了证实(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有那种侦探的热情查验真相)。她一向是如此爱传播谣言,又是如此听信陌生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后来我才明白她们是把一种名为”扒一扒(818)“的传统艺能误以为混淆成是贵妇沙龙的高雅。
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哪里、通过什么途径影响干涉到她,以至于今天早上的我在她眼里散发腐渎的恶臭。”你的那些人类的神没有一个来救过我,让我从前十几年的生活中决心逃出来!“我狂吼。
她沉默了,这是她没有遇想过回答的情况,所以最后轻声笑了声:
“对啊,反正不过是个奴隶。”
尤格索托斯的信徒有多么丢人我是知道的。因为外神的禁忌,因为丑陋和衰微,只有最底层的蒙昧没有智慧的人聚集在犹格所托斯下。信徒不欣赏我的画。他们喜欢把人头画作馒头,婴儿一样肥短的简笔画脚手,然后加上紫色泡泡的特征,称为这就是尤格所托斯。他们的愚蠢早就了我跟着被骂愚蠢。我只能自己摸鱼。
在她这种人的眼里这是我应得的。没有欣赏水平就不是人,是鼻涕虫。和鼻涕虫在一起的人本身就是傻子。
我拿出削笔刀握紧刀刃。一道横血线在我唯一一只手掌心贯穿,然后我握紧了拳,咬着刀四指关节向上伸向了她。
”我和你约赛。“我说。”等三年以后你从那边出师以后,我要和你比画画。如果我赢了我要你说‘拉碧斯喜欢尤格索托斯甚至任何人,不会干扰到我、被我鄙视。“
因为对画师们来说,一切从争夺客户,到争夺学徒,都没有对错,只有画技,绘画技能强的人会自动站上制道德高点。
”老师,您和巴特的比赛是怎么一回事呢?“就像我和大师唯一的一次长谈,提起远在大师青年发生过的那场师兄弟之战。
”没有什么好避讳的。那一场比赛的题目是用最小的像素,画出的画占用的内存最小,表达最高远的况貌。有的人画三米的圣母弓下腰来抱婴儿的耶稣,认为节省了一半尺幅;我擅长画水,仅用黑色的线条画水,远近闻名。那场比赛我本来是众望的冠军,直到巴特最后出现,他找到了一根画笔,根本不用像素,它的名字叫’矢量‘。“
”那一场比赛巴特从我手里赢走的,是永远不能碰厚涂,和永远离开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