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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凑三万字啊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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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极了一个深山老林里来的不知所谓的小孩子,踌躇不定。
那一刻,我就像是看不懂红绿灯的三岁小朋友一样。
呆呆地站在路边,看着红绿灯红了又绿,绿了又红。
两轮红绿灯循环过去了。
我终是踏上了通向对面“金陵理工大学”的斑马线。
那绿色的数字跳得真快。
我的心也随之跳得更快了。
“呼 ~ 吸 ~ ”
一呼一吸之间,我到了柏油公路的另一边。
余光偷偷瞥过那灰色岩石上闪着金光的六个大字。
表面上不动声色,假装自己本来就是这里的一员,踏进门去。
入眼处,一条微弯的细长柏油小路通向前方更深更远处。
我沿着这条路向那未知深处走出。
小道上还有几个松散的行人,年纪大多都在四十岁左右,应该是学校老师和校园周边的住户。
偶尔看得到一两个年轻人,都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这一个两个都脸上透着疲惫,应该是开学刚到的学生。
冷清。
这是这里给我的第一个词。
按照周围的环境和人群推断,金陵理工大学此时还未开学。
金陵的学府林立,我所在的金陵工程学院开学较早。
其他学校此时仍未开学也就不足为奇了。
“复行数十步……”
细长笔直的小树,一棵棵一排排列在那片天空下。
令人眩惑。
我感叹这片小树林的整齐划一感,规规矩矩。
心生好感,不由自由往前行进了几步,我靠近了它们——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小树林。
刚靠近几步,内心又凭生出几分局促。
我只走近它,并未走进它。
美好的事物,远观足矣。
后来,我走过了教学楼、图书馆、兵器楼、宿舍楼、体育馆……停留在记忆里最明亮的那一刻是:
那几只在体育馆前草坪上嬉戏着打滚玩乐的小狗狗们。
入目的先是三只小狗。
一只满身灰棕色的卷毛,穿着正黄色的小衣服,蹦蹦跳跳好不活泼。
一只黑白相间,长长的直毛被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条,身着黑色小马甲,可爱中多了一分威风凛凛
第三只是毛色土黄,身形削瘦,自身毛皮为衣的狗狗,身形较先前两只都大。
除了阿黄身上不被束缚外,另两只小可爱颈上都拴着一根链子。
浅绿色的草坪就是它们的游乐场。
奔跑、跳跃、打滚、汪汪叫。
它们嬉戏着,它们快乐的犬吠声招呼来了更多的小伙伴。
我仔细数了数,大致五只。
新添的小伙伴中,一只同我描述的第二只黑白相间狗狗一个模样。
我猜测,它和它应该是一对CP。
不过这对CP却没有闹得最亲密。
我想,许是日久生厌,不比得新朋友的新鲜感令其愉悦。
其中,黑白狗和卷毛狗闹得最欢。
它们追逐着奔跑着。
也不知是哪一刻,友好的犬吠声变成了不友好的。
“汪汪,汪汪汪。。。。。
小卷白凶巴巴地叫唤声,黑白想接近它却又被凶巴巴地斥开。反复如此。
黑白也不落下风,回应着凶巴巴的后对方:
“汪汪汪!”
我看得乐了。
自个坐在花坛边朝着那对面“汪汪汪”们的狗狗们傻笑。
“咔嚓。”
“咔嚓。”
我打开手机里的相机,记录下这有趣情景。
两只小狗越叫越凶,你推搡我,我推搡你。
互不相让,争得厉害。
狗狗们的主人们叫喊不止“狂了”的它们,无奈之下,就拉扯着自家的狗狗离开了。
一人一狗的离开,引得后面的几人也陆陆续续带走了自家的小狗。
曲终狗散尽。
没了狗狗们的草坪,变得索然无味。
即便后来居上了零零散散的几只狗,我也再提不起兴趣。
不多久,我起身离开。
眼角的泪,也干了。
丁梨音也不知晓,她究意是从什么时候起,看到那些幸福快乐的小狗狗就忍不住落泪。
看着它们,丁梨音总是常常想起她死去了的那个“妹妹”——丁音音。
“十多年了,音音是寿终正寝的。”
每次跟父母提起音音,父母都劝解丁梨音,不要挂念。
父母告诉她,音音正常老死,也不枉此生。
当年得知音音亡故的消息,丁梨音并未悲痛,因为她知道,狗的寿命年数也大抵如此。
音音活了十余载,衰老之故亦属常情。
再后来,丁梨音去看过埋葬音音的地方。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是个极好的地方。
生前,音音也很喜欢在这里奔跑嬉戏。
艳阳高照,躺在沙滩上晒得暖暖的白色小线球翻了个身,惬意、闲适。
‘那边的海浪声不大一样。’
白绒线的小耳朵动了动,先前一副慵懒样的小家伙机灵地跳起来。
小白球快速移动着,从沙滩的一边瞬移到沙滩的另一边。
音音离水域很近,却又恰不好处地不被海浪打湿。
一双成年男子的脚从水域中走来。
那双脚刚接触到水域之外的沙滩,一个白色的小毛球就缠了过来。
音音尾巴摇得欢快,小圆屁股一扭一扭的,还挺得劲儿。
父亲每日都会去海边游泳,不论春夏秋冬。
音音也就每日都跟着父亲,闲庭漫步。
尤其是跟着父亲来海边,这是它最喜欢的地方。
满地的小鱼干,全是它的最爱。
我家在一个靠近海边的村庄。家门距海也就五百米不到的距离。
大多时候,音音吃足了小鱼干就自个寻着路回去了。
今天的音音,却格外热情。
我们都不知道,那是它所剩无几的时光。
(备注:满地小鱼干的由来:海边打渔人会用纱网将鱼儿往海边拖。拖满网后在沙滩上将鱼儿挑捡装桶。个头太小的鱼儿则是被遗弃的对象。小小鱼儿晾干在了沙滩上,也就成了音音所食的小鱼干。)
父亲母亲偶尔得空,也会在沙滩上挑捡一些小鱼干,存起来,留给音音吃。
收起眼泪,我向前行进着。
金陵理工大学的图书馆恢宏大气,馆前有红色的腊梅,樱红点点,煞是好看。
我拍了张腊梅,又偷拍了张图书馆正面照。
拍照搞得像作贼一般心虚。
心里那股子自卑感在作禁,生怕周围零星几个人识出我只是个游客。
我只是个游客,却妄想做这里的学生。
能力有限,只剩假装。
再往前走,过了图书馆就到了金陵理工大学的主教学楼。
往来的学生多了起来,他们的宿舍区也在教学楼附近。
我略低下头,显得局促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人注目。
“哟,来看咱学校的外校生啊。”
这样的嘲讽就好像真的存在一样,我加快了脚步,匆匆走开。
急促中慌乱得不晓得该从哪个方向出学校。
我想掏出手机寻地图指引,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在往来行走的人潮中突兀又打眼,就索性不用了。
咬咬牙,我挑了个有人拖着行李过来的路口走过去。
幸好,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小心翼翼,落慌而逃。
出了校门,分不清东西南北。
肚子咕咕叫,我饿得有些晕。
早上起得迟,午饭又没吃,我饿了一天了。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钟,我思索着是先吃还是先回校。
百度地图上有很多附近可吃的小红标。
举目四顾,红标在对面。
马路对面。
饥饿和归途,犹豫不定下我选了个折中的方案。
去地铁站。
根据地图指引去地铁站,沿途必定会经过卖吃食的地方。
不曾想,那是一条令我心生恐惧的路。
地图显示的最优路线,笔直不迂回。
“是条好路。”
我这么想。
这一次我猜错了,现实很打脸。
“初极狭,才通入。”
这条路是反着来的。
起始三百米还挺宽敞、明亮,往来的车辆行人也不少
再三百米行人渐渐散去。
路过了一个车辆很多,多到占了大半路面的地方,是驾校。
密密麻麻的车辆让我莫名紧张。
动的,静的。
有声的,无声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压抑感也随之袭来。
定睛一看,我前方不远处有一对手挽手相揩而行的小情侣。
小情侣离我大致七八米的距离。
我像是吃了定心丸。
以四五米的距离跟在他们后面行进着。
六七点钟,我想小情侣应当也是往地铁站方向去的。
小情侣的身形和穿着,以及他们不大的年纪,应当是金陵理工大学的学生。
学生,情侣。
跟着走也能减小安全隐患。
再四百米,那是一段荒凉、狭窄、漆黑、肮脏的小路。
我害怕了。
紧跟着前方小情侣的脚步更快,更慌乱了。
细窄的柏油路因陈年失修,路面坑坑洼洼。
凸一块,浅一块。
凹陷的路面积攒了一池一地的黑水。
黑水混杂着路旁垃圾箱溢出来的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快速小跑过了有垃极箱的地方,那股子恶臭仍旧不依不饶。
恶臭换了一种臭法。
老鼠被碾死之后,浸泡了雨水,久积下来,恶臭不散。
有很长一段路,就是伴随着这种腐尸味。
味道浓度不重不浅,却偏让你恶心得难受。
我走小路的右侧。
小路右侧有一堵隔离墙。
墙被刷得很白。
墙根处的白被污水染上了黑灰。
白得像死人的脸,黑得像死不瞑目的人的狰狞之色。
这条路臭得我头昏脑晕,哪还记得什么饿不饿。
白墙内一座孤零零出现的废弃烂尾楼搅醒了晕得不知向的我。
浑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