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攻略指南》十二又二三

3、第 3 章

　　叶锦泽果然没什么时间回家，听叶叔叔叶阿姨说他现在很忙，说是做app，他听不太懂什么是app，只记得除却第一次见面，他几乎就再没见过他，叶阿姨说哥哥学习成绩一直非常好，常年霸占年级第一。
　　乔木希望自己也能像哥哥一样优秀，可是这里的老师说的英语他听不懂，身边的同学一开口就很流利，他总是私下里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才敢悄悄的小声读，可是怎么读都不对。
　　每次老师点他回答问题，他根本不敢开口，他怕他的县城中式英语发音被人笑话，别人念出来总跟他不一样，于是他总是瑟缩着说不知道，老师们好像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并不苛责，语重心长的让他多用点功，努力赶上同学们的进度。
　　初一的课程并不难，他每天在哥哥的卧室里学习到深夜，叶阿姨劝他放松点。
　　他比刚来的时候放开了很多，虽仍然不怎么说话，他察言观色的小心揣摩着这个家里每个人的喜好，叶叔叔叶阿姨他们一家都很优秀，所以他也想成为优秀的人。
　　他不拒绝好意，却只是小声的坚持说：我不想落后别人太多。
　　叶阿姨只能一边笑着摇摇头说让他不要学习到太晚了，影响身体健康，小心长不高。一边回去跟叶叔叔商量说以后菜谱里要多增加点蛋白质，小孩压力大，睡得不多吃要跟上，太瘦了，营养得跟上。
　　一转眼就要过年了，叶阿姨说今年寒假让他就呆这边过年。他很开心。
　　放寒假的前一天，哥哥回家了。
　　放学回家开门见到客厅沙发里靠着小憩的叶锦泽，乔木压抑着呼吸轻轻的走到旁边，拽着书包带子，他犹豫着要不要叫哥哥。
　　他低着头抠着书包带子，苦恼的表情一丝不拉的被叶锦泽看了个全，小孩儿好像终于白了点儿，还是瘦。
　　“在罚站？”
　　神游被突然打断，乔木猛的抬头，看到叶锦泽戏谑的注视着他，结结巴巴的答非所问的喊：“叶叔……叶，哥哥。”
　　看着小孩惊恐的表情，叶锦泽发现小孩好像有点怕他，背还是打不直，说个话都说不清楚。勾了勾唇，拍了拍他的背，本想温暖的说句好话，听到他这么喊又忍不住恶劣到：“不是叔叔了？”
　　…………
　　乔木不知道怎么回答，绷直了背，他想解释说他上次是没看清人，太紧张喊错了，但此刻嗓子就像被胶水粘住了，嘴巴无措的张了张，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自我放弃般的苦着个脸盯着脚尖放弃说话。
　　叶父从厨房端菜出来，见沙发上坐着一个，沙发边上站着一个，一个苦着脸，一个脸带调侃 。
　　出声呵到：“叶锦泽，你多大的人了，一回来就欺负乔木，坐着干嘛？还不来帮忙！”
　　乔木见叶父误会赶忙摆着手说：“哥哥没有欺负我！”，把书包放沙发上，跑过去接下叶父手里的盘子，把菜放下，又去拿碗筷盛好饭，拖出椅子一一摆好。
　　叶父欣慰的看着乔木，越看越满意，当初只是想资助一个可怜的小孩，希望他能顺利完成学业，以后能有个养活自己的能力，并不期待能收到什么回馈，然而小孩太懂事。
　　几个月的相处，小孩学习上努力，生活上勤快，他跟叶母工作忙时顾及不到他他还会包办家里的家务。虽然依旧话不多，不怎么撒娇，但是会每天早晚都会给他两准备好温热的白开水，还跟叶母学按摩，在他们露出疲态的时候，贴心的给他们按摩。上学也从不马虎，小小年纪一点都不让人操心。
　　懂事得让人心疼，缺乏安全感而生成的讨好型人格。叶母只说慢慢来，适应环境后慢慢让他自信起来，不能急。
　　叶锦泽坐下慢吞吞的吃饭，看乔木忙前忙后，叶父那对亲儿子都没有过的满意神情，猜测乔木在家必定表现不错，看来两人精都很喜欢他。
　　“公司最近怎么样？”叶父看着儿子漫不经心的模样，揪着好不容易回趟家的儿子关心起近况。
　　“还行。”
　　“你这马上毕业了，创业是件好事，但是也不要耽误了毕业论文，好歹保住专业第一，前几天你们教授还跟我说你小子，课题还没定。”
　　“知道了。”叶锦泽混不在意，课题早就定了，只是前段时间忙，没来得及跟教授沟通，他惜字如金，不解释，叶父也习惯了知道他主意正有自己的规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乔木埋着头专心吃饭，认真的扮演着空气。
　　叶父给他夹了块鱼肉叮嘱到“小心刺”又突然记起乔木已经考完试了，明天放假成绩应该出来了，作为一个教育从业者，叶父心想小孩父母不在，努力了半学期，应该还是想要被期待的。
　　思索片刻，和蔼的看着乔木，试探着问：“木木，你们考完试了吧？成绩出了么？”
　　乔木最近有了新的小名，阿姨叔叔亲切的叫他木木，他很喜欢。
　　乔木大脑里还记着叶父刚刚说叶锦泽常年专业第一，想起自己班级23名，年级，400多名的成绩，窘迫得瞬间红了脸。
　　低着头讷讷地答道：“考完了，考得不好。”
　　叶锦泽看着小孩头顶，毛绒绒，沮丧得像只可怜的小狗，破天荒的插嘴问：“成绩单发了么？”
　　“啊？”没预料到叶锦泽会关心，乔木一愣，匆忙扒完剩下的几口饭，还没等叶锦泽说什么赶紧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刚发的成绩单双手举着递给叶锦泽。
　　巴巴的望着他，这就是第一名的威严。
　　叶父看着好笑，吩咐叶锦泽帮乔木看看，顺便春节没事帮乔木补补课，查漏补缺。
　　叶锦泽本是一时兴起想看看，没想到给自己揽了个家教的活儿。
　　乔木脸上瞬间漏出欣喜，眼睛亮亮的盯着他，不自觉的笑让两小梨涡无处遁形，第一次见小孩笑，甜得让人不忍心，饶是院内闻名的高冷学霸也没法拒绝。
　　愣了片刻，乔木第一次用讨好的语气叫了声：“哥哥~”
　　叶锦泽装模作样的咳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法拒绝。
　　卧室里，叶锦泽一边转着笔，一边快速的翻看着试卷，每看完一科试卷便在旁边的稿纸上按知识点罗列出乔木的失分大纲，被叶父从小带着练过书法的字，笔划横仄锋利，流畅遒劲，跟人一样好看得过分。
　　乔木端坐在旁边，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还没开始接受辅导，就被学霸的气势给震住了，他偷偷的偏头盯着叶锦泽的侧脸。
　　哥哥比班上小女生们喜欢的明星还好看。
　　叶锦泽整理完收好卷子，一偏头就看到乔木一脸呆的盯着他看，抬手就用中性笔轻悄了下乔木的额头。
　　“盯着我就能考100分？”
　　叶锦泽30分钟就迅速整理完了，乔木刚瞻仰了学霸3分钟的神颜就猝不及防被抓，尴尬的用手摸了摸额头，囧得脸红得能滴出血。
　　“英语听力差，写作也不行，语文作文写得太干了。理科基础都还可以，但要学会举一反三，思维不能太固化，文科其实也是同理”
　　叶锦泽三言两语，句句切中要害。
　　乔木两手抓着英语卷子，看了看草稿纸上叶锦泽罗列的需要补缺的要点，像是憋着要说什么，瘪着嘴又望向叶锦泽。
　　叶锦泽挑了挑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乔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卷子，大概是初见时带他洗漱的哥哥太温柔，他总觉得叶锦泽并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么高冷，犹豫了半天在叶锦泽渐渐要失去耐心的表情注视下倒苦水一样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听不太懂听力，每次英语听力我感觉我什么都没听到就过了，英语作文我不会用语法，平时的语法句式我都背了，但是我不会用，语文……作文我也不会写，我感觉我怎么都写不好……”
　　他苦哈哈的看着叶锦泽。
　　叶锦泽有点惊讶，乔木来了小半年了，前前后后见了不到十次，鲜少见他主动开口，至多就是叶父叶母问什么他答什么，行动永远快说话一步。
　　对着他这个不常回家可谓是不怎么熟悉的人，突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语气听着委屈还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他抱着手臂，手抵着下巴刮了刮，看着恹恹的乔木。
　　叶父叶母毕竟是长辈，乔木呆在这个家里本就时时刻刻守着规距，深怕给他们造成麻烦，遇到问题宁愿憋着不敢开口也正常。
　　叶父这一提，今天倒是赖上他了。
　　扫视了一圈卧室，低头思考片刻，叶锦泽指了指书架，转头对着乔木说：“你这才初一，分数没有那么重要，学习都是量的积累到质变的过程，理科夯实基础就可以，多刷题。”
　　“这书架上的书可以没事都看看，搞清楚人物关系故事框架，不要走马观花，看完试着写读后感，这些看完了不够可以去看书房的，不懂的可以在你叶叔叔不忙的时候问他。看多了，语文上
　　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说完又拉开书桌右侧一个抽屉，翻出个旧手机。
　　“这个手机给你用，下几个英语类学习app，平时没事可以下载一些bbcnews听，可以练习着边听边默写，英语写作分题型，多背几个万能句式，背几篇范文，过年我得空再教教你。”
　　一口气交代完，说话间已经开机下好几个app，把手机递给乔木。
　　乔木听到叶锦泽说他过年要辅导他的时候眼睛一下亮起来，想到什么又快速低下头，咬着嘴唇盯着手机迟迟没有接。
　　“我，我不能收手机，已经够麻烦的了。”
　　叶锦泽皱眉看着乔木。
　　许久没在公事以外的事上说这么多话，家里亲戚小孩不少，也没真正像这样给辅导。偏偏遇上这个小孩，破了一次又一次例，现在不仅要操心怎么在过年期间抽出时间给他补课，还要想想怎么在不伤害他自尊心的前提下让他安心用着这个他不用的旧手机。
　　乔木仰头看着叶锦泽，紧张的用手抠着校服裤缝，他有点懊恼。
　　他好像有点不知好歹。
　　叶锦泽拉起乔木的右手，把手机塞他手里，难得的放轻语气透露着一丝温柔。
　　“放家里也是浪费，我已经不用这个手机很久了，电子产品久了不用坏得快，最后也是当垃圾。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作用才没白花这么多钱。你别用它来打游戏本末倒置就行。”
　　修长的手指带着并不会让人难受的些许凉意，乔木握着手机，看着叶锦泽，暖光覆着小脸，
　　他大大的眼睛盯着叶锦泽，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乔木想：他这是走了什么大运啊！
　　叶锦泽看着呆呆的乔木，起身拿起羽绒服穿上，说要走了，让他先自己琢磨琢磨他列的大纲，放假按他说的自己先补着。
　　乔木跟着送他到门口，他想问他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又怕叶锦泽嫌他得寸进尺，叶锦泽好像不是很喜欢被麻烦，但他又忍不住想问，他会很认真很努力。他想让叶锦泽验收成果，看到他的进步，他想以后能像叶锦泽一样优秀。
　　叶锦泽换好鞋，看着站在他面前大脑明显在天人交战的乔木，再一次忍不住像第一次那样揉了把他毛绒绒的头。
　　呵，还挺软，挺像大学同学王皓他家养的那只猫的手感。
　　“想什么呢？”
　　突然被揉了一下，乔木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赶紧问出口。
　　“你，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情况吧，除夕前，书慢慢看，不准往外借，看之前什么样，看完也得怎么样。”
　　“知道的，我肯定会很爱惜的。”
　　叶锦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开门走了。
　　乔木怔怔的走回卧室，他头枕着双臂趴在书桌上，偏头盯着草稿纸上叶锦泽写的大纲，脑子里巡回播放着刚刚那个笑。
　　他觉得他好像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