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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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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凌远,他太卑鄙了,太他妈气人了。”容留委屈着委屈着,忽然“啪”的一声,狠狠拍了一把桌子,这下轮到柳清明愣住了,又见那浑身都泛红的小火人气急道:“他就是个王八蛋!!不喜欢我不可以早说吗?爷又不是非他不可,拽什么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吊着我的胃口,非到现下才来跟我说,他觉得我就像他妹妹一般,我可去他的妹妹,我可没见他跟那个公主说说笑笑过。哼!说到底,他还是看上了我爹的权势,眼下我爹没了兵权,他就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了,啊呸!卑鄙小人。”骂完了,又猛喝一口假装是酒的水,晕晕乎乎的想着,这酒是不是淡了点。一抬头,却猝不及防被吸进一片渊远浩瀚的星河里,只是那星河怎么是红色的?她使劲揉揉眼睛,才发现是对面的柳清明正在眸光深沉的看着自己,哑着嗓子缓缓的说:“容容,你就不能不喜欢他吗?不能放下他吗?他不值得的容容。”
容留懊恼的揉揉脑袋,丧丧的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心里难受而已。你想,要是你种了个大西瓜,每天浇水施肥,把心思都花在它身上了,可到头来发现,那瓜居然是他妈空心的,换你你心里能好受吗。况且......”
“况且,他是除了我爹以外,第一个对我那般温柔的男子,你知道郑岩何轶宛他们都当我是男子,我.....我虽然......虽然我,不似那些世家大族的娇小姐们,可我也希望有个人能真心实意的喜欢我,我以为,郑凌远是那个人,可是他不是......”那年遍地的金香落花之下,那个身着粉衣的少年郎,轻柔的问她,无事否,那轻柔止水般的样子真是能刻在心里一辈子。容留喝的醉醉熏熏的,骤然间才发现柳清明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旁边,撑着她软的像没骨头一样的身体,才没让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看着柳清明硬朗清俊的侧脸,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其实你也挺好的,放心啦,以后会有姑娘喜欢你的,不要伤心!”
柳清明听罢,艳丽的五官慢慢笑开,搂着她的脑袋一点点凑近,直至两人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混着梨花白和甘松香气,容留的眼神越发的迷离,只听他低沉慵懒的说道:“那,那个叫容留的小娇娇会喜欢我吗?”
听着他一低一沉的语调,容留已经不仅是迷离了,她直接睡了过去,柳清明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过去的伊人,无奈的勾勾嘴角,亲昵的吻了下她娇俏的鼻子,稳稳的背起人,低声道:“容容,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只见就喜欢了,早到我还不知道喜欢为何物的时候,你就在我心里住下了。所以......”
“容留,你可不能跑了啊,你只能是我的。”
薛姨娘看着柳清明背着醉成烂泥的容留,惊得连手里得帕子都没收住,直直得拍在了柳清明身上“快快快!枝世,快把这死丫头给我抬进屋里去,再去煮一碗醒酒汤去。快去快去。”一帮人手忙脚乱得把醉鬼容留抬了下去,只余柳清明一人面对薛姨娘不甚和善的脸色:“那丫头小,不懂事,柳大人是个读圣贤书,明事理的人,还望以后这种出格的事情多多规劝一下那丫头,莫要太过火的好。”薛姨娘说完,一甩帕子,着急忙活的往后院走去,独留“明事理”的柳大人在厅堂,柳大人略一挑眉,也不生气,朝着空气一作揖,转身走了。
容留醉的迷迷糊糊的,许是睡前骂了太多郑凌远,现下又梦到了他,梦到了十一岁那年遍地的金色桂花。
那时候容留年纪还小,大约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西戎在那段时间又格外的猖狂,于是乎,容易三天两头就得在边境上跟他们干一架,皇后又不放心自己的外甥女,就时常把她接进宫里照看照看,同时,还为了容留能健康全面的发展,疯狂想把她往京城贵小姐的圈子里塞,三天两头的找个借口办个小宴席之类的。但这些缠缠绕绕的世家大族里面的姑娘们,从娘胎里就已经开始互相串门了,各自之间的小团体早就团结好了,可容留呢,从来没有在这娇小姐的圈子里混过,自家的美人娘亲懒得和那些贵妇人在一起扯闲天,这些活动很少去掺和,后来薛姨娘来了,不能也不屑去走动,所以这便导致了容留自小便没有什么手帕交,一直是和那郑小世子在泥浆尘土里摸爬滚打,后来以为自己拿糖哄来一个小姐妹,谁知道那是个黑心的狼崽子。眼下那些小美人们虽然不至于说是看不起她,也许是她们不敢,可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冷落她,对于这种情况,容留表示自己尴尬的都能用脚趾头刨出一个四出四进的院子了好嘛,比起尴尬她倒是更喜欢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去啃点糕点。但又不想拂了她皇后姨母的好意,于是乎,只能在宴席开场之后,自己摸几块糕点揣到怀里,偷偷溜出去。
她正在甘泉宫后面的桂花树下倚着,吃着手里的玫瑰酥,惬意的摇头晃脑,不经意间一瞥,一个身影骤然从树冠间栽了下来,她身体比脑子反应快,糕点一丢,往前一扑,那人便结结实实的摔在她身上,虽说那人也不沉,可容留那小身板毕竟还挺单薄,更别说那人现下还在她身上压着。
“哎呦,我天,我说,您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吗?”容留哼哼唧唧,那人连忙从她身上爬起来,猛地朝她一弯腰,想给她行个大礼,容留一看,表示这可使不得,“你还是先把我扶起来吧。”那人连忙搀起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分外轻柔的拂掉了她身上沾得落花,温温柔柔得开口:“容姑娘可有大碍,找个太医过来瞧一瞧吧,都是在下得不是,平白让姑娘遭遇这般祸事。”
容留拍拍身上得灰尘,道:“无事,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能否向阁下讨口水喝,刚才那糕饼有些噎人。”看着不远处被自己甩开得糕点,容留心疼得直皱眉,过了一瞬,才发现对面那人默不出声,不是吧,兄弟,这么抠?这好歹给你当了个肉垫呢,连口水都不给喝?抬头一看,面前得少年郎身着一袭藕色得长袍,腰间用茶白色得绸缎松松垮垮得系着,通身用银丝绣着瑞锦暗纹。
容留表示:?????现在宫里得贵人们都这么抠搜吗?这身衣服得料子一看就是上等得好料子。正腹诽间,听见那人闷闷得笑着,抖着声儿道:“不知姑娘可喝的惯桂花香茶。”喝得惯喝得惯,容留疯狂点头,最好是加点冰糖,甜丝丝得才好喝。这人还挺懂,抬头一瞧,嚯,娘亲啊,我看见春天了,面前那少年晶莹雪白得皮肤在阳光下泛着酡红,干净的眉眼,清润温柔极了,低头看来时,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几缕发丝自肩上滑落,带动满地的桂花香,他晃一晃手里的桂花花瓣,淡笑着道:“走吧,容姑娘,就在前面的凉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