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的日子》江流绕芳甸

65、红楼三十三

　　第三十三章
　　“父皇，今日身子可好些。”徒明彦进了大明宫，给仁熙帝请安道。
　　“和平日一样。怎么？今日是有什么事？”仁熙帝看见苏陵城手里抱着一堆折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皇法眼，”小小地哄了仁熙帝一句，徒明彦道：“父皇，您先看看这些折子，儿子有点想法要请教父皇。”
　　钱公公从苏陵城手里接过折子，一本本摊开，又给太上皇拿来一副西洋眼镜，伺候仁熙帝戴上。
　　大明宫里安静无声，徒明彦端起宫女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默默想着自己的计划。
　　良久，仁熙帝抬起头来，晦涩不明地道了声：“天竺佛国，可惜了。”
　　“你有什么想法？”仁熙帝问道。
　　“儿子准备建一支海上军队，加强火炮火枪研发。洋人船坚炮利，咱们如今的造船术并不比洋人逊色，等军队建起来，先把家里清一遍，也算练手。之后，”徒明彦眼神幽深，“就和洋人掰掰手腕，我大晋绝非天竺好欺。”
　　看着眼前斗志昂扬的儿子，仁熙帝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少了这份锐意开拓之心。
　　“你想做就去做吧！朕这把老骨头，还能在后面替你看几年。”仁熙帝道。
　　徒明彦羞愧道：“都是儿子无用，还要父皇操心。”
　　少了宫帏权势斗争，这对天家父子之间的感情，一跃千里。
　　徒明彦做事雷厉风行，在宣诏朝中重臣商议了一天之后，徒明彦就在大朝会上宣布成立大晋皇家海军，皇家海军首批选调五千人，从京郊大营中选人，会水者优先，瑞亲王世子徒明俊担任首届皇家海军总督。各大港口设海关衙门，监督进出港口货物，征收关税和其他税费，查缉走私。
　　徒明彦在前朝忙，林瑾在后宫也忙。除了孩子们的事情外，她还需要管理整个皇宫，内务府账目徒明彦也交给了她。好在现在要管的人多，手下人才也多。夫妻俩除了早膳和午膳，白日里几乎碰不到面。林瑾不由感慨，他们俩口子住一起，相处时间都这么少。若是像以前的帝后，几个月见不到一面，感情没机会处，皇后也就抱着那点名分过日子了。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眨眼间就是新年。今年因为守孝的原因，年过得冷冷清清。除夕皇室内部家宴上，就太上皇，安乐公主，宁亲王加上徒明彦一家六口，两个还是吃奶的小婴儿。太上皇用了两口就休息去了，剩下徒明彦，林瑾带着几个孩子守岁。
　　等到开春十分，前朝又要准备今年的恩科。新皇登基都要加开恩科，这是惯例，徒明彦也希望有更多年轻新鲜的人才进入朝堂。
　　京城一扫去年下半年的冷清，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特别是春闱将近，各地赴京的学子日益增多，酒楼，客栈，哪里都有他们高谈阔论的身影。整个京城都充满了活力。
　　林琛去年乡试后就回了京城，一个人呆在家里闭门念书。林瑾早从徒明彦那里知道他考了江南府乡试第二名，听去看过他的林瑜说起，他自己对这个名次不满意，发狠关在家里读书。
　　人不在跟前，林瑾也没法多说，只时不时打发翠儿，红儿过去看看。给林琛带话，书要念，功夫也不能丢下。
　　今日林琛在家晨练过后，没再去书房看书。反倒带着书童，小厮溜达出门了。春闱将近，京中处处都能碰上进京赶考的书生，这不，林琛随便选了家茶楼，大堂里面几乎坐满了书生。
　　“这位公子，我们茗香茶楼二楼有雅间，您楼上请。”掌柜的眼睛毒，看出林琛穿戴不凡，立马亲自出来迎客。
　　打量了大堂一眼，见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林琛颔首道：“就在大堂找个地方吧，不用上楼了。茶水茶点选好的上。”
　　坐在人群中间，林琛惬意地喝茶吃点心，呜，虽然东西没家里好，读书累了出来走动走动，放松下脑子还是不错的。
　　“嘿，我说你们只关心这‘京城四公子’，有一个人比这‘京城四公子’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你们怎么把他忘了。”一个子瘦高，却长了圆团脸的书生一拍桌子道。
　　“谁呀，你倒是说说，谁还能比将阁老的孙子更厉害？”
　　“就是嘛，论家世，将凤霖是阁老之孙，论本事，人家可是这届鲁地乡试头名。”
　　“另外三位公子也不差啊，付大将军家的嫡次子付衡骏，武艺精湛，一手枪法更是深得付将军真传，如今正在备考今年的武举。”
　　“户部尚书家的钱仕哲钱公子，那可是我们这届监生中的头名人物，我们学正都曾公开赞过他有一甲之才。”一穿着国子监监生服饰的学子不服气地道。
　　“要我说谁都比不上靖海侯家的小少爷施柏祺，施公子十三岁就能跟随靖海侯斩杀倭寇，如今也在等待武举，凭施公子的能力，武状元怕不是手到擒来。”说这话的看起来是勋贵家子弟，此时大声说道：“陛下新建大晋皇家海军，施公子这等人才入了海军，只怕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眨眼之间。”
　　林琛边吃边听，听到此处不由赞同地点点头。他听他大姐说过，他二姐夫现在组建的这支海军以后主要是用来护卫京师安全，常驻渤海湾。以后战场主要在海上，还会增设四支海军，护卫大晋沿海地区及海上贸易安全。当武将的，想捞军工，这是最好的机会。若是施小公子真有能为，刚刚这人说的功名利禄完全能在短时间内实现。
　　“是吧，还是这位兄台有眼光，施小公子的前程绝对错不了。”林琛就点了点头，刚刚吹捧施小公子的那位像是寻到了知音，转身就坐到了林琛这一桌。
　　圆团脸书生急了，他本想卖个关子引众人相询，好好卖弄一下自己人脉广，所知消息多。谁知道大家歪楼的厉害，“京城四公子”粉丝多，每一位都有粉丝跳出来站台。他也不卖关子了，干脆道：“我说的这位绝不输于‘京城四公子’。林琛林公子，各位觉得比之‘四公子’如何？”
　　林琛差点一口茶喷出去，听别人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轮到自己被别人八卦，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谁呀？这是…”
　　“未曾听过。”
　　“籍籍无名之辈，何足挂耳？”
　　“好像有点耳熟？在哪听过？”
　　“哎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承恩公家大公子名儿吗？前儿还听琏二吹嘘过。”坐在林琛这桌的勋贵公子一拍桌子道。
　　“还是这位兄台厉害。某说的就是承恩公家的大公子，今年江南府乡试第二名。江南文风之盛，各位都清楚。依我看，这位林公子此次春闱一甲在望。”
　　“会试尚未开始，此话言之过早了吧？”
　　“这届会试比上次人多了一倍，兄台这话说得过了。”
　　“就算是承恩公家的公子，也是要和我等一起堂堂正正考试。张嘴就轻视我等，过分了。”
　　圆团脸不急不忙道：“各位且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位林公子只要不出意外，二甲是稳了，这话大家认不认？”
　　没人反驳，江南府乡试第一名，是历届中状元最多的。而这第二名，往往和第一名并没有什么差距，唯一缺的，就是第一名刚好和了主考官胃口的那份运气。
　　见没人说话，圆团脸得意道：“只要二甲榜上有名，想想林大人曾经的美探花之名，各位觉得，皇上不会来个好事成双，成全林家一门两探花的美名么？”
　　“嗨，兄台，这话在理。皇上可是林公子正经的姐夫呢，有好处肯定给自家人。再说，皇后娘娘可是……嘿嘿……嘿嘿”坐林琛一桌的公子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眼见话题即将往皇室八卦而去，林琛打岔道：“兄台，大庭广众之下，妄议皇室被逮到可非好事。春闱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觉得，今年春闱最可能考哪一方面。”
　　人群议论纷纷，八卦听听就好，众人最关心的还是尽在眼前的春闱，而考前猜题么，谁还没做过自己押中考题的美梦。
　　三月初九，林瑜亲自送林琛进了考场，考试共分三场，每场三天，送完林琛，林瑜又返回林家叮嘱了大管家林诚不少话，方才不放心地回王府去了。
　　皇宫里，林瑾带着徒君悦，徒君烨，宁亲王徒君博练完武之后，让三人趴在软榻上，林瑾亲自上手给三人按摩松筋骨。
　　徒君悦累了一下午了，此时小嘴犹还叭叭叭个不停，“娘，翠嬷嬷回来了么？今天大舅舅考试，也不知道他身子撑得住不？唉，千万不要像师傅们一样，是啥文弱书生，日头一晒就倒了。”
　　“闭嘴，田大人那是被你气得。再气晕师傅，你给我写三百张大字给师傅道歉。”林瑾喝道。入宫事情理顺后，徒明彦就把徒君烨、徒君悦都送到上书房去了。每日上午习文，下午跟着林瑾习武，林瑾有事忙，就跟武师傅们练习骑马射箭，简单的拳脚功夫。
　　送徒君悦去上书房，徒明彦还和太上皇好好说了一番道理。让林瑾看，太上皇是觉得皇室现在孩子就这么几个，公主要去就去吧，为这点小事，和皇帝闹别扭不值得，还破坏自己在孙女心中的形象。别以为林瑾不知道，太上皇还是很在意自己在孙女眼中慈祥和蔼、有求必应的祖父形象。太上皇都妥协了，上书房师傅们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然后，林瑾就被师傅们三天两头告状，彻底体会了一把问题儿童家长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