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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吴浩果然不出意料地无功而返。他很沮丧地告诉我,信封上的地址是一家报刊亭的,位于城郊一处私建群,由于私建规划混乱,附近居民基本上邮寄网购都写这个报刊亭的地址。至于“陈云”这个名字,报刊亭老板压根没听说过。
“我和老板约好了,陈云再来寄信,就告诉我。”他这样解释。
但我仍旧有些担心,万一陈云本人并不想暴露身份,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所幸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每个月月初,这篇名为《云中谁寄锦书来》的小说稿件如约而至。在此期间,吴浩写了很多封信件,言明这篇小说由于篇幅过长,不能被接收为参赛作品,但希望与之约稿,做成连载小说的用意。但这些信件无一例石沉大海。
陈云不回信,我们就不能接收她的稿件。吴浩每天都抱着那几万字的存稿看一眼,活像在炕上数钞票的土财主。
“下次放假再去找一次吧,我和你一起去。”在他捏着第三封来信叹气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说。
因为摸不准报刊亭国庆会不会休业,我们是在国庆过后的周末去找的,还把贺意也带上了——我和她说过几次这个神秘的陈云作家,她也起了好奇心。
十月的C市,天气稍稍转凉了,但还是热,尤其是配上道路两旁未来得及摘下的红灯笼大条幅,一股热闹而焦躁的气氛迎面而来。报刊亭在公交车站旁边,还算有点城市的样子,但不远处则是物尽其用牵连交错的私建群,尽显中国人空间利用的天赋。吴浩把车开到这附近唯二井然有序的城市化标志之间,摇下车窗和报刊亭老板打招呼。
那个穿着白背心有点发福的男人一看见吴浩,就放下手里的活计,冲他招手。吴浩停好车,我们三个走进干燥的空气中。
老板嚼着槟榔:“哎呦,你们可来了。”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摞未拆封的信件——都是吴浩以报社的名义寄给陈云的。
“你们瞧,压根没人来拿信,”他在玻璃桌板上把信件铺陈开,“看看吧,一封没动,全在这里。”
“陈云是不是不知道有信啊?”吴浩问。
老板指着报刊亭旁边支在地上的小黑板:“不可能,一旦有信件快递到了,我就会在这里写着收件人的名字。不可能不知道的,附近的人都知道。”他着重强调。
小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名字,陈云的名字还特意用红色粉笔描粗,后面跟了个大大的感叹号,夹在一堆白色粉笔字中间,特别显眼。
我问:“陈云没来拿信,他寄信你也没看见?”
老板把嘴里的槟榔吐在纸包里:“就是说奇了怪了。我天天在这里守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信放在邮筒里的。”
他说的邮筒不是我们所熟悉的绿色铁皮邮筒,而是玻璃桌板上,和棒棒糖罐子摆在一起的一个塑料透明盒子,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寄件箱”,笔迹和小黑板上的一样,一把永固牌黑锁沉甸甸地坠在盖子上。老板说,以前确实有个铁皮邮筒,后来给车撞翻了,就索性用个小盒子代替。反正这年头也没什么人寄信了,透明的盒子有没有信件一目了然,省得邮递员白跑一趟。
吴浩也盯着寄件箱:“他趁你不在偷摸放的?”
“是吧。但是我几乎成天都在这守着啊,你说怪不怪。”老板又摸出一个槟榔,且递到吴浩面前,示意他也来一个。
吴浩摆手婉拒了。
老板却忽然想起什么,和身后坐在摇椅上看电视的老太太大声说了些什么,说的不是本地方言,我并不能听懂。他好像问了老太太什么,老太太嘟囔了几句就继续看电视了。
老板回过头,和我们说:“我有时候会回家睡个觉吃个饭,那时候就是我们家幺奶奶看店。不过她也没看见谁来寄信。”
“幺奶奶?”吴浩问。
“就是我爷爷的幺弟媳妇,”老板解释,指指耳朵,“这里不太好使了,不过眼神还算不错的。”
老太太抬起眼睛扫了我们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出报刊亭,手里拿着半个馒头,招呼路边一只黄狗。那只大黄狗本来躺在树荫底下,和贺意对视了半天,这会看见老太太,乐颠颠地跟在老太太身边蹭来蹭去,老太太坐在树荫底下的小板凳上,把馒头掰碎了扔给黄狗吃,黄狗摇着尾巴坐在地上,空中接住碎馒头,一口一个吃了。
我们又问了老板点七七八八的,但是也没问出什么,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贺意不知道怎么的和老太太聊上了,蹲在老太太旁边,一边摸黄狗,一边听老太太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老板把那叠信件推给我们:“没人来拿,你们自己收着吧,放我这里也废地方。”
吴浩只好接过那些信件,我喊贺意一起走。贺意应了一声,从树荫底下跑过来。
上了车吴浩问她:“老太太和你说了什么了?”
贺意回答:“没听懂。”
吴浩有点吃惊:“没听懂?没听懂你们聊了那么多?”
贺意看了他一眼:“她又不用我听懂,她只是想要一个人听着。”
“啊?”吴浩似懂非懂。
我赶紧说:“红灯,看路。”
寻找陈云的想法被彻底搁置下来,但吴浩还是为那些无法被刊登出来的稿件叹息。
“也许他只是想能有个人看他的故事,有多少人看,能不能拿奖他也不在乎。”我这样劝慰他。
杂志社渐渐步入正轨后,时间也过得快多了。贺意把高三百日誓师大会的消息告诉我时,我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誓师大会要求家长也一起参加,搞得非常有仪式感,我在操场上还遇见了万雅和她妈妈,贺意和万雅关系似乎还是很好,只是可能不再是高一一开始形影不离的亲密了。大会结束后学生回教室,家长赶着去上班。万雅的妈妈和我聊了两句,她对贺意印象不错,还想邀请我们两家一起凑个毕业旅行。
誓师大会的鸡血本来是打给学生的,但我也不小心沾了点,那几天斗志昂扬的,想着要不要给贺意弄点补品,再加上旁边有个“一切为了孩子”的周霞天天给我吹耳旁风,我甚至动了送饭的心思。
“你会做什么?”贺意只用这一句话就冷却了我满腔的热血。
等我看到周霞精心调配的一周营养食谱后,这个念头就彻底消失了——我自己都天天吃食堂,费劲搞这个干嘛呢。
不过说是说一切随缘,怎样都行,但在贺意高考的前一天,我还是不争气地失眠了,就跟我自己高考一样。躺在床上,我不由想,贺意会不会也失眠了呢?应该不会吧,她好像没有什么表现。不过她就是这样的人,什么情绪都不喜欢外露,如果说心理波动是百分制评比,那么她表露的情绪只有良好和良两个评级,高兴也不会表现出高兴,伤心也不会表现出伤心,就像是个过于得体的大家闺秀。
我默默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不多,但是考虑到她丝毫不积极的人生态度,这也并非全是我的问题了。
高考那天,我和所有家长一样站在校门口,看成一座望子石,直到两眼发直,才看见贺意和几个同学站在综合楼边,罗老师在旁边打电话,我感觉她好像有点不舒服,万雅还摸了摸她的额头,于是我拿起电话打给贺意,但是她的手机关机了,应该是考生不能带通讯设备进考场,所以她放在寝室了吧。再打给罗老师,她一直占线,不知道是谁,没完没了打电话。翻遍通讯录,我把知道的所有任课老师手机都打了一遍,打了三四个,直到贺意的英语老师接通电话,我特别着急地请她帮忙看看贺意,过了几分钟,英语老师走到她身边,和她说了什么,然后给我打电话,说是生理痛。离入场还有将近二十分钟,我赶紧跑去附近的小药店买芬必得,刚想打电话请老师帮忙带给她。但贺意却看见我了,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把药递给她:“吃一颗。”
她没拿水杯,于是生吞下去,皱着眉头,可能被苦到了,我摸索了半天,把包里一颗被捂得有点发软的巧克力递给她,叫她赶紧去候考。
贺意捏着那块巧克力,很害羞地笑了一下:“你等下还在吗?”
我其实是不想跟旁边的家长一样,狗仔队似的守在大门边,但她这样热切地看着我,我又不好意思伤她的心,于是说:“对啊,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一直都在吗?”她有点吃惊,也有点期待。
“对啊。我会一直在的,上午在,下午也在。今天在,明天也在。”
贺意还是紧张了。
“余如,我考得很差。”这是她考完试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她沮丧地跟我回家,消沉了好几天,连生日也不想过。
罗老师这样和我评价她的高考表现,发挥失常,上不了C9,但还算可以,能上985。虽然我高考的时候对大学的排名还没什么概念,但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有所了解的,985,那还是不错的,我和贺意说。
但贺意显然不这么认为,查完分那天,她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第二天就病倒了,在最炎热的季节,高烧39.5度。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了。我是没办法把一个比我还高的人弄进医院的,尽管她看上去纤弱而瘦小,依稀仍是许多年前,那个冬日里瑟缩的孩子。
我这时新谈了个男朋友,正打算打电话给他,让他送贺意去医院,贺意迷迷糊糊醒过来,含含糊糊地说不去医院,我给她换了块毛巾:“烧成这样了,还不去?”
贺意捂着额头上的冰毛巾:“不去,我觉得比下午好多了。”
我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确实降了一点,于是也抱着观察的想法没再坚持。折腾到晚上十一二点,她终于退烧了,我才放心睡下。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做早饭,她坐在饭桌前等我,精神好了点,但是还是有点懵懵懂懂的,问话的时候慢慢吞吞地回话,像是只努力思考指令的小狗。我把煮好的燕麦粥放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等下再睡会。”
她点点头,拿起调羹:“谢谢。”
“谢什么,客气什么。”我说。有时候我觉得她过于知礼,知礼得客气而疏离。
我想她大概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高考结果,于是劝说她:“别想不开了,实在不行,你要是想复读也没关系。”
贺意舀起半调羹燕麦粥,吹了吹:“没想复读,压力太大,我抗不过去。再说了,又不是没有大学读。”
她倒是发烧后突然想开了。
我见她一脸淡定,也放下心来:“马上要报志愿了,你想报什么专业?”
她想了想,说:“没有什么想法。”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依稀记得办公室里有几个孩子已经上大学的同事,也许能给点意见,于是说:“那我帮你找个参谋——对了,你假期想去哪里玩?万雅妈妈上次问,说要不要一起去毕业旅行。”
贺意的眼睛亮了一下:“一起?是你也去吗?”
我说:“恐怕不行,这个时间比较忙。去年不是也没去成吗。”去年周霞约我们去山上纳凉,因为工作太忙,就没去。
贺意又蔫下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感到好笑:“你毕业又不是我毕业。”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没意思啊。”她这样说。
我心软了:“好吧好吧,看时间安排吧。”
“你能去了?”
“要是我一起去的话,就只能在国内玩了,而且不能玩太久。这样也行吗?”
“行啊!”她兴奋道。
这边安顿好了贺意,那边吴浩又来电话了。
“师父,我担心陈云出事了。”他说。
我拖拖拉拉了二十章,最后狂拉进度条,我的女主终于成年了
成年了才能正式搞感情线,这是我古板而传统的迂腐观点
下一章情节安排很纠结,我打算时间线再拉四年,直接跳过大学生活,再搞个20章差不多可以正文结束了。大家应该同意吧,你们不留言,我就当你们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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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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