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初恋》九野风

39、开始懂了

　　是曹和，不过他的声音压抑又凉寒。
　　“是！”季静回答的肯定。
　　“那孩子呢？”曹和的声音带了沙哑却越发的冷冽。
　　“我今天已经在医院咨询过宋医生了 ，现在还小，可以人流。”
　　季逸凡闻言已经越过苏如安，推门而入，冲里面的人大声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曹和克制地看了季逸凡一眼，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坐在沙发对面的季静的脸上，看着她原本冷淡的表情在分崩离析。
　　季静对上季逸凡怒不可竭的双眼，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瞪红了双眸。她本来在曹和面前忍得很好，可是季逸凡一进来，她就不行了，心里有了依靠，还是一个娘家人，她的委屈蔓延开来，等她垂眸低下头，一粒粒的眼泪也滴了下来。
　　那是季逸凡不曾见过的眼神，满眼的失望和伤感，他发怔了一下，还是上前咬牙切齿地追问道：“离什么婚？什么人流？你们多大了？玩游戏吗？到底怎么回事？”
　　被喊话的两个人毫无反应，苏如安见状，怕季逸凡再说下去，会吵起来，赶忙在背后扯了扯他的衣服，低声对季逸凡吩咐道：“你先把东西拿到厨房去。”
　　季逸凡见他们夫妻俩都闷不吭声，按着苏如安的指示把东西拎进了厨房，苏如安也跟着进了厨房。
　　流理台上搁着一个陌生的保温盒，盖子是开着的，里面还放着汤勺，旁边还放着一个空碗。苏如安走近一看，像是鸡汤。想来是姐夫曹和带来给季静的，只是大概喝之前就开始了谈话，谈到鸡汤都已经冷掉了。
　　季逸凡放下东西就准备转身去客厅，苏如安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今天姐姐离开医院的时候就不对劲，说不定她走了以后，就是直接躲到我们家到现在的。姐姐既然都躲到我们家里来了，那她今天就是不想回家了，她一定是有她的打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到他们夫妻俩，我们先问清楚再说，而且姐姐还怀着孩子，你好好说话，不许凶人！”
　　季逸凡听了，摸了摸苏如安的脑袋，叹声道：“知道了。”
　　苏如安嘟了嘟嘴，担忧道：“也不知道姐姐晚饭到底吃了没有？”
　　季逸凡听了，也不赶着出去了，回过头开始整理买回来的东西，一边嘀咕了一句：“一会儿问问就是了。”
　　“嗯。”苏如安应了一声，洗干净手，打算泡两杯蜂蜜水。
　　*
　　曹和眼见着季静还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像个受伤的野兽窝在一边独自舔着伤口。他握紧拳头又散开手掌，反复几次之后，最后还是沉稳地站起来坐到季静身边。他想拥她入怀，可是季静反应过来，骤然往旁边移开。
　　她的眼里泪水迷朦，让她看不清曹和的脸，如同她从医院回来，想到现在也辨不清这段婚姻到此为止，里面的虚虚实实。
　　曹和看着被推开的手臂，抿了抿唇，还是继续伸过去，不过这次是握住季静的手，他不管季静的挣扎，牢牢地握住了，“我不知道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只当我刚才听到的都是胡说八道。你在我这里可以任性妄为，但是孩子这件事不可以。我等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不想说，也请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绝对没有做破坏我们婚姻关系的事情，也请你相信我。”
　　他说得字字真切，季静也停止了挣扎，曹和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红肿的眼眶，放轻了声音：“我想你今晚是不想回去的，那你就在阿凡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也给你时间。”
　　曹和说完，俯身亲了一下季静低垂的额头，又紧了紧握着的手。
　　片刻之后，才放开她，起身，已经看见苏如安端着两杯水从厨房出来了，季逸凡正站在她的身后，曹和对他们平静地说道：“我先走了，静静今晚就拜托你们了。”
　　苏如安点了点头，“你放心。”说完她又拿手肘关节顶了顶背后的季逸凡，“你去送送姐夫吧！”
　　眼见着门关上了，苏如安才端起水杯塞进季静的手里，季静这才回了魂似地抬起了头，看向她，然后又把眼神飘向空无一人的玄关，眼眸里面更加空荡了。
　　这一点也不像苏如安认识的季静，像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才会把人折磨到变了样？苏如安心疼不已，托着季静的手，让她把那杯蜂蜜水喝完。
　　“姐姐，你晚饭吃了吗？”
　　季静摇了摇头。
　　“我把姐夫拿来的鸡汤热一热给你喝下吧！”
　　季静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要吃什么？比较快的是饺子，还有面条，我会煮，你等着。”苏如安说着就要起身往厨房走。
　　季静拉住她还是摇了摇头。
　　苏如安又坐下来，接着问：“那姐姐想要吃什么？我点外卖，你要是不放心外卖，我让阿凡煮点别的。”
　　季静依然是摇着头，怎么都不肯开口说句话。
　　苏如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想来应该是季静没心情才没胃口，不过她还是劝道：“姐姐怀着宝宝，多少还是吃点的好，不然大家该担心了。特别是姐夫，刚才走的时候还拜托我们来着。”
　　季静听到这，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嘴角弯起，明明是一个浅笑，却让苏如安有莫大的沉重感。她看出季静动摇了，于是她端起另一杯的蜂蜜水递给季静，“那姐姐把这杯也喝完，然后先回房间躺会儿，等我和阿凡做完饭再叫你出来。”
　　喝完蜂蜜水，等把季静扶进房间，送上床，苏如安回到卫生间，取了一条新毛巾，浸了热水拧干出来递给季静，季静愣怔了一下，还是缓缓接过来，把脸闷在里面几秒，然后擦拭了一下，再把毛巾交给苏如安。
　　苏如安走前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姐姐你不要想太多，我看姐夫也不像是会乱来的人，你先好好休息，现在你和宝宝的健康最重要。”
　　至始至终季静也没有回应一声，像与世隔绝一般，困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苏如安确认好房间的空调的温度适宜，就轻掩上房门，去厨房了。
　　*
　　季逸凡和曹和出了门，曹和并没有马上下楼，而是走到了走廊的玻璃窗前。他望着外面璀璨的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而属于他的那盏明灯……
　　想到季静刚才的样子，他的眼神暗沉下来，一手摸进裤子口袋，掏出一盒烟来，还没有抽出一根来，就听到季逸凡冷淡的声音在身侧传来：“我姐都怀孕了，你还抽？”
　　“早就没抽了。”曹和却依旧抽出香烟，只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捏在指尖，一下一下拿食指点着。
　　季逸凡手臂交叉在胸，一副审问的架势： “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曹和仍然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我姐平时虽然会无理取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拎得清的人。能让她说出那样的话，绝非没事，而且绝不是小事，你还是不肯说吗？”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曹和说完，低头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愿意说出来，倒是更好办。”
　　季逸凡被话噎住了，这糊里糊涂的算什么事，他放下手臂扶在窗边，缓和了口气：“真不知道？”
　　曹和无奈的摇头，“大概能猜到吧！”
　　季逸凡听了，心下了然。也是，能让季静说出那样的话，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还能是什么事？不言而喻。
　　“那到底有没有？”季逸凡这句问的认真又直接。
　　“莫须有的。”曹和很肯定的答道，“我和她都很期待宝宝的到来。”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从他们相亲认识到结婚，再到现在季静怀孕，季逸凡是看着他们一路走来，越来越恩爱的。只是眼下，这是出了问题了，而问题的关键人物今晚是住在他家的……
　　季逸凡还没来得及细想，曹和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进去吧，静静晚饭还没吃，那壶鸡汤你们一定要让她喝完。她今天情绪波动比较大，要是她不想说，问不出什么来，你们也别着急，等明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季逸凡点了下头，“我会帮你看着点的，你放心吧。”
　　曹和按下电梯的下行键，真诚地说道：“谢谢！”
　　季逸凡撇了撇嘴，转身回屋。
　　*
　　客厅没人，厨房倒是有声音，季逸凡走近一看，保温盒放在洗碗池里，苏如安正就着鸡汤，下素面，旁边流理台上还有洗切好的菠菜。
　　苏如安回头看他一眼，“姐夫走啦？”
　　“嗯。”季逸凡应了一声，上前拿起一粒苏如安洗好的绿色的无籽葡萄吃了起来。
　　苏如安接着把菠菜下到鸡汤里面，开始拿锅勺轻轻地搅动着，一边和季逸凡絮叨起来：“我刚才问了姐姐几句，她都不说话，好像还是很伤心，我自做主张煮了面条给她，等下你要一起帮我劝她吃完，还有……”
　　季逸凡“嗯”了一声，把一粒葡萄塞进她的嘴巴。
　　话还没说完呢？苏如安瞪了他一眼，嚼起来，很甜。
　　想起曹和刚才的一句话，季逸凡还是宽慰她：“你别担心，她会吃的。”
　　*
　　面条出锅，苏如安还拿小碟装了几粒葡萄，想着季静吃完，让她润润嘴。摆好盘，结果是季逸凡端了进去，说是去监督吃饭。
　　想来也是，还是他们姐弟俩沟通起来比较方便，而她就留着收拾厨房吧。
　　*
　　进了房间，只见季静曲膝抱腿靠在床头发呆，季逸凡把面条在床头柜上放好，“你今天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但是饭要吃，这是安安特地给你煮的面条。”
　　季静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声不吭。
　　季逸凡叹了一口气，双手叉腰，声音也强硬了起来：“你想躲在我家，躲多久都行，但是有一个条件，饭要吃。”
　　季静这才对上他的视线，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娘家人吗？住几天，还讲条件？！
　　季逸凡也看的明白，接着加料：“不然滚蛋。”
　　季静抿了抿嘴唇，眼里刚刚升腾起来的怒意，一瞬间又化作了弥漫上来的湿意，很不满地抱怨道：“我……我都难受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想听好听的，回家找你老公去。”
　　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季静抿紧嘴唇，最后非常哀怨的“哼”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坐到床沿边，低于床垫突出一圈的床板上，就着床头柜，高度正好，慢吞吞地吃起了面条。
　　*
　　苏如安收拾完厨房，到季静的房间门口一瞧，见她在吃了，也就放心地回自己的房间去洗漱了。
　　等她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季逸凡已经在房间的沙发里坐着了，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苏如安并没有走过去，“你也去洗洗吧，我去看看姐姐有什么需要的。”
　　季逸凡听了，则起身快步走过去，在房间门口拦住她，一近身便闻到苏如安身上的沐浴清香，忍不住低头亲了她脸颊一下。
　　苏如安立马退后两步，羞赧起来，小声催促道：“你赶紧去洗澡啦！”
　　“怎么？嫌我身上臭？”
　　“是！”
　　季逸凡也不生气，又靠近她，压低嗓音：“再躲，我就抱你进去一起洗。”
　　苏如安闻言不敢动了，家里还有个客人呢，不能瞎闹，只能嘟嘴表示抗议。只不过季逸凡倒没有为难她，只是捏住她泛红的耳垂，逗她：“还这么害羞啊？”
　　输人不输阵，苏如安“切”了一声，反驳道：“是你老不正经。”
　　“我老？”
　　“我才不跟你瞎扯淡，我要出去了，你赶紧去洗澡啦！“苏如安说着，把季逸凡推进卫生间，关上门之前，季逸凡还是捉住了她的手臂跟她说道：“你别忙乎了，我姐之前心情一不好，都是躲到我们家来的，那客房里面都是她的东西，不缺什么的。”
　　“OK，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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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计划
想到哪写到哪
写文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
谢谢不离不弃的读者
追的很辛苦吧
我有认真写的
只是拖延症晚期患者
我会努力改造自己的
加油！
希望你们开心每一天
我今天就是想送祝福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