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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纪青衫!”
      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突然响起,针一般扎在他紧绷的思弦上,纪青衫心惊,因此楞了一下,没有再前行,反而是停在了半路,半晌才无奈地摸上耳垂的一枚红钉。那里微微有些震动,而在他把手指抚上去的时候,震动停止,转而是接通的声音。
      “……纪青衫……听见了么,听见回个声!”
      那头的左香明大声嚷嚷。
      纪青衫给他这直达脑门的声音震得头大,只好通过神识回音道:
      “怎么了……我正在执正。出了什么事情?”
      “咳,长话短说,你最好赶快回来。”
      “……”
      “这次执正的品级不对,天榜重新测了遍,原来显示是人等的,现在是地等,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其他,但地等……”
      “……我已经探到一些紧要线索,不好就此脱身。”纪青衫艰难地传音道。他是从来没有执正到一半就走掉过的经历,未免感觉有些不负责任,不过思索稍许确实觉得不妥,又接道,“不如天庭再派些许助手,一同执正,我先守在此等候。”
      “少来!你之前也过过地等,但那几次哪次好过?说起来我们俩那会还是因着这个跟你……不打岔,我说实话,你能就赶紧回来。”
      “……”
      “纪青衫?”
      “……香明。”纪青衫轻轻开口。
      左香明被他叫得心中轻轻一颤,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纪青衫站在通道半程处,他举着白玉折子,感到身后有东西在渐渐合拢,他转头看去,那原本明朗清晰的洞口,突得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化成一片混沌的黑暗,浓墨般地散开来去,与周遭岩壁融为一体,再看不出东西。仿佛是听到了他神识处的传音,不愿他走掉,这有灵的通道自顾自地开始了封闭。
      他神识探过去,感受得到后路这是已然封死,此时此刻,这条道仿佛是在告诫他,只能往前走,不能后退。
      “纪青衫?纪青衫?”
      纪青衫皱起眉头,回身看向路的前方,握紧了手中的瑶池白光。
      “……我现在出了点事情,走不掉了,你赶紧叫人过来。”
      “你……”
      左香明话还没说话,纪青衫便已松开手,断了传音。

      这执正的任务,其实都是分有等次的,按照天地人的分法,最低等次的属于人等,多是些灵异玄幻之事,常常是一双飞仙结伴出行执正,若是法力高强些例如纪青衫此类的,那一人出行也是无妨。而再往上一层的地等,则是有些危险之处,但也大抵逃不过天行有常,总归是在可测可及的范围之内。只有天等不同凡俗,一旦有天等的执正出现,多半人间出现了难以被天地轮回相克的东西,这种情况下,哪怕整界飞仙倾巢出动,也实属正常。
      而每一等又分三个阶段,分别是上、中、下,纪青衫虽未经历过天等灾难,但却受过地等上阶的磨砺,深明地等执正之不易。地等下阶与人等上阶只差了一个档位,却也是截然不同的难度,再听左香明方才那急匆匆的语调,他当下思虑稍许,认定这次执正的变动定是不小。
      纪青衫之前是看这是人等中阶,才一夫当关而来,并未携带过多宝器,若事出有变,或许有些难以应付。不过他也并不胆怯,只是更加沉稳,手中的瑶池白光像是感应到他的凝重,也泛起幽幽的白芒,颇有些无所畏惧的意思。
      他往前行去。
      其实此道并不算长,似乎也没有什么机关,看不出太多东西,只有两侧愈加深刻狰狞的的刻痕占据人的视线,颇有些阴魂不散的意味。纪青衫没有多看,他早已把上面相似的纹路印刻在神识中,以便之后去天阁翻翻找找看有什么能对应得上的。或许刚刚就该和左香明说一声,让他把寻迹的天书带过来,这样也便于翻译这些乱七八糟的字句。不过现在,还是专注于眼前吧。
      一路到底,都没见到些什么东西,反而走到最后,面前立起一道大门,似乎是纯金打造,上面花纹图案都漂亮得很,只是一点光彩都没发出来,黯淡地让人怀疑这品质是否上得了堂。
      纪青衫站立在门前没有迟疑,他抬手便是一推。

      他并未用太多力气,可是这门仿佛通灵,自顾自地就往后打开,连带着些许吱呀声音,突地就有水声哗啦哗啦响起,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水漫出门,你冲我撞地往外溢,速度极快,哪怕纪青衫反应迅速,还是不免沾上了稍许。他的折子仍旧拿在手中,光映得四周亮堂堂的,这水也不可避免地显了形,非常清澈,没有一丝杂质,而他沾染上的那一点水渍,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好或坏的影响。
      这似乎是真的水。纪青衫轻轻闻了闻,空气中没有闻出腐烂的味道,可见这水也不是腐水。他念了个避水诀再往前,这些水也通情达理地避开他来去,让他一路顺风地往前走。
      这一程磨磨蹭蹭小心行事,最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但到底是和和平平地进了门。他低下头轻轻一叹,琢磨着自己这性情就是做不到毫无顾虑,只能端着,正又想着些事情呢,后背一阵怪异的声响,原来是这里的门也合上了。并非真正地合上,而是和之前的通道口处一般,化成一片虚无,回归成一片毫无异样的岩石壁。
      这折子实在亮过头,纪青衫想了想,还是把光度下调了许多,毕竟太亮,对他自己的眼睛也是种伤害。而转动折子之前,他打量了下这内部的景观,此间上方高得见不到顶,让人疑虑井就这么深,这地方怎么会如此之高,似乎顶着座山,而他站立之处,周边是极为华贵美丽的金银器物,与外面那门不同,这些东西都发着闪亮的光芒,应和着折子白光的照耀,实在刺目得很。
      他看得双目发疼,在调低光度之后好一会,自己才舒坦一些。又看来看去,发觉这是个宫殿一样的地方,四处金碧辉煌、雕栏画栋的,估计皇帝老儿的宫殿都没有如此之铺张浪费。
      而这宫殿的正中央,是一张高高的、偌大的床。
      纪青衫感受到一阵不可抗拒的推力,从后背处往前,似乎在催促着他向前走去,去看那张床上的东西。他略微皱起眉毛,有些难以言喻此时心情。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似乎有水透过了避水诀的法术,溅洒到他的身上。

      凑近看去,那床也是和着这宫殿如出一辙的漂亮物什,边是镂空金刻雕花镶玉,旁设着一尊青花绘景白玉瓷,下边是那漂亮至极的披金点翠带珠垫,然而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毕竟天宫之上奇珍异宝无数,天底下搜罗一番,到底也做得出一样的物件。只有那床上摆放着的东西让人惊异,几乎有些目不敢视。那是一只金簪子。
      有些东西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纪青衫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东西比这更为精美夺目了,就算让他再将手中折子的焰火调度到最亮,恐怕也无法掩盖这簪子流光溢彩的的美丽。
      那这簪子在此处,又有何用意呢?
      纪青衫愣了愣神。
      他像是突然醒了过来,猛然拿起瑶池白光向身后发力,一剑光动影存不留丝毫拖泥带水,直取后背之人门庭而去。背上那股推力骤然消失,一个身影轻巧地避开他,如同云雾般淡淡消隐,随后又浓墨重彩地出现在那玉瓷的上方,如同没有重量般只点了一处来着力,身旁丝带飘得曼妙无比。
      纪青衫回头将剑一转,用剑直直指向瓶上轻点着的那人。
      那是一个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女人。
      她长发飘飘,挽了一个飞天髻,头上戴着八瓣重金宝珠莲,两边各是一支花色相同的云顶流苏簪,白圆浮玉顶在莲间,温润地闪着点光泽。清风拂开脸侧的长辫,露出红玉金粉的耳饰来,更衬得她肤白若雪,朱唇不点而红。
      此时她居高临下而望去,左脸上一点红痣妖冶无比,带着沉重深厚的恶意如花般绽放在她的面庞。女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古怪地看着他。
      纪青衫想也不想,先起手一剑划出个半圆在身前作了护法,接着清淡地道:“敢问前辈,何故于此害人?”
      他这话问过许多次,不少妖魔鬼怪都懒得理会,通常答案就是你死我活何必多说,此言一出,意义不大,倒可谓是他起手预攻的前兆。本不指望得到回答,却见眼前的女子大笑了起来。
      但没有笑声。
      这女子唇红齿白,口中却没有舌头。
      虽说没有笑声,可这喉咙的挤压过程中,愣是给她喑哑含糊地挤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音节,显得诡异又可笑。不过无论是谁,此时此刻多半是都笑不出来的,纪青衫当然也是。他没有感受到什么杀意,也不明了眼前这人想要做什么,只能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蓄势待发。
      那女子癫狂地笑了一阵,终于停止,但唇仍咧得大大的,似乎对展露自己没有舌头这一点很有兴趣。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从纪青衫的脸往下看,先是定定看了与自己相似位置的那颗红痣,眼中兴味浓郁,又往下看,一连看到纪青衫的手,最后到脚,都用眼神钻研了一回。
      这不是妖魔鬼怪看到弱小的眼神,也不是女子对于自己喜欢爱慕的男子的眼神,反而像是商家在掂量货物价格的时候,那种试探的眼神。这是赤裸裸地打量,并且带着恶意。
      纪青衫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希望左香明能给点力。他看不懂这女子,联系起之前的线索,他猜测这是个被锁在此地的强大妖魔,锁人的高人走后,她几欲冲破封印再度出世,但因着封印,只能偶尔抓住几个人下来饱一饱腹。这样一来,那天榜错勘的级别就有得解释,因为这封印将破,妖魔即将出世,所以力量增大,加难执正难度,那由人等升到地等,才算圆得回来。
      想必外面井壁那些手,也是这个女人身上的了。
      纪青衫将视线转移到眼前女子的手身上,那是双美人的手不错,莹白如玉,十指纤纤,不沾一点阳春水,只是不知道为何与那井壁上的女人手联系在一起,显得有些怪异。
      他正欲细想,却感觉脑海中一阵刺痛。而眼前的女子慢慢张开了口,无声地说着话,声音仍旧没有发出,纪青衫却感觉自己听到了东西。
      “……你……合……”
      他咬牙,担心这是魔音,右手挥剑而上划出一道剑气,冲着那女子而去,不愿再受这声音的干扰影响自己神识。却见那剑气穿透女子,击落了后方的一处玉制山,没伤及她半点。
      这女子压根不是活人!
      纪青衫拿剑的手一滞,那女子的声音又从脑海中响起来,刚开始还是含含糊糊的、似乎几百年没说过话了,而后的声音终于清朗起来,带着一丝女性特有的娇嗔,吐露的字眼却不那么动听。
      “……妾身……受刑于……此,许久……可恨……可恨……”
      他突地感到自己难以动弹,一双手又从背后推着他向前而去,在此种难以行进的地步下不得已地放松了身体,蓄着力气,静静等候时机。他觉着女人是想让他去触碰那簪子,那簪子上不知道是有封印还是其他,若是解开封印,这执正就难以进行,他也有命数上的危难,势必不能行。
      “仇……替、妾身……代替妾身,代替妾身……”
      纪青衫的身体已经走到那簪子前,即将抬手欲拿,他难以再等待地咬住舌头,使得舌尖生生漫出一丝鲜血来,身体才堪堪能够动弹。抓住时机,他立即大喝了一声:
      “瑶池白光!”
      剑有灵气,不需他动手,便飞起弹向他身后的推力来源,又是蓦然一轻,身体一下少了桎梏,四肢都通朗了许多,他已经盘算好,拿起剑之后立即制个清心咒,然后接一个生杀予夺阵,如果在打斗中落了下风,便结个画地为牢,出虽出不去,但对方也动不了他,等到援兵来临,足以一同剿灭,再说,如若他也不能克制此人,那他人前来,也只是徒劳罢了。
      他想得极合适,也向来是一个稳妥的人,把握好了势态便出了手,一进一退都拿捏到了尺寸之间,出手便是一剑清心,剑气在他周身围成一个小小的风阵,几乎是有些凌厉地卷席着外物,一个他自己特有的结印展现在半空,又幻化成星星点点灵力重融汇回他的身上。清心咒作用的是免于外物控制,且有清明神志、沉稳思绪的功效,用得合适了便是锦上添花,像刚才那类身体被控制得难以动弹的事情,只要清风咒在,就极少几率会在他身上再次发生。
      好,再接生杀予夺……却见女子飘向他所在之处,似乎想要再次发力。
      他心下一沉,借着清风咒的作用排除杂绪,将剑锋水平着划出去,喊道:“前辈有什么仇怨,也不该妄加在世人身上!我未曾听闻世间曾有前辈这样作恶的妖魔,还敢问是历经何事才被封禁于此地?”
      那女子没有再回答他,反而又是混乱地大笑。
      生杀予夺阵消耗极大,结阵速度却飞快,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已成功,一下子就筑起如同地狱修罗般的阵法,近身之内毋有不受剑气寒芒侵袭之处。见阵法已成,纪青衫暗中松了口气,开口想再说话,发现那女子竟然走到了他眼前几步来。她没有实体,脚尖也不点地,明明应该只是个魂,但竟不受各剑阵影响,直直地向前穿透清心、生杀二阵,畅通无阻地飘到纪青衫面前。
      纪青衫愣住了,心中有些骇然。
      凡在六道轮回内里、三界九天之中,哪怕是真仙活佛,也没有能够无视法阵、片叶不沾身而过的,这女子虽说是灵体,但也不意味着可以避免,此时眼前她毫发无伤穿行而过却也是事实。
      他情急之下连忙后退,又将瑶池白光一横在胸前欲想施法,却突地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腿往上爬,极其滑腻的触感令他不忍打了个寒颤,低头一看,发现竟是那些活动的水穿过避水诀形成的保护罩,冰冰凉凉的,正凝聚成形缠绕着他的腿顺着向上,用有形的东西凝固住他使人不能移动。而眼前的女子不知如何幻化为了实体,指上蔻丹殷红如血,竟仅着用一只手就刺向了纪青衫,下手极为狠辣,像是想过千万次如此作为,迅猛、快速、带着不知为何的希冀。
      这一击已是避开不能,刺中犹如板上钉钉了。
      呲啦!那只手畅通无阻地穿过纪青衫的腹部,又从脊椎尾骨探出来,纪青衫双目睁大,发现这女子手中竟然是拿着那金簪子的,难以置信她竟将其藏在手中,只在刺中他的时候探出了来。
      金簪与人接触,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
      女子如愿以偿地邪笑起来,那美目中的恶意是如此明显,与纪青衫相似的红痣是那样艳丽。
      他没有感觉到痛,却感受到尾骨处突地发起热,几乎是灼人的程度,难受得不得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他的魂灵打上了烙印。
      天旋地转之下,纪青衫倒身在地,眼前一片发黑,不省人事。
      倒地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竟是希望左香明叫着下界来帮忙执正的人中,不要有江如故。

      左香明半天等不到新的回音,没得办法只能起身招呼自己弟弟,两位执仙商量了会,决定还是赶快请书增添人手。纪青衫在飞仙一界算是被众人熟识的一个,虽然因着他性子的关系鲜少有人敢上来搭话,但大家都颇为敬仰他,所以在没当值、不在执正而清闲着的的飞仙中,不少人说愿意下界搭把手。
      其实这次的等次改变确实是有些错人意料了,一下飞升一个等次,纪青衫再强也是难以一人扛住千石草木,毕竟人等、地等执正的前提,是需得保证不至于丢掉性命。飞仙虽说是从下界大道派中挑拣上来,人数众多,但也多不到哪里去,丢掉了哪一个都是损失,更别说纪青衫这样的角色了。但左右执仙着急也不能做更多,只能加快速度。
      最后按着部分人的法力类别,选了几个合适的,编在了名单上。
      看了一会名单,右烛灭咬着笔,有些不悦地道:“江如故那小子怎么没来?”
      左香明微微勾起嘴角:“估计是为了他那姘头吧。”不难听出,他的语气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他们俩最初只是不喜欢兰若熙那矫揉造作的性子,觉得江如故还算个过得去的货色,哪知道江如故一心栽在兰若熙身上,便觉得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天时两天时还好,可是长久看到,便觉得晦气,兰若熙自己恐怕不觉得,但是她那性子可笑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没人到她面前说罢了。这番纪青衫牵线江如故,也令他们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作践了好端端的清正仙君。
      不过除却这些七扭八歪的东西,江如故这人算是有些本事,在飞仙中位列十仙榜第二,且是最强悍的武仙位。
      飞仙中十仙榜,乃是考究飞仙众人之中各类能力而排行成的榜单,榜首就是九天剑仙、清正仙君纪青衫,但纪青衫修的剑不是杀人剑,反而类似阵剑,用剑驾驭各类阵法。这极为精妙,上手也很难,发挥得好倒是威力无穷,只不过实在少有人修此道,还修得如此出色,加上为人清正办事厉害,大家觉得榜首给他确凿位分合适。但若是要论剑的威力大、伤害强,还是江如故占得头筹,这人别的不说,倒是真的靠着硬实力占据的武仙位。
      这点确实颇为让人刮目相看。
      “那厮虽然眼光有点问题,但是能打架,不能不去。”右烛灭摇着头道,他转头一看,看了看飞仙的人数,只有四个合适,便道:“还是加上他吧,恰好这两人牵了姻缘,不去也没理由。”
      “也得看他来不来。”左香明道。
      最后两人商量好了,叫一叫江如故,来就来,不来就让右烛灭下去帮忙。两人也没存什么希望,又想着赶紧地支援,便让前面的飞仙先下去,随后待在后边等,看看江如故有没有来。
      一连等了半会不见人影,想必是没结果。
      “这小子不是好人。”右烛灭怒道。
      左右执仙骂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决定让右烛灭先下去,按着天时的换算,下边的人估计应该已经和纪青衫汇合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左香明寻思着等会再通个信,现在先把自己的弟弟摁下去先。
      正准备迈步,突地就见不远处冒出来一个身影。左执仙皱了皱眉,把人又给拉了回来:“我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什么,什么什么?”右烛灭往回退着步说。
      原来是江如故来了。他面上是那番惯常的笑容,挑不出太多错处,却让人感到莫名的森冷,过来之后径直走向坠仙台,也不多和两位执仙客套,只摆着笑脸柔和地点一点头,说道:“麻烦了。”
      “泽天仙君还请。”
      左香明往后退一格,同样回以一个笑容。只是这些人勾起嘴角强做出来的表情有几分真实,倒让人不得而知。
      他看着江如故,只见对方全然不怎么着急,反而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自个儿的师兄在打架这人还能这么冷静安稳,可见真的是个冷血的坏胚子,不知道平时那一派和煦的假样子的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也没能说什么,江如故就下了坠仙台,落着往执正处去了,没能让他嘲讽啥东西。
      两位执仙对视一眼,颇有些不爽,一起笑着咒咒骂骂了几句,作弄着走了回去。
      “瞧这厮的样子,够假的。”
      “可不是么,一点都不着急,看不出来是这种人呀。”
      “怎么看不出来,从这小子喜欢的都是什么货色,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真刻薄唷!还倒是呢,让青衫和他牵线,不如和龙宫那个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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