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宿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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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谎，他们中午在这里排练时他就觉得自己冒虚汗，虽然现在不是主要原因。
好多人在看他，在朝着他说话，或许还指着他。会不会有人知道了他的事情，之后他们会不会也像以前那样看自己骂自己在背后指指点点，到底哪里安全。
“牛批啊沈哥，级部聊天群里已经开始讨论你了。”张一腾把手机夹在练习册里，偷偷刷着聊天群。
讨论？沈彬身体一振，秦述觉得沈彬刚才眼神里是惊恐，然后听他急切的问道：“讨论，什么？”
张一腾没料到他沈哥情绪不大对，结结巴巴道：“就讨论你又高又好看还学习好……”
沈彬松了口气，两只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往后拢了拢头发，就这样埋在捂上了耳朵：“奥，这样啊。”
停了一会儿，沈彬用本子投了下张一腾，“拉我进群可以吗？”
秦述闻言，往旁边看了眼自恋狂，心道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要到群里欣赏对自己的夸赞。
“当然可以！”小张还想说我终于不用回答那些女生的提问了，让大佬自己解决吧。
【大家注意，理复一班班长马上进群！】
【欢迎！！】
【哇哇哇！小说男主！】
【有点玄幻，以后意淫要小心了（嘘）】
【姐妹匿名啊！！！】
系统：【飞黄腾达邀请海阔天空进群】
【彬神您康康我，我录像了】
【班长您多高】
【那是我们班班长，不要随便叫谢谢】
【问学习行吗？学霸能带我一起自习吗】
【肤浅！学霸我最近有高三焦虑，应该怎么克服？】
【那个我是男生，我想问问学霸短时间提升英语的窍门】
【数学呢？】
【物理呢？】
【化学怎么复习才好？】
···
【一个复读生你们问他学习？】
【三年前十谢谢】
【问他学习是因为他有高考经验啊】
【可学霸怎么不说话？】
秦述：【他中暑了】
还过度自恋，看了一会儿评论就撑不住了。
【我草！秦述？】
【你们说谁，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好像是，他复读了】
【我知道，他也在理复一班】
【复读生没用！】
【楼上素质呢？】
【复读生没用！！！！！！】
群主学生会会长李一涵：【本群禁止网络暴力，和谐交流，人人有责】
【秦述是那个绘画大神吧！】
【是他，初中部那幅画的作者！】
秦述看着渐渐歪了的楼放下了手机，但很多后面的人往这边偷偷看。
【学霸好像真的很难受，身体蜷在一起埋头坐着】
【刚才他是忍着难受发言的吗，我去，暴风哭泣！】
【眼泪到现在都没停，我真的受够了那些说我高四无用的】
会议还没结束，秦述发短信给周嘉林，一起把沈彬背到了校医务室，校医赶紧给他喝了藿香正气液，还灌了大量的水，额头上贴了张退热贴。秦述给沈彬贴的时候他还皱着眉头，手攥着拳头也不肯放松。
中暑这么难受的吗？周嘉林忍不住担心，医生说再等下看看，体温略微有些高。
操场上的人群已经散去，吴昊和张一腾主动把两人的板凳带了回去。班主任没有回教室，理复一班却没有乱。
“老周和秦述送班长去校医院了，大家安静自习。”吴昊在讲台上说道。
李潇雨虽然知道群里在说班长中暑的事情，她后来就去刷题了，没想到人已经去校医院了。
“班长还好吗？”李潇雨小声问道。
“还好，就是可能撑得有点久，大家自习吧。”吴昊没担任过班干部，这次却有了实感，平时老周和沈彬在这个班级一直很乖，但有时候也需要他。
江卫达在门外满意地点头，沈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周嘉林和他说过，开学一个月，沈彬没有任何酗酒现象，偶尔犯困也是因为晚上做题到太晚。今天他的发言很鼓舞人心，他教了二十年学了，第一回有复读生敢如此发言。
沈彬睁眼的时候，秦述在他旁边做练习册，仍然是安安静静的，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秦述见沈彬已经睁了眼，轻轻地问道：“想什么呢？”
“吃饭了吗？”沈彬反问秦述，外面还没完全暗下来，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收回了刚才的心思，看了看周围，周嘉林已经回去了。
“还没，一起？”秦述收了笔，从凳子上站起来。
沈彬找了找自己的东西，眩晕感消下去大半，弯腰穿鞋，“和老周说一声，我回家了，你快去吃饭吧。”
出门分开的时候，沈彬不好意思地看着沈彬，下午那会儿他确实挺难受的，被秦述一拽，被周嘉林一按就到了秦述背上，少年一言不发地把他背到校医务室。
沈彬反复想了几句话，到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急切地说了声：“谢谢同桌，快去吃饭吧。”
沈彬的神情有些不大对，秦述也懒得问，估计就是没好利索得回去补一觉。
……
酒杯在桌上打了个滚，一瓶酒到底，台灯也没关上，床上的人睡了过去。
没有班长的早上好像有点奇怪，饮水机那里没有一个高大的影子弯腰接水，后门没有喊人进来早读的人影。
秦述在走廊上用聊天问了好几次，沈彬一直没有回消息。
“班长是咱组的吧，干哪块来着？”
“拖地，唉，具体是哪块你知道吗？”问题又抛给另一个人。
“楼梯吧，我去替班长！”有学生准备拿工具干值日。
秦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从后门抢先一步拿到了拖把，“我替他干吧，他让我替的，可能晚点来。”
教室周围可能也没有信号，他想离远点再试试。
周嘉林还不知道这事，直到第二节他的课。
沈彬没来，也没有找他请上午的假，回到办公室后打电话，他父亲和他的电话都打不通。查到沈彬留下的家庭住址后就准备去家里看看，别是昏过去了。
正到校门口，就看见沈彬在门卫那签字。
“沈彬，怎么这时候来？”
沈彬有些局促，换了一套私服，但隐隐传来一些味道，周嘉林意识到了。
门卫问道：“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吗，算迟到一次。”
周嘉林连忙说：“这位学生昨天中暑了，请了假，本该下午过来。”
门卫大爷看了看沈彬，像是好孩子的样子，在本子的序号前面打了个叉号，“这两天是太热，平时注意些。”
沈彬微笑点头，跟在周嘉林去后面往高三教学楼走。
“喝酒了？”周嘉林没有太多责备的语气，沈彬也很低的应了一声。
“能告诉老师原因吗，你昨天的演讲也很好，是有其他烦心事？”
沈彬的嗓子微微哑着，早上连口水都没来的喝就跑过来了，“有点产生幻觉，喝酒才能睡着。”
周嘉林叹了一声，“不打算看看心理医生吗？”离异可能会带给孩子一辈子的阴影。
沈彬知道自己的问题心理医生解决不了，他也不想把自己的事情让一个不相干的人知道。医生也有不喜欢他这样的吧，如果对上那种眼神，他真的受不了。
“我觉得我能克服，昨天可能是生病了比较脆弱。”沈彬昨天没带书包回家，这会儿手上想攥点东西只能找衣服。
“嗯，你平时注意休息，这么棒的体格还中暑，你可比女生都娇贵！”
沈彬勉强扯了个笑脸，“哪有！”
娇嫩的是秦述，五六分钟的路都要他妈妈车接车送。
沈彬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第三节课，英语老师潘静正在讲解一篇阅读理解。
“May I come in？”
“Why are you late？”
“I had a heat stroke yesterday and took a little more rest.”
“OK，come in.”
秦述从他坐下就看着他，沈彬探身看了眼卷子，竖起耳朵听了几句翻译知道了讲到哪里。
沈彬觉得秦述有点生气，瞧着皱着眉头，一股不悦的表情，从他进来一句话也没说。
他同桌不应该是面冷心善的吗？
“哥们，咋滴了？”沈彬下课后试探道。
秦述指了指口袋里的手机，“为什么不回？我从昨晚一直问你的情况。”
沈彬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摸了摸不在身上，“呃……我换了套衣服，手机应该在……”不对，昨天演讲前他发现手机放裤子口袋太明显了，直接塞到书包里了。
“不好意思啊，它在书包里。”沈彬拉开拉链，手机躺在夹层里。
秦述的表情没有松懈，手上的笔也彻底停了下来，“你是不是喝酒了？”
沈彬闻了闻自己身上，然后尝试呼了口气，发现并没有异常，“这么明显的嘛，我到底哪里暴露了？”
秦述吃惊，他不是怀疑沈彬喝酒了，而是以为他家里可能有个酒鬼，没想到沈彬承认了。
“你低头。”
沈彬闻言低头，秦述凑上去闻了闻，“你可能昨天喝酒把酒撒到头发……上了。”
沈彬抬头后两个人正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沈彬先反应过来，他们离得太近了，赶紧挠头，“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哈哈哈哈，这次太急，下次洗了澡再来。”
秦述真的很好看，就是那种眼睛会说话的人，很亮，鼻子高挺嘴巴小小，笑起来时候眼睛像月牙。
“问题不是不应该喝酒吗。”秦述已经收起了英语卷子，也不是反问句，近乎责备。
沈彬没说话。
秦述忽然想起来高考后那个空间动态，照片上的那半杯应该是酒。
他尝过酒的味道，嗓子焦灼，喝下去之后更痛苦，所以他选择了另一个方法。这么想，一个高考落榜的人怎么可能开朗成他那样的。
周天晚上周嘉林宣布用晚自习进行必修一测试。
“我们复读班每个老师每个月都要上交两次考试成绩，你们别觉得是老师想考试，这规矩不是我定的，我还得判卷也很烦。成绩对你们日后没有半分影响，老师也不会责备你们，只是需要知道你们每个人的薄弱点。”
“现在看课本也没用了！”周嘉林把张一腾的数学课本放到了书架上面，“考试题都是从高考题、预测卷里面抽选，很有价值，大家认真对待，8：30收卷。”
经过沈彬一段时间的观察，秦述的作业不仅是认真完成，而且抽时间会补笔记整理错题，他的错题本摆了一书洞，平时有问题也会回顾课本查漏补缺，是很扎实的那一类学生。
估计秦述那校霸的名号就是叫着玩的，这整一个勤奋的三好学生啊。
不过，考试到8：00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
当时他正试图在用排除法确定选择题最后一题的答案，他没有晃桌子，但是他感觉桌子有点轻微的震动，一偏头看到秦述答题纸第二面每个题都只写了几行字。
他的手在抖，明明没有那么热，鬓角却有清晰的汗珠。背压的很低，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左手不知道如何安放，捏着答题纸的一个角拼命揉。
沈彬用余光看了他五分钟，发现他只是颤颤悠悠地落笔在草稿纸上乱画些东西，整个人有些濒临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宿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