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的尽头》皇家小三

5、黑夜前的幸福

　　机舱外，阳光穿透云峦叠嶂，照出山河轮廓，岛屿星罗。
　　三井的目光，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修长有力，十指紧扣。流川闭着眼，下意识地靠近三井，又沉沉睡去，表情甜蜜而满足。分明是城府难测风云叱咤的男子，在他面前，却总是这样的任性简单，这样的赤子气息，令人心生怜意。
　　不由想起Pub初遇时，那个恶作剧之吻，究竟是一时玩心所为，还是刹那间被他深深吸引。轻掐他的手背，感觉到他不自觉紧握。三井心中，涌起幸福的疼痛与苍凉。
　　下机时，三井犹豫着将手轻轻抽出。流川微微一怔，眉头略皱，转头吩咐随行秘书几句，便先行一步离开。镁光灯频闪，娇艳女子款款走近，三井脚步放缓，渐渐远离他光耀瞩目的世界。
　　“三井先生，总裁吩咐我，务必将你安全送到家。”三井叹气，递过行李。

　　仅仅一周，医院的事务便堆积如山，手术、讲座、论文，三井忙得脚步飞转。偶尔，在杂志或访谈中看到流川的身影，心中隐隐泛起波澜。他现在，也是分身乏术吧。
　　凌晨回家，疲倦得眯起眼睛，却意外地看到那辆兰博基尼。流川靠在车旁，默默守候。微弱的路灯，透过树枝，斑驳在他身上，凝成光影中的雕刻。
　　眼睛感到潮湿，三井快步扑向他。流川双臂有力，稳稳接住他的身体。夏风吹过树叶，簌簌悦耳；呼吸在颈间交缠，起伏宁静。这就是幸福的声音吧，三井想。
　　流川低头咬他双唇，带着惩罚的意味：“我生气了，想不理睬你，却发现，受惩罚的还是我自己。”
　　三井气喘着躲开：“为什么生气？”
　　下巴被牢牢攫住，目光被迫抬起，望进流川深邃的眼睛，那里有暗红的火苗窜动。
　　“为什么？因为你挣开我的手。”
　　“嗯，什么？”
　　“在机场。”三个字，咬牙切齿。
　　三井恍然：“我怕记者拍到。”
　　流川的吻，密密落在他脸上：“你怕么？我真希望，全世界都看到。”
　　果然，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就是流川与三井车旁拥吻的照片。然而奇怪的是，在这之后，却没有任何报刊跟进舆论。这件事，就好像水滴落进池塘，漾起一丝涟漪，又无声无息消失。

　　晚上值班，三井接到电话：“寿，我手臂受伤，在你公寓门口。”他立刻赶回家。
　　铁男闭着眼，背靠墙，呼吸紧促，左臂鲜血淋漓。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笑着解释：“没事，不方便去医院，找你帮我取子弹。”
　　消毒，划开，取弹，上药，包扎。三井动作娴熟，不发一言。眼泪，突然在铁男的手臂上砸出水花。铁男震动。
　　“不要拼了，好不好？我怕，我受不了。”三井伏在他肩上，低低哀求。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铁男将他压在沙发上，吻，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
　　“你的手臂。”三井抵抗。
　　“没关系。”男人的躯体，阵阵起伏律动。三井承受着，眼眸水雾氤氲。
　　门未关紧，流川的脸，在缝隙中苍白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