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攻是校霸》戏斐

53、崩裂

　　季邈回忆着虞泽一贯的解题思路，综合自己整理的动点题型，将解法修改成一个模板。然而，他并不能确定这个模板有无漏洞，更觉自己想不完全它的不适合情况。
　　便签纸上的字迹在季邈脑海闪现过，他等到大课间，走进了厉光星老师的办公室。

　　迈进办公室的一刻，季邈捏着本子的手指不可自控地收紧。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厉老师的桌前。
　　“您，有空吗？”

　　伏案书写的厉光星抬头，看到季邈的面孔，惊讶了半瞬。
　　厉光星很快收起了讶异，带着微笑问他：“当然！是有哪道题不会？”

　　季邈将本子摊开，指着自己写好的解题模型。
　　“请您，看一下……”

　　厉光星接过本子。他逐字逐句地读过一遍，之后，脸上浮现出掩不住的赞赏与自豪。
　　“季邈你的整理非常完善！当初我讲这道题时，都没想到修改后它能用于这么多情况！不过，在双曲线这里，另外半支上面的解法有些问题……”
　　厉光星指着其中几行，慢慢说明了问题所在。

　　随着厉光星的讲解，季邈慢慢点头，也很快清晰了那处的缺漏。
　　就当他思索，有没有办法可以补救，或检验这种特殊情况时，一道微弱的女声突然响起了。
　　“不如，在这里带入原方程？”

　　季邈一时没注意发出声音的是谁，只是循着那话的提示，继续想下去。果然，在双曲线的那一特殊情况下，解法存在的缺漏被检验出来了！
　　飞快在本子上书写几笔，补充完验证与修改的步骤，季邈的激动才平复。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过来了一名女生。季邈转头去看，见到了一双熟悉的麻花辫。
　　季邈怔住半刻，僵着声音开口：“……谢谢。”
　　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向他的女生，声若蚊呐：“不，不客气。”

　　“小橙同学的思路非常好！你俩的方法一结合，简直是完美无缺了！”坐在一旁的厉光星忍不住夸赞。
　　“谢谢老师！”被唤“小橙”的麻花辫女生闻声抬头，激动地面向厉光星躬身道。
　　“没事没事，你这孩子，就是一直太腼腆。有想法要说出来，有问题也要大胆找同学问！”

　　季邈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观察到，这个小橙手中的试卷已经修改得一片鲜红，似乎已经是问完题目后，才过来搭话的。
　　果然，厉光星叫了小橙过去，将她的修改浏览一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他转头问向季邈：
　　“季邈同学，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对上厉光星鼓励的眼神，季邈觉得胸口不似刚进来时那么闷了。他又接续指出了两处不确定的地方，厉光星全都为他一一解答。
　　季邈问完了所有问题，趁着所有记忆都清晰地存在脑中，立刻伏在一旁的桌上，做起了批注和修改。
　　他并没有注意到，已经改完试卷的小橙一直站在旁边，也飞速地做着笔记。

　　直到季邈写完最后一个笔画，合上本子作势要走，才忽然被小橙叫住了。
　　“季，季同学，”小橙的脸几乎埋进了衣领里，“请问……你能将你的笔记，借我看看吗？我有几处没有记完整……”

　　顿下脚步的季邈，回身看着怯弱的女生，眉尖压下。
　　女生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答复，才抬起一张快哭了的脸。
　　“抱歉……打扰季同学了。”
　　小橙抖着声线说出这句话，复又低下头，直接错身向办公室外走。

　　季邈看到了女生手里被她攥得一片皱痕的试卷。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为虞泽准备的题型笔记，念头微微动摇。
　　然后，他加快脚步追上了女生的背影，一声不吭地将本子塞给了她。

　　在大课间发生的这一切，仍在操场的虞泽全不知情。
　　……

　　课间，季邈没有抬头，一直笔尖不停地往笔记本上书写着。
　　坐他身旁的虞泽，虽也在刷题，却时不时都要看上季邈一眼。

　　季邈今天所有课间都是忙碌的，甚至没顾上和虞泽说一句话。虞泽委屈地眉毛都打成了结，却不敢在季邈写东西时贸然打搅他。
　　虞泽甚至赌气想着，明明他才是成绩差的那个，次次考第一的季邈要这么拼做什么！

　　正当虞泽看着季邈出神，一位同学忽然站到了季邈身侧，眼看着就要拍上季邈的肩，却被虞泽捉住了手臂。
　　“你做什么？”虞泽皱着眉问。

　　那同学有点害怕虞泽的冷脸，乖乖回答道：“门外有个女生，说找咱班的季邈。”
　　虞泽眼睛猛然睁大，“女生？你确定？”
　　被松开的同学后退了半步，才点下了头。

　　整理笔记的季邈，被虞泽刚刚的反问惊了神。他抬头，看看季邈，又转向自己身后的同学。
　　面对着不那么可怕的虞泽，那位同学很痛快地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虽然一时没想起来，找自己的女生会是谁。但季邈还是站起身，快步朝着后门走去。

　　而顶着两条快打结的眉毛的虞泽，也飞快从座位上离开，紧紧跟了上去。

　　来到走廊，季邈便看到了抱着笔记本的小橙。
　　见到季邈出现后，她都还是拘谨无措地，看着脚下的地板。
　　“我有几处实在不明白的，季同学，可不可以……”
　　女生的声音渐渐低到不可闻，但足够季邈了解她的意思了。

　　听过这话，季邈首先想到的是，虞泽会不会遇上同样的问题，或者是笔记存在问题，而他自己却没有发现……
　　“说。”季邈开了口。
　　小橙激动地连连道了谢，这才翻开笔记本，进入正题。

　　尽管喉咙和胸口，都在涌出生理性的不适，但季邈还是努力地组织语言，为小橙将所有问题讲完了。
　　甚至，为了抵抗这心理障碍，季邈还将小橙想象成了虞泽。

　　——可背对班级的季邈看不到，真正的虞泽就站在身后，用深黑的眼眸锁定着他们。
　　默默注视一切的虞泽牙关紧咬，凸显的下颌线，令他凶戾难近。
　　在女生将笔记本递出，季邈伸手接过的那刻。
　　翻滚的怒火终于在他胸中炸了膛。

　　未等小橙转身离开，季邈就被一股大力锁住了手腕，向一旁拖拽过去。
　　第一次，季邈在虞泽的抓握中感受到了疼痛。
　　他被拉到了墙角。
　　“她是谁？”季邈听到虞泽低吼出这句话。

　　季邈忽然想到，他还没有将数学笔记的存在告诉虞泽。也许，是立刻开始的理综笔记整理，让他忙忘了这事。也许，是他潜意识里并不想虞泽知道，给他的笔记，先被一个不熟的女生借去了。

　　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从季邈心底升腾。但看着虞泽惊怒变色的脸，他的当务之急，还是抚平虞泽的怒火。
　　“虞泽，她只是一个不熟的同学。先前向我借了数学笔记，今天来还我而已。”

　　虞泽眸子里的怒气沉淀，“不熟？不熟的女生，会向你借笔记？”

　　季邈沉默了。他一贯待人冷得像冰，即使别人叫他“活答案”，实际上，也只有零星几个特别外向的男同学会向他求助。可是，小橙明显不属于这类。
　　“……是她在办公室，看到了这个笔记本，然后向我借的。”

　　虞泽的表情，依然没有缓和。这时的他，简直比告白前那个虞泽，更加冰冷且棱角锋利。

　　面对始终冷脸的虞泽，季邈已经有些慌了。他本就不会哄人，这会儿话语里，甚至带上了两分讨好。
　　“对，这笔记本里，几乎有高中的所有常考题型，是为你准备的。”
　　“给我的？”
　　季邈听到虞泽这样反问，语气却找不到平时的半分相似。

　　本子停留在季邈递出的手里，虞泽没有接过。
　　\"既然是为我准备的，为什么先拿到笔记本的却是别人？\"

　　这句话落下，虞泽转身离开的动作如一道雷击，劈入季邈的心里。
　　他猛然意识到，那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隐形裂缝，这时终于崩现了。

　　上课铃将两人的动作定格，在季邈面前，虞泽抬腿向教室走着，没有看季邈一眼。
　　在唤了虞泽数遍，都没得到回应后，季邈意识到，虞泽这是要同他“冷战”。

　　之后的一节化学，季邈出神了一整节课，没有半分心思放在讲解内容上。
　　他在思考，到底是什么，造成虞泽这样大的醋意。以前，他仅当虞泽的吃醋是对他表达爱意的方式。但今天看来，一切似乎不是那样。
　　——正相反，虞泽每一次吃醋，都是真实地在害怕，害怕他会离开被别人抢走。
　　种种迹象，都说明了虞泽并没有从他这里得到安全感。

　　这正是季邈想不通的地方。
　　他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和虞泽之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而且，季邈的所有通讯方式，对虞泽也都是完全透明的……乃至，他们两个每一天的时间内，几乎九成九都待在一起。

　　所以，虞泽恐惧的究竟是什么？或者说，来源何处？梳理完和虞泽相识后的每件事，季邈都没有得到一丝头绪。

　　如果不是源自这七个月，难道，是二十三岁后的自己，伤害到了虞泽？
　　这个念头蹦出来时，季邈的脑海倏忽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一个难以接受的猜测，慢慢浮现——
　　难道，在他和虞泽结婚之后，自己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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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邈（沉思）：难道长大后的我是个渣男？
　　斐斐：季总，您是不是被一言不合开脑洞的鱼鱼那货，给传染了？
　　【世界线君：出轨是不可能出轨的！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