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还是你》蘑菇树

7、第 7 章

　　于拓自陈新瑞的画展回来后，经常会梦见一个人。那是一个看不见样子的女孩，只能听到她喊“阿拓”那声音时而温柔，时而娇嗔，有时，却又很绝望。似乎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这个名字上面。有时候，听着那声声绝望的呼喊，他的心就像被什么压着一样，闷闷的，连跳动都很困难。
　　刚好在看画展那天，他遇见了一个女生，开始只是猎艳心理上去搭讪，可他偏巧是那天后才开始作梦的。于是就怀疑，是否她就是他梦中的那个人。然后开始频频约她。可相处下来，又觉得不像。如此，他又跟那段时间认识的几个女生约会，希望能找到那个人。
　　晚上还是会作梦，那个女孩依然没找到。虽然只是梦，但他从没怀疑过这世上没有这个人。有时，甚至还会觉得，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默默的喊着他“阿拓”
　　圣诞节，父亲要他回家一起过。对此他无所谓，没有特别想跟她过的人，在哪也一样。回到家时已是晚上，第二天早上，才一下楼，他的母亲大人就开始发神经，大骂一顿后又朝他扔东西，就连在旁边劝说的父亲也不能幸免的遭到迁怒。
　　无妨，反正他也习惯了。但每年回来过圣诞，他又是在期待什么呢？他母亲对他的恨，似乎从他还在娘胎就已经存在。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生下呢？呵，没有妈妈爱的小孩，有点可怜呢。任由他的母亲发泄完，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拿了护照就走。旧金山当天没有直飞A市的班机，他还特意转机到LA才飞回A市。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回国。只是那种要回去的感觉很强烈很强烈。到达自己住的公寓时已接近午夜，刚坐下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拓，你终于回来了，打你手机怎么都关机、、、”是杨小琳。
　　“有事？”于拓淡淡的打断她。
　　“我跟朋友在时代广场，你要不要出来？”小琳满怀期待的问。
　　沉默了一下，然后答了一声“好”。今天，不想一个人。
　　后来，杨小琳就跟着于拓回到他的公寓。之后的事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对于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于拓来说，这样的事情，仅仅只是大家都有需要，并没什么意义。
　　第二天，他没去上课，考大学于他向来都不是问题。还在睡梦中，听到手机响。“小琳？”只是下意识的以为她还会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人没说话，隐隐约约好象能听到雨声，又或者还夹杂着啜泣声？
　　何羽迎无意识的走进电话亭，然后就拨通了于拓的电话。感觉好象真的有7年不曾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可他的第一句话却是“小琳”、、、看来小琳在他心目中真的很重要。想着，不禁潸然泪下。
　　突然间，于拓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切的问“你是谁？”是她吗？他梦中的女孩。
　　何羽迎滑坐在地上，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良久，那边还是没反应。于拓的声音也不禁提高“该死的，你说话啊！”他很急，甚至很想冲出来找人。
　　“呜、、、”虽然死命不让自己哭出声，可一听到他的话，就忍不住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是因为她吗？可是他们并不认识啊。
　　心紧紧的揪在一起，深呼吸压抑住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以他18年来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劝道“你，别哭了。”
　　这样温柔，让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被他爱着的何羽迎。“呜、、、阿拓、、、”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打扰他的生活，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只这一次就好，以后、、、她再也不这样了。
　　是她！他一直魂牵梦萦的声音！那声声充满感情的呼喊，即使是从梦中醒来，心还是会揪得生痛。“你究竟是谁？你现在在哪里？”
　　那边还是不出声，如果不是那浅浅的啜泣声，他都要以为好已经走了。
　　“告诉我啊！”
　　“呜、、、阿拓、、、”
　　天啊，这个女人！如果哪天真让他找着了，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那个早上，下着雨。
　　屋内，于拓倍感挫败的追问着；
　　屋外，电话亭里，何羽迎低喃着于拓的名字。
　　那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