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饼桃桃

8、暗夜（8）

　　“行了行了，这么可怜巴巴，今天这顿咖啡也我请总行了吧，就当是为我刚刚说错了话赔礼道歉。”

　　苏幕没想到小猪这么好哄，但是不随便占朋友便宜是苏幕的原则。“那怎么行，今天这顿说好是我来就得是我，你稍微注意一点不要点什么克拉奇咖啡就行了。”

　　两人点好了喝的之后，小猪问苏幕找GS的人做什么。苏幕心想也没什么必要把事情的头尾都解释一遍，只说自己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正在申请GS的实习生岗位，所以想打听一下部门负责人秘书的面试风格之类的。

　　“哦，我倒是因为生意的关系认识几个GS的人，你的这个朋友申请的是哪个部门？”小猪往咖啡里加了两勺方糖搅拌。

　　“策划宣传部。”

　　“卓文？” 小猪目光从咖啡杯移到苏幕身上。

　　苏幕的眼睛顿时放光悔恨自己怎么不早一点跟他打听。“你认识他？你不会刚好跟他是朋友吧？“

　　小猪的嘴角往左撇，“朋友谈不上，我在帮我老爷子跑腿的时候跟他打过几次照面。这个人城府很深，和他家老爷子一样老奸巨猾。”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另外我在A大交换留学了半年，他算得上是当时学校的风云人物了，校棒球队队长，公共关系协会会长，他赋闲在家的老爸是GS董事会的重要成员之一。这人颇有背景，是个笑面虎。“

　　苏幕回想起自己查到的资料，“怪不得，我说他怎么年纪轻轻就坐到负责人秘书的职位，这可是破格提升了。”

　　小猪看着苏幕“匪夷所思”的表情，身子往前凑，眼神闪烁地问，“你的这个朋友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热心帮他？或者不会是你自己想要申请，特意找了个借口来跟我打听的吧？”

　　苏幕狠狠敲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手臂，嗔怪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疑神疑鬼的？我现在有份正式工作，干嘛要去申请一个实习？再说了我对为GS服务不感兴趣。“

　　小猪吃痛，摸了摸自己被敲的地方，“我也就那么一问，我怕你也跟其他女生一样，被他的表象给骗了，这个人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苏幕用叉子挖了一大勺榛子蛋糕放进嘴里，“我看啊，你不会是嫉妒人家故意说的这么坏的吧。”

　　“我刚刚说的话可都是真话啊，这个卓文据说身边一直莺莺燕燕不断，却从来没真心实意对谁好过。”小猪抿下一口咖啡，满眼真诚地说。

　　苏幕突然记起上次跟卓文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被摸手的情节，心里估摸大约这人在胭脂堆里惯了，摸摸手亲亲脸之类的都没什么，这样一想不觉更加恶心。

　　突然，苏幕觉得后背被人猛地一拍，一回头竟然是青青。

　　青青一脸诡笑，眼神扫过小猪又转头对苏幕挤眉弄眼，“苏大小姐，这么巧，我没有打扰你的约会吧。“

　　苏幕对青青吐舌头，将右手边的椅子往后一拉示意她坐下，“瞧你大包小包的，去哪儿血拼啦？”

　　青青朝小猪点头打招呼又转过头回答苏幕，“嗨，老板最近心情好，季度奖金多发了一点，我就过来扫货疏压。哦，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个手机壳，你肯定喜欢。“青青转过身在五六个纸袋里翻东西。

　　苏幕看着小猪一脸茫然的表情，忙让青青停下来等会儿再找，然后简单地介绍两个人认识。

　　“说起来，你们俩都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只是小... 不是，王凯飞呢在你搬到我们院子来之前就移民到法国了，所以你们刚好完美错过。”苏幕响起小猪之前的忠告，马上改口。

　　“这么巧，说起来我们都是老乡啊。”青青笑的亲切，“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没打扰你俩的date吧？”

　　小猪正要开口，苏幕慌慌张张地抢在前面，“我们是朋友，想什么呢？”

　　青青凑近苏幕盯着她脸上看了会，“脸没红，没骗人哦。”转过头对小猪说，“你不知道，苏幕有个习惯，一说谎就脸红特别明显，不像我只有喝酒才会脸红。”两个人笑成一团，小猪在旁边应付式的笑了几声。

　　“说起来，我们刚刚正在讨论Ada申请GS的事情。凯飞认识的人多，所以我问他关于面试官的事情。”说完苏幕招呼服务员过来让青青点单。

　　“这样啊...诶，你耳朵怎么了？”青青突然指着小猪的耳朵叫，苏幕转头看他耳朵现在就像刚刚被辣椒水浸泡过一般。

　　“我耳朵怎么了？”小猪伸出右手捂着耳朵，然后借口去洗手间。

　　青青看着他起身之后的背影，边摇头边笑，“他还挺可爱的。”这次换苏幕凑上前去盯着青青的脸看，“哟，我们家青青这么快就坠入爱河了啊？”

　　青青害羞地碰了下苏幕的手臂，然后点了杯焦糖玛奇朵转移话题，“你跟Ada还进行的顺利吗？看我老板的意思他对你挺满意的。”

　　“那是目前，”苏幕将白瓷盘上最后一小块榛子蛋糕塞进嘴里细品，“我要是没把他宝贝女儿辅导过实习面试，他就不会那么和蔼可亲了。”

　　青青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你尽力了就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更何况Ada本来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她能听你的话按你的指导来做，已经算你这个老师的本事了。”

　　苏幕苦笑，看在奖金的份上她也要拼劲全力，如果能拿到这笔钱，她就离收回爸爸的三幅名作梅兰竹菊近了一步，也就离找出父亲被害入狱背后的真正凶手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其实Ada虽然大小姐性子，说话尖酸刻薄，其实她人没有坏心眼，脑子也灵活，好在她本身对申请实习的热情不低，稍微能减轻一点我的心理负担。”苏幕说。

　　“是了，”青青从后面的一个黑色小纸袋里找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苏幕，“我其实也在纳闷，Ada向来不关心读书也从来没规划过工作，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老板有的是银子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从来没强求过她做什么。就在上个月初，她突然吵着闹着要进GS工作，还指名策划宣传部，然后我就来找你啦，毕竟你爸爸以前在GS工作，你又做过志愿者，各方面你熟悉，要是你来的话肯定行。”

　　苏幕听到最后一句低头发呆似的盯着咖啡杯，自从父亲在狱中病死之后，她就停止了对GS一切活动关注，直到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知晓爸爸被捕入狱的原因就是这三幅画，为了给蒙冤死去的父亲才又重新关注GS动态。但她却从来没忘记过离家留学之前自己对妈妈的承诺，绝不加入GS也绝不插手有关的一切事务，她现在还清晰记得妈妈眉头紧皱强忍着眼泪的美丽面庞，重复念着那句“你和你爸爸性格那么像，你不能走了他的老路，妈妈的后半辈子都要靠你，你在外凡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青青看苏幕的表情，知道自己不经意出口的话触碰到她的神经，边埋怨自己嘴欠，边掐断话题，“诶，你刚刚点的什么呀，看着挺不错的，我也来一份。”又接着说，“反正我看Ada的这个突然转变很蹊跷，但是我平常也就顶多稍微照顾一下她的起居，她知道我是帮她爸做事的，有什么也不爱跟我多说。”

　　苏幕边点头边叫住经过身旁的服务生又点了一份榛子蛋糕。其他的她没有心力去关心，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帮助Ada完成任务，拿到高额的酬金，然后在今年秋季举行的纽州民间作家拍卖会上拍得父亲的“梅”和“兰”。

　　小猪从洗手间出来，三个人又闲聊了好一会儿，苏幕提起下个月月初要办的艺术科技展，如果有空请两位一定也来捧场。最后她还是坚持付账，小猪拗不过就放弃了。三个人在地铁分开之前，小猪又想起来什么，“卓文这个人虽然作风各方面我不喜欢，但是有一点他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对交到自己手上办的事情很认真。如果他选人的话，我想会看重一个人的工作能力和责任心。”

　　苏幕感激地朝小猪点头，给他一个拥抱拍了拍他肩头，又转身拥抱青青，三人往自己的地铁线去了。

　　周日下午，苏幕拿着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申请资料到Ada书房，这次依然还是云姨来开的门，她较上次越发地热情，招呼着苏幕坐下之后在旁边咖啡桌上摆了满满一整桌的蛋糕，水果，咖啡之类。云姨走后，她开始仔细检查Ada写的东西，稍微翻了几页，果然不出所料，观点都在，只是语法混乱。苏幕让Ada好好比对一下自己准备的文书，然后在旁边将Ada观点的部分摘抄了出来。一番整合之后，文书差不多成形了，两个人因为一直在互相确认各种问题，口干舌燥，苏幕一口气喝下一杯柳橙汁，准备继续跟Ada讲解用语习惯上的问题，毕竟单纯讲语法这种东西是枯燥无味的，只有习惯了才能自然地用在面试上。

　　Ada突然问，“你觉得面试的时候他会问我什么问题？”

　　苏幕放下杯子，“你不用紧张，面试的问题没有人能够预料到的。我们还有三个月可以准备，你抓紧时间练习的话应该不会太难。”

　　Ada突然抬手，涂成樱花粉红的指尖朝三脚架画板，“面试官，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