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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番外·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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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巴里头一次发现神速力能够带他回到过去时，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那时他的脑子里只有拯救中心城这一个念头，阻止一切，回溯一切，单纯的英雄只有单纯的希望。
但随着他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便生出了一个新的念头，既然他能拯救那么多人，那他为什么不能拯救自己的母亲呢？巴里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夜晚，母亲催促他离开，而当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屋外，而父亲被警察带上了手铐。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有些想法一旦出现便开始杂草般疯长，于是他做了，回溯了时间，救下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活下来了，可整个世界却都乱了套，他熟悉的人不再知晓他，他曾经对世界的认知也被颠覆，而最让他难以承受的是，他依旧失去了他的父母。
他无法承受改变带来的可怕后果。
巴里回到过去，阻止了即将救下母亲的那个自己，他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因私心做出干扰过去的行为。
但是即便更改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未来依旧出现了偏差……他的母亲没有死，在那个令他记忆犹新，念念不忘的夜晚，他失去的人变成了他的父亲，而母亲则成为了被捕入狱的那一个。
那时巴里便明白，即便他阻止了过去的自己，他在时间上留下的痕迹依旧会在那里。就像一只蝴蝶的翅膀，煽动着席卷未来的大浪。
……一些陌生却深刻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浮现，他的双胞胎兄弟，他的母亲……
他如何，再次失去了他的母亲。
有时候，在中心城较为明媚的夜晚，巴里会乘着风一口气跑上最高的塔楼，躺在高空的寒风中，他常常会对比着两份记忆的不同，思考自己失去了什么，又收获了什么。星空上的星星至少还都在原来的位置，他想。
或许失去父母就是时间线带给他这自私举动的教训，他忍不住这样想。
可他依旧获得了一些别的，敌人或者兄弟，朋友或者……巴里想起马尔科姆，然后，他想起寒冷队长——莱纳德·斯纳特。
巴里曾经只将莱纳德视为一个与其他恶棍并无二致的超级恶棍，但是当那些新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愈加真实时，他不由得对对方更加好奇——有时候他甚至会从莱纳德的身上看见自己母亲的影子，这听起来就有些好笑。
但巴里却也敢笃定，对方何尝不是在自己身上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他们之间的渊源从一副美术馆的画作偷盗变为了年少时游乐场的相遇，巴里沉浸在崭新的记忆中越久，他就越无法相信“寒冷队长”只是如他自己所说那样，一个生而为恶的坏蛋。
但凡能拯救的，但凡能悔改的……都应该获得机会。
后来，他遇见了萨维塔。
再后来，他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时他才察觉，自己对母亲的了解似乎并不全面，他印象里那个永远会耐心擦去他嘴角酱汁，叫着他“小巴”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或者说——在这条他一手造成的时间线里，他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那个连神速力都毫无用处的空间出来后，巴里一度怀疑自己所见是某种幻觉，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调查自己母亲的举动，他开始翻阅卷宗，试图了解母亲从铁山监狱被假释后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而最终，他没想到所有的线索会追溯到莱纳德的身上，但事实证明，他的母亲确实和对方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巴里很难开口去问，但是他又不得不问。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自从你穿上那套制服，而我又没打算隐瞒我的身份起，你一定会来追问我这个问题，小红。”
莱纳德对他的到访并不惊讶，对方娴熟地递给他一杯加了棉花的热可可，又恶作剧一般用超能力将它变作了一杯冰饮。
“你喜欢这个口味，从小就喜欢。”
是啊，那时候他还会惊异于对方为什么一眼就能分辨出他和马尔科姆，明明是他们拥有一样的相貌和声音。
“……我只是想问你，莱尼……母亲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莱纳德标志性的嗤笑出现了，他盯着巴里的眼睛，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一样，巴里不喜欢莱纳德这样透过他，去看他的母亲。
“你的母亲，你却来问我，好吧好吧……我该怎么解释给你，或许你心目中的和蔼家长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巴里有些踌躇，他迟疑地开口：“母亲……妈妈她曾经，是否在哥谭为帮派做过事？”
“不应该是‘为帮派做过事’，你是觉得自己的母亲没那么有魄力对吗？让我想想，你肯定给自己找了一些借口，比如诺拉被人胁迫了，或者诺拉走投无路了……巴拉巴拉，总归是些被逼无奈的理由。”
莱纳德的啤酒杯用力地砸在桌上，与厚重的实木桌撞出闷而有磁性的声响。
“诺拉是我见过最有魄力也是最危险的女人，你的母亲如果想要，她甚至在哥谭那个混乱不堪的城市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犯罪帝国，但是她没有——因为她不需要，她知道养育一个家庭的保障仅仅是那么一个教堂，一片小小的锅炉区……”
“是的，你的母亲曾是个罪犯，但是她永远都重视自己的家人，重视我，重视你，重视马尔科姆！”
巴里眼尖地看到莱纳德那常年面不改色的脸颊浮现红晕：“莱尼，我来之前你喝了多少酒？”
莱纳德则是单手攀在了巴里的肩膀上：“哈……你在怀疑我在说醉话吗？没有，我只是在你给我留言时就知晓了你的来意，而我没办法——我不能在没被麻痹的形况下谈及你的母亲。”
巴里这才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爱她？”
“即便是马尔科姆也不敢直接问我这句话，我想这就是你们兄弟两个的最大区别了……巴里·艾伦，小红……巴……别探究了，否则你会伤到你的家人。”
巴里沉默了，而莱纳德知道以巴里的性格，他不会放弃的。
巴里总是对什么事情都抱着一股他难以理解的希望，这点是莱纳德所羡慕的，也是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拥有的。
“只要你不后悔。”
那是莱纳德离开时对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进入那个神秘空间见到母亲时已经是过了一段日子了，但由于巴里完全忘却了那段记忆，直到萨维塔和母亲一起消失，他才恍惚想起自己又和母亲度过了一段怎样的时间。
巴里知晓母亲并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完美的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全部的爱去拥抱她，谁又能是完美的人呢？即便他也可能成为萨维塔，而即便是萨维塔，也会在内心深处留存着那个‘巴里·艾伦’。
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一切，巴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不会干扰，也不会做出任何打乱时间线的事，但是……他要回到过去，目睹母亲的最后一刻。
他没办法让母亲的死亡成为永久的谜团。
他回到了过去，在角落里听到斯旺和母亲的谈话。
他跟着二人抵达了韦恩庄园，试图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他唯一没能把握住的就是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哪个孩子会在即将死亡的母亲面前无动于衷，哪怕是明知道冲动又会犯下怎样的错误，他也没办法——
而就在巴里再也忍不住，要出手从斯旺手中救下母亲时，他感觉母亲好像看到了他，就是那轻轻地一瞥，安抚了他的焦躁和痛苦。
他的母亲也是拥有超能力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这个拥有神速力的尾随者。
而另一个发现他的人，还有逆闪电，他们在过去的时空对峙，脚下是一具逐渐失温却宛如沉睡的尸体。
“瞧瞧是谁又试图在时空中造成波动，这不是我的老朋友……巴里·艾伦吗？”
“斯旺，你到底和我母亲达成了什么交易，快说！”
“你一直跟着我们，难道没有听懂吗——这一切都是‘伟大的母爱’！是必然的牺牲，为了拯救你的兄弟……”
“我不明白……为什么……”
逆闪电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很愚蠢吗？你难道不知道时间的必然性吗！你的母亲和你的兄弟只能活一个，这就是时间订下的法则！而你的母亲知道了这一切，她选择让他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先祖活下去……哈哈哈哈，多可笑的悖论。”
巴里忽然想起了莱纳德对他的那句忠告。
“探究的结果……只会伤害到我的家人”
巴里知道马尔科姆对这母亲的执念有多深，他明白如果马尔科姆知道了这一切，他一定会崩溃的。
“想想吧，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兄弟，那会是多有有趣的一个场面？”逆闪电似乎乐此不疲，他戏谑地在巴里的雷区里挑衅着，只希望从自己的宿敌脸上找寻到一丝脆弱的破防。
可是他注定失望，因为巴里的表情只有愤怒。
“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马尔科姆，我一定会杀了你，斯旺，我保证——”
逆闪电举起了双手：“做个交易，我不告诉你的兄弟这一切，等我的事情结束后，你用神速力送我回未来——在此期间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
“我们，不计前嫌，如何？”
巴里深呼吸，他盯着眼前的人，似乎将所有的怨恨的怒气都藏进了心中某个永不触摸的潘多拉盒子里。
“成交。”
回归自己的生活后，巴里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知晓了所有的事情，自己却背上了秘密，但这没关系，即使他会被马尔科姆怨恨也没关系。
巴里知道自己有时会有不切实际的天真，但是他总是抱着周围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的期望，这也是为什么他成为了闪电侠。他希望所有人，当然包括自己的兄弟马尔科姆，能够不在悔恨中度过一生。
可是谁又能想到西斯科走漏了他能够穿越时间的消息，当莱纳德和马尔科姆双双出现在星际实验室时，他才恍然察觉之前和莱纳德见面时对方又撒了谎。
钴蓝和寒冷队长早就私下串通一气，想着用胁迫的方式逼他去救下诺拉。
巴里撒谎，他说因为逆神速力的影响他没办法定位母亲死亡时的位置，所以救不了母亲，马尔科姆很轻易便相信了他的说法，但是莱纳德则像是看穿了一切一样，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马尔科姆提出可以直接去问母亲，西斯科嘴快地泄漏了关于神速力空间一切，看着抵在实验室小队众人脖颈上缠绕着蓝色焰火的冰刃，巴里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他想，在心底的角落里，或许这也是他所期望的。
于是他们又见到了诺拉。
在那个时间停滞的空间里，他的母亲似乎完全理解三人的来意，巴里苦笑着，但是他没法辩解有一部分……一大部分的他甚至是欢喜的，他又见到母亲了，哪怕这只是一个来自过去的片段。
母亲是不会说出任何消息的，因为那是她所选择的死亡。
巴里是唯一的知情人，但是他却只能闭口不言。
“妈妈，我做的对吗？”在独处的时候，巴里感觉自己变回了未成为超级英雄时那个迷茫的孩子。
“只要你觉得这一切值得，不去后悔，永远向前。”
类似的话莱纳德也说过，巴里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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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提出先离开，但是巴里知道，自己必须是先开口的那个人，因为他们不能就这样抓着过去的幽灵不放。
那个周末，母亲拥抱了他，也拥抱了马尔科姆，兄弟二人憋着眼泪，只想用眼睛再多描摹几遍母亲的模样。
然后母亲亲吻了莱纳德的脸颊，一瞬间，巴里想，或许母亲什么都知晓。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说再见了。
“再见，妈妈。”
——我们一定会像你期望的那样，拥有最无悔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巴里是个好孩子。
如果这个世界有后续，可能会在某一天，马尔科姆和巴里会再次成为亲密的兄弟吧……
【至少钴蓝这个角色不会像漫画里一样被整没了呜呜┭┮﹏┭┮】
每个英雄都在负重前行（深沉x）
下一章会是番外·睡前故事（2），我得从这章就开始预警，下篇和下下篇番外（连着两篇）有着很关键的剧透，如果感觉自己想要更酸爽的乐趣（？），请直接跳过。
务必·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