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韦恩夫人（1） ...
-
“那个年轻人，巴里·艾伦……他说在他的时间线，布鲁斯不会死在那个夜晚，他会好好的活下去，长大成人。”
“我们现在有机会改写、抹去历史，让这一切变成现实……多么疯狂的事啊，我除你无人可问，玛莎——我要这么做吗？”
“哦……托马斯，若真如此你要向我保证，保证你从始至终绝不迟疑？”
“我保证。”
“当一切被改写后，我们的儿子……布鲁斯，托马斯……告诉我布鲁斯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在那个未来，他会成为……蝙蝠侠。”
“——什么？不，不不不！”
……
……
“同学！同学醒醒——同学！让开，我要送她去医务室——”
托马斯……
揉着额角的钝痛撑起身体，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又是学校的医务室？她都快成这里的常客了。
毕竟那些记忆自她出生后就像噩梦一样纠缠着她，让她时不时便陷入惊厥的昏迷，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她在操场上看书时被从天而降的橄榄球砸晕了吗？
不出意外，过一会她的哥哥便会火急火燎的出现……
“——玛莎！你没事吧！”
看吧。
身着名贵西装的黑发绿眼男子从门口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皮鞋上崭新的泥土暴露了这个家伙是从学校后门的小径翻墙进来的——那是从外面到学校医务室最近的小道。
她的二哥，不拘小节的菲利普。
“菲利普，我没事……你还在上班时间？就这么跑出来那些员工又要对你不满了。”
“我是担心你！学校一来电话我就跑来了，当然也通知了米顿，不过他还在公司没法脱身，那些‘董事会’的人真是能罗嗦到让人脑子爆炸——说到脑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差点以为你又惊恐发作了，不过刚刚在门口校医和我说你是被某个不长眼的小子用橄榄球给砸出了轻微脑震荡，现在还晕吗？能站起来走路回家吗？。”
玛莎摇头：“我没事，你还是快给米顿哥哥打个电话，不要让他在公司担心。”
菲利普是开车来的，但因为他走了翻墙的“捷径”，导致玛莎和他离开哥谭大学的时候绕着学区外墙走了很长一段路，这一路上菲利普毫无意外地询问了玛莎最近有没有做那些让她夜惊的噩梦。
玛莎笑了笑回答说没有——当然，这是谎言。
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清楚地知晓着，一出生便与她命运缠绕的那些梦魇并那不是单纯的“噩梦”，那些是她不可磨灭的记忆，扎根于她的脑海和灵魂。
——————————————————————————————————————·
玛莎出生时便拥有着那些记忆，一段完完整整的，属于玛莎·伊丽莎白·凯恩的另一段人生。
她因此甚至拥有了一个与心理医生相伴的童年，也一度怀疑那些记忆的真实性，认为它们是幻觉和精神疾病在作祟，但是随着她年龄渐长，她记忆的事开始一件件接连成为现实，她便明白她的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她真真切切的曾经拥有过一段糟糕又疯狂的人生。
托马斯曾对她说，如果抹去他们的时间线，那么未来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她的儿子布鲁斯不会死，世界也不会变成疯狂又畸形的模样。
如果……这就是托马斯所说的“另一个样子”呢？可如果是这样，她本该像海上泡沫一样随着改变的波浪消失，而不是存留着那段痛苦的记忆，在这个新的时间线重生。
……如果，是这样。
在这条时间线里，她的儿子，布鲁斯会好好的活下去！然后……成为另一个蝙蝠侠。
对玛莎而言，这只会是另一个全新的噩梦。
因为玛莎知道蝙蝠侠代表着什么，她最爱的人曾经如此自称，这个称号是夺走她一切的荆棘王冠，也是痛苦的深渊，仅仅是听到它玛莎就会不自主地失控，从内里崩坏，撕裂出令人胆寒的疯狂。
玛莎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成为那样的一个存在。
但……无论如何，布鲁斯会活下去。
玛莎是自私的，她宁可让布鲁斯在深渊中活下去，也不想再次经历失去孩子的痛苦。
——如果玛莎没有留存曾经的记忆，而是作为一个全新的，干净又单纯的玛莎·凯恩在这个世界降生，未来一切都会走上固定的道路。
但是现实并非如此，玛莎记得一切，她意识到，自己可以避免那些她不想要的未来，她想要改变。
她只是自私的，偏执的，不想再一次失去了。
她想起自己最初的模样，早到她还没被疯狂渗透骨髓，早到她尚未坠入汹涌的爱河。
那时的玛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上辈子的她在这个年纪和所有哥谭的上流名媛一样是个派对女孩，混迹在各个酒会和夜场，毫无忌惮地挥霍着金钱和时间。
身为凯恩家族的一员她自恃上流社会的高傲，又从骨子里叛逆，大肆发泄着从小到大被框在各种名流规矩中的不满，她对家族产业一知半解，更不愿意接触自己的哥哥们与父亲之间的权利纷争。
她拥有过最亲密的闺蜜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初次动心的男友是个极会伪装自己的地痞暴徒，她的年少青春几乎堆满了浅显无知的错误……
直到她的父亲因为一连串自大的失败投资破产，这巨大的打击让凯恩家族的顶梁柱一病不起，那时玛莎才幡然醒悟，真正明白姓氏带来的优待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在她的两名兄长有着自己的势力和资产，这才让他们没至于走上流落街头的惨境，只是从哥谭所谓的上流社会顶端向下走了几步。
好在无论是真正的善良还是富家子弟的做戏，玛莎一直都很热心公益，这让她受益良多，后来更是因为父亲的长期住院而让她有了资助哥谭医疗产业的念头，就这样，种种巧合下，她遇到了和她同样不喜家族束缚而走上了医学道路的那个人，她的挚爱——她的丈夫，托马斯·韦恩。
就像命中注定，玛莎和托马斯走到了一起。
托马斯和玛莎的姓氏让所有人都认为两人的结合是联姻性质的，地位和金钱的又一场利益交换，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场婚姻是由简单的爱情铸造，是钱钞里夹杂的一张书页，酒杯中混杂的一听果汁，格格不入，特立独行的爱。
单纯的，只是托马斯和玛莎。
只是那时的玛莎不曾知晓这场幸福会如此短暂，倾注着她和托马斯所有爱意的孩子，他们的宝贝——布鲁斯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八岁的那个夜晚，然后她和托马斯的时间也停下了……她疯了。
故事的轨道从童话撞向了血淋淋的纪实文学，玛莎无法控制自己的癫狂，她甚至不想去控制，因为只有将一切的过错归于托马斯和这个扭曲的社会，她才能从无穷无尽的自责中得以喘息，她才能告诉自己，她的孩子不是因她而死。
她对托马斯的爱和对这个世界的恨逼疯了她，让她成为了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丑角，起初她只是陷在泥泞里无法脱身，可当她看到身着黑色披风的托马斯出现在她眼前试图阻止她对这个世界的报复时，她便彻底疯了，深渊从她的五官毛孔中溢出，试图颠覆触手可及的一切。
她肆无忌惮地笑着，嘲笑着挚爱的虚伪，却一次又一次地故意在托马斯的面前露出破绽，激怒他，迫切地想要一个了结。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正是因为心脏乃至灵魂难以承受的痛苦无处宣泄，她才疯了一样地想要她的爱人来结束这一切，这是惩罚，对他们的惩罚。
哪怕玛莎知道只要托马斯身穿那件战服一天，他就同她一样撕心裂肺。
玛莎知道她依旧爱着托马斯。
他们只是在相互折磨，因为恨而针锋相对，因为爱而纠缠着，坠入地狱。
她无法忘记……当托马斯说出这一切都能被抹去、重写时，玛莎头一次停下了自己尖锐的笑声，她无比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挽留的余地，她是那样悲切地恳求着自己的爱人，哪怕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活下来的布鲁斯也会成为蝙蝠侠……心脏就像是被重锤击中，玛莎知道这个称呼代表了什么——痛苦。
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既如此，玛莎不可能再成为以前的那个她，她绝对不会让相同的悲剧上演两次。
——————————————————————————————————————·
回到家后，玛莎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知道以菲利普的性格今天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返回公司，偌大华贵的大厅里两人毫无姿态地瘫坐在沙发上，如果他们的父亲或者米顿哥哥在的话，一定会严厉地表示出对两人坐姿的不满。
非常突然地，在大厅中玛莎开口道：“菲利普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毕业以后……”
“毕业以后？哦……你是想说你未来的结婚对象？还早着呢玛莎，你完全可以再多放纵几年再考虑结婚的事情，我可不想自己的妹妹那么早就嫁出去，等等，你这个表情……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方什么身份？虽然我和米顿还有父亲不一样，完全不关心门当户对那一套，但是我在家里说话又没什么分量……”
玛莎其实是想提及一下关于家族企业的话题，奈何菲利普显然没有明白玛莎的意思。
菲利普·凯恩这个人有着一股大男子主义的臭脾气，脑子又不是很灵光，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对家人十分在意。
菲利普估计根本没想过玛莎会想要和家中男子一样，在毕业后接管一部分家族产业，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乖巧妹妹一毕业就该找个好归宿，然后做一辈子的小公主就行了。
听到菲利普连珠炮似的自说自话玛莎叹了一口气，即便是最自由放浪的菲利普在想到她即将毕业后的大事也是结婚，更别提另一个完全精英主义的大哥和满脑子刻板“贵族”观念的父亲了。
如果这样下去，父亲迟早会因为投资错误而破产，然后住院昏迷不醒，悲剧再现。但现实是，如今的家中她只是一个毫无话语权的末女，甚至不被允许接触那些家族产业的核心，因为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外人”，嫁到别的家族去。
该死的名媛联姻！糟糕的上流社会！
玛莎的五指死死扣住了沙发把手，她已经不止一次萌生自己暗地里壮大，然后不动声响地除去所有父亲身边可疑的合作伙伴的念头了……那些冲动的念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正如她曾经的疯狂一般。
但是玛莎只是对着菲利普甜甜地笑了笑，没有让心中的黑泥流出半分。
“你知道我从不去社交派对，几乎都不认识什么人。”
并没有否定，玛莎岔开了话题。
菲利普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说到派对，过几天有一个派对你必须得参加，这次无论是你头疼胃疼还是晕倒入院都得露个面，不过我也会去的，所以别担心。”
每次菲利普都会这么说，而每次最后心软放她偷溜的也是他。
玛莎笑了笑，为了改变未来她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所有的派对，据菲利普所说，她的“体弱多病”都快成了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什么凯恩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幺女是个病美人，什么上天赠与了聪颖与容颜却剥夺了健康……这种离谱的传闻经常是玛莎和菲利普的闲聊笑话。
虽然玛莎确实相貌出众，但会出现这些流言也证实了她确实一有派对就失踪的本质。
不过她还记得这次派对……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菲利普提起的这个派对是由哥谭的四大家族一起举办的，所有的年轻小辈都会到场，名为年轻一代的交流，实际上不过是将权力的和资本巩固在同一姓氏名下的手段罢了。
曾经还是一个完美的“名媛”的她当然从不错过，但是非常不巧，就在这个派对的当天，她在去参加的路上被一辆没有牌照的车撞了，腿骨骨折以至于遗憾错过，而肇事者一直都下落不明。
“我会去的，菲利普。”
反正当天路上她也会因为事故而进医院，现在应承下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她真的很好奇，曾经撞到她骨折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这次她想看个清楚。
“这次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不会……等等，你说你去？不可思议，就连出门都要带着口罩的我的妹妹……这可是你头一次没有转移话题，还说要参加派对，你真的是玛莎吗？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菲利普张大了嘴巴抬手想要摸摸玛莎的额头，看看是发烧了还是被球砸出了问题，结果收到了来自玛莎的一对白眼。
看着菲利普那张标准的英俊脸庞又露出古怪夸张的表情，玛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菲利普，你知道你虽然长得又成熟又帅，但总归还是有点遗憾吗？”
菲利普疑惑：“你在说什么？”
玛莎露出了她曾经的名媛标准笑容：“你的心理年龄没能跟上这幅长相的十分之一，真是太遗憾了。”
丢下在大厅还在思索这句话的菲利普，玛莎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她无奈地笑了笑。
曾经的她和自己兄弟的关系太僵硬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二哥菲利普其实从本质上而言，是个脑子并不灵光的笨蛋。
而且还是一个……
妹控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个《非常甜蜜》的父母爱情故事吧……玛莎和老太爷！
然后混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漫威DC美剧游戏等等……
本单元的提前总结（误）大概如下：
布鲁斯：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我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