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有点弯啊 ...
-
“呦~~呆司，今天……”看到来人，栗发少女立刻截住话头，表情不易察觉地一变，“啊咧咧，竟然劳烦副队长亲自给我送饭，荣幸之至啊~~”
她歪头一笑：“好久不见，蓝染副队长。”
来人正是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惣右介。
棕发男子将寿司递给雪夜：“好久不见，雪夜桑，自从你回来之后，我们几乎没有见过几次面。”语毕，他顺势附上对方的头发，语气温软平和：“在这里很辛苦吗？瘦了好多。”
雪夜微笑不语。
蓝染惣右介的心思她无法预测，让对方先出牌，无疑是有利的。
二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雪夜专心吃寿司，蓝染就坐在一旁。
“好怀念的感觉，很长时间没和雪夜桑这样相处了。”
“哦？原来蓝染副队长也会感怀春秋啊~~”
“很奇怪？”
“嘛。”
“那雪夜桑觉得，我……”棕发男子镜片一闪，遮住那双略显冰冷的双眸。
“应该是个怎样的人？”
不是‘怎么样’而是‘应该是……怎样’，棕发男子说的很平静，他双手插在袖中，微微偏头，语调带着微不可查的冷然与霸气。
深不可测，就像现在
雪夜想如是回答。
她往嘴里塞进一个寿司。
“面具”
这个驴头不对马嘴的答案让蓝染惣右介轻怔，而后一推眼镜，深深地笑了。
宫本·雪夜，她果然能看懂自己
蓝染惣右介周身的气场突然轻松下来，他带着与平时无二却有违和感极强的笑容：“面具吗？嗯，真是个不错的答案。话虽如此，在这个没有真实与谎言的世界上，面具又何尝不是一种现实，如果将这一对自己不利的‘现实’误认为谎言的话，我想我必定会对雪夜桑失望。”
他缓缓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少女颈后。
“幸好，雪夜桑比我想象中还要理智。”
“……所以？”强烈的危机感让雪夜整个人僵在原地，那人温暖的呼吸打在耳上，如此距离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茶香。
“所以......”
男子勾唇启齿。
“碎裂吧，镜花水月。”
蠕虫之巢内的囚犯瞬间倒下，蓝染横抱起失去意识的少女，慢慢起身，迈开信步走出这个巨大的牢房，从瘫倒的守卫身边经过，皓月当空，晚风微凉。
蓝染眯眯眼，心中溢满愉悦。
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试即探了下雪夜，又给自己了个愉快的戏剧，很不错，不是吗？获得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收货。
足矣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
四周的景物如被打碎的镜面，纷纷扬扬，散落四周。
让一切结束吧。
雪夜醒来时差点被月色弄湿眼睛，蠕虫之巢小气的要死，一大块地方就几个蜡烛，她好久没见着光线，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
后颈顿顿地痛，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醒了？”
瞥了眼站在身旁的棕发男子，雪夜抬手按按脖子，抱怨道：“啊啊~你下手真狠，没给我打折了都算是我脖子硬。”
“抱歉。”
“没诚意。”女孩白了对方一眼。
没想到少女会是这么副轻松的表情，蓝染轻笑声，淡淡开口道：“宫本雪夜，出生于剑道世家，宫本家第十五代传人之女，上有一父一兄，父亲性格古板墨守陈规，兄长天赋凛然心性温和……死亡原因，不明。”
他推推眼镜：“我说得对吗？”
这是最普通不过的私人资料，从冲田沐司怒吼出‘宫本雪夜’后便被收录入库，但唯一棘手的却是最重要的死亡原因，任何手段都寻不得蜘丝马迹，让人琢磨不透。
“……要不是我脖子痛，在你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被‘砍’了。”
“抱歉。”
“还是没诚意。”
看着风轻云淡的男子，雪夜叹了口气，双手交叠垫在脑后，顿时散发出好累，累的一步也不想动的懒散气场。
“于是，蓝染副队长大动干戈不会就是想找我聊天吧？”
“一半是。”蓝染在对方平静地眼神中席地而坐，二人身下是柔软微凉的草丛，头顶明月清亮，微风拂过，惬意如同雨水般慢慢渗入。
“是么？算了，我不知道副队长您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也不想知道，您有您想做的事，我不会介入，也不想介入”雪夜顿了顿，“这样的保证可以吗？”
蓝染轻吟一阵，语调平静：“感觉……还是有些不够呢，少了你的参与，事情就变得无趣了啊”
棕发男子突兀地笑了起来，他一侧身，在雪夜开口前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压在身体两侧，俯身低头，棕眸与碧眸相对，呼吸交错。
这是近到略一向前便能吻到的距离。
男子开口启齿。
“那我邀请冲田沐司的话，你觉得如何呢？
姿势也好恐惧也罢，此时统统被雪夜丢到脑后，她脑中唯余蓝染的话语，少女的瞳孔不自然地一缩。
她勾勾唇角：“……这算威胁吗？”
男子轻笑一声，从她身上起来，褐发下那副中规中矩的粗框眼镜不住反光，他抬头，仰望夜空。
“夜空下也有很多美好的景色，不是吗？雪夜桑。”
“啊咧~蓝染副队长又在转移话题。”
“要我说‘抱歉’吗？”
“别，反正也没诚意。”
蓝染惣右介是个有野心却又不缺乏智慧的男人，在他的计划成熟之前，要做的只有等待。
漫长、无趣，还要忍受这个腐朽之地散发出的股股臭气。
想要一个玩具？想亲自查明那点‘不明’？
或者，什么也不是。
嗯，今晚的夜空很美丽。
突然雪夜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起身望着流魂街的方向，半晌叹气道：“哎，果然是这种结果.”
“你的那个组织，在半个月前已经被静灵廷清除了”蓝染看着雪夜的脸上的神情，开口说道。
雪夜耸耸肩，摊手道：“无所谓了，我也警告过，是他们自己不舍那点权力与财富罢了。不过，还真亏你能查到是我，至少这一点你倒是让我很吃惊，明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甜品屋。”
蓝染并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发现的，雪夜也没有追问，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反正结果已经在那摆着了，而她才是幕后老板这件事，五番队并未如实上报。
雪夜伸了个懒腰，索性躺在微凉的草地上，微风阵阵，望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眼皮有些沉，毕竟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休息好。
“还真是个特别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睡着，的确很有胆识。
------------------------------
一年后
在四番队的雪夜很少出任务，难得一次，也只是靠在树上发发呆。这无可厚非，毕竟番队战力大抵集中在前十席，还有四番副队长坐镇，她说自己是后勤也没有人会去较真。
巡查、虚出现、战斗、收场。雪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她觉得很无聊的要死，碧色眼眸悄悄扫视四周，等一位背对大树的队员回头，唯余树叶飘然而下。
“……雪夜....桑？”
枕着胳膊趴在草丛里，雪夜在温软的阳光下浅眠，突然，她微微睁开眼睛，碧眸中混有少许茫然的睡意。
有人来了。
时浅时重，木屐落在地上，又踩上草从。来人步伐均匀但跨度很大，脚步声很小，但左右脚落地声响度不同，右脚略重，一听就是习惯将重心放在右脚的人。
雪夜突然想起了冲田沐司战斗时的样子，向来是重心靠右。
啊咧咧，有点像呢。
“死神？”
慢悠悠地男声自头上响起，声调略低，尾音带有小小的翘起，单是听这声音便在脑中勾画出一张玩世不恭的脸，雪夜突然后悔为什么要睁开眼：这类人最难对付，算经验之谈。
“可以吗？竟然在这里睡觉。”
“……”
声音微凉：“会被杀掉的哦~”
雪夜没有搭话，或者说，她还没有从这跳跃巨大的现实中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灵王大人送来的死亡预言书？
她有点想笑。
“尤其是……”
心里的猜测还未结束，雪夜就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不敢有丝毫迟疑，她几乎是本能地运起瞬步，霎那间便出现在两米之外，略一抬头，明晃晃的刀刃上移，对上双含笑黑眸。
“......你这种长相的女孩。”
雪夜不怒反笑：“啊咧咧，这还真是谬赞。”
“谬赞？不……”
男子明眸细眉，明明是偏于女性的长相却便便被男子特有的线条打破，眉间写有淡淡傲气，唇角微勾，明明只是随意站着，却是气势凛然。
一副傲视天下的神态。
雪夜愣了下，而后疑惑地歪歪头，这个人……给她感觉很……嗯……熟悉？
男子用磁性十足的声音慢慢说：“我和那个家伙不同，从来不开玩笑。”
“哦~~那个家伙？”
回答她的，是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呆司?］
并未感到不耐烦或其他，雪夜饶有兴趣的托起下巴。生活太无聊，有趣的东西又太危险，好不容易见到个这样的人，不玩玩，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勾唇一笑。
脚下一动，霎时间两人便交手数十下！
男子不是死神，有灵力却明显不会使用，这点来看，优势很明显。雪夜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但当男子轻轻松松地挡下她的攻击时还是惊讶了一把。
一柄(武)(士)(刀)，一套剑术，竟步步紧逼雪夜
男子突然右手一松，刀依着惯性直冲棕发少女脖颈而去，蹲身躲避，刃斜斜擦过发丝，不料男子竟一把抓住落空的刀柄，侧劈而下！
雪夜微怔，而后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直击脉门。男人的力量相当之大，剑术更如神鬼,凉风擦过耳侧又直冲心口而来,看似随兴毫无套路可循，实则一板一眼认真严谨。
熟悉……
侧劈在躲开的瞬间直线而上，右手持刀，在空中翻出一个剑花，脚下紧跟自己移动的方向，酷似巧燕发出悠悠长鸣。
——这是【燕斜】
太熟悉了……
右脚向后画半圆，身体前倾，白刃放置腰间，而后在攻击落空时双手交换，出其不意。
——这是【大圆】
……
……他是....！！
雪夜瞪大双眼,这男子，赫然是数年前的冲田沐司！
男子笑了，身体武器连带着嘴角的笑容皆化作虚影，她堪堪躲过，从腋下穿过的木刀让雪夜全身一冷。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这招将是……
“你是……”
最强杀招——【无明】！
“冲田……”
映入眼帘的最后画面便是刀刃破空而来。生死瞬间，人总会想起一些无所谓的陈年旧事，雪夜在恍惚中想起了儿时损友描述过她的哥哥。
少年站在山头，笑得风轻云淡，手持鲜血淋漓的刀刃，脚下……是不停向外渗血的尸首。
危险至极，从一开始便有的认知。
［啊咧咧，稍微有点玩脱了，可我又不能伤他。］
意识突然被抽离，眼前一片黑暗。
‘呯——！’
突然出现的黑色刀刃与男人的(狠)(狠)碰撞在一起！寂静的空气应和着雪夜软软倒地的声音愈发明显，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金发男子面无表情，眉宇间，满是凌烈。
他用余光扫了眼陷入昏迷的少女，淡淡开口。
“冲田，总司。”
看着他，黑发男子在沉默中冷冷一笑。
“哟~宫本风之介,终于舍得出来了。”
金发碧眸，这个被称为宫本风之介的男人神色冷然且倨傲。虽然有着和雪夜相同的姓氏与相似的脸庞，但如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将他与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女联系起来。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于一招一式，满是沁入血肉的贵气。
宫本风之介瞬身出现在一颗大树下，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可人儿放下，纤细的手指抚上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庞
［终于可以再次触碰到了你了，小雪......］
冲田总司突然出招，在刃与刃迸溅出的火星中，眸色深沉：“远远就闻到你的味道了，果然……呵，就那么紧张你的小妻子？”
金发男子猛地一抽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
“是妹妹。”
“呵。”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冲田总司挡下直冲脖颈而来的刀刃：“说得好听。”
宫本风之介弯起嘴角，不同于面对妹妹，他的笑容在外人面前总是显得刻薄又冷淡，尤其是冲田总司，这个可以算是一起长大的男人，更甚。
“你在找死。”
黑发男子一矮身，趁对方刀刃落空之机刀柄直击胸口，而后不紧不慢地站直身体，对连退几步的宫本风之介扬眉轻道：“不，我只是在掐软肋。”
雪夜是宫本风之介的宝物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但在冲田总司，这个经历过无数战斗的罗刹，看来，独一无二就代表着誓死保护，就是软肋、是弱点。
是……不需要的存在。
两人默契地纠缠起来，刀光剑影中，宫本风之介细看黑发男子两眼。他并不觉得冲田总司变了多少，虽然对方早已是一副大人模样。
他们最后一次面时宫本风之介刚满二十，彼此还都是少年的模样，临走前打了一架，又中二似得约好下次继续，只是当年谁也没想到这个约定会这么长。
冲田总司随着君主去了别处。
冲田总司在池田屋事件大活跃。
冲田总司赐号‘鬼之子’。
……
这些事都是听来的，武州是小地方，消息断断续续有些事真也有些是乡间农妇随口之说，宫本风之介从未刻意关注过妹妹以外的人，这算头一次。
再后来……好吧，其实没有后来，字面意思，宫本风之介到死也没能再和这人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这算了解夙愿？
这样想着，宫本风之介在心里嗤笑一声。
一剑挡开攻击，他微微颔首：“失去无能的君主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吗？刀，变钝了。”
寂静中，冲田总司的嘴角慢慢放下，他右脚向前画出一个半圆，五官在发帘的遮挡下模糊不清，唯有精致的下巴与唇笼有淡色阳光，精致却掩盖不住几乎冷掉渣的语调。
他低低开口：“真是大胆的发言呐。”
宫本风之介同样摆出架势，手握刀柄。
四目相对中，他戏谑道：“哪里，只是掐软肋……对吗？”余光，瞥了一下还在树下昏睡的女孩.
等雪夜悠悠转醒已是暮色漫天，她揉揉酸疼的脖子，身下是陌生的榻榻米，木屋不大，一个储物柜一把刀还有些日常用品，看起来不免有些简陋。
“醒了？”
她顺着声音看去，先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黑发男子正靠在门框上，右脸添了一道不短的伤，他脸上没有笑意，但黑眸平静且明亮。
“你准备问什么？”
心情不错？
“……什么都不问。”
雪夜跳下榻榻米，伸了个懒腰，而后不紧不慢地挑起眉毛。
“啊啊~~我一定要从呆司身上报复回来。”
冲田总司听闻后微笑一下，转身走出大门，背对着她，边走便晃晃手：“请便。”
作者有话要说： 还写个屁爱情，我觉得这满满的腐味，写的很开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