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月之秋[润玉同人]》有节是秋筠

5、第 5 章

　　凌晨，天色发白，仲商打着呵欠，满脸困倦的跟在润玉身后，二人一道回璇玑宫。她自来生活极其规律，一应起居有自己的节奏，熬夜一次感觉格外难受，便是美景、美人在前，也缓解不了这种浑身不得劲的感觉。她嘟着嘴，皱着眉，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润玉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只是微有倦色，他看到仲商那副难受不已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失笑，向前走几步，半蹲下来道：“来，我背你回去吧。”仲商很是不好意思，犹豫道：“这样不好吧？”润玉并不坚持，只道：“那你继续自己走？”仲商一听，立刻扑了上去，趴上了他的背，娇声道：“我就是客气客气嘛，夜神殿下一片好意，推辞也太失礼了。那就劳驾啦。”润玉一时不防，被她扑得晃了晃，又很快稳住了，抿唇微微一笑，轻松背起她，继续向璇玑宫回去。

　　仲商伏在润玉的背上，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顿时感觉好多了，她打了个哈欠，只觉头脑发昏，有些朦胧的睡意。正在混沌时，润玉却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推开她，仲商踉踉跄跄，站立不稳，顿时清醒过来。她顾盼左右，此刻正在北天门外，几步之外，润玉正和一蒙面黑衣人交手，双方你来我往，一时之间难分高下。仲商正在发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黑衣人忽然转向她，一手成掌向她的左肩抓去，似乎打算用她来威胁润玉。

　　仲商迅速一退，正闪过黑衣人那一掌，同时衣袖一挥，洒出一把药粉，那黑衣人似乎十分忌惮，顿时退了好几步，半点不敢沾染药粉，两人顿时拉开了距离。润玉趁机迅速赶过来，挥袖挡在仲商身前，二人继续交手。润玉似乎有些怒意，下手再不留情，那黑衣人渐有不支，眼看要落败，黑衣人探手袖内，取出一颗红色珠子，向仲商激射而来。此时交手双方位置已经互换几次，那黑衣人距离仲商十分近，珠子飞速射来，能隐隐感觉到一阵阵灼热，显然是件火系法宝。仲商来不及闪躲，知不能避，遂心中一横，索性生受了这一击。

　　正在她欲咬牙强忍时，一道白色身影飞速而至，挥袖挡住了那颗不停散发热量的珠子，来人正是润玉。那珠子不愧是火系法宝，一经接触，润玉顿时蹙眉，握住手臂冷抽一口气，仲商愣怔在一旁，那黑衣人见一击不成，立刻飞速后退，二人都没有上前追赶，他趁机跑掉了。仲商反应过来，顾不得其他，立刻上前拉开润玉的衣袖，只见他小臂赤红一片，密密麻麻的水泡集聚，伤口还残留着火系灵力，不停地向内侵蚀身体。

　　仲商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她哽咽着道：“其实我能承受的，你不用为我挡这个，我受过比这个更严重的伤的。你这般，可叫我怎么...,你这个可怎么办呀？”她运灵力于指尖，想要帮他祛除火灵力，却又不敢下手，她的灵力属性特殊，用来疗伤不太顺手。润玉不以为意，安慰她道：“无妨，只是小伤，并不严重。”仲商不听，小心翼翼的，打算搀扶他回去。润玉顿时哭笑不得，“仲商妹妹，我伤的是手臂，并不是腿，还是能走的。”仲商不肯妥协，她心中正难受的很，这样子能让她好过些。润玉无奈，只得随她。

　　回宫路上正经过栖梧宫，这是天后爱子火神旭凤所居之所。宫门有兵甲守护森严，大门正中坐着一位白袍俊秀小将，一旁有人唤他燎原君。润玉走近宫门，燎原君忙起身相迎，行礼过后，问道：“不知殿下夤夜前来，所为何事？”润玉道：“方才我在北天门当值，见一黑衣人突然闯入，一路向这里来，不知燎原君可曾见到？”燎原君摇头道：“并不曾见到。”又问左右兵甲：“你们可曾见到黑衣人？”左右兵甲尽皆摇头。润玉皱眉沉思，依旧不能放心，向燎原君道：“现在正是火神殿下涅槃的紧要关头，只怕那黑衣人心怀不轨，借机危害火神，还请燎原君与我进去，一道捉拿。”说毕欲要入内，却被拦下了。

　　燎原君神色歉然，拱手道：“天后有旨，今夜紧闭栖梧宫，任何人不得打扰。属下也是听命行事，还请殿下见谅。”润玉心知他必是不信，然他与旭凤到底是亲兄弟，于情于理，该当示警，“既如此，那好吧。只是方才我与那黑衣人交过手，此人灵力高强，修为了得，还要请燎原君多加防范。”燎原君客气道：“大殿下与我家殿下一向兄弟情深，末将感怀，必不敢懈怠。”润玉提醒之责已经尽到，便不再多言，转身向仲商点头，二人一起离去。

　　回到璇玑宫，仲商向要给润玉治伤。她一路思量，已有了办法，虽然她的灵力不适用于疗伤，但是可以吞噬火灵力，祛除了伤口上附着的火灵力，以润玉的灵力，自我修复容易的很。然而润玉制止了她。仲商不明白，疑惑的看着他。润玉无意解释，只道：“还不是时候。”他小心取出拿黑衣人遗留下的珠子，认真查看，“这应该是灵火珠。”润玉盯着灵火珠沉吟半响，若有所思，又问仲商道：“此次被袭击，仲商妹妹可有发现？”仲商想了想道：“也算不上什么发现，我只是感觉，这黑衣人或许认识我。他袭向我时，并不知道我是谁，能看清楚时，明显停顿了下，才继续冲过来。我撒出药粉时，他似是十分忌惮，仿佛我撒的是什么剧毒一样。”润玉问：“那你撒的是什么？”仲商道：“炼丹失败品的粉末，并没有什么毒性。我从来也不用毒呀。”二人反复思量，并无结论，最后润玉道：“且静观其变吧。”

　　翻过第二日，润玉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昨日火神旭凤涅槃的紧要时刻，被一黑衣人袭击，涅槃失败，目前下落不明，魔界闻得此消息，立刻举兵，欲要大举进攻，天帝相招润玉，打算下放兵权于他，出征魔界。仲商一个人留在璇玑宫，在心里为那未曾蒙面的火神暗暗祈祷，“到底是夜神殿下的兄弟，还望火神殿下不要有事，能平安归来。”祈祷完毕，她斜倚窗前，借光读书，一位侍从打扮的仙人过来，先向她行礼，礼毕道：“天帝陛下有请岚霏仙子，还请仙子即刻前往。”仲商不熟悉天宫侍从，她只认识润玉，也不知这人身份可确切。仲商沉思片刻，思及自己并无甚可被图谋，便道：“陛下想招，我本当立刻前往。只我毕竟客居于此，且等我与夜神殿下招呼一声。”那仙侍道：“仙子不用招呼了，夜神殿下此刻正在九霄云殿。”

　　仲商到达九霄云殿时，润玉正跪于下首，天帝天后端坐其上。仲商恭敬上前，下拜行礼，“水神之女岚霏，见过天帝陛下天后娘娘。不知陛下相招，可有差遣？”天帝摆手示意免礼，和颜道：“此次请岚霏仙子来，乃是有事要征询。不知岚霏仙子昨日清早在何处？”仲商不明所以，回道：“昨日清早，小神与夜神殿下一起，从布星台回来，过北天门，回了璇玑宫。”天帝又问：“途中可有异样？可曾去过栖梧宫？”仲商心知这大概是为了火神的事，难道是怀疑她？她心中不愉，面上却如常，回道：“小神与夜神殿下路过北天门时，正遇到一黑衣人，夜神殿下与其打斗了一番，还被那人所伤，只是被小神拖累，最后却让那黑衣人跑了。后来路过栖梧宫，夜神殿下还特意叮嘱燎原君，一定要小心留意黑衣人，燎原君答应了。”

　　天帝听完，只沉吟不语，天后却说话了，她是个明艳炽烈的美人，看年龄只有人间三十许，雍容华贵，颇有母仪天下之态，唯可憾者眉宇间萦绕着一丝乖戾之气，破坏了整体的气质。天后婉言向天帝道：“陛下，岚霏仙子年岁尙小，被人蒙骗尚未可知。况她是夜神未婚妻，焉知不是有所偏向？”仲商心中生气，拱手道：“不敢当娘娘之言，岚霏虽然年纪小，然幼承庭训，更有师尊教诲，不敢丝毫有违。一个信字还是能做到的，岚霏愿意对天发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曾有丝毫隐瞒。”天帝似有不悦，向天后不耐道：“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润玉，适才岚霏仙子说你受伤了，伤在何处？”

　　润玉伸出手臂，拉开衣袖，只见肌肤焦裂，肌理条纹甚至肌肉经络都清晰可见，火灵力缠绕不去，伤口比昨日更严重了。天帝惊道：“是烧伤，还伤的如此之重，你为何不早报？”润玉垂首不语。仲商忽想到他昨日阻止她治疗，言“还不是时候”，莫不是就为了这一刻？天后又道：“陛下，此事尚且存疑，现在只听润玉的一面之词，恐怕......”言犹未落，有仙侍来报：“火神殿下回宫。”天后顿时喜不自胜，忙起身离座相迎，天帝亦随同离座。

　　这还是仲商第一次见到火神旭凤，这位据说是六界第一战神、六界第一美男子荣誉加身的天之骄子，一眼看去，正如人间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光彩夺目，如夏日骄阳一般张扬而肆意。仲商瞬间想到星光下的夜神，如柔和静谧的月光，这二人虽风格迥异，却是各擅其场，正如春兰秋菊，各有千秋，然而她却更偏爱月光。旭凤带着两个随处，踏步如风，行到御前方止，一掀衣摆，跪在夜神身边，正要参拜，天帝和天后一边一个，忙伸手扶起他。天后一片慈母之心，溢于言表忧心不已，一边出言询问一边动手，要亲自检查儿子伤势如何，旭凤很是有些羞赧，伸手阻止了母亲，只道已经无事了。

　　天帝倒是沉得住气，关切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些日子身在何处？”旭凤忙回道：“回禀父帝，孩儿涅槃之时造人暗算，中了冰棱暗器，坠入一处蛮荒之地，徘徊了几日，又一心追查凶手，因此又多耽搁了些时日。不想竟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此番是儿臣思虑不周，还请父帝母神责罚。”天后忙问：“那你可寻到了凶手？”说完还看了润玉一眼。旭凤道：“尚未。但孩儿能确定，此事与兄长毫无关系。我已经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天帝不置可否，转头向润玉道：“你先起来吧。”又道：“你们兄弟二人能够互相看重互相照拂，我心甚慰。回来就好，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母神日夜为你忧心操劳，你要能体会她的心才好。”旭凤忙恭敬应了。

　　这时，一直侍立在火神身后的两人忙上前来，向天帝夫妇恭贺：“火神殿下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恭喜殿下，恭喜陛下。”正是燎原君与传说中火神殿下的未婚妻，穗禾公主。天后喜气洋洋，让二人起身，又转身向天帝道：“陛下，既然旭儿已平安归来，还望陛下兑现前诺，昭告六界，早定名分。”天帝闻言，顿时面色不渝。火神不明就里，忙问道：“父帝，母神，所议何事？”天后解释道：“我和你父帝发愿，你平安归来之日，便是天界立储之时。”天帝推阻道：“如今魔界大军入侵，我看，不如等旭凤凯旋，那时再议吧。”

　　天后神色不悦，正待答言，又一仙侍进来报：“禀告陛下，魔界十万大军已鸣金收兵，撤离忘川。”天帝急问：“是何缘故？”那仙侍道：“据报，昨夜火神殿下独创焱城王行辕，吓退十万敌军。”天后立刻大为喜悦，“一去便吓退十万敌军，真是旷世奇功。陛下，你可一向赏罚分明。”天帝面上喜怒难辨，只向火神道：“你意下如何？”旭凤拱手道：“还请父帝母神收回成命，旭凤执掌五万天兵，退敌守土乃是分内之事。况魔界退兵，本就是缓兵之计，以儿臣昨夜所观，焱城王迟早会卷土重来，敌寇未靖，何言其他？儿请告退，回去整兵备战。”天帝闻言，拍拍旭凤肩膀，面露赞赏之色。天后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