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从天而落的末日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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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四月，又是春日时。樱花绽放的湘北校园，随着铃声响起，学生们涌入校园，开启崭新的一天。
“花井同学，是你？”
“早安，山口同学。”
“你变了很多啊，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有么？可能开学这几周有点累。”
“是真的改变很多，感觉花井你变得…更成熟了？”
“是吗，不过我们也应该算是学长学姐了啊。”
假期结束后，我以为我的变化不大，只不过留起了长发，舍弃一贯佩戴的发带，然而现在，不仅以前的同学认不出我，就连我路过走廊，也会被许多低年级的人轻松叫出学姐的称号。
这个变化让新学年的一切格外顺利，我不仅交到许多朋友，还成为了生活部长，明明没有做任何刻意的努力，我却意外地如鱼得水———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完成家里的期望吧。
我所想的，仅此而已。
[2]
“花井，咱们出去吃饭吧。”午休时间，水岛找到了我。
“我还没完成班费报表，水岛你先去吧。”我埋头在桌面，头也不抬地说。
“你还真是称职啊，都是午休时间了，好歹也要休息一下吧？” 水岛正说着，樱在班级门口出现，径自走到我的桌子旁，“花井，咱们一起去。”
开学的这几周里樱总是关怀我，更是比以往还要积极，“樱，其实你可以不用每天都来，你的新班级在楼上，挺远的。”
樱没有说话，直接将我桌上的便当拿走，我见拗不过她，紧忙收拾东西追出去，刚出班门，我就发现走廊上许多同学站在过道两旁，伸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我默不作声，樱有些犹豫地开口，“如果你愿意，你中午也可以来我的班里，妈妈每天给我做便当，总要好过你随意的午饭。”
“是啊花井，下次我们可以去樱的班里…”
“啊！那边的人！”我指着前面大喊，樱和水岛望去，看见走廊中央躺着一个红头发，正在疯狂做仰卧起坐？
“哼哼哼！哈哈哈哈！”那人浑身大汗，越做越来劲。
水岛嘴角抽了抽，“那是在干嘛？”
“真好，新生就是充满活力啊，我们也应该学习下。” 我微笑地点头，一旁的樱却僵硬地盯着红头发旁边一群人中的一个家伙。“喂，花道！这可是三年级的教室啊，别再闹了！”那几人很是无奈，“快点住手，丢脸死了！”
“……花井，我们先走吧。”
“咦，那不是水户洋平吗？”比樱先一步化解尴尬的是我，我热情地挥手迎上去，“水户君，好久不见！”
“花井前辈和飞鸟前辈？” 水户回头注意到了我们，“真是好久不见。”
“水户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樱担忧地看我。
“抱歉抱歉，之前忘记好好的自我介绍，我其实也是湘北的学生，目前念高一，瞒住学姐真是不好意思。”水户单手伏在脑后笑说。
“没有的事，之前的情况紧急，我还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感谢你呢。”我谦谦道。
“话说花井前辈，那件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我们最后没有报警，不过我听到那家伙的道歉录音了，虽然我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不过他绝对不会回来了。”我挤出微笑，好自然地说。
水户怔了下，点头，“那打电话的人，你和他还好吗？虽然我没有见过他本人，不过上次有他的朋友在，也是三年级的。”
面对水户抛出的疑问，我舒朗一笑地续道， “那个啊，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
气氛并没有如我这般随意，而是即刻陷入死寂，直到水岛嗳了声问：“为什么啊？”
“时间不对吧。因为没办法走进他的世界，所以就分手了。”
水户垂眸了好久，问，“是因为这件事吗？”
“嗯，只是原因之一，不过我们都挺平静的。”我轻轻呼气说，“我们都没办法改变啊。既然这样，还不如和平离开比较好，反正我们顶多就是再也不见而已。”
所有人沉默，直到旁边红头发的笑声插进来，悲伤的气氛才得以顺利化解。
“抱歉啊，花道这家伙让你们见笑了。”水户看向正在做伏地挺身的樱木，“我们懒得理他就先走了，再见。”
水户几人和我们简单告别后便默默溜走，现在只剩红头发忘情地运动，满脸桃花地喘着气。
“喂一年级的，红毛头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背后响起的声音令我周身一冰，我转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眼镜男和飞机头。
“篮球运动员樱木花道！请多指教！”红毛头元气满满地说完，却没想到飞机头忽然挥出拳头，朝着花道的肚子飞去，让他吃痛闷哼了一声。
“放学后到屋顶上来，别想逃！” 飞机头出完手，和眼镜男扬长而去。高三的同学们吓得纷纷后退，却不想那红毛头根本不惧，甚至比宫城还要刚猛。他单手提起飞机头的脖领，往上狠狠簕住，愤怒道，“喂，你刚才让我差点窒息，这笔账怎么算？”
眼见空中的飞机头翻起白眼，眼镜男慌了，“这是三年级的教室！”
“三年级的又如何？我也要让你喘不过气！”
他单方面的碾压两人，眼镜男看形势不对，甚至开口大喊，“喂，来人啊——不好了——!”
我晕，当初我被宫前欺压都不至于喊出这种话，你们倒是叫的挺欢。
“樱木花道~！”人群中一位甜美的女生举起手臂，让樱木瞬间撒了手。“晴子小姐~！”随着这声甜甜的呼唤的是飞机头屁股落地的声音。
“晴子小姐，你在三年级的教室干什么？” 花道挥舞着小粉拳。
“喂，你也知道啊？！”眼镜男梗着脖子吼。
“我想送便当给哥哥，可是一来到三年级的教室就会紧张……”
“既然这样，请让我务必去拜访一下哥哥！”
“别呀…就算是兄妹也会害羞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去拜访哥哥了，快点回一年级的教室吧！”
“好的！”
嗖嗖嗖，两人腿部卷起小旋风，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好厉害的家伙…虽然看起来一副傻样，但还真可怕。”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让被无视的眼镜男羞愧地无地自容。
“你们出了什么事？”
堀田德男的声音。
“阿德！”飞机头看见他，像是受欺负的孩子跑过去告状，“那个一年级的太嚣张了，竟然拎我的脖领！”
“简直是目无尊长！”眼镜男说着更是将怒火撒到围观群众身上，“你们少看热闹了！”
彭，堀田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饭桶！竟然反被一年级的人欺负，你们还想不想在湘北混了！那个混蛋是谁？”
“红头发的好像叫樱木，我好像听说过他的传闻……”
“樱木？我当然记得，他是和光中学的人吧，和水户洋平一起进了我们的学校。”堀田沉思了下道，“你们给他下战书了？”
“是，我们要他放学到天台。”
“哼，再厉害也不过是国中程度而已。”堀田狞笑道，“就算他们以前做过好事，也不能饶恕他们目中无人的态度！”
“没错，要狠狠对付低年级的人！绝对不能让第二个宫城良田再出现！”
宫城良田的名字点中我的穴位，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堀田德男发觉我的视线，只是扫了我一眼，随后对眼镜男说，“下次在当着我们年级的人丢人，你就可以去死了，我们走！”
他们头也没回地离去。
“咱们年级的不良好可怕…我差点就要叫老师了。”水岛害怕地感叹。
“老师也管不了吧？” 我耸了耸肩，视线最后落在他们的背影上：即使是面对面，堀田也没有认出我啊。看来就像当年的昭和女，我的改变还真有效果。
自那个事件后，我和堀田他们之间仿佛树立起了一道鲜红色的界限，让我们再也无法交集。世界在一夜间变成了两个极端，让认识的人变得陌生。
…………
……
…
“你不恨我吗？”突然这样说的，默默蹲在我旁边的他。
覆在伤口的绷带被解开，重新换上了新的。手心处传来的触感，温柔得几乎让人嗟泣。
“只是一场意外，我不会听那些流言的，你也更加不要介意。更何况如果不是这次受伤，宫前也不可能彻底离开……”听到这样直接的问题，我愣了愣，很快露出习惯性的微笑。
“他已经保证不会回来了。”
一只手机交到我的手中，我播放音频，还没听一会就掐断了。手机中传出的凶声令我心惊，我慌张地扣住屏幕，“他…没死吧？”
“没有。”
“…你录的？”
“嗯，害怕么？”
“不，不……我只是就是觉得…我……”
又来了，天知道我此时强硬挤出的笑容有多难看。我们之后好像又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直到。
“分手吧。”
他说得干脆，没有冷笑或怒吼，没有刻意澄清「我是认真的」，没有别扭地将心意遮遮掩掩。
那是一个陌生而成熟的三井寿，极其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麻木的事实。
“如果回到武石中，我会追求你，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继续了。”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已经知道回不去了…
“我只会让你不幸。”
这明明是我…
“放弃吧。”
最不可能说出的两个字，终于还是由他说了。这个永远不该他说的话，他却非要为甩了我而说，杀伤力太大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思，那么，好吧。”
“好。”他随后低下头，闭上眼睛，“谢谢。”
他起立，利落地转身。
嘿，这个时候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吧，要是你晚走一秒，什么东西就要流出来了。
…………
……
这个时间点切割了一切关系，从那之后，三井寿彻底消失了。
分班表上他的名字出现在三年（9）班，我数次不经意间经过那间教室，都没有发现他。他像是故意要避开我，又像是人间蒸发，在所有的角落都不曾出没，就连他最熟悉的好友旁边，我也不曾发现过他。
也是啊。他从前也是想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不说一声地进行着自己的生活。既然他无法扭曲身份，而我也无法目睹他的受伤，那就不如将这段恋情结束吧。
[3]
三年（6）班。
“花井。”
“嗯？”
一天的课结束后，正在拿着拖把发呆的我听见了赤木的声音。他等待同学都离开，起身走向我，“前几日的那箱香蕉真是抱歉，还特意让你处理它们了。”
我这才想起几天前闹出的乐事。
高三后的重新分班让我和赤木刚宪做起同学。他是我在新班级唯一认识的旧人，开学时赤木发现了我，对我点头表示亲切。这学期他全权接管了篮球部的队长一职，因此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前几日，高一的红发同学带着头巾，扛着一大纸箱子香蕉冲进班里，冒充「篮球快递公司」要给赤木送快递，这个签收工作正落到我这个生活部长的头上。我黑线三根为他指出了赤木的座位，红头发撂下快递就跑，留下一箱香蕉和一沓宫泽理惠的写真和赤木干瞪眼。
上课时当班主任进班，发现赤木端坐着，座位旁放着一只堆满香蕉无处可藏的大纸箱，整个人差点石化。他于是勒令我这个生活部长处理这箱「违禁品」，至于令一沓「限制品」赤木并没提及，想必他已经悄悄处理了…
“没事的赤木同学，这是生活部长的指责所在……不过一部分香蕉我觉得可惜拿回家了，应该没事吧？”
赤木尴尬道：“当然，那个只是别人胡闹而已，真是麻烦你了，”
“那个人是樱木同学吗？”
“是的……不过花井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次恰好遇见，他也是篮球部的人吗？”
“当然不是！”赤木有点小激动，于是咳嗽一声，“他还差的远呢。”
“这样啊。”我扬起笑容，做出打气的手势，“那么赤木同学请加油，带领大家打入全国大赛！”
听到我的话，赤木怔了怔，随后微笑道，“谢谢你。”
我们相视一笑，门外突然冲进一个慌张的身影，木暮公延。
“不好了，赤木！”他伏在门边，大口地喘气，“宫城出事了。”
“什么？”
“宫城和我们年级的人在天台上打架，昏迷被送进医院了！”
赤木双目圆睁，“宫城？”
“对，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宫城今天没来球部，我刚刚才得到消息。”
“木暮，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昨天放学后在天台被五个人围殴，伤势严重，最后被救护车送进医院了。”木暮努力平息情绪，视线扫到我，“是三井，那个围殴他的人是三井。”
“三井寿？”这次我和赤木一齐叫了出来。
“嗯，三井也被送进了医院，他们都伤的很重，现在…应该都在野口病院里。”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从天而落的末日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