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讨厌的反义词?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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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男朋友？”回家的路上，樱冷不丁开口问我。
我矢口否认，“不是。”
“骗人，脸都红了哟。”樱笑着调侃，“大阪的学弟来了那么多次电话，可你一次也不给人家打回去，反而这几天魂不守舍地等在电话旁，破天荒地主动，你对一郎有点太过无情了吧~”
“那是我弟弟，我们都会写信联系的。”
“写信怎么可能够。”樱叹气，“他们也真是的，给你的个人电话全部打进花店，花店都快成了你的慰问站了，说好了这个月的话费你出。”
“少来，我上次还接到你的告白电话，还有之前的高年级学长！”
“他们都只打过一次而已，不构成话费的威胁。”
“说不定还会打第二第三次。”
“不会了，因为被我拒绝了。”
“拒绝了为什么不能打第二次？”
樱对我无语，“假如你被喜欢的人拒绝，说了很不好的话，你还会继续和他相处吗？”
“当然，怎么了？”我都被三井的恶语击中多少次了，还不是巴巴地跟在他屁股后。
“可并不是所有人会像你一样。有人选择直接告白不留遗憾，可是被拒绝的概率也会很高，坚持度也会减少。”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樱的表情就很凝重，“大部分青春期的男孩子，即使不熟悉对方也会告白，然而这种决心只是一时的，被拒绝之后，他们自然没有了坚持的信心。”
“难道樱拒绝了那几个男生，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对你不够坚持？”我捏着下巴沉思，“…所以说我要在被拒绝了之后再告白，才算是真正的坚持？”
“倒不至于这样理解…每个人看这种事情都是不一样的，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我本人更希望我能留下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喜欢的人。你喜欢他还了解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还是放弃，这样不是更加有意义了？”
“所以说，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啊。”我想起了伊织和南烈：因为太了解对方了，所以才会自然地在一起，去解决所有的误会。“这种恋情就是时间雕刻出的奇迹吧？一种珍贵的默契，不用说也会理解对方…真好。”
“既然如此，你和那个人默契培养的怎么样了？”樱偷笑。
“不怎么样。”我插兜低头，“樱，其实这件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好，不过在这之前你告诉我，他是怎样的人？”
“忘了。”
“让我猜猜。”樱回忆说，“记得之前我们一起看《东京爱情故事》，你可是连剧里的江口洋介都讨厌，说他太花心，发型难看，所以他应该不会是那种类型。”
“……………”
“之前国中唯一一位练铅球的男生和你告白，块头太大把你吓跑了，所以他一定很瘦小吧。”
“……………”
“我还记得你看奥特曼都很讨厌小怪兽的，所以他一定是个电影里的正派人物。”
“……………樱。”
“好好不开玩笑了，你问吧。”
我握拳说：“老实说我不知道那个人喜不喜欢我，所以像刚才说的告白什么的，我完全没有信心。”
“喜欢这件事是能察觉出来的哦。”
“就是因为察觉出来了什么，我才更不了解他…这种喜欢很不寻常，总觉得和以往不一样。”
樱眯眼，表示怀疑：“你以往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我停下脚步，深呼吸：“这次喜欢的和以往喜欢的，是一个人。”
“真是少见，你也终于开窍了。”面对我坦然的话，樱露出微笑，“那么就详细地告诉我你和他之前做了什么吧，从最重要的事情开始说。”
“他和我是同桌。”
“嗯，他上课的时候怎么样?”
“他不怎么上课，但是偶尔会来教室睡觉。”
樱顿住：“他对你有没有昵称？或者最常说的话，比如亲昵的话语。”
“不，他叫我全名，还总是骂我笨蛋，说「滚、烦死了、别啰嗦」什么的。”
“……侮辱，还只对你一个人说？”
“不，他对所有人都这么说。”我捧着发热的脸颊，“不过他上次叫我小矮子来着，还说在逞强就会揍我嗳。”
“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他还非要塞给我6000元钱，我正想着怎么还给他呢。”
“……金钱威胁？”
“他还骗我离开，想要独自单挑七个混混。”
“……藏匿证人？”
“还特意让一群人每天送我回家。”我有点沾沾自喜。
“……强制监视？不会是上次那一群人吧？”
“嗯，而且他…亲过我。”我难为情地说。
“什么？！”樱瞬间瞪圆眼睛，重复，“KISS？”
“嗯。”我脸颊通红，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太清楚他的想法……”
“——这已经是相当糟糕了！”平日的温柔形象不见，樱失态地吼出声，“你说的该不会是咱们年级的那群不良吧？”
“嗯，确实……”
“开什么玩笑！他这种人根本就是…”
“危险的不良少年是吧？我就知道。大家都这么说，可他真的不是那样，下次你见见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什么啊…”
“用时间看人，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我看着樱说，“我已经看了他五年了。虽然说这些并不能让我看清他，但是他…的确是我喜欢的人。”
“他是谁？”
“我们初中的三井寿，你认识吗？”
许久，好像回忆终于跟上了震惊的脚步，樱露出了幡然醒悟的表情： “武石篮球部的MVP？”
“嗯。”
“那家伙…现在也在湘北吗？”
国中之后才不过两年，全武石毕业生眼中的明星人物，除了名字之外的部分，已经彻底地熄灭了光芒，随风而逝。
[2]
“……故事就是这样，你还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些的人。”全盘托出所有的倒霉往事，我喝了一口苦茶，学着电视里的大人摇晃着杯子，“关于这段感情，你怎么想？”
樱沉思，似在认真地帮我分析。五分钟后，她终于抬起了头：“我觉得，不然你还是换个人喜欢？”
噗，我呛了一口茶：“这就是你成熟的思考结果？？”
“你想想，两年前他是武石中学的明星人物，不理你。现在他变成了不良人物，不仅不理你，还凶你，你的喜欢真的好辛苦。”
“……”
“老实说，凭借你刚才说的，我也无法判断他对你的态度。”樱托着头叹了口气，“还有，你让我帮你探查他喜不喜欢你，就算我见到他了，这种事也未必看得出来，我只能劝你别抱太高的期望。”
“…”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只是一时脑热，我怕你经不起打击。换一个吧，克美一郎那孩子就不错。”
“……他是我弟弟！”
“又不是亲弟弟。”樱说着，看见我去拿桌子上的电话， “你干什么？”
“我忘了打电话，他要我回家后打电话给他…”我弱弱拨号，话筒却被樱按了下去，她无奈地看我，“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我…先打电话在考虑。”
“花井，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樱的瞳孔灰蒙，有一种难说的情感在其中，“我们马上就要高三了，还记得吗，当时初三的你因为什么才会落榜？”
拨号的手陡然一顿，我只听她继续说，“就算你对过去的事情闭口不提，它们也还是会被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会被外界轻易影响，尤其是人。”
“我已经把他们忘了。”
“你是在逃避，不是健忘。”
嘟嘟---话筒中传来音效，电话还是被拨了出去。我握着话筒，极力压抑住胸中的情绪，压低喉咙：“忘记不忘记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才是新的开始啊，樱，就是因为遇见了…”
“——不是说了你回家要打电话给我吗？！你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话筒中石破天惊的吼声贯穿了我和樱的耳道，怒火瞬间把忧伤的气氛烧成了渣渣。
我揉了揉阵痛的耳朵，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拉近电话，“对不起，有些事耽搁了，我…”
“理由无效，下楼。”
“什么楼？”我和樱对看一眼，懵了。
三井寿清了清嗓子，平复语气说：“我在你家楼下。”
嗖地一声，我端着电话窜上了书桌，伸头往玻璃外看，只见楼下停着一辆机车，三井靠在车旁，正对着我的窗口怒目圆瞪。我愣了几秒，大脑超负荷运转，看看楼下的人，又看看身上的卡通睡衣，慌忙就要拉窗帘。
“别躲了。”他轻笑一声，“下来吧，有事和你说。”
电话切断，留下的是无尽的尴尬。樱面无表情站在我身后：“赶紧下去吧。”
[3]
短时间找不到正经的衣服，我只好又穿回校服跑下楼。大门旁边停放着轻型机车，酒红色的车身在路灯下闪烁着金属光泽。三井将头盔夹在腰部，笔挺立在车旁，平日略显臃肿的制服不见，他今天着浅色的无袖内衫，将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展露无余，一件牛仔外套搭在他的肩膀处，更显身形的利落。
实在太过惊讶，我半天想不出一句话，只好优先道歉道：“对不起。”
“有件事忘了在电话里说，所以就直接来找你了。”他不等我道歉，直接进入主题。
想不到是什么事令他如此焦急，我径直猜测道：“宫前的事情吗？”
“嗯，是他。”三井严肃地解释说，“我听外校的人说，宫前家要搬离神奈川去别的地方，很多天没有在市内看见他，估计他已经离开了。
“也就是说，他以后可能不会在出现了？”
“很有可能。”
“这样啊。”我点点头，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那就不用麻烦你和堀田他们了吧？”
“他们毕竟是个学生群体，宫前一走也就散了。”三井避而不谈，将额前的碎发刮在脑后，“我只能说，危机暂时解除。”
“好，知道了。”
晚风渐起，清风穿过厚重的闷热空气，带动三井的发丝，我校服的裙摆也被吹得微微摆动。他站直身子，突然说，“顺便还有一件事。”
“什么？”
三井将挂在车上的纸袋取下，单手递给我：“这个给你。”
“给我的？”我接过袋子，发现里面盛着几盒进口的外伤药，拿起来看，是让伤口结痂的药膏。瞬间明白了什么，我低头看我的腿，发现膝盖上的挫伤还贴着纱布——这几天光防着宫前，完全把这个忘记了。
“用完就可以拆绷带了。”他简短地解释，还不忘奚落我一番，“你最好知道怎么用这个。”
“谢谢你。”我看着袋子，有些恍惚，“我会用完他们的。”
“嗯，走了。”他将臂中的头盔一戴，左腿一跨便轻松地上了车，帅气地服帖于流线型的车背。比起铁男的重型机车，他和车的姿态像是夏日中一阵舔过空气炎浪，更加轻活灵动。
“那个，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努力将视线从他身上拔开，结巴道。
“什么？”
“你的6000元我还没还你。”
头盔里传来冷语：“你要是再敢提这笔钱，以后就别跟我说话了。”
我嘟囔：“反正以后也说不到话了…”
“……”话落，三井停顿片刻后手腕轻拧，车子轰隆启动。“等一下！”眼见他就要走，我不敢碰他，只好将双手按在他的车灯上作挽留状，“那、那等我回去拿点礼品给你！”
“哈？不要。”
我又将全部身子抵了上去：“请务必让我送你点什么！不然你就别走了…零食还是游戏，我都可以送给你，就当是我的心意。”
“哦，什么心意？”
“额，就是感谢报答…还有别的心意，总之你先别走，你想要什么随便提！”我低头看地，结巴地一通乱解释。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你尽管说，我都可以办得到。”
“要你跟我表白也可以？”
引擎声中，我的呼吸徒然凝滞。三井稍微松手腕，车子的轰鸣声便消退几分，带着余温的气浪在道路上翻滚，轻扑在我泛红的皮肤上。
“怎么样，和我说「喜欢你，想和你交往」，办得到吗？” 声音被头盔和轰鸣阻断，残余的声音还是飘入我的耳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究竟是谈笑自若，像往常一样逗弄我？还是一本正经，像他对待庄重的事情一样……藏在头盔里的心情，一点也感知不到。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愈加说不出口——我不想将这样的事情看做玩笑话。就算被拒绝也好，就算我和他总是胡闹吵架，说任何不正经的话，甚至做过分的事…我也不想用玩笑的心情去告白。
想必我这时的表情很难看。我眉头紧皱，喉咙用力地滚了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附着的温暖将我拉回，三井伸手抚摩我的头顶，“骗你的，笨蛋。”他说着轻推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还不至于自恋到这个程度。”
我眼眸抬起，苦涩说：“真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总之我来只是为了和你说。你不用担心宫前，至于其他的事总结考试后在说，明白了？”他撤回手，重新启速车子，车子滑出之前，他突然侧头和我说，“对了，以后可以来天台上找我。”
“欸？”
“如果在学校的话，我可能去天台。”他不屑地嘁声，“我绝对不想去教室考试，无聊死了。”
我微微点头，仍是发愣：“嗯，好。”
…………
……
摩托驶离。
我迈着僵硬的脚步回家，却在进门的一刻撞见了靠在栅栏内侧的樱。樱抱着双臂，在黑暗中幽幽地看我。
“你怎么来了？”
“一直都在偷听，因为不放心你们。”
我无力笑笑：“你看见了，他真的不是那样……”
“我觉得，我可以帮你做一个恋爱观察。”
“额哎?!”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清的，非要大晚上跑到这里来？还骑着SUZUKI，明明就是来耍酷的吧？”樱叹了口气，抱着臂摇头。
“不你不了解，宫前这件事比较复杂，他每次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话题，很重要。”我解释说，忍不住窃笑，“不过，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他会骑车啦…真是意外，能看见真是太好了。”
“……所以说对于你这种人，恋爱观察真是有必要。”樱又叹气，“幸好你遇见的是这家伙啊。”
“哈？”
“我是说，这家伙在某种程度上倒是真像你。”樱的微笑神秘，“不过你遇见这家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还需要观察，所以你就等着我的分析结果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讨厌的反义词?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