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关于他的情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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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翔阳队的首发队员中，有一位9号球员的表现格外亮眼。他身穿绿边白色的球衣，双手拿着球，两只胳膊左右摆动着，晃过丰玉队两名队员的防守。
“藤真果然有两下子。”旁边海南队的成员点评道，“我敢打赌，他绝对会成为翔阳队未来的王牌。”
“现在已经是了。”阿牧笑说，“恐怕不止是王牌这么简单。”
场上，藤真运球后三个健步，纵身一跃，内场的南烈也腾空而起，想要干扰他的投球，却不想藤真滞空传球给身侧的队友。队友动作一扬，投进一个两分球。
就这样，翔阳队凭借出众的身高优势和藤真的指挥能力，顺利取得领先的优势。藤真在上班场内一举拿下20分，更是成为了全场夺目的焦点。
丰玉队逐渐乱了阵脚，坐在席边的教练开始紧张，在中场休息的时刻聚集了众人，开始商讨反击的策略。教练在说，丰玉的队员却没有认真听，他们显得心不在焉，尤其是南烈。南烈全程低着头，攥着手中的易拉罐。
下半场，双方仍是拼抢激烈，在争锋相对的来往中，球员们打得汗流浃背，丰玉队士气减弱，进攻的频率逐渐下降。
南烈运球进攻，藤真一个箭步上前，横在他的面前毫不相让。
“原来如此，不愧是刚入高中就被选拔为正选球员，真了不起……”南烈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看来你就是皇牌了。”
“阿南有点不对劲…”伊织的眉头微皱，好像看穿了南烈的心情。
“怎么了？”
“他好像很在乎比赛的输赢。”
“在乎输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想起三井对胜利的期望，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伊织否决了我的话，继续沉默地看比赛。
只见赛场上两人交缠片刻后，南烈突然背勾手臂，突来了一记背后运球，成功骗过了藤真。他持球俯冲篮筐，藤真不甘示弱地冲了上去——
也就在这时，伊织所预料的不幸发生了。
南烈的动作之间充满威胁性，藤真却丝毫不惧，他的速度很快。眼见他即将封死南烈的进攻路线，南烈足下一顿，身体忽地绷紧，然后——他持球挺身向藤真撞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响，藤真被他撞倒在地。他捂着额头被人群搀扶着坐起来，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淌。
赛场内外迅速陷入混乱——
“犯规了！”
“他都已经站好防卫点了，9号是故意带球撞人的！”
“丰玉队太狠了，他们明摆着想让藤真下场。”
这是严重的侵人行为，一旁的观众极为不满，尤其是同样来自神奈川县的海南队，队员们开始怒斥南烈的行为。当看到裁判只是给予南烈犯规警告时，他们更加气愤了：“这已经属于恶性犯规了，9号应该直接下场！”
“可是没有证据啊。”听到队友的话，牧苦笑着叹气，“并非所有的有意犯规都是故意犯规，至少裁判是这样想的。”
“难道真的要让9号继续上场吗？”
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翔阳队不仅失去藤真这一进攻核心，还要继续面对上场的南烈。丰玉队机具侵略性的跑轰战法让翔阳队失去了平静的心态，队员们变得急躁低迷，屡屡失误。
比赛结束，丰玉队领先12分取得胜利，然而就在双方队员握手解散时，翔阳队的队长抓住南烈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扯。本是不重的力气，南烈却仿佛脱力似的被拽倒，迎面趴在队长的脚边。
岸本一下火了，他拉住翔阳队长的衣领要讨公道，却被南烈拦了下来。南烈踉跄地站起来，阻挡住情绪激动的岸本，然后垂头对翔阳队长说了一句，“抱歉。”
岸本松开手，担忧地看着他。
“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吗？”
“别以为道歉就能解决一切，混蛋！”
“怎么，你们还有理了？”
翔阳队的人纷纷站出来，指着南烈怒吼，丰玉队也不服地上去辩解。赛场上乱作一团，赛场下发出一阵嘘声，人群伸出脑袋看热闹，嗡嗡地交头接耳。
裁判吹哨，站出来分割纠缠在一起的双方，这才平息了事端。就在比赛正式解散的那一秒，南烈将毛巾裹在脑后，不顾背后人群的低声咒骂，头也不回的走出赛场。
“阿南！”与其同时伊织急急站起身，肩膀挤到了旁边的阿牧。“伊织，回来！”我想抓住她，伊织却不管不顾，她直接从椅子上弹起，往后场的地方冲了过去。
“抱歉了。”我赶紧对阿牧道歉，顺着伊织的脚步追了出去。
[2]
我们跑的飞快，终于在后场出口找到了刚下场的南烈。
深蓝色的运动背心服帖在身上，汗水顺着发鬓滑下脸颊，南烈裹着一条毛巾，将五官完全遮挡住。
“阿南———！”即使是伊织叫住他，他也不曾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有顾及我们。他脚下生风，走的笔直，似乎拼命想逃离身后的场地。
伊织跑到他的身后，一把捉住他的衣角，满脸担忧：“阿南，等一下。”
南烈缓缓回过头，一双眼睛从毛巾的缝隙中露出。和之前淡如柔波的眼神不同，这次他的眼神冷若冰霜，尖锐似针，直直扎向了伊织。
“走开。”他吐出两个字，语气令人战栗和恐惧。伊织被吓住了，捏住他衣角的手指僵硬。“放开！”这次他从喉咙里滚出一道吼声，伊织松开了手。未等伊织反应，南烈夺过衣角，大步离开了我们。
空气惊人的安静，南烈的怒吼仍在撕扯着我的心跳。“伊织，你没事吧？”我上去想要安慰她，却看见了伊织迷茫的表情。
伊织眼神空洞看着南烈消失的地方，怔怔地说：“他以前不会有这种表情。”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3]
在那之后，伊织开始一语不发。与我的预期完全相反，面对南烈的暴走，伊织竟然表现得无比异常。比赛结束后，我们先找到岸本询问才得知，现在全丰玉队的人都在找南烈。自下场后南烈就消失了，连球队的教练都找不到他。
——“你放心吧，他可能只是先回住处了。”岸本安慰伊织说，“我们会找到他。”
听了岸本的这句话，我原以为伊织肯定会大哭一场，然后发了疯满世界的去找南烈，要不就是大哭一场后马上离开广岛，从此缩进自己的龟壳里……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伊织这家伙竟然过分冷静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先去超商买了几袋慰问品，然后直奔大竹市综合医院。这家医院是藤真受伤之后被送来治疗的地方。我们赶到医院门口，发现大厅有很多穿着运动制服的男生。
翔阳队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海南队的部分球员，其中包括阿牧。他们去前台资讯后，被几位护士带领着前往藤真的病房。
伊织见状也要去前台，我一把拉住了她：“伊织，我觉得你去的话不太妥，毕竟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伊织表情木然：“这件事和南烈有关系。”
“可是南烈不在这里，你这样代替他去，南烈会怎么想？你至少应该通知一下岸本，我们没资格替丰玉队解决问题，万一我们搞砸了，那不仅是阿南了，甚至连丰玉队都会被牵扯。”
“你相信阿南吗？”她突然问我，“你相信他是故意的吗？”
我曾看过三井的篮球比赛，所以稍微知道其中运作的道理，这个事实太过明显了，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明阿南的无意为之的。我不愿撒谎，只好说：“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伊织，毕竟我们不是当事人，你进去以后要怎么说？说你代替南烈来道歉，还是你代替丰玉队来慰问？丰玉队不来，你个外人倒来了，这不是成心勾对方的火吗？”
伊织回头看我，眼神深邃：“就算他是故意的，我也相信他。”
“都说了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花井，你变了。如果这件事换成了三井寿，你还会想这么多吗？”伊织缓缓道出的几个字刺进我的心脏，让我忍不住开始畏怯。
“……什么？”
“如果他是三井寿的话，你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做什么？”
“疯。”伊织的意义不明，她说完这个字，径直跑向病院的楼梯，就要上楼去。
“这位女士请留步——楼上是病房区域，不可以私自过去！”虽然前台的护士想要抓住伊织，但她跑的很快，拎着礼品就蹿上了楼梯，不见了人影。
“伊织，不要去！”我刚想冲过去，就被前台的护士拦住了。
“这位女士，请您先登记。”护士怕我变成了另一个愣头青，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只好留在护士站前解释情况，同时填写登记的表格。
……伊织刚说什么，「疯」？我填写表格，越想越气，心中升起一阵怒骂。
疯，我是真的要被伊织逼疯了：明明是南烈故意犯规，她替他道什么歉，逞什么强？要是搅黄了，到时候翔阳队和丰玉队该怎么办？
莽撞、打着正义旗号盲目行事、做事圣母心不计后果、过分热心烧坏了头……这些词全部是伊织所有！她还提起我和三井寿…要是这件事换成三井寿，我也绝不会像她这样用鸡蛋碰石头好吗！
做完登记，我一把将签字笔甩在桌面上：该死的，果然一到医院就没好事！
“你是湘北高中的？”
突然插入的一道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见身旁站着一个翔阳队的人。男孩身材高大，留着倒竖的刺猬头，有一双低垂的三角眼。
“我之前是。”我下意识地回答，“你为什么会……知道？”
“抱歉，刚才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刺猬头说。
“三井寿？”
刺猬头点点头：“你是说国中联赛的MVP三井寿吗？”
“就是他！你认识他吗？”我身子一震，要急地将他的信息铺陈而出，“去年的MVP，带领武石中学夺冠的4号，后来考进湘北高中的三井寿。”
刺猬头沉默片刻，说：“不算是认识，见过几面。”
“他在湘北怎么样？你知道他的消息吗？他还在打篮球吗？他…还好吗？”已经快过去一年了，听到这个名字我还是会心急，还是会不自觉的关怀，还是会……忍着疼痛，迫切地想知道他所有的故事。
刺猬头表情微妙，似乎被一连串的问题弄懵了，“他不再打篮球了。”
“为什么？”
“不知道。”他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再没有出现在湘北篮球部里，至于背后的原因我也不能确定。”
我浑身发抖，沉不住气地问：“「不能确定」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他受伤了，不能打篮球？他还能走路吗，还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健康吗？”
“他还能走路，和普通人一样。”
我心口的重量忽地变轻：“所以说他没有受伤，没有残疾？”
“嗯，大概。”
“那他为什么不打篮球了？”
抵挡不住我的刨根问底，刺猬头只好说：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你知道‘街头混混’吗？”
“…知道。”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铁男那帮人。
“三井寿在初中篮球界很出名，凡是我们这届的人都知道他。有一次我在街头遇见了一群混混，其中一个人长得很像他，但我不确定……因为那天他的样子和以前完全不同，所以我不敢肯定那就是他。”
“是什么样子？”
——刺猬头开始回忆：那天他在便利超商买完东西，在商业街的街头遇见了一群叼着烟，穿着怪异，行为吊儿郎当的混混。那条商业街上布满了娱乐场所，他们混迹在那条街上，气焰嚣张。长谷川怀疑其中一个长发的男子是三井，于是就一直盯着他看，没想到那长发混混猛地回头，面目狰狞地朝他怒吼：“他妈的看什么看？”
——长头发混混的声音很大，几乎隔着半条街传到了刺猬头的耳中。刺猬头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他看见……那群小混混开始龇牙大笑，嘴巴喷出狂妄刺耳的话语，嘲笑他的懦弱。
“不可能。”听完刺猬头的话，我摇头再摇头，“他绝不可能是三井。”
开玩笑吧，三井那样明媚灿烂的家伙，恨不得天天摆出正义男神的架势去拯救众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恶劣不堪？
骂人、抽烟、混迹街头、去娱乐场所……想想就不可能。他可是连游戏厅都没去过几次，格斗游戏玩的很菜，没心没肺到极点，为了篮球悄悄哭鼻子，热心肠好似通天大道的三井寿啊！
想到此，我挺直身子坚定道：“我敢打赌他完全不是三井，我相信他，他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刺猬头说：“你不要介意，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绝对看错了，绝对不可能！”
“好吧。”刺猬头终于做出绝对的正面回复，打消了我内心的不安。
“嗯…”我顿了几秒，语气又怂了，“不过你真的觉得不可能吗？”
“额。”刺猬头对我没头没脑的提问略无语，只好敷衍回应，“对，不可能。”
我打了一个响指，像是在做自我安慰似地一锤定音道：“这才对嘛。”
“嗯，你叫什么名字呢？”刺猬头突然问我，我才发现方才太过关心三井的事情，竟然忽视了自我介绍。
“花井葵，以前在湘北上学，后来转学到大阪——你呢？”
“翔阳一年级，长谷川一志。”他说完，接着问我，“不过花井同学，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关于他的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