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辄止》高蓝尘

12、谢谢你,木子侃！

　　“侃侃，你当初怎么了？”光耀放学回家，立马用手机和木子侃发消息。
　　木子侃看见了光耀发的消息，内心波澜起伏，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和你说过我是初二的时候认识辉哥的，对吧。”
　　光耀没有回复，不想打断木子侃的消息。木子侃接着发来消息：“那时，辉哥和我关系还很一般，后来因为经常一起打球，关系慢慢变好。于是一个周末，辉哥把我约出去玩，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带我去的地方是他朋友开的酒吧，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慢慢学着混社会。抽烟、喝酒、蹦迪，应有尽有。慢慢地，学着开始不写作业，做起了不良少年……”
　　“那后来呢？”光耀继续追问。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三，直到我第一次和父母吵架。”
　　“吵架？”
　　“是的，因为到了初三我的成绩日益下滑，我妈就因为成绩说我，我没忍住顶了嘴，然后我妈越说越厉害越说越厉害，我大吼了一声就跑出门了。差不多到晚上23点我才回家。”
　　“那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吧，只不过因为初三学习有点忙，我又不像辉哥一样总在旷课，自然就没时间去那些少儿不宜场所了，不过中考还是没考好，好在我数学不差，勉勉强强可以上个普高。”
　　“噢噢，这样啊。”
　　“耀耀，我喜欢你，我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你。所以别离开我，好嘛？”
　　“嗯嗯！”

　　第二天早上，光耀和往常一样起床上学。今天是学校月考的日子。可是不知怎的，光耀在考场上似乎总找不到状态，2B铅笔在草稿纸上滑来滑去，草稿纸上密密麻麻乱糟糟的。又是一道最后的结果需要大量计算的题目，光耀算来算去却怎么也算不出来。
　　“什么破踢。”光耀突然把笔摔在桌子上，小声地嘀咕着。笔弹起掉到地上，光耀侧过身子捡笔。突然，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光耀赶紧看到答题卡上，把选择题飞速填完，交了试卷。
　　隔天，考试结果就出来了。
　　“光耀！”李太在讲台上大喊一声，“考试又打野去了？退步的这么厉害，才90几分！”
　　光耀没有说话，低着头，可脸上却一点难过都没有。

　　中午，光耀一个人吃饭。由于维诚蕊和钟恺武已经确定了关系，维诚蕊自然会和钟恺武一起。
　　“小武，这次月考你考得这么样？”
　　“哦，月考啊，其他还是老样子，但数学这次竟高了光耀十几分！”钟恺武有些神气地说道。
　　“十几分？光耀不是数学很好的嘛？”维诚蕊一脸疑惑。
　　“那我就不知道，反正他这次只有95。”钟恺武有点不屑。
　　维诚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钟恺武见状，立马说道：“好啦好啦，我们继续吃饭吧。”
　　“嗯！”维诚蕊对钟恺武露出微笑，两人继续吃饭。
　　放学，维诚蕊和钟恺武分开后拿出手机和木子侃发消息。
　　“你知道吗？光耀这次数学考试退步很大，连100分的优秀线都没进。”
　　木子侃收到了消息，回复道：“嗯嗯？？？我去问问。”然后立马找到了聊天页面置顶的光耀。
　　“耀耀，这次考试怎么样？”
　　熟悉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光耀放下了笔，回复道：“考得很好，数学又是117的第一！”
　　“噢噢，耀耀真棒！”放下手机，木子侃闭上眼，似乎在想什么。
　　…………
　　“你到底要想怎么样！”木子侃的母亲大声呵斥道。
　　“你管我怎么样，我做什么事我乐意！”
　　“你乐意？除了数学其他的几科都不及格这些都是你乐意的？”
　　木子侃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周末在干嘛，以后零用钱减半！”
　　“切，减就减！”木子侃起身，摔门而出。
　　…………
　　木子侃起身，来到自己的储物柜，在里面翻来翻去在找些什么。没一会儿，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绿色的小册子，上面写着“报告册”三个字，原来是自己小学时候的成绩报告。
　　他翻开报告册，从一年级一直到六年级毕业，各类上面整齐的摆着“甲甲甲甲”，每一年都有四次大型考试，每次的成绩都是最好的“甲”。
　　接着，木子侃又拿出了一本深蓝色的报告册，这是他初中时候的成绩报告。他慢慢翻开，初一“AAAA”初二“ABBC”初三“CCBB”……
　　木子侃默默地看着自己之前的成绩报告，从小学的优等生到初中的一般生再到现在。慢慢地，脸色暗了下来，他将两本报告册放回原位，静静地躺在床上，又在想些什么：光耀，你和我不同。你父亲去世了，所以你比别人更努力为了出人头地，可我的出现似乎改变了什么，我爱你可我不能害你。

　　木子侃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和光耀打了通电话。
　　“怎么了侃侃，突然和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哈哈哈。”光耀有些愉悦。
　　“嗯嗯，耀耀，和你说件事。”木子侃有些沉重，可语气依旧很平静。
　　“嗯嗯，你说吧。”
　　“我们，我们……”
　　“嗯嗯，我们怎么样？”
　　木子侃下定决心，坚定地说道：“我们分手吧！”
　　“分手？侃侃别逗我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玩大冒险啊，哈哈哈。”光耀的语气有些尴尬。
　　“没有，耀耀。这不是大冒险。”
　　光耀脸暗了下来，声音低沉，问：“为什么？”
　　“我腻了。”木子侃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说了，他马上挂断电话。
　　这边，光耀微微低着头，举着手机一动不动，站了很久才慢慢放下手机，躺在床上。
　　“我腻了。腻了。了。”脑海里一直闪着木子侃刚刚说的话。
　　“切！”光耀微微嘟囔一声，在床上侧过身子闭上眼。
　　夜晚，光耀房间黑乎乎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不知是什么在光耀的床头一闪一闪的……

　　木子侃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继续打开手机，但这次找得不是光耀而是维诚蕊。
　　“蕊姐，我刚和光耀分手了。”
　　“怎么了？光耀生你气不要你了？”
　　“不不不，蕊姐，我们很好，是我主动提的。”
　　“你？为什么。”
　　“因为我的出现耽误了他，所以……”
　　“所以你提分手了？”
　　“嗯。我想，爱一个人不只是得到，让他更好或许是正确的选择。”
　　维诚蕊看到这句话，回想起了她和钟恺武的点滴：
　　在维诚蕊的印象中，钟恺武似乎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记得上次他表白的时候，都支支吾吾的，或许也有点紧张。比起言语表达，钟恺武似乎更喜欢用行动来证明。在自己跑完步时，钟恺武会过来送了一瓶水；在自己失恋时，钟恺武会过来安慰；在自己考试没考好时，钟恺武会过来耐心地辅导……
　　想到这，维诚蕊慢慢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长叹一声：“似乎从小到大，小武都是这样！”
　　维诚蕊渐渐明白了木子侃的想法，回复道：“好吧。光耀你放心，我会安慰他的。”
　　“嗯，谢谢你，蕊姐！”

　　隔天中午，维诚蕊来到食堂。
　　“小武，你今天一个人吃吧，我有点事。”维诚蕊对钟恺武微笑。
　　“好。”钟恺武没多说什么，自己上楼去吃了。
　　维诚蕊在食堂转了转，这才发现光耀一个人孤零地坐在旁边。可让维诚蕊意外的是，光耀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很平静地吃饭。
　　维诚蕊走了过去，从背后拍了拍光耀：“嘿，干嘛呢？”
　　光耀没多大反应，平静地说：“哦，蕊姐，怎么今天不陪钟馗了？”
　　“他有事，先上去了，怎么，姐没陪你吃醋了？”
　　“没有没有。”
　　维诚蕊坐在对面，说：“你接下来想干嘛？”
　　听维诚蕊这么说，光耀肯定她已经知道了，不急不慢地回应道：“好好学习，冲刺中考！”
　　“嗯，木子……”
　　“蕊姐，”维诚蕊话还没说完就被光耀打断了：“别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听光耀这么说，维诚蕊渐渐放宽心：“嗯！”心里想：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乐观的光耀！

　　周末，光耀一个人来到篮球场。
　　在球场上，他带球三步上篮，就像以前的木子侃一样，“一、二、三，哐！”球进了。
　　光耀打了一会球，有些疲惫，带着球到旁边坐下休息。
　　阳光格外耀眼，光耀不知怎的，眼前出现了以往木子侃教自己打球的场景。
　　“对，就是这样，耀耀！”
　　“加油，耀耀！”
　　“真棒，耀耀！”
　　…………
　　透明色的液体突然出现在光耀眼角。他低下头，放在手臂之中，静静地坐在原地，持续了好一会儿。慢慢地，他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露出十分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木子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