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行法律也不行之南霆学园篇》拼图

5、2 下

　　都有权利爱，有权利恨，却没有权力评判。
　　神不行。
　　法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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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II区C座的开放式花园里，刚才还在茶社里制造噪音的一群人已经全数到齐。
　　“我并无恶意，”约瑟夫一站定就开始对正在揉被京爱掐疼了的后颈的甄夜表白，“请让我为你拍一张照片吧！”
　　“没有必要继续演戏了。”甄夜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一直没有说话的本森便冷冷开口。
　　“演戏？”
　　“你脑部能量波动活跃，应该属于念力系。”京爱接过话题。
　　“如此敏锐的人体感知力，原来你也拥有‘神的祝福’。不过，”约瑟夫的目光由京爱转向本森，“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你，造价昂贵的机器！”

　　“神的祝福”是箭锋对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类的天赋的通称。
　　箭锋或箭锋实验室，最初是圣乔治海峡东岸一家名为BAS的军工企业内从事军事仿生相关技术研究的开发机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英国人模仿鹞鹰的起飞与降落特点研制成了垂直起降的“鹞”式飞机，这间实验室功不可没。
　　二十世纪末，一位默默无闻却富有得令人瞠目结舌的生物学家突然收购了正在走下坡路的BAS的研究部门，在轰轰烈烈的舆论莫名其妙地消失后成立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名为“箭锋实验室”的独立实体。
　　现在，箭锋拥有全球最顶尖的各科精英，网罗大批超自然能力者，隐藏身份和世界各地许多政商富贾暗中来往。
　　这个团体对尖端科技的研究发达不次某些大国的国家实验室，而且尤其对人造人情有独钟。本森就是箭锋这个特殊嗜好的产物之一。

　　由外表观察，绝对没有人能够想到本森·道格拉斯其实是个机器人。
　　本森拥有轻质钛合金骨骼，纳米硅片大脑，人工内脏和人工经络血管，而肌肤和毛发却全部是真实生长出来的。十八年前，本森由滤掉培养液的容器中走出来的时候，连他在箭锋的三位制造者也不得不承认，单纯看外表，即使是他们也不可能确认本森这样的“东西”其实是一台机器。
　　然而，正如基督教教义中的原罪将人类和完美的神隔绝使他们不能沟通一样，本森·道格拉斯生为机器的身份将他和普通人类区分开来使他们做不到没有任何猜忌疑虑地共存。
　　走出培养容器六年之后的一天，拥有不次于阿童木的力量和速度，可以成功使用摄像记忆的本森兴致勃勃地把自己亲手制作的音乐盒送给那位研究、照顾和陪伴了自己十年之久的史密斯博士，并且附上写着“致最敬爱的妈妈” 的卡片，充满期待地等候博士的笑容。
　　一分钟后，他听到史密斯博士说：“机器也会为自己找母亲？”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史密斯女士的笑容——本森见到过的最残酷的嘲笑。
　　那一刻，他第一次知道，生为机器，是自己的原罪。

　　机器……
　　本森·道格拉斯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变青。
　　同时，京爱和殿宇宁已经开始为约瑟夫祈祷。祷词是“希望他死得其所”。
　　果然，本森以快到正常人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凌空飞向约瑟夫，然后在空中把左脚踢向对方右脑，力道狠绝足以穿透防爆钢板。面对本森气势恐怖的突袭，约瑟夫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结结实实地承受那一击。本森着地，缓缓回身。
　　“嘀嗒！”一线艳丽迷人的红色滑过约瑟夫右颊，在他下颚停留片刻，然后滴落在地。
　　“真是有趣……针对脑部的念力对机械没有作用，”约瑟夫阖上双目，微微低头，由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制造出来的吗？”
　　本森灰蓝色的瞳孔收缩。
　　全力出袭的结果仅仅使敌人出了微不足道的一点血，本森每秒计算三千亿次以上的超级大脑已经判断出这个人危险度很高，消耗战的打法或许更适合他们。而不等他作出打算，约瑟夫已经横向掠出，突然抬起右手，指向本森，一道透明的光线顺势飞出。
　　空间扭曲！
　　能够让透明的光线也让人看到的能力。
　　以发达的脑部活动进行念动力控制的能力者在超自然能力人群中是最常见的类型。但是能够进行空间控制，尤其是如此收放自如力量强大的空间控制目前为止几乎就是理论上的概念。对熟知念动力控制理论的本森，这个突然出现的约瑟夫简直不是人！
　　当然，本森到不会顾忌这点，因为他本身也不是纯粹的人类。就在约瑟夫动作的同时，本森已经从空间扭曲的射程内消失转而出现在约瑟夫身后，探手捉向敌人右肩胛。
　　这时候如果旁边有一个普通人类围观的话，他就会看到本森的右手已经稳稳地抓在约瑟夫的右肩。事实上，一旁的京爱、殿宇宁和甄夜看到的也是本森在战斗中处于上风的镜头。但是，由于人眼有大约十分之一秒的视觉暂留现象，人的视觉并不足够忠诚。使用眼睛，大家看到的不过都是约瑟夫的物理残象，只有身在其中拥有机械眼的本森才知道他的对手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
　　得心应手地分割和移动空间，化敌人物理攻击于无形，这就是约瑟夫这个罕见出色的念控系空间能力者的杀手锏。其实约瑟夫甚至可以把敌手自己发出的物理攻击作用在敌手自己身上。但是，因为他只能控制空间而不能控制时间，想达到那个目的，约瑟夫必须准确预测到对方的下一个动作，在对方出招的同时把招式转移到发招者自己身上。
　　而由于本森超人的速度，约瑟夫最有利的战斗方式无法使用，只能甘处守势，不能积极进攻。所以在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对抗了二十三招之后，约瑟夫已经无心恋战了。
　　计划好像出问题了！约瑟夫这样想。
　　那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出手帮我，说不定他又迷路了……约瑟夫有点恼火。
　　虽然那边的两个漂亮的东方男孩都是普通人类，但是机器人加美少女对我的二比一比例还是让人没有安全感……约瑟夫忙里偷闲地瞟了一眼殿宇宁和甄夜。
　　中国人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必然是有道理的。所以……
　　“很高兴认识你，小帅哥！”约瑟夫突然撤身，同时对甄夜喊道：“下次一起喝茶吧！”语毕，人也消失在白榕树的气根之间。
　　本森目光炯炯，却没有向前追出，只是面色阴沉地在原地静立片刻，才回身，问向殿宇宁：“这个人的行踪也在你掌握范围内？”
　　殿宇宁略微收敛了慵懒玩世的模样：“约瑟夫·朗·米尔兹，入岛身份是《马来时报》海外版特别关注的记者，与同事组团一行共三人。九月三日下午四时入岛，住在III区C座暖岛宾馆311号房……”突然扬起色迷迷的笑容：“当然，我还有他血型、身高、三围尺寸，内衣品牌……”
　　京爱和本森同时吼：“讲重点！”
　　殿宇宁右手卡腰，左手抓头，仰天傻笑：“重点他是双性恋哦！”
　　京爱和本森的额头同时垂下黑线：“殿下……”
　　“有！”感觉到周围温度骤降，某人很识相地回答：“他是安格的人。而且，如你们所见，他是念控系中罕见的操控空间的高手，按照箭锋关于这类能力的理论分级，他应该是五级中的第二级，也就是说他的存在证实了K博士理论的正确。”
　　“你知道他今天会来？”本森冷冷发问。
　　“你把我当神仙啊！”殿宇宁一脸“你是呆子”的表情：“我怎么知道他会看上甄夜又选择这种方式和你们见面！”
　　本森没有反驳，转眼看从一开始就奉行沉默是金原则的甄夜。
　　即使从七岁起就不再对任何人类抱有幻想，本森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讨厌这个总是笑得温和真诚的东方男孩，从见面的那一刻就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感兴趣。
　　或许是因为他一贯的沉静很像机器的属性设定，他像我的同类。本森这样向自己解释理由。
　　但是，有一个原因恐怕连本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很想验证自己到底是否拥有人类的感情。在这种渴望的驱使下，本森不停寻找可以用作试纸的物、人、事。这或许才是他对某些人产生兴趣的真正原因。
　　“你刚才设立了结界？”本森向甄夜发问。
　　甄夜微笑点头。
　　“你的能力长进许多。”本森凝视甄夜莹白的脸色，他清楚地记得甄夜第一次在实验室外使用这种能力之后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三天四夜。
　　“还好，”甄夜抬腕用小臂轻轻拭过额头，仰脸看了看白榕树的枝丫，“有一个人一直想进来，但是这里本就很拥挤了……”
　　傍晚时分，南霆岛终于偷得片刻晴朗，温和的日光洒向白榕，在这个身着白衫的东方男孩身上晕染出斑驳形影，漾起淡金。
　　为这优美神秘如古典油画的情景，本森和京爱一时间竟然噤语。
　　“这样认识也好，”片刻之后，殿宇宁缓缓开口，语气笃定嚣张，“先锋已经这么漂亮，那个想进来却没有得逞的人……”
　　某人眼中红心四射：“我还真是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