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光》长生不老汪

62、换桌

　　“选我怎么样，我也沾沾你这黑马的好运气！”郑与诚躺到陈青雨床边。

　　“挺好的啊。”陈青雨说，“也没别人愿意跟我坐一桌了，有你真不错，难得郑大少爷不嫌弃。”

　　“怎么听着那么像讽刺。”郑与诚说。

　　陈青雨打开手机，看他们学校的八卦号，发现更新了，视频封面是廖铁峰。

　　他点开视频，郑与诚凑过来跟他一起看：“你才看啊，都发了一天多了。”

　　廖铁峰先是为他偷拍的行为道歉，然后说周玉邈和陈青雨之间什么也没有，是玩得好的朋友关系，那天之所以有亲密行为是他们一起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再往后肖俊彤、郑与诚、李航超和王传新也出镜了，共同证明他们当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些解释是谁的意思？”陈青雨问。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都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郑与诚说，“前几天玉邈联系我们，解释说他当时只是喝酒喝多了。我们不想让这件事发酵得更厉害，就借着廖铁峰道歉的视频多解释了一些。”

　　“哦……”陈青雨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挺好的，这件事情会渐渐平息的。他以后不怎么跟我说话了，大家也就明白廖铁峰之前拍的视频什么也不是。”

　　“嗯……这段时间疏远点比较好。”郑与诚说。

　　陈青雨点着八卦号，心想这视频周玉邈怎么没有出镜呢？他出镜的话陈青雨这会儿还能看看他。

　　正看着，他发现八卦号更新了。

　　封面是周玉邈和肖俊彤，题目是：朋友们，没想到吧，真正的爆炸消息来了。

　　陈青雨点开，镜头开始拍着周玉邈和肖俊彤的背影，两个人走在医院的院子里。

　　“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儿哦~~~”是小黑框特有的尖尖细细的声音。

　　周玉邈和肖俊彤回过身来。

　　“啊呀，我是不是不该拍了。”小黑框装模作样地说。

　　“没事。”周玉邈说。

　　肖俊彤满含笑意地看着周玉邈，说：“就是，拍吧，让大家都知道。”

　　“我能问一下，是想让大家知道什么呢？”小黑框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了。

　　“让大家知道现在玉邈是我的男朋友，我是玉邈的女朋友。”肖俊彤对着镜头笑，开心幸福让她本来就姣好漂亮的面容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陈青雨扣着放下手机，瞪着天花板，感觉像胸口压了一大块石头。

　　郑与诚看陈青雨表情不对，就打开手机看八卦号，看完了今天的更新。

　　“我去……”郑与诚也惊到了，“玉邈竟然没告诉我们几个，倒是先告诉小黑框了。”

　　陈青雨坐起来：“你家有酒是吗？”

　　郑与诚把陈青雨按回去：“你可拉倒吧，也不看看几点了，明天还上不上课了？”

　　陈青雨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郑与诚还在和他说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陈青雨和郑与诚早早地到学校，他们在大门口碰见了并肩走的周玉邈和肖俊彤。

　　“早啊。”郑与诚大大方地打招呼。

　　“早。”周玉邈说。

　　肖俊彤的笑容和昨天在视频里面的一样灿烂，她说：“早啊。玉邈本来说不用我过来，让我去上课，但是我一想到上课要跟他分开就舍不得，一定要送他到校门口。”

　　“哎哟喂，虐狗啊，你们这是。”郑与诚说，“我吃过早饭了还得被塞一嘴狗粮。什么时候我才能让别人也吃吃我的狗粮啊。”郑与诚说完笑看着陈青雨。

　　周玉邈的眉头微微颤了一下。

　　陈青雨被郑与诚忽然的视线转移弄得发懵，紧接着他把这个视线理解为郑与诚是把陈青雨当成同样需要脱单的同类，这样理解就不奇怪了。

　　“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呗，我还有一科作业没抄完。”郑与诚提议说。

　　陈青雨木木地跟着郑与诚进校门。他听见背后肖俊彤在跟周玉邈告别。

　　“我好舍不得你啊，亲一个再走吧？”

　　陈青雨加快脚步，他不想再多听一个字了。

　　班会，老师照例让大家按名次挑选同桌。

　　“喂，挑我啊。”郑与诚对陈青雨说。

　　“要不要再等等啊……”陈青雨还对周玉邈抱着一线希望，想着没准周玉邈懒得换同桌会挑他，要是他先换了别人，那不就是主动放弃了吗。

　　“想挑我的人多着呢，你不抓点紧，可就没机会了。”郑与诚说。

　　陈青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说：“我想让郑与诚做我的同桌。”

　　班上的同学小声地讨论，陈青雨想是因为之前的视频事件本来就让周玉邈和陈青雨处于风口浪尖上了，现在固定同桌忽然要变，大家就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周玉邈看了陈青雨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老师问郑与诚愿不愿意，郑与诚点头点得跟哈巴狗一样，老师记录了一下，代表陈青雨和郑与诚这一桌就定下来了。

　　选周玉邈做同桌的人很多，最后周玉邈选了班里考第二名的一个女生，这女生性格文静，平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个人坐一桌能保持互不打扰的状态。

　　安排定了后班主任开始说班级事务。

　　周玉邈写了一张纸条给陈青雨：以后就不是同桌了，你好好学习。

　　陈青雨看着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还是一样的工整漂亮，像打印出来的一样。

　　他在上面写：哦。

　　递还给周玉邈。

　　他想周玉邈已经决定要抛开他了，昨天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最后的一句叮嘱又是何必呢？给陈青雨一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觉。

　　周玉邈看见纸条，眼神微微暗了暗，似乎有些失望。

　　陈青雨心想不然呢，你还指望我给你什么样的回复呢？如果真的放心不下就不要走，如果决定要走了就不要放心不下。

　　周玉邈拿起笔在纸条上又写了几个字，可是最终没有给陈青雨，而是撕碎了又揉成一团。

　　陈青雨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他不困，只是难受。

　　“我知道同学们累，可是要坚持。等过了高三，你们就能放松了。”郭美琴鼓励大家说。

　　陈青雨一趴下郭美琴就这么说，是说给陈青雨听的，现在陈青雨也是班里排名靠前的同学了，郭美琴想说他也不会点名，要是搁在以前考倒数的时候，郭美琴会指接点名用很难听的话说他。

　　陈青雨不在乎了，他仍旧趴着，他现在麻木了，郭美琴说他什么也不会让他更难过了。

　　郭美琴又鼓励了几句，陈青雨仍然不为所动，郭美琴就不再坚持，说起别的了。

　　第一节课下课，大家按照安排调换座位，郑与诚欢天喜地地来帮陈青雨拿东西。

　　这都是周玉邈选择的，可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开心。

　　当然也许他有别的事，并不是为不能和陈青雨做同桌而不开心。

　　陈青雨和郑与诚坐在教室后排角落，这是陈青雨提议的，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学，只想给自己好好放个假，或者不只是放假，他想趴地上不起来了。

　　没有了和周玉邈考同一个城市的大学这个目标，陈青雨觉得去打工也挺好的，反正命运的车轮总是无情地一遍一遍地从他身上碾过去，他不想反抗了，被碾就被碾吧，他已经碎成渣渣了，不会更碎了，没有下降空间了。

　　郑与诚一坐到陈青雨身边就高高兴兴地和陈青雨说这说那，陈青雨像个木头一样根本不接收信号。

　　“你别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行不行？我的正能量也是有限的。”郑与诚捏着陈青雨的脸晃来晃去。

　　“你还是不要跟我说话了。”陈青雨说，“免得我把你传染得也不开心，让我独自冷静吧。我也不想拉着你一起坠向深渊。”

　　“我不，我就拉你。”郑与诚的执拗劲儿和陈青雨之前都有点像了，“我就不信了我还带不动你了，我偏要死拽着你不让你往下掉。”

　　陈青雨的嘴角动了动，有点笑的幅度，可眼睛仍然一片灰暗：“如果我真的有变好的一天，我一定会报答你。”

　　“现在就很好，没有不好，”郑与诚揽过陈青雨的肩膀，大大咧咧地拍了几下，“就一步一步往前走，不会不好的，好不好的你自己定义，你就把它定义成好，让你自己开心，这样多好。”

　　“也许吧。”陈青雨说。

　　一上课陈青雨就睡，要不就是看着窗外或者老师的脸发呆，他现在不敢看周玉邈的背影，因为看一眼就难受一整天。

　　周测结果出来，陈青雨的成绩惨不忍睹，他只看了一眼就团巴团巴塞桌洞里了。

　　“你不要这样啊，我还想着以后跟你上一所大学呢，”郑与诚说，“我原来担心我追不上你，考不上你的大学，现在我担心我能考得上的你考不上啊。”

　　“别看我，我估计上不了大学。”陈青雨说。

　　“陈青雨，你跟我出来一下。”周玉邈站在陈青雨课桌前，脸色很难看。

　　“什么事……”陈青雨已经不怕老师说他了，可看见周玉邈严厉的脸色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