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理想是成为新世纪好神明》天不白

5、第 5 章

　　《禅与新世纪好神明修炼艺术》建议：

　　-神秘感是重要USP哦。
　　-神出鬼没？听起来就是神明会干的事嘛。
　　-想要成为可靠的神明吗？那就要努力回应信众的思念啊。

　　塘里一轮冷月，参天古木树枝间有几粒星子，秋虫藏身于庭前草木，廊间的红灯笼被风一打，赤色的影子在廊中摇曳。障子门内跑过诸多人影，有足袋摩挲地板的声响，盖过了院中虫声，说话声嗡嗡如煮水壶底即将随着沸腾而升起的泡沫，下一刻谁的话如天火落下炸起一室惊惶，接着有人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什么，大广间内一瞬静下来，草中蛉虫的嘶鸣于是震耳欲聋。

　　开口的人是烛台切光忠，他一只手按着长谷部的肩膀，后者方才的发言成功弄得五虎退泪眼汪汪，一期一振蜜色的眸子闪过覃思的神色，他拍着弟弟的后背，正坐姿势下秀挺的背脊也跟着同僚的猜测僵直一下：“主上的确鲜少毫无交代地数小时不归……”

　　“一期哥……”药研意识到兄长此刻心绪不宁，原要安慰，却有人代劳：“其实这种事情虽然少见，但也不是第一次了。”说这话的人窝在角落，声音闷闷地被裹在白布里。初始刀山姥切国广的话带有经验之谈的安抚意味，后藤藤四郎充满希翼的大嗓门替大广间内所有人问了一个问题：“那是很快会回来的意思吗？大将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谁知道，每次回来时间都不确定的……啊啊，真是讨厌的感觉。”细白娇丽的手指绕着肩上的发辫，朱绯的指甲藏在发丝间，令人想起现下缺席的本丸之主色彩浓红的衣衫——加州清光有紧张时拨弄头发的习惯，他的好友眨着水蓝的大眼睛接话：“说来主上每次回来的时候，心情也会很沉郁呢……”

　　大广间里又静了一静，长谷部一拳砸在榻榻米上，烛台切不得不小声提醒他：“长谷部君振作一点，保持仪态可是很重要的。”除此之外只有打着酒嗝喃喃自语的不动行光发出一点声响，莺丸捧着茶杯，澄澈茶汤里映出他的眼睛，茶梗卧在杯底。

　　此时竟然难得的有语调轻松的人：“唉，谁去往何方，谁又是什么身份，这些都是千年不变的难题啊……弟弟，你说是吗？”

　　“哥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膝丸好想去捂兄长的嘴，然兄长眯着金色的眸子冲他一笑令他不敢动作：“话说本丸的诸位，有谁知道主公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吗？”

　　微妙的停顿令烛台切差点抓不住一下子暴起的长谷部：“你这家伙！怎能对主上如此不敬！”棕发打刀伸手探向腰间，然本体不在身旁，这个动作实在不妙，连蜻蛉切都要开口：“长谷部殿，请冷静一点。”巴形薙刀沉默着起身，把此打刀按了回去。

　　两相比较，倒是髭切不动如山：“刀活在此世一千多年，早已看淡很多事了，”他将在场人挨个看了一遍，“但是她有令人在意的特质啊。”

　　语罢，另一把太刀举起白生生的手：“说起来，”他声音太过兴奋，令他受了一击来自基本上所有在场者的瞪视，但是发言人丝毫不为所动，“第一次见到主的时候，她说自己的名号里也有一个鹤字……当时真是被吓到了！”

　　闻言瞪视立马变为飘着寒气的注目礼，鹤丸国永对面的一期一振眉心起了褶子：“鹤丸殿，此事为什么你会……我从未听主上提过。”

　　“欸只有我一个知道吗……啊又一重惊吓！倒不如说是惊喜呢！”太刀笑出了两颗小虎牙，闻此大笑大广间内气压低沉情况危险，资历老的刀剑抱起手臂，常做近侍的短刀们握紧了拳，五虎退的小老虎们意识到主人愈发委屈，凑到他腿边蹭他。太鼓钟扯了扯鹤丸的袖子示意他注意空气。

　　大笑在室内转了两圈，只有回音相和，此刻大广间半空漂浮着要结成冰的不安——沉默很吵，令人心神不宁。

　　“既然如此，”半晌后击碎浮冰的是小狐丸，“小狐亦想起一件事。”

　　话题由此被他延续：“神主大人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这话令石切丸和太郎太刀同时低头沉思起来。

　　“好了！现在的重点是弄清楚主上究竟在哪儿！大家仔细回想一下在商店街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主如此在意……”长谷部瞪着发红的眼，山伏国广自言自语：“这个……小僧不曾发觉……大概是修行不够……”；歌仙抿着唇没有说话；御手杵眼神上漂努力挖掘自己的记忆，这时候倒是有不相关的人开口了：“诸位，”是左文字家的宗三，“小夜有话要说。”

　　被提名的短刀低着头，所有人只能看到他蓝色的发辫：“主上……大概是感受到了一股什么气息追去了……”

　　同田贯手往膝盖上一敲：“但我可没发现什么主上看的方向有什么可疑的气息。”

　　小夜安静地抬起头与他对视：“但是主上的灵力很强……有一次远征我落单受伤了，主上找到了我……”他摸了摸胸口，仿佛还有主上背后柔软衣料的触感——主公的背是温暖馨香的，他面上被她削短的发蹭得痒痒的，是令他忍不住露出小小笑容的触感。

　　江雪左文字摸了摸小夜的脑袋。

　　谈话兜进了一个死胡同，某些人心里的烦躁也到达了峰值——有高大的刀剑倏地站起，大俱利伽罗将烛台切的“小伽罗你要去哪里”甩在身后，与他同时起身的还有一直未发一言的巴形薙刀。

　　大俱利拉开障子门：“去找找不就知道了。”他冷哼一声，巴形薙刀跟着出了门，烛台切赶紧确认两人去的方向——约莫是本丸的门楼：“等等！”

　　此时坐得离门最近的爱染国俊突然转头，门外的两人站在回廊的红灯笼下，巴形薙刀眸中波动了一下。

　　中天之月一瞬如白昼烈日，草间秋虫某个刹那静默下来。

　　塘中水一圈一圈荡起波纹。

　　——审神者凭空出现，披着光华，踩碎了池塘里的月影。

　　她似沉浸在遥远的思绪中，眸中没有聚焦，大广间的障子门被人大力拉开，谁大声喊了一句：“主上！”（后来据考证是压切长谷部），由此炸开了七嘴八舌比麻雀群鸦世上万种鸟类齐鸣还要嘈杂的各种声音，第一个扑上来的是乱和五虎退，他们的兄长站在门内，审神者从一片“主上去哪里了？”、“主上去做什么事了？”、“主上饿了吗？”、“主公为什么去了那么久？”、“主公是叫鹤什么呢？鹤丸先生说的是真的吗？”中远远看向一期一振，她眼底有古井深潭，令这位蓝发太刀的手有些颤抖。

　　她在看他，又在透过他悲悯地看谁？

　　而审神者收回视线，摸摸怀里五虎退的头，他细细的啜泣带着放心的依赖，说是哭泣，更像是撒娇着抒发自己的不安。

　　而前一刻哭着求她刀解自己的那一振五虎退，或许化人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简单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