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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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与新世界好神明修炼艺术》告诫世人：
-万事留一分模糊，世界清明。
-细节决定成败，撒谎留底，真相迟早大白。
-劳逸结合，才有后劲。
审神者抵达三鸟居的时候远征部队正好也准备出发。三鸟居的彼方是合战场，两部鸟居的彼方是远征时空坐标，两座鸟居上她昨晚写下的符咒已经贴好，远征部队一早就报告过出征时间，审神者本想从袖中取怀表，长谷部立马报上时间：“主上，现在是上午十点整。”
“远征部队不是吃过午饭才出发吗？今天可没有为大家准备远征便当啊……“审神者皱了皱眉，余光里江雪左文字身旁站着毛利藤四郎和小夜，“今日远征之地是关原，时间也不短呢……”
“没事，我为大家准备了握饭团。”烛台切冲她微笑。
“那就好。”此时她视线内闯入的太刀轻长的美发有月白之色——左文字家的兄长低垂着凤眼向审神者行来，她对他颔首：“江雪斋，远征回来还要麻烦您分析情报了。”
“嗯，”他走到近前，眼风拂过审神者发上水色的发带，“西之丸红叶已霜。”
“好，那择日寻您手谈一局。”审神者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宗三左文字替小夜系好帽子，抬起头的时候审神者已经转身背对他们，与厚和药研说话，少女嘴角噙着笑，三鸟居泛起微光，她身后六振刀跟着她走向彼方的战场。
彼方是杀戮之地，此方是家。宗三的手放在小夜肩上，小夜伸长手向审神者的背影告别，她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愣了一下笑着冲他挥挥手。
萤丸托生□□，这是第一次挥动手中大太刀。
然而他身边跟着一个有点点奇怪的主……呃只是有点而已，令他原本心底藏着的一丝紧张变成了对于晚上回去吃饭可能会被人监督担忧——“啊好危险，刚才什么玩意儿……不吃萝卜长大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喔萤丸。”审神者眯缝着眼，千钧一发之际将小个子大太刀往自己身边猛地一拉，将将躲过行动迅猛下手狠辣的打刀的刀锋，萤丸只觉得鼻端一凉，接着就看长谷部紫色的影子快如闪电，他凄厉的大叫随之跟来：“主上——”
他连因此走神的机会还没有，就见眼前的打刀被粟田口家配合默契的两振短刀穿刺颅骨，直挺挺向后倒去。药研藤四郎将连柄都契入大半的刀从打刀碎骨中拉出来，地下城由炬火照明的宽大空间内他白得不可思议的脸燃起战时运动的暖红：“大将！请好歹用心一点啊！”
审神者直接拎着他往自己身后带：“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戴眼镜……说来我的老花镜哪里去了？一期？”
太刀正解决了两振飞身划向他面门的胁差，心道幸好出门看了主上的办公案一眼：“主上！接着！”
精巧脆弱的金边眼镜越过三振溯行军太刀，烛台切余光见那光亮物体飞来下意识用刀鞘一抽，引起那三振溯行军太刀的注意力，萤丸眼睁睁看着三具妖异的骨骸咔咔转过脸，此时身前的审神者轻轻笑了一声：
“萤丸，准备好了吗？”
“欸？”饶是小少年惯于战斗，此刻也要愣一下。
“我说——”审神者宽大的袍袖罩得他视线一片火红，他只能从她华服间隙瞥见一缕刀光，下一瞬，三把泛着黑气的太刀被审神者收在袖子里，她还有闲情冲他眨眨眼，“——现在，横砍过去吧。”
“好——”小少年很快反应过来，气势汹汹横刀一斩。
三把手无寸铁的溯行军太刀见识到了本丸新晋大太刀的威力。
同一时间审神者伸长手臂一捞接住向她投来的物事，将她的眼镜戴好，刚戴上就被面前的尸骸和紫色的打刀唬了一下：“啊……好久不见溯行军的模样…….长谷部你未免跑得也太快了吧？！”
“主上——您方才……”
“没事啦没事啦，萤丸不是好好保护我了么？”萤丸还在看她的左手——明明刚才还有三把太刀的，到底去哪里了？魔术？
他们刚刚从三鸟居的传送中出来，两振短刀就先察觉了敌袭的危机，现在第一轮交手过去，大概清理了十几具溯行军——平时这个数量就能收工返回本丸了，而今，霉气熏天积水潭潭的地下城除了溯行军死尸下胡乱堆积的小判箱之外，还有远处怪物夜林野兽般的嘶吼。众武家的主将审神者走在最前面，萤丸被五振审神者器用的刀剑围在中间，几柱被霉湿的火炬在审神者前方重新被点亮，她身后的两振短刀肖似的眉同时一皱，正要开口提醒审神者，就听兵刃相击，审神者火红的袖子扬起如赤蝶展翅，火炬跳动的亮黄焰火像能点燃她的唐衣。这一次，紧跟着弟弟身后拔刀的一期一振终于看清了主上的兵器。
薙刀击砍溯行军大太刀的下盘，那巨兽似的怪物喉间凄厉地呜咽一声，利爪中厚重的大刀挥带起地下城湿冷阴寒的空气，无人得见审神者的神情，实际上，六振刀只觉得有一只手将他们往后一拽，审神者连退后的指令都未来得及对他们下，三道血光就在六振刀眼中炸开，烛台切瞪大眼：“主——！”
“等等，这是……？”一期一振眼疾手快地拉住就要冲上去的太刀。
“所以，你们就是这样碰到博多的？欸博多，被压在大太刀下面什么感觉？”听完故事的鲶尾藤四郎揉揉新的兄弟圆乎乎的脸，弄得人家眼镜滑倒一边，博多被他揉得鼓着嘴扶正眼镜——并未出阵的粟田口短刀与两振同派胁差聚在一起庆祝新的兄弟加入。药研却跪坐在几步远喝茶的审神者身旁，五虎退的其中一只小老虎被审神者揉在怀里，她一手揉小老虎的肉垫一手摸人家的头，大广间外几乎与出阵部队同时归还的远征部队已经休整了两刻钟，现在正百无聊赖地吃下午的茶菓子，如果不是药研不准许，现在大概是审神者与江雪左文字的密谈时刻。
相比粟田口一家又迎来两位兄弟的热闹气氛，审神者刚刚换下出阵时穿的衣服，现在一身小纹和服倚坐在主座上，药研推推眼镜，第三次重复：“大将，快点脱衣服。”
——躲在大广间外的两振打刀终于从闹哄哄的粟田口盛会中捕捉到这话，吓得赶紧用手捂对方的嘴。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审神者面不改色，同样第三次回答：“不用了药研，是你多心了。”
“不是的，”短刀强硬起来，“我明明看到……”
看到什么？两振打刀竖起耳朵，不巧身后有人醉醺醺地打了个嗝：“嗝！啊啊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干什么呢……嗝！”
审神者也不知道是什么听力：“不动？”药研看她为了躲避他的目光故意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手攥成拳。
“啊啊，是我。”用舌头舔着空了的酒杯的短刀无视冲田总司两振爱刀的怒目丝毫不会读空气大大咧咧地掀开竹帘，“听说这里有宴席啊…..嗝！酒呢？！”
“啊……我们这里只有羊羹呢……”秋田不好意思地献上方才和五虎退分好的羊羹，吐吐舌头——毕竟酒太苦了嘛。
“那不用了不用了，”织田信长的爱刀不耐烦地摆摆手，继续用舌头尝杯子里仅剩的一点酒味，“喂主公！嗝！外面那两个笨蛋偷听了好久啦！…….嗝！你也不管管？！”
审神者笑了两声：“他们两个最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一帘之隔的加州清光闻言送他老友一记眼刀——就是你扯歪了我在主公心中的形象！她揪住因为饮酒习惯影响作息以至于常日见不到的短刀说话，成功将执着的药研藤四郎晾在一边——令当事人咬了咬牙，”不动除了要酒，还有什么事？”
短刀喝得身形不受自己控制，嗵的一声滚身坐下，浑身酒气熏得爱洁的药研稍微挪了挪身体：“……就是听说博多藤四郎到来，某些刃的管账大权没了过来看他笑话罢了…….没想到不在啊……喂长谷部！”喝得天旋地转感官迟钝的短刀突然朝天一声吼，博多藤四郎被兄弟们团团围住，倒是第一个回答他：“长谷部先生回房间整理账簿去了吧，毕竟日后就是咱来管账啦！保管本丸财源滚滚！”他拍着小胸脯。
“喔喔，好有气势。不过比起信长公来还是差得远啊！嗝！”帘外两振打刀听到不动行光敷衍的回答，接着就是审神者继续追问的轻柔声音：“不动，到底过来是想要说些什么呢？”
“啊…….军议上不是说现在是全面备战阶段么……我看我们不妨发一笔战争财……嗝！很多本丸失去战力都会急急忙忙开始锻刀吧？多屯些材料再高价倒卖……嗝！买酒钱可就不愁了！”
药研听到这里忍不住提醒从前的同僚：“不动行光……不要在主上面前这种态度。”一方面也是他想尽快检查审神者的身体——他明明看见大太刀砍下来……而且之后大将并未让他们有机会出手，如果落下了什么伤病……
不同于麾下短刀，审神者听到这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愧是信长公的爱刀，果然传承其主风范。”她用扇子指指醉得满面通红的短刀，被兄弟们围在中间的博多藤四郎从对话开始就密切关注着审神者这边的情况，此刻他看审神者拢在大广间阴影中的面庞。她没有提起钱财窘迫的样子，也没有反驳醉醺醺的短刀的意思。爱财的短刀心中算盘打得很响，倏地站起：“诸君，咱要去查账了！”这种样子，不会错的！
本阵中，定有余钱！
审神者今日出阵凯旋归来，带出去的六振刀无一有伤，还带回一振新刀，是以今夜虽无宴席，却还是有刃痛饮达旦。早上缠着审神者的短刀们要审神者许诺吃完饭就看电影，也被她答应了。这夜晚饭由歌仙打理，巴形薙刀守在蒸饭用的笼旁，审神者不过用了两口，大广间障子门上突然露出一道狐影。
狐之助叩了叩门：“大人……”
审神者放下碗筷，整个大广间随她的动作静下来，坐得离她极近的药研食不知味，盯着她拉开障子门走出去，一人一狐的影子很快消失。一期一振不好在弟弟面前显示出自己心挂审神者那边事情的样子，看了一圈席中诸刃，皱眉道：“博多哪里去了？”
“他说要将账理完再吃，我看他很坚持的样子就给他捏了饭团了……”
皇家御物太刀对于弟弟们的礼教毫不放松，这时有些无奈：“这是他拜见主公第一日，怎么能如此失礼？”
“话是这样，”下午完成了与博多藤四郎的本丸财政大权交接任务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的打刀拧起浓煤色的眉，“那家伙说账目上有些有意思的地方要好好研究一下，大概要检查完了才心安吧。”
“喔。”一期一振听出他的语气，明智地不再过问。
本丸的狐之助此刻有些两难。
审神者靠着本丸的廊柱，此处乃是本丸第一次扩张建成的西之丸，景致雅趣盎然，不仅有山水枯白，还有从后山移来的古枫树，左文字一家与房间面积需求很大的粟田口早就迁往此处。如江雪左文字所说的，弯月下院内早红的枫叶与廊间灯笼同色，审神者就站在一地红泉内，对于它方才说的话她似乎想都没想，狐之助头顶四枚信封就被她随手一招收入怀中：“我知道了。”
听到这个回答，它本该松一口气，此刻却犹豫起来：“真的可以么？”一个晚上四个本丸……是前所未有的工作量。
“没关系。”
“但是您今天可是解决了地下城大半的溯行军……如果一期一振没有夸张的话，从那振大太刀现身起此次带去的付丧神就没有再出手了吧？”
审神者直起身子，她走出那片红色的影子，银月之下仿佛自血泊中现身——
——“反正我这也算拿钱办事，发点战争财也无可厚非么。”她回避了它的反问，倒是似真似假地感慨，和服下摆渐渐化虚，不一会儿原地就只剩本丸的狐之助举首望着她消失的地方。
本丸的另一边，大家用完晚饭，陆奥守兴奋地指挥大家收拾好大广间供他今晚映画欣赏会开幕，今剑与乱伸长了脖子等审神者回来。此时博多无视歌仙一连串“回廊上不要跑动”，抱着一摞账簿冲进大广间：“一期哥！”
“啊是博多……”太刀正在为审神者留饭，看到他将碗摆入食盒的动作一顿，这个空隙被动作极快的弟弟抓住——博多一扯哥哥的袖子：“快看！”
“嗯？怎么了？”药研凑过来，“赤字？”
“不是不是！”博多两眼泛光，兴奋得要擦口水，“是好事啦好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