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死对头真香了》蒹葭是草

8、卖惨

　　整个早朝魏倾始终恍恍惚惚的，被皇帝点名提问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温暖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也没能将他拉回现实，耳边循环回放萧显刚才的话。

　　——再闹亲你了。

　　昨天……是他说的不够清楚么？还是萧显脑袋被门挤到失忆了？

　　他把镇抚司指挥使的身份提前亮出来，都不足以震慑某些对他心怀不轨的人么？

　　难道萧显为泡他连命都不要了？

　　不会，绝对不会，萧显觊觎魏氏江山，又怎会为一人一事改变！

　　如果他能改变萧显，前世就做到了。

　　一想到前世，魏倾恨不得抽死自己。

　　前世那个人美嘴甜脾气好的傻孩子心中眼中都是萧显，视他如父敬他如神，对他言听计从简直卑微到尘埃里还能为他开出朵花来。

　　直到傻孩子进入镇抚司，父皇告诉他萧显勾结北狄意图造反，魏倾还因此跟父皇狠狠吵了一架。之后几年，魏倾忍着不见萧显，没日没夜地调查想为萧显平反，可当罪证一件一件摆在面前，魏倾害怕了。他求过萧显，也吓过萧显，甚至在将萧显的口供和若干罪证呈给父皇时，魏倾还在为萧显求情，求父皇看在昔日军功上饶萧显一命，说自己愿意陪萧显流放保证他从此安分守己。

　　可换来的，是萧显疯狂的报复和羞辱。

　　魏倾闭了闭眼，也许现在……萧显根本没把他和镇抚司放在眼中吧。

　　与前世一样，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都只是萧显养在身边的漂亮宠物，喜欢了抱起来亲亲，等玩够了照样弃如敝履。

　　在聚刀门，萧显说想他想见他时表情自然，就好像刚才说要亲他，也许都是发自内心。

　　毕竟人家花了大把的银子养他，到现在还没玩够本呢！

　　想玩是吧，小爷陪你，玩命那种。

　　魏倾狠狠抠了两下手炉，好像那就是萧显的脑袋。

　　萧显感觉脑袋有点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目光落在右手上心里痒痒的。

　　刚刚就在他将手炉递给魏倾时故意碰到了魏倾的手，一时没忍住又捏了捏，触手幼滑细腻。当他收回手时，感觉有人用指尖在他掌心上轻轻划了一下。

　　当时他只想吓唬吓唬魏倾，怕他真冻病了，没想到还有惊喜。

　　镇抚司到底是什么神仙宝地，把个多看一眼都会脸红的纯情少年调教得如此风骚。

　　勾手指么，萧显喉结动了下。

　　过分可爱了。

　　其实魏倾所料不差，萧显根本没把镇抚司放在眼中，上一任指挥使各种针对萧显没讨到半分便宜还被反杀。

　　萧显在乎的只有魏倾。

　　当听到魏倾亲口承认自己是镇抚司新任指挥使，并把皇帝的阴谋诡计和盘托出，萧显恨不得立刻造反将魏倾护在身边。可他知道魏倾长大了，读过许多圣贤书，自然懂得忠君报国的道理，若强行逼他站队恐怕会适得其反，让他离自己原来越远。

　　魏倾不了解真相，想与他这个反贼划清界限，萧显特别理解，并打算将计就计利用镇抚司的便利让他自己查出真相。

　　当一切水落石出，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也相信魏倾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真相似乎藏在迷雾深处，萧显潜心暗查数年仍有几个无法解开的谜团，比如先帝为何忽然性情大变，对当时的端王，现在的皇帝魏建成言听计从？比如东宫大火之后，为何没找到废太子妃？比如废太子妃的母家英国公府为何没有受到牵连？

　　查明真相尚需时日，而皇帝似乎耐心耗尽打算用魏倾来对付自己。如果魏倾上任以后查不到任何罪证，以皇帝凉薄的性子肯定会迁怒于他或者直接用他来威胁自己。

　　两者都是萧显不愿看到的，所以在引导魏倾查出所有真相之前，萧显必须放水以保证魏倾的安全。

　　本来北狄二王子求见，萧显是不愿见的，现在看来倒是一个极好的投名状。

　　拿罪证换真相……萧显勾起手指让指尖轻轻划过掌心，又酥又痒。

　　熬到下早朝，魏倾因魂不守舍被皇帝带走训话，众朝臣散去。

　　出了议事殿，皇帝让御撵先行，把伺候的宫人也打发走了，他独自带着魏倾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萧显还在纠缠你？”皇帝看了一眼魏倾身上的斗篷。

　　魏倾维持人设，谨慎回答，“是。”

　　“萧显对你有情，你对他……”皇帝故意顿了顿。

　　“儿臣相信萧王，只求父皇多给儿臣些时间。”半个月前他刚因萧显跟皇帝吵完一架，之后大病一场直到重生醒来再没跟皇帝见过面，魏倾不敢转变太快。

　　皇帝果然动怒，训斥道：“你当真非要与乱臣贼子搅在一处？藩王无诏回京已是死罪，常驻京城拒回属地把持军权罪同谋反！你还敢替他说话！也反了不成！”

　　魏倾假装吓得不轻，双膝跪地。

　　当膝盖碰到冷硬的地面，魏倾身子晃了晃差点坐地上，“儿臣不敢！可萧王并非无诏回京，乃是先帝下旨将其召回并册封亲王爵。萧王坐镇北境十年，满身伤病留京养伤亦是父皇恩典。至于北境兵权……北狄人摄于萧王余威五年不敢犯境，若收回兵权不知父皇能交与何人？”

　　“你！”皇帝卡壳了。

　　武官多以萧显为马首，五年之间格局已成，确实无人可用。

　　跪着膝盖疼，魏倾借着斗篷的遮掩直接坐在了脚跟上，言语恳切地表决心，“请父皇放心，若儿臣真查到萧王造反的罪证必将他明正典刑！绝不姑息！”

　　这时皇帝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耐人寻味地问：“萧显心黑手恨，上一任指挥使已经死在他手上，你打算如何调查？”

　　前世魏倾遇到这个问题，就傻乎乎地把调查计划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皇帝，因此染上风寒回去之后结结实实病了一场。

　　这辈子跪在雪地里，魏倾学乖了，十分官方道：“儿臣定当竭尽所能。”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弯腰将魏倾扶起来，热心出主意，“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萧显对你有情，这是你的天然优势，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优势深入调查。”

　　想到前世三法司会审时皇帝的冷酷无情，魏倾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试探道：“父皇是说美人计？可儿臣是男子，怎能……”他也故意顿了顿。

　　果然皇帝急不可耐地接过话头，“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也。”见魏倾脸色难看，皇帝马上改威逼为利诱，“父皇知道你不喜欢镇抚司那种地方。这样吧，事成之后父皇封你为亲王，把江南膏腴之地划给你做属地。江南温暖，最合适我儿调养身体。”

　　封亲王，赐江南，对魏倾确实极具诱惑力，可他早已不是上辈子那个傻白甜了，“世事难料，若儿臣败了，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儿臣？”

　　皇帝眸光闪了闪，也打起官腔，“萧显对你执念颇深，若我儿当真竭尽所能，必定马到成功！”

　　换句话说，若失败就是没有竭尽所能，活该被放弃呗。

　　这就是一把刀的宿命！

　　虽然早有准备，可真听皇帝如此说，魏倾心口还有点堵，无比悲凉。

　　该说的说完了，皇帝邀请魏倾赏梅，魏倾故意低咳两声说寒疾未愈唯恐过了病气给皇帝便告辞离开了。

　　此时手炉中银骨炭耗尽彻底变成了一个冰凉的陶罐，魏倾随手将陶罐扔到路旁的雪堆里，裹紧厚绒斗篷匆匆往宫门走去。

　　刚刚走出御花园，魏倾就被人一把扯进暗巷，萧显堵住魏倾，“你今天卖惨给谁看呢？”

　　魏倾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解斗篷打算还给萧显，“我没卖惨，也不需谁看。”

　　说没卖惨，可魏倾脸色冷白，指尖发颤直接把斗篷系带解成死扣，硬扯了半天也没扯开。

　　拉扯斗篷不可避免地露出里面的月白长袍，萧显饶有兴致地看着魏倾闹，低头发现魏倾长袍下摆被泥水弄脏了，靠近膝盖处尤其明显，好像是跪出来的。

　　这么冷的天让他跪在雪地里，萧显深深吸气转身就走。

　　魏倾跟斗篷较了半天劲，抬头见萧显走了，气到跺脚，“等下！斗篷还你！”

　　直觉萧显动了怒，魏倾一低头也看见了长袍上的污迹，好像明白萧显要干什么，赶紧追上去拦。

　　萧显是他的，必须死在他手上，而不能提前死在御林军的乱箭之下。

　　那样太便宜萧阎王了！

　　万一萧显没死成反而把皇帝弄死了造反成功的话，那他更没机会了！

　　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发生，魏倾都没法接受。

　　怎么办？

　　怎么办！

　　——萧显对你执念颇深，若我儿当真竭尽所能，必定马到成功！

　　“萧显，我难受。”魏倾从后面一把搂住萧显的腰，脸紧紧贴在他背上。

　　暖流从两人紧挨着的身体涌出流遍四肢百骸，好像有人把魏倾从冰湖里捞出来直接扔进了热气腾腾的温泉。舒适到原地起飞，魏倾没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盛怒之下想找皇帝打架的萧显：“……”这特么是难受该发出的声音么？

　　这下轮到萧显难受了，他停住脚步，抬手握住魏倾的手腕，细腻光滑，拇指在上面摩挲，喉结艰难地滚了滚。

　　聚刀门那夜，魏倾病着睡得很沉，萧显知道魏倾睡眠一直不好没忍心闹他老老实实做了柳下惠。只在给魏倾喂水时没忍住亲了他，从嘴唇亲到脖颈反复流连，再往下就要掀开棉被，萧显怕魏倾身子虚受不住硬生生把决堤而出的欲望憋了回去。

　　迟早要造反，萧显从没把自己当成什么正人君子，可在魏倾面前他偏偏想做个好人。趁人之危解解馋就算了，做那种事还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的好，勉强得来的没意思。

　　“时辰不早该出宫了，一起？”将魏倾细白的手腕不厌其烦地摩挲了几遍，听脚步声有人朝这边来了，萧显才恋恋不舍地开口。

　　魏倾被这一声迅速拉回现实，大脑迅速运转起来，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特么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