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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近乡情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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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倾趴在房顶许久，要不是萧显拦着，他真想跳下去掐死叶九。
叶九年近四十，而魏妍刚满二十岁，都能当爹了他怎么下得去嘴？
还让她怀了孩子！
魏妍，太子嫡女，他的同胞姐姐怀了东厂狗太监的孩子，魏倾捏紧拳头，气到浑身发抖。
早料到这次重逢会难堪，可魏倾就是忍不住想来找她们，谁知刚见到魏妍他就有些受不了。
胞姐尚且忍辱，母亲又该是怎样令人揪心的光景。
恨不能现在就去逼宫，可理智告诉他时机远不成熟。
萧显蛰伏京城五年，潜心布局，将朝中武官撤的撤，换的换，似乎尽在掌握。文官集团却因首辅谢培明的强势阻挠未能渗透，除了被打压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太.子.党，根本没有帮手。
而魏国素来重文轻武，加之最近几年边境安稳，武官集团在皇帝的刻意安排下职位普遍较低。除了萧显，只有四位国公级别最高，英国公自诩孤臣从不站队，其他三位都与镇国公交好，很看不上萧显。
就算萧显是九世反王的命格，不管不顾现在造反的话，胜算不过五成。
除非他直接起兵，从北境一路打过来，生灵涂炭，哀鸿遍野，魏倾都不敢想。
得到天下，却失了民心，又怎能坐稳龙椅？
内战一起，难保四夷不会闻风而动，到时候狼烟再起，内忧外患，即便萧显战神降世有能力弹压，也会遗臭万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下策。
魏倾后悔什么都没查清楚就一头扎进来，闹得现在进退两难，让萧显陪着他一起尴尬。
朝旁边人打了个撤退的手势，魏倾想走，却见萧显没动。
“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借着冷白月光，魏倾看清了萧显的唇语，回道：“想看你自己留下看吧。”
东厂巡夜的一队人正好经过厢房，萧显察觉到想按下魏倾，魏倾脑子乱成一锅粥嘟嘟冒泡没注意房檐下有人，以为萧显要拦他，当即往旁边一让。萧显见他躲开，迅速跟了过去。
萧显速度太快，魏倾躲闪不及，直接被人压在身.下。
魏倾仰躺在屋瓦上，身体某处被扯了一下，疼的轻轻抽气。
萧显想低头封口已然来不及了，只听屋檐下一声爆和，瞬间七八道身影蹿上屋脊。
魏倾：“……”想把萧显和月亮藏起来。
“萧王您……九、九殿下……你们……”
气势汹汹飞上房脊捉贼的太监们撞上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顿时语塞。
这是什么闲情野趣？
“你们一个个傻站那儿干什么呢？赶紧把人带下来啊！”
当福子尖细的声音打破房顶上的平静，太监们齐齐抖了抖，我们能不能有命下来都还两说着呢。
“来都来了，要不下去看看吧。”萧显旁若无人地跟魏倾打起了商量。
魏倾内心是拒绝的，碍于萧显的面子还是点了点头，僵硬道：“你、你先起来。”
萧显这才发现自己还压着魏倾，当即站起身，伸手将人拉起来，朝周围一圈人道：“劳驾，带我们下去？”
“不敢！不敢！”
“那你们先下去？”
“……也不敢！”
萧显耐心耗尽，“滚！”
四周瞬间清净下来，魏倾想抽回手，萧显不放，魏倾脸更红了，“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反正都公开了，不怕人看。”萧显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有正事呢。”
少年又快红成虾子了，萧显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还疼呢？”
魏倾抬眼，“要不，你在下边试试？”
萧显哼笑，“那得凭本事说话了。”
魏倾：“……”
让萧显插科打诨一调戏，魏倾终于感觉心里好受点了，刚才大约是自己近乡情怯。
从房顶下来，萧显问魏倾，“用我陪你么？”
魏倾笑，“魏妍又不是外人，叫过你好几年哥哥，我见得，你也见得。”
萧显看了他一眼，“好。”
从两人落地，院子里的人，包括福子在内，全傻了，连通传都忘了。
两人直接推门进了厢房，迎面撞见魏妍绝望的目光。她怀里抱着叶九，叶九此时满头大汗，神志虽清醒，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无声无息活活疼死，直到咽气神志都是清醒的，这才是忠心丸最可怕的地方。
“你是……萧显！”
目光越过走在前面的陌生少年，落在他身后眉眼英俊身材修伟的男人身上，时隔十五年，魏妍没想到自己还能认出萧显。
“是我。”
萧显说完与魏倾对视一眼，魏倾摇摇头。
解蛊当日，魏倾果然恢复了原来容貌，眉间胭脂痣像血水一样化开转眼溶入皮肤肌理不见了踪影。为掩人耳目，他让小白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戴上。镇抚司特制的人.皮.面具是精品中的精品，除非同行，否则凑到眼前细看也极难认出。
容貌恢复了，记忆却并未回归，此时魏妍对于魏倾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贸然相认，他恐怕会尴尬死。
目光再次落在陌生少年身上，魏妍眯起眼仔细打量，不是魏侦。
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魏妍转头问萧显，“侦侦呢？他不是跟你、跟你在一起了么？他怎么没来？”
刚才趴房顶偷听，萧显明白“在一起”的含义，干咳两声，“他不方便来。”
“所以，你们真的在、在一起了？”魏妍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
魏倾：“……”近墨者黑啊！
萧显又看了魏倾一眼，大方承认，“是。在一起了。”
魏妍当时瞪大眼睛，声音也寒了几分，“魏侦胡闹，你怎么也跟着他闹！父王一直夸你少年老成，怎么老了老了倒孩子气起来。”
魏倾无语地回看萧显一眼，意思是，谁说魏妍温柔乖巧来着？
萧显更无语，他怎么就老了？
“大约返老还童了吧。”萧显声音比她还冷。
魏倾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心里最后一点尴尬也散了。
魏妍：“……”
袖子被人扯了扯，魏妍低头看见叶九的手才想起求萧显的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真不愧是双生子，她这别别扭扭的性格，跟魏侦一样，不过表现出来温和一些罢了。
萧显莞尔，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瓶在叶九眼前晃了晃，“本王要带她们走，让你的狗滚远点，解药归你。”
带走？
那不等于跟皇帝公开宣战？
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魏倾想出言阻止，却被叶九抢了先。
他盯着萧显，轻轻摇了摇头。
带走魏妍和孩子，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想活了？很好。”萧显冷哼，“可就凭这些人，也想拦住本王？”
叶九皱眉，吐出一口血，才声音微弱道：“自然拦不住你，但你也别想带走一个人。”
“我留下！让他带我母妃走可好？”魏妍一边给叶九擦血一边说，声音平静。
叶九怔怔看了看她，忽然别过头，“成交！都带走，解药归我。”
“你脑子真被狗吃了是吧？我们都走了，你怎么活？”魏妍啐了叶九一口。
叶九笑笑，“你特么好烦！真以为爷离开你就活不成了？脚长在爷身上，去哪儿不成！带着你，反倒是个累赘！”
魏妍根本不信，大咧咧拍了拍小腹，“我是累赘，他呢？也不要了？”
叶九费力地捉住她的手，不让使劲拍。
魏妍嗤一声，“叶九，说句真话会死么？”
“好，说真话。”叶九注视着魏妍的眼睛，吐出一口血才说：“带着他，找个正常男人嫁了。”
“让他管别人叫爹？”魏妍问。
叶九猛咳起来，瞬间整段垮掉，“解药拿来，把我也带上。”
魏妍：“……”
第二日出了一件轰动朝野的大事。
东厂集体消失了！
对，几百口人，仿佛人间蒸发。
副督主程欢被人扒光衣服，赤条条吊在东厂衙门的牌匾下，手里还攥着一道圣旨。
圣旨大意是认命程欢为东厂新任督主，让他连夜接替叶九，负责皇宫治安。
御林军踢开大门闯进去时，只见正堂匾额不知被谁修改了，皇帝御笔所题的“惩奸除恶”被人改成了“爷不伺候”。
“叶九反了！你把锦衣卫全派去出去，不论死活，务必找到他！”东厂消失三日，皇帝三日没睡，两只眼睛熬的比兔子还红。
造化弄人，他又把温筱筠弄丢了。
魏倾应是退下，转过身后嘲讽地抽了抽唇角。
转眼临近年关，镇抚司、五城兵马司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御林军都出动了，东厂逆贼仍旧无迹可寻。
皇帝几乎熬干了身体，四十几岁的容颜在两个月间迅速干瘪老去，坐在龙椅上酷似古稀之年的先帝。
魏建成吓得砸碎了寝宫所有铜镜，每日盥洗都是闭着眼的，生怕撞见那张熟悉的脸。
与此同时，有关东宫离奇失火，先帝乍然薨逝的猜测再次被人提起，各种传言满天飞。
而皇帝异常的举动似乎从侧面印证了什么。
赶在年关前，镇国公和英国公结成了亲家，喜宴那日萧显破天荒回家喝了喜酒，可把镇国公高兴坏了，饭桌上拉着他又是哭又是笑。
萧显不耐烦饮下一杯酒找借口出去透气，魏倾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萧显也不回头径直走入净房，感觉魏倾跟进来把人一抱反手锁了门。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