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死对头真香了》蒹葭是草

10、软肋

　　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冯管家心急火燎地跑过来禀报，说魏倾把所有东西都退了回来，连踏云乌骓都没留下。

　　听到踏云乌骓，萧显手一抖，毁了整个下午最满意的一个静字。

　　踏云乌骓是萧显送魏倾的十八岁生辰礼，当时魏倾特别喜欢，小心翼翼地摸着乌骓马锦缎似的长鬃毛惊喜道：“好像跟您的马一样！”

　　萧显笑笑，“是一对。”

　　魏倾讶然，“母马么？”

　　萧显拍了拍马鞍，示意魏倾坐上去，“乌骓马性子野，母马相对温顺些好驯服。你若不喜欢，换公马也行。”

　　魏倾驱马走了几步，惊喜道：“不用。它很好。乌骓马北狄人跟宝贝似的捂着，能弄来一匹母马委实不易，得好好留着。将来跟您的马凑成一对没准儿能生出小马驹来，那我大魏也能产乌骓马了。”

　　萧显至今还记得魏倾眉眼飞扬地算计北狄名马时的模样。

　　如今马还没凑成一对，人却已成陌路。

　　“眼下倒春寒，这么冷的天没有银骨炭，九殿下怎么受得住！”

　　冯管家开始自责，“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会有倒春寒，银骨炭买晚了。王爷真给我几鞭子吧，见见血，九殿下就能消气了。”

　　“本王惹的他，跟你没关系。”

　　萧显把写废的静字揉成一团扔在桌上，再次提笔却没了兴致，“还回来的收好便是。至于银骨炭……交给炭行，想办法卖给他吧。”想了想，萧显又补了一句，“就说受潮了，白送。”

　　冯管家想问何必假手他人，见萧显脸色难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问出口，应是退下。关门时听萧显吩咐，让把沈千严叫来。

　　九殿下在王爷心里有多重要，没人比冯管家更清楚。银骨炭送晚了，冻着了九殿下，王爷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呢。冯管家不敢怠慢亲自把银骨炭送到炭行，把该说的话跟炭行掌柜叮嘱了一遍才往沈府去。

　　沈千严跟着冯管家去萧王府的路上正好跟小白走了个对脸，小白带着家丁在炭行买炭，当得知这家炭行有银骨炭时一颗心终于落地。

　　跑遍京城各大炭行，要么说银骨炭断货了，要么贵得吓人。

　　“白送？还有这好事？”

　　小白瞪大眼睛拿起一块验看，“别是假的吧。”

　　炭行掌柜认识小白，满脸堆笑，“白侍卫说笑了，本行做的是正经买卖，童叟无欺。今年开春银骨炭产地突遭暴雪，极难运输，本行只弄到这些还受了潮，所以跟着红罗炭一起卖。买十斤红罗炭白送十斤银骨炭，很划算的。也是白侍卫来的巧，不然早送没了。”

　　小白掂了掂手上的银骨炭，刚要说话，听旁边有人不满插嘴，“银骨炭比红罗炭价格高出几十倍不止，别说受潮就是碎成渣也比红罗炭贵。我比他来的早，怎么没听说有这好事！也不用白送，我出钱买，跟红罗炭价格一样就成！”

　　掌柜特意迎小白才从后堂出来的，没注意还有别人，不由板起脸呵斥，“你懂个屁！再好的炭受了潮照样不值钱！”

　　那人还要分辩，掌柜给门口伙计使了个眼色，几个伙计会意将那人连拖带架弄了出去。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小白的眼睛，他掂了掂手上的银骨炭，“掌柜的解释一下吧。”

　　炭行掌柜：“……”

　　“白送都不要是吧。行，都送到我府上去，我全要了！”

　　早朝时沈千严亲眼看见魏倾差点下了萧王的面子，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刚才他想跟小白打招呼被冯管家拦下就猜出了七八分，又听掌柜说银骨炭白送更加确定了，再加上路人搅局事实几乎浮出水面。

　　就看不惯某些人恃宠生骄！！！

　　小白仰头看了一眼高高坐在马上的沈千言，又看了看满头是汗的冯管家，立刻全明白了。

　　这炭是萧王府的。

　　是萧王府的他就放心了。

　　小白朝沈千严拱了拱手，嬉皮笑脸道：“沈大人，不好意思，先到先得。”

　　沈千严哼了一声骑马走了，冯管家目光复杂地看向小白。

　　小白朝冯管家深施一礼，转头付了炭钱吩咐家丁装车。

　　冯管家欣慰点头，紧追沈千严而去。

　　京城人都知道萧王把九殿下当亲儿子养，炭行掌柜有意巴结魏倾，装炭时让伙计把仓库里囤积居奇的银骨炭也搬出来装上了车。

　　“掌柜的，这些没受潮……”

　　炭行掌柜陪笑着打断小白，“陈年老炭不值什么钱，只求白侍卫以后多照顾照顾生意。”

　　银骨炭的产地在北境，只要搭上萧王府的船，想不发财都难。

　　小白推辞不掉，跟炭行掌柜执手相看泪眼半天只得收下。

　　回到府中，赶紧吩咐下人把地龙烧热。

　　“买到银骨炭了？”

　　魏倾接过小白递来的手炉，几乎没闻到一丝呛人的烟气。

　　小白点头，“买到了。”

　　“钱还够么？”魏倾看向小白，这还是他第一次为钱发愁。

　　“满够了。”小白简短回答。

　　魏倾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府中杂事全由小白料理，魏倾信他。

　　吃过晚饭，魏倾带着小白去了一趟镇抚司，谍楼已将妙龄谍女送到听候吩咐。魏倾估摸着北狄二王子拓跋凛胆子再大也不敢长期滞留京城，打算速战速决。

　　“抬起头来。”魏倾带着特制的恶鬼面具坐在镇抚司正堂首位，下面是锦衣卫、诏狱和谍楼的三位指挥使。

　　跪在下方的谍女缓缓抬头，魏倾当场呛了下。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只是眉间少了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

　　谍楼指挥使叶封赶紧起身解释，“都指挥使容禀，萧王不近女色，饶是天香国色也难入法眼。”

　　“这个下官可以作证。”锦衣卫指挥使裴霄帮腔，“谍楼曾多次试图接近萧王，锦衣卫从旁策应，环肥燕瘦，非死即疯，最后只得作罢。”

　　诏狱指挥使郁沉跟着阴恻恻一笑，“少女不好使，小倌、娈童都试过了，萧阎王愣是油盐不进。死在他手上的人……啧啧，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了吧。说来惭愧，来明的打不过，玩阴的算计不过，我们三个臭皮匠捆一块儿连萧阎王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没碰掉。”

　　魏倾干咳两声没说话，站在他旁边同样头戴面具的小白气鼓鼓道：“那也不能易容成皇子啊！”

　　叶封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萧王除了对九殿下与别人不同，几乎没有软肋。”

　　裴霄笑了下，“京城人都说萧王把九殿下当亲儿子养，可亲儿子也没这么养的吧，拿银骨炭当柴烧，拿南海鲛珠当玻璃球弹。”

　　魏倾膝盖有点疼。

　　郁沉接过话头，笑容阴柔暧昧，“你说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九殿下十六岁生辰，萧阎王大手一挥，直接送了一座宅院。那可是前朝首辅内阁大学士的府邸，亭台楼阁，朱廊华厦，给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住！十七岁生辰礼更离谱，沉香木的马车。沉香千金难寻，只因九殿下说过一句喜欢沉香的味道，萧阎王差点出兵南陈，把南陈皇帝吓的献出所有沉香木才打造出一辆真正的香车。可咱们的九殿下呢，用这辆香车来盛姑娘们的荷包香囊汗巾肚兜，好像根本没坐过几次。”

　　魏倾感觉脸莫名发烫。

　　听到这里，裴霄数如家珍，“那是因为九殿下十八岁时新得了踏云乌骓，还是一匹罕见的母马。听说萧王亲自给北狄国下了战书，不交出踏云乌骓就踏平北狄雪原。”

　　“哎，你知道萧阎王为什么非要母马么？”郁沉神秘兮兮地问。

　　“为什么？母马脚力其实不如公马。”裴霄耿直评价。

　　叶封偏头猜测，“难道是为了战马？萧王的坐骑是公马，再弄来一匹母马，大魏骑兵岂不是所向披靡了！”

　　郁沉摇摇头，“很可惜，萧阎王真没想那么多。”

　　这下裴霄和叶封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为什么你快说！”

　　魏倾咳了一声，答案他好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