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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兄弟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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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娘亲上了画舫,知秋嘴里还塞了一嘴东西,近月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吩咐道“知秋,赶紧呑下去,莫让舫上人笑话。”
知秋梗着脖子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吐了吐舌头,就又嬉笑着拽着近月衣袖往里间走。唉,近月心中暗自感叹,啥时候我也能像这丫头这般无牵无挂多好。
今天这船上大都是娘亲的娘家人,父亲和他同僚在其他船上。
“近月见过舅舅,舅母。”近月上前请安,被舅母抓着手拉到身边。
“近月啊,这么久不见,出落得越发水淋了,来,让舅母好好看看。”
舅母穿着端庄,年岁快近四十,却是徐娘半老尤留有几分风韵。她是风瑶王举人的女儿,只是家贫,嫁给舅舅才阔绰了起来。她是个贤惠持家的人,在家舅舅一般都还得听她的。
她对自己很好,这一点近月心知肚明,可是异世为人,终归有些抵触在心头。
众人好一阵寒暄这才将近月放过,她便寻了靠边的位置独自坐下。
外边热闹非常,里面喋喋不休,也不知这趟来对了没有。
“近月,不是哥说你,怎么就自己跑来这旮沓坐下了?”
跟来的是舅舅刘才厚的独子,也就是她这边的便宜表哥,单名一个和字,字长忠。长得人模狗样,但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发起憨来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己这个表妹。
近月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只感觉一只苍蝇在周围嗡嗡翁响个不停,不喜道“走开些,别来烦我!”
刘长忠只当没听见,和颜悦色地递来一把点心,放在近月手边,悻悻然道“我也觉得那个破玩意儿配不上你,呵,不是哥吹,这风瑶能配得上俺妹子的人还没生呢。”
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平白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近月依旧板着脸,冷哼道“有屁就放!”
“嘿,妹子,你说姨父那……”
“打住。”
近月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爹虽然没什么家财,但是是风瑶的一把手。他刘长忠肯定又是惹了什么祸事,想要父亲网开一面,当下断然拒绝道“刘长忠,你成天到晚能不能收收性子?惹了这么多事,还嫌给家里添的乱不够?”
“不是,妹子,你听哥说。”
近月起身就要走,刘长忠连忙将她叫住,“妹子,你先听我说完成吗?”
近月耐着性子听完他说的话。
好嘛,这回确实不是惹了祸事,他只看上了勾栏间一位女子,想纳了做小妾,奈何人家瞧他不上。这一来二去,钱财散了不少,权当做了冤大头,那姑娘和别人好上了。
楼天高是个只讲规矩的人,刘长忠在风瑶还不敢乱来,想强娶自然不成,想索回钱财又怕丢了脸皮。就想让近月给她父亲说一说,多少教训一下那薄情女子,挽回一些颜面。
近月一听更是来气,恨不得踹他两脚。怒道“刘长忠你真有出息,这事我帮不了你。再烦我我跟外公说去,非得把你腿打折你信不?”
“别…别……”刘长忠连连求饶,看样子表妹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当下父母就在身边,他也不敢真将表妹惹怒。一旦老爷子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只是打一顿能了事的,当下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瘟神一走,近月才细细打量起船外的风景。
澜江途经风瑶,刚好在城外形成一片湖泊,方圆数百里,其型如镜,一般称为镜心湖。又因为他在风瑶,还有瑶池这样的美誉。
离岸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岛,岛上树木葱郁,屋舍俨然。著名神恩寺就落在此处。
现在画舫正慢慢向湖中小岛驶去。
“小姐,怎么不开心?难得出来一趟,莫要再理那些烦心事了。”知秋抽了空赶过来,大脑袋在近月眼皮子底下晃啊晃,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近月将她脑袋推开,乐道“咋了,不去找好吃的,有心思过来陪我?”
知秋献宝似地拍拍自己荷包,鼓鼓囊囊装了一大包。近月不禁莞尔,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吃货,问道“知秋啊,你再吃,可就成了小胖墩,到时候嫁不出去,你要小姐我养你一辈子吗?”
知秋点点头,郑重其事道“知秋很能干的,小姐,我以后少吃一丢丢成不?”
“一丢丢是多少?”
知秋伸出小指头,掐了一节,不过似乎觉得太多,又往上缩上去一大段,“小姐,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害,近月只能感叹吃货的一毛不拔,“成了,成了,养就养着,也不差你这么一口。知秋,你说那柳青斋来了没有,怎么瞧不出个动静?”
“没咧,不过他学生先过来了,已经在岛上园子里,正和风瑶城里的呆头鹅们以文会武。”
呆头鹅是近月对城中那帮书呆子的称呼,想想也觉得有趣,不禁期待待会是否有什么佳作流出。
……
神恩寺香火旺盛,却只占据岛上很小一片地方,只因为这岛上还有一座园子,一座名叫“观心”的园子。
这是先皇当年为了纪念瑶池一战而特意修建的,如今已经成了旅游胜地。
观心园中观心亭,观心亭处观心台。
观心台上,摆了几张桌子,一字排开,上面笔墨纸砚早已备好。
作为风瑶学子中默认的领头人,卢纯义抬手对眼前白衣书生抱拳道“剑洲兄,别来无恙?”
“好文兄,何必如此客套,见外了不是?”陈剑洲回完礼,然后突然靠近前去,错开面在卢纯义耳边怒道“你这混蛋,想看我出丑是不?”
“剑洲啊,柳公还没来,你这当弟子的可不能……”
“好文,你信不信我将你的那些丑事全抖落出来。”陈剑洲剑眉一扬,威胁道。
世人都只知柳青斋是诗赋大家,却不知他更是兵家正宗。陈剑洲跟着柳公学的是兵法,而不是这劳什子吟诗作赋。这一点,卢纯义是绝对知道的,他这样做,摆明了就是想让自己出丑。
卢纯义瘪瘪嘴,不甘地问“待会儿楼姑娘过来,你也不表现表现?”
“她…她还好吧?”陈剑洲有些手足无措,扫了一眼身上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才往园口方向看去。
“嗨,真是个属耗子的,你陈剑洲几年来还是这么个怂样。前段时间听说知府给楼家提了亲,要不是楼姑娘坚持拒绝,哪还有你什么事?”
“我和她本来也没……”
“罢罢,你活该啊你,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自己想想。我在招来馆订了桌酒菜,晚些时候过来聚聚?”
卢纯义拍拍陈剑洲肩头,摇着脑袋走下台去,对一众风瑶学子说道“剑洲兄已经有了腹稿,待会儿等县尊和柳公来了,自然会让大家一睹为快,莫要心急。”